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栋楼。
缪妮来到了李舜家的大楼楼下。摸了摸腰间的那把手枪。美产TFF01，可以装固体燃料穿甲弹，枪机和材质都能承受巨大的冲击。她只想迅速解决掉一切，回去继续看电视剧。人到中年，自己也十分热衷看看其他人的生活与挣扎，那些普通人的一生。
进入了昏暗的大厅，偏光玻璃大门闭合，噪音瞬间消失殆尽。打开护目镜的电子扫描，她清晰地看到李舜和其他居民留下的少量鞋印。
“这有个脚印只有个轮廓没有花纹，这么谨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自言自语，来到了电梯门前。“那肯定是你。保镖的惯用套路，心虚的人都这么干。”她认为那个女孩旁边的男人是保镖。 而李舜脚上的鞋子底部确实是粗糙的沙面，没有花纹。
她掏出手枪，进入电梯，想办法消磨时间。她不知道该去那一层，不过她拥有网络武器。
明暗交错的线条，有时电子的散射和碰撞就在脑子里回想。她进入了网络，搜索所有信号来源，和对应身份信息。在美利坚的数据库里，每个进入卫星范围内的陌生个体都会被标记并监视，直到排除监视。若是出生的婴儿和需要登记的人就会被天上好几十颗卫星识别出来，就必须到对应的站点记录信息，否则就会被卫星一直监视。――只要他们要进入网络，就必须被记录在案，否则就没有网络协议，你就连不上无限网，基站也无法使用。
大楼的热成像图印刻在她脑海里，这是低空卫星的功劳，它十分先进，可以识别不同人不同时间的热成像信息，并和其他卫星总结成为详尽的身份证明。
在顶楼，她看到两个陌生的热成像信号，一个权限不够，无法识别，一个受到监视。
“权限不够？这是哪个公司的人？”对于白银城的特殊情况，三家公司的信息管理制度相同，在总数据库里有着自己的标记。最高权限授予了中央电脑，只有它能无障碍调取所有人的信息。同层之间的信息互不可见。一共有4个等级，中控电脑是lv.4，缪妮是2级，普通人是一级，顶层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同级或者更高级别，所以无法识别。这下麻烦了。缪妮觉得很棘手，如果这是一场公司之间的矛盾斗争，自己就有得忙了。
电梯来到了标记的顶层。而那两个信号还在更上层。
“特殊的夹层么……”缪妮看着天花板，拿出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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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我现在是监视登记状态。”
“没错，你逃不掉的，除非……”
“除非怎么？” “没什么，很难做到。”李舜说。
“网络权限是我给你的，我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权限。不过仅限把我的借给你，你自己要用，只能去登记到中控电脑上。”李舜拔下插孔，把环状的转接机收起来。
断开网线，贝塔睁开眼说道“你是几级的权限？”
“三级，仅次于中央电脑。这托了我老板的福气，把他们家一个死去的高层人士的权限给了我。我之前曾救过那个高管一次，后来他人造心脏排异功能紊乱，死去之后留遗嘱把权限留给了我这个普通人……但还是我老板帮我把这个权限抢……争取回来的。”
“哇……很强啊，我现在更相信你能帮我了。如果你老板和你都能帮忙。”贝塔急忙说。
“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我老板为了公司，可能不会帮你什么，拆了你还很有可能。”李舜顿了顿，“我欠她有些多了……虽然还了大部分，但真是很难还啊，这些债。我不愿欠更多了，说实话，贝塔。”
“哦…我很害怕。”贝塔想办法让自己更乐观些。“但我还是有希望的。毕竟我在努力説服你。”
“哈，你能在另一个人来之前能说服我就行。”李舜说道。
“……网络，发生什么我觉得都有可能。”贝塔很笃定地说道。
确实，事情往往是变化的，如果眼前的环境和信息改变了，那人能接受和处理的信息就变化了，那人也就变化无常。不过会是下一秒吗？这也有个概率的问题吧。
然而下一秒，贝塔捂住了脑袋。
天使于面前慢慢显现，放大，张开羽翼，金色光芒照亮了房间。
“等等李舜……她在我脑子里……好像跑进来了？野野子她……”
“什……等等，真的么？”李舜紧张起来。“为甚么，她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啊。”
“我有点头晕……”她仿佛更加空灵了，为了逃跑，她把临时人造的身体很精致，但显得不真实，此时更加明显。“信息……处理……失效……”她站在原地，忽然不动了。
一切发生迅速，李舜没有预料。她身体仿佛木偶操纵线断开，猛地向下。李舜赶忙接住了她，并拔出线路，**了她的后颈。她不是在演戏吗？李舜有些诧异。
“没有传出信号……”若是一个智能的有意识的单位，每次链接就会有少量传出的信号，除非像贝塔这样――“临时待机了。”李舜喃喃道。
李舜试图唤醒贝塔。眼前忽然飘落一根金色的羽毛。
李舜，猛地站起身，抱起贝塔。四顾无人，他在意识海里询问道“野野子……是你么？”
意识海里没有回应，李舜依然觉得她还在沉睡。
“你我不过隔镜视物，所见无非虚幻迷蒙。”
“是你么？”
“我是来自均一矩阵的裂隙。我是你们口中的全，一，我可以是神，可以是天使，可以是鬼，可以是你。”空灵的嗓音布满整个空间，李舜意识到这并不是野野子的声音。
“我可以于心灵显现。”话音刚落，李舜手中的贝塔忽然睁开眼。
“我亦可于表层苏醒。”贝塔熟悉的声音响起。李舜手腕立刻紧张起来。
“好久不见，李舜，我该这样给你打招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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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缪妮从外部爬到楼顶，发现这里有一层单独的屋楼，搭建在大楼顶部的上方，电梯被上移了一层，但没有楼梯可以上去，开门的话直接通往李舜的这层房间。而她找不到上来的方法，于是强行打开了电梯的天花板，从内部，利用一些凸起和边缘，攀爬上来。打开顶楼电梯的开关，让它慢慢爬上来，给她一个支撑的位置。
电梯门后面有两个热成像，叠加在一起，仿佛拥抱着。
“现在还有时间亲热么？”缪妮咧咧嘴，一脚踹向电梯门。
李舜听见门口一声巨响，房门似乎立刻就变形了。
看来美利坚等不及自己的动作了，派了个暴躁的家伙过来。这手边的事情还没搞定，这家伙突然这个时候跑过来了。她挣开他的手，站在李舜身边。“你有客人吗？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是来接你的。”
“接谁？”
“这幅身体的主人。”李舜拿起墙角的长刀。架在肩上。
“哦，她似乎应急反应，暂时性封闭了。”
“你可要记得还……”
几声枪响，门瞬间被射穿。
手枪装穿甲弹，这人疯了么。
铁门哐当倒地，缪妮现身，双手持枪，对准李舜射击。子弹被刀光扫落，溅起几片火花。
“等等……我。”李舜开口准备说话，看到对方一言不合往地上滚落两颗手雷。“疯了？想死吗？！”
缪妮立刻走回电梯，对准天窗上方的升降机开了三枪，电梯瞬间向下落去，缪妮站在原地，随着电梯下落下去，不到三十秒，搞定走人。
李舜看着对方流畅的操作，一时间十分无语。脚下的不知类型的手雷正在酝酿，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李舜看向后面的贝塔，把刀一扔，双手拥抱着她背朝窗户，她没有抵抗。脚一蹬，两个人撞向有机玻璃，随着它的破碎，从窗户跳了下去。
大风瞬间挂过二人的脸，头发飞舞，两人处于摩天大楼的包围之中，灰色的楼房映衬天空，随即是复杂的鸟瞰景观。
“这城市依旧如此呢。”野野子占据的贝塔在李舜耳边轻轻地说，被风声吹散。
身后楼顶传来爆炸声，灰霾烟雾爆裂开来。李舜伸出右手发射勾索，击中了大楼外部的管道，拉力很大，将其扯弯，二人向大楼荡去。
再次击碎了玻璃，李舜和她翻滚着进入了楼层，在走廊的地上趴着。
两人站起，李舜拉着她就向前奔跑。
“哦，我刚出来就受到热烈欢迎。”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出来的，我明明……现在对方搞不清楚情况，还要杀了我们。噢，老天。”李舜环顾四周，觉得楼梯似乎不是该走的路。“这下暂时不能把你交出去了。”这位大神显灵，应该驱不走了。
“你在网络上裸奔。”
“什么？” “你对网络了解太少，现在上网也是要智商的。” “说重点。” “你的协议单一，她处理了网络上的绝大部分信息，只要是你走过的路，她都走过。” “她是谁？”
“是我，也不是我。当年我认为我分裂出崭新的个体就能够繁殖，但我后来发现她并没有出现生命那样的变异……”
“你没有自杀？！”
“我自杀了，但我又活过来了。我来源与她，但我不是野野子，准确的说，这是真正的变异，而不是简单的复制而已，她的复制体还在你脑子里，我凭借她在网络上定位了你。”
“……哦，你不是……那怎么称呼？”李舜微微失望。
李舜拉着她走过全是单间的楼层，希望找到这层通风管道和水电管道的操作间。
“称呼只是暂时的……我不像人类那样非常社会化。”
“叫你野野子，同意？” “行。”
李舜找到了线路聚集的地方，它们被一个墙壁夹层门锁住，拔出插头插入自己的后颈，李舜黑进了密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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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妮用手掰开93层的门，从电梯里爬出来。电梯有紧急制动功能，速度过快或脱离控制会触发电梯间的紧急停止装置。
如果不出意外，那两个标记的单位应该消失了……
然而她看到那两个人在100层。
点子扎手。她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对方在保护另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成功地逃脱了。装好另一个弹夹，缪妮向楼梯间走去。
李舜发现操作间的大小根本容不下一个人，清理线路的时间里，对方肯定能找到自己。就像找到顶层一样。对方熟练老道，如何应对？
两个人都这么想着，决定试探一番。
缪妮向楼上走去，李舜拉着野野子望着楼下，慢慢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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