“艮进为兑,水土木三生。你也属木,独手属火,斧头属土纯土。”,猎失靠在倾倒的树干上不停说教,在将沉入流动的泥土中时,走在陷坑的上空随手提着秦休。
大汉从泥土中站出来,脚下所在的一方土地如**中的岛屿波澜不惊。
猎失抬脚在虚空一跺同时挥手甩开衣袖直荡至后心。脚下两道弧光左右切出,前后斜切一道弧光呈飘带状缠绕身体甩出极远。
空中接连两处爆炸终将独手人逼出,退在后方偏下的一团火云上。
火焰突然贴住猎失所在之处绘成一道符印,又升腾向上织一复杂纹路染透了所处的天空。
猎失从繁乱的火焰丝缕中走出任烟幕般的火焰在衣襟上燃烧。
三人沉默了一瞬,背后都闪出虚相。
地上一尊翻山虎耸肩望天,火鸦立于风中有流火溢出龙骨,银狼双眼微闭静静等待。
没有动静,但秦休脑冲斥着兽吼与鸟鸣翻江倒海使秦休无法观察思考。
风沙骤起淹没大地,火焰融入沙石中将沙石炙烤生烟并升腾入空向猎失袭来。
猎失忽然融入身后虚相化成一只白毛戎犬,穿过流火砂砾扑在虎背上将翻山虎压在爪下一口咬碎了脖颈处,破灭了虚相。
又腾跃空中与那火鸟相持。
“好狗。”,独手男袖中伸出双手,“那老头该死,你也该死。”。
“他也该死。”,甩腰压爪就要拱身突进。
火焰卷成龙卷包裹起巨大的戎犬砸在地面,“火生三昧!”,一个指诀掐出男子吐出一颗珠子大小的火球打在白毛戎犬身上。
火极微小,风吹不长火势却也不减火势只是徐徐燃烧渐渐爬满戎犬全身。
戎犬也不挣扎,蹲坐在地上四爪朝上安稳地打坐。
火一直在燃烧,那男子也在衰老。同时,戎犬一直在打坐,但体态却渐渐缩小,佝偻。
火还在燃烧,一条黄毛老狗从巨大戎犬中脱出,扑到离地半米的男子脖颈处死死咬住相互扭打。
秦休从半空中落下顺势滚倒在一边爬了起来。
谁曾想那消失的汉子从土中爬了出来,拽起巨斧就向猎失冲去。
没有多想,秦休扭动腰部狠拍了脚下虚浮的土地,左右两腿划船般将自身弹了出去。
周身的血液颇为燥动汗如雨下。
赶上了,双手抓在那男子腰带上向斜上一提,斧落。
在快速将翻在下方的猎失抽出来时,脸上也挂满了黏稠的污血。
双手将猎失丢出,一个扫腿,那呆滞的汉子纹丝不动。
斧又落,扭身让脚跟踩住斧刃,单手取目。
食指和拇指确实触到了眼珠,但那人浑然不顾,双手抡起巨斧架开秦休再次劈下。
不对,他应该死了。
秦休在后撤五步,拖起猎失又退了三步。
“好小子,看出来了。”,把斧竖立在肩头,双手把住斧柄。
“这次是我输了。和那只蠢鸡搅在一起是个败笔。我的拘魂延命也不长久,马上就过了。对了,那人是邻国的国师,你小心了。”,僵在了那里。
秦休又退了三步,掉头就跑。
逃过一劫。
刚要松气,背后风身来。秦休不及回头只能拱背、提气、锁气抱着猎失扑倒在地。
巨斧从后心处划过,揭开一道半米长及骨的豁口砸向前方。
秦休咬着牙摸了摸猎失还是睡了过去。
口很干,秦休醒了过来。
伤口卷了皮,只留薄薄一层新肉隔开了内脏与空气。白骨少了皮肉包裹在无风的空气中腐朽着。
伤口处有蚯蚓在搅动吗,不是很疼。
不对,是蝇蛆。
算了,也好。
不顾疼痛与掺了沙一般的喉咙,“水……”,紧闭嘴唇。
它应是听到了吧。
很久很久,一只老狗贴在秦休朝上的侧脸,舔开粘住的双唇吐了一小口水。
喝。
秦休涣散的意识对崩溃的身体轻语一声。
水流在齿前,消失了。
又一小口水,滋润了舌头。
再一小口水,舌腹也柔软了。
“水。”,再次闭上嘴唇。
又过了一会儿,老狗添开秦休嘴唇吐了一口水,两口水,三口水。
终于让水冲过咽喉洗刷了皱结的食道。
眯上双眼,秦休又睡了过去。
醒了,天很黑,我还未睁眼啊。
猎失蜷在秦休身旁,尾巴在伤口上摇来摇去替秦休驱赶蚊蝇。
双腿发麻了,背伤又无法行动。
秦休忍住剧痛,右脚支右臂向前匍匐几下,停住。活动时肌肉中夹杂着肉蛆,真是够劲。
换了个侧脸,睡下吧。
内心很平静,是寅时吗?该思考什么呢?活下去吗?变得强大吗?
头脑飞旋起念想,背上又有了动静。
猎失按住秦休用舌头刮下烂肉,双爪扒开伤口舌头伸入伤口中挑出肉蛆并吸出脓液。
秦休束手等猎失结束,“好吃吗?”。
“汪,汪汪。”。
只是在叫着吗?秦休尽量翘起嘴角微笑,希望猎失能看见。
清早,落雨了。
猎失无法拖动秦休,站在秦休伤口上挡着雨。
白来的水让秦休张开嘴用脸呈雨流入口中。
日中,雨霁。秦休在猎失的拖拉下,犁着泥泞爬向原先的山路。
爬了一日半,到了一村落。
背上的伤口结过痂又渗出血反复几次成了一片固结的硬疤,衣服早被磨坏丢弃,裤子破了两膝被泥污浸透与破鞋子不分彼此,脸颊鬓发打上黄泥加之蓬乱油污的头发,让人避而远之。
猎失一身黄泥,软在地上。
一人一狗刚要进村。
“要饭的花子还要带个狗,你从哪偷的?”,一闲汉上来就要抢狗,与秦休拉扯开。
“瘪三儿,抢你个鬼,给我送到家里去。”,壮实点的疤脸汉子从旁走过,喊了声。
“那是那是,王哥慢走哈。”,点头哈腰。
扭过脸,一拳甩在秦休脸上,“MLGBZ,给脸不要脸。”,一脚踹在秦休脸上。
秦休闭着眼,抱住猎失,思索着。
决定了,左手一翻四指向外一拨就要弹那人喉结。
等待的拳脚并未落下,一根拐杖立在了秦休身前。
“瘪三,快滚。小心我让刘浩收抬你。”,一布衣老者牵着驴喝道。
“村长叔,我滚,我这就滚。”,逃走了。
“小伙子,去我家坐坐吧。”,躬身扶着拐杖。
“那就多谢了。”,咬着牙站起,笑了笑。
驴摆开头叫了,“啰啰,听话。”,拢好笼头。
“你要不上去歇歇。”,老者抚着驴。
“让她歇歇吧。行吗。”,睁开眼看向老者。
“无生气的眼睛是在向我施恩吗?”,老者恍惚想到,不自觉接下话,“行呀。”。
秦休将奄奄一息猎失放在驴背上,扶稳猎失迈步。
老者牵住缰绳走在前方并不知晓,背后毛驴战栗着流出沫状涎水,秦休脊背渗出鲜血淌在地上。
老者家不远,老人还有一老伴,秦休只知道了这些便昏倒了。
眼前是一个小院,山壁上攀有甜瓜。推开屋门,马行正坐在板凳上看着油灯。
“坐。”,马行并未开口。
“尸解仙人?马仙长?”,秦休踢开板凳坐了上去。
“去找秋月,有你的机缘。”,油灯火苗一动不动。
“噢?不是你给的机缘?”,抓起桌上的甜瓜,咬了一口。
“随你去想。记得,对她好点。”,将手伸向火苗。
“猎失吗?”,刚开口,马行两根手指捻灭了灯芯。
黑暗降临,秦休无法呼喊出声,挣扎中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张哈气的嘴吐出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猎失?”,唤了一声。
又是疯狂地舔舐。
“你醒了?”,老者掀开帘子进屋,“要喝粥不?”。
双手合抱内掐子午诀,外扣太极印行了一礼,“多谢了。”。
养了三日,秦休能下地了,便帮这老夫妻择菜拾柴做一些简单活计。
又过了两日,来了几名衙差将秦休接了回去。
过了八日,猎失叼着一封信将老者带到了县衙后门。
见着老者后,秦休让他去内室等侯。
前厅一桌酒席,坐着七位乡绅。
“多日不见诸位,甚是想念,来,干。”。
辗转饮尽三坛美酒,秦休问那醺醉的乡绅,“城外东边的山村有个曹老汉,他儿子娶的媳妇儿不错,你们谁见到了。”。
“这要问钱兄。”,其余人点头称是。
“那家的媳妇儿确实不错,小女儿也水灵,就是太倔,都死了。”。
“别提这晦气事,老爷要想要人我府上还有几个。”。
“就是,就是。”,口齿不清地附和着。
片刻后,几个人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秦休拉着攥拳低着头涨得脸色青紫的曹老汉出来,“曹老爷子,今晚您没来过这,什么也没看到,您也不认识我,可以吗?”。
“我要杀了他。”,红着眼颤抖着身子就要扑上去。
“没事,有我呢。您去城东首的客栈先住下,这是银票和牌号。清早来县衙门口。一定。”,让猎失将曹老爷子送出了后门,自己躺在地上。
“来人呐,扶我去休息。”,门外伺候的几家仆从都进来,见自家老爷醉倒便也都扶回了家。
半夜,七家乡绅死在家中。
清早,县衙门口一群孝子贤孙哭闹叫骂就要冲击朝庭了。
秦休架着拐杖站在台阶上向下扫视,找到了曹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县衙,封上门。
近百人喊叫着破开门,就看见大院里放了一口棺材,秦休抱着拐坐在其上逗着一旁的猎失。
县丞此时正好带着官军赶到,镇压了人群。
“老爷好手段,请。”,大胡子的县丞拱着手,将秦休请到了马车中。
“见笑了。算上她吧。”,秦休扔开拐拉着猎失进了马车。
一兵卒刚要阻止,县丞摆手道:“老爷走好。”。
马车驶过一地的血污,秦休拉开车帘远远望了一眼人群摆了摆手。
没有人敢回应,只能听到沉寂的小巷中传来几声,“秦老爷走好。”。
嘛,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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