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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极夜

第五章:极夜

穿着黑色的上衣和褐色的长裤,将一块白布固定在了自己的胸前和腰间,白布的下方和褐色的长裤又固定出一个口袋,里面放的是一本紫色的书并夹着一把黑色的长剑,白色的刘海掩盖住左眼,另一只眼缠着深深的眼袋,深邃的黑色瞳孔看不出一丝活力,只有深不见底的挣扎痕迹。

这就是卡瑟·亚兰多第一次遇见的哈维斯·卡伦尔,也是那个被称为昼的佩奥斯最强魔法师。

而眼前的昼,没有了黑曜虫的束缚,刘海也再也不用刻意掩盖住那只令人深感不祥的红色眼睛。身体的各个角落布满了刀伤,而腹部更是被飞来的巨剑摧毁得血肉模糊,完全分辨不清内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这个国家最强的魔法师也是最可悲的魔法师即将迎来终结。

“我会发动时间剑,将整个佩奥蒂尔的时间静止,并且破开这个结界。马修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死,而当他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立刻对夜进行黑曜虫的移植。下次Kascher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始,这样的话马修一定不会保留夜的人性,将其当成兵器强攻首都。所以!”

潜藏于记忆中的是分外有力的声音!

“求你一定要快速地救出夜,这是我竭尽一生,拼尽了一切所制定的计划。利用时间剑我可以保证你的王之理不会断绝,你只要抓紧时间就可以在那些魔法教会的混蛋们发现之前回到结界。而他们所认为的结果就是黑魔法师昼开始暴动,英雄卡瑟击败了他,仅此而已。我早已在结界的出口设立好了转移魔法阵,你可以借由它快速达到马修的老窝。也就是已经荒废了的卡伦尔庄园,只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还是有一点距离的。路线的指引我也已经设立好了,请你加油!”

记忆中的昼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明晰,为了断绝这悲惨的循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自己这唯一的家人获得幸福,昼顺利地实现了目前为止的所有事情。黑色的未知符文不断从【艾塞克·菲涅尔的秘典】中飞出,并且附在了昼的皮肤上。昼完成了他的约定,因为与此同时,卡瑟面前的空间正在像蛋壳一样一点一点被剥离,变成了一个淡蓝色的小洞。

“结果到最后还是这样。”

“这就是我的命运,只是希望之后的事情也按照我所想好的那样去发展就行了。”

“昼!”

“唯有这个我不想它与我一同灭亡,虽然会给那孩子带来沉重的负担,但是我其实也不想被人遗忘。从小到大,生活在黑暗中,真想好好地活着啊。”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杀了你,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对我可是超重要的啊。”

最后的告别只有只言片语,因为身负重伤的昼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了。对于自己这不幸一生的埋怨,对于自己即使这样还仅存的一点幸福的眷恋,对于自己妹妹最后的思念,对于无法继续陪伴她的遗憾。一切的一切,都压抑在昼的心中,卡瑟看到了,但卡瑟说不出。

“就用这最后一点点力气,来表达对卡瑟你的感谢吧。明明跟我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明明只是出于自己的利益才帮助的你,也没有强求你的回报,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啊。”

“你拯救了凯伦和里莎,这对于我来说本就是最大的恩情了。况且我的目标是这个国家的王,我的王之理是裁断一切的罪恶,这也是出于我的意志应该做的。”

“最后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这把剑,是我用黑魔法也就是冥府的力量从【艾塞克·菲涅尔的秘典】中分离出来的。我不清楚马修会不会黑魔法也不知道他的实力,【艾塞克·菲涅尔的秘典】会随着我一同消失,唯有这把现在属于你的剑能够保留下来,它一定会有用的。”

“我收下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最后的最后能否成功都在于你了。对了,时间剑的维持时间已经推算出来了,以我这仅存的生命力和魔力中和在一起的能量也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剑——克洛诺斯,魔龙王最喜爱的宝藏,支配了时间也就支配了一切。但无人使用,因为其代价是你的所有。在我发动时间剑的时候,我的一切就已经不属于我了,所以我同样会用尽我的一切来延长这个宝物的效力时间,快去吧!”

最后的话语卡瑟没有听清楚,不是因为卡瑟的听觉被复杂的心绪支配了,而是昼已经没有发声的力气了。

时间剑的字符正在像诅咒一般不断挤压着昼,但是昼的表情完全没有改变,像是享受着什么一般露出安逸的笑容。

看着昼不断被覆盖的躯体,卡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的同伴有很多,与同伴们一起战斗的日子也值得怀念,特别是艾伦斯诺特的那场战斗,可以被卡瑟认为是自己与同伴们一切所打得最漂亮的一仗。但是自诺亚死后,就没有人能够撬开卡瑟·亚兰多封闭的内心。

只有昼不一样,昼在卡瑟反攻的重要一战中帮助了他,而渐渐对于昼的接触和了解,让卡瑟也能渐渐正视自己的王之理与命运。在卡瑟眼中的昼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卡瑟心中王之理的缩影,为了灭除这一切不幸的根源,卡瑟·亚兰多才会想去成为王。

过去的卡瑟对于昼充满了同情,而现在卡瑟的心中对这个伟大的战士,伟大的魔法师,伟大的哥哥只有敬畏。

所有的一切都将离去,被忌惮黑魔法的人们所唾弃的昼,没有留下自己的正名就要随同时间的伤痕跌入无尽的徘徊。只是这样的结果也是昼所乐意看到的,只要自己的妹妹能获得幸福就够了,不像卡瑟那充满着不现实和甚至有些伪善的理想,昼的愿望很渺小却充满了意味。

终于那张幸福的脸孔也被黑色的文字掩盖,昼像一具死尸一般被包裹着。

最后离别的时刻,卡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那是完全区别于诺亚死时爆发出的悲伤。

不是因为没有能守护好什么的遗憾,而是出自于什么都做不了地遗憾。

不是因为亲爱的人死去的哀痛,而是出于心中有什么珍藏且停留的东西被割去的悲痛。

卡瑟跪倒在地上,他这次没有忍耐,没有故作坚强,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对于诺亚的死而流下的眼泪要去忍耐,因为那会让自己的【命】变弱,因为那会让自己变弱。可一旦变弱,卡瑟就不能再为他人或自己实现愿望了。而这时卡瑟的哭泣,却让卡瑟攥紧了拳头,卡瑟带着必死与必胜的决心,他的【命】正在不断膨胀着。

被时间剑渐渐带去虚无的昼,笑了,尽管卡瑟那声嘶力竭的哭喊没有传达到他的的耳朵里。

因为昼坚信不想被人忘记的心愿,想要妹妹好好活着的心愿,或许真的可以让这个叫做卡瑟·亚兰多的少年帮助自己实现。

在静止的秒钟下,昼——哈维斯·卡伦尔迈向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那些包裹着昼的符文终于在渐渐的压缩中突然爆发,向内坍缩成一个球,随后那颗球在空间中爆裂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漂浮于空中的时钟,而那时钟的指针看起来像是制作精美的细长短剑。秒针,分针,时针都汇聚于零点,而下一瞬间秒针开始转动,时间剑的倒计时同时也是任务的倒计时开始。

这一切便是名为昼的魔法师的选择,同时也是他的末路……

“昼!”卡瑟最后的呼唤,换来的只是冷冰冰的秒钟转动所传来的机械声响,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沉浸在悲伤中。昼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他所换来的这仅有的一点点时间更是要倍加珍惜。卡瑟利落地拾起了地上的剑,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魔剑,却是昼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你想要去哪里。”

微弱的疑问声从卡瑟的背后传来,在昼死去也即是【艾塞克·菲涅尔的秘典】一同消失的现在,毁灭魔剑——阿波菲斯的魔力供给已经被切断了,那似乎是能摧毁一切的魔力余波也消失了。被从中拦断的琉萨因之河又开始流动起来。而在那急促的水流之中,有一个人似乎竭尽全力想要游上岸。

“你还没有死吗?”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我应该死去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但似乎我只是被这邪恶的魔力支配了身体罢了,本身的生命并没有受到威胁,只是增加了一点负担。”

从河中游上岸站在卡瑟面前的,毫无疑问是龙霁。

“我叫做龙霁,伟大的剑士卡瑟·亚兰多很高兴认识你。你似乎想要去什么地方。”

“我现在没有和你战斗的时间,我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这就是那个魔法师吧,我能够感受到的,他的力量中有着另一股高贵无比的意志。你们刚才的对话我似乎听到了一点,当作你救了我的恩情,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龙霁指着时间剑向卡瑟提出了请求。

“如果你拖了我的后退,我可不会管你。我们要去的地方在结界之外,会真的死掉哦。”

两个人一同迈进了破碎的空间中,虚假的结界和现实的世界看似只隔了一张纸的距离,但当卡瑟真正走进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条有相当长度的纯白色走廊。在走廊的两边墙壁上画有整个结界的纹理构成,只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小时来给自己。这是昼最后的愿望,一定不能失手,这么告诫自己的卡瑟加快了脚步。

纯白色走廊的另一端,也就是现实世界中空间破碎的地方是卡瑟再为熟悉不过的地点。

【赛伦的宝藏】的尽头,首都外圈中心广场。虽然在结界中是胶着的战斗,但是结界之外的世界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然是有那么多的人来【赛伦的宝藏】游玩与购物,这个地方也依然那么喧闹与安详。

“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指什么?”

“这个结界是将人的意识抽离对吧,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精神层面上的战斗。那么我们的身体一定在某一个地方,但是现在走出了结界的我们却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站着不是吗?而且纹路结构看起来那么复杂的结界,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破解,这个世界上或许都不会有比他更强的魔法师。”

卡瑟与龙霁互相对视了一下,又继续前进。

“已经渐渐停止了呢,整个首都的时间都开始凝滞了。”

时间剑——克洛诺斯的确有着它的作用,似乎通过昼生前的精心操控,通过结界直接攻击魔法教会,随后向外扩散波及。所以位于首都外圈的中心广场,才会这么晚才受到影响。一切都停止下来了,耳畔吹过的晚饭,喧闹的吆喝,忙碌臃肿的人群,能够行动的只有卡瑟和龙霁而已。

“转移魔法阵应该是这个。”

即使只是朝着地上轻轻一瞥,也能够发现附近的地上有一块青灰色的地砖发着耀眼的白光。卡瑟毫不犹豫地将一只脚迈到了地砖上,以这块地砖为中心的圆形魔法阵开始慢慢显现。由几何图形的搭配和未知文字组成的魔法阵,即使是不了解魔法的卡瑟也能看出它的复杂程度。

“我的时间没有停止这还算正常,但是龙霁你也能够行动,说明昼那家伙早就发现了呢,发现你并没有死这个事实。”

白光渐渐攀上了卡瑟的脚踝,随后沿着腿部一直蔓延着整个身体,被白光所包裹住的身体开始在空间中变得透明随后消失。

“所以,请帮助他吧。你看,即便昼死了,这个首都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幸福的人们仍然过着自己幸福的日子,不幸的人们也仍是在忍受着不幸。那样的一个人死了,这个世界除了时间的停止却没有一丝丝改变,而连这仅有的一点改变也将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自己的时间停止了这个事实,没有人会记住昼——哈维斯·卡伦尔做过什么,强大而又无名的魔法师就这样被拽人了时间,没有被人们所铭记。”

卡瑟向龙霁伸出了自己正慢慢变得透明的手,示意让他一同踏入魔法阵。

“作为与他最后一战的对手,他也一定希望你能够记住他吧。不过,只要能够将夜救出来,就能够证明哈维斯·卡伦尔曾存在过,是个愚蠢地无可救药却温柔无比的好哥哥啊。思念会跨越时间,羁绊会跨越克洛诺斯的诅咒,这对于我以及我所爱的那人来说也是同样的事情。”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你只要踏入这里就会知道了。”

伴随着最后白光笼罩住卡瑟的头部,卡瑟先一步实现了转移。带着好奇的龙霁也踏入了那个精心制作的魔法阵中,龙霁与昼的战斗中曾看见过昼使用魔法阵所做成的陷阱,但是那个魔法阵与现在脚下所踩着的却完全不一样。由黑魔法发动的封印式魔法阵,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但是这个却好温暖。

能够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被填满。

“是这样啊。”

出现在龙霁面前的全部,全部都是哈维斯·卡伦尔的记忆。

在这之前,龙霁完全不知道卡瑟和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地感觉到,感觉到卡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非常悲伤的气息。让龙霁觉得不去做点什么不行,不去帮助卡瑟不行,仅此而已。但是踏上这个充满着幸福的魔法阵的瞬间,龙霁开始迫切地渴望着,渴望着能够再次与那个男人交谈,渴望着能够再次与那个男人战斗,渴望着那个人能够得到救赎。

“你只要踏入这里就知道了。”

是啊,龙霁明白了。卡瑟刚才泫然欲泣的神情,是合理的,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踏入这里之后不想哭泣。昼为数不多地强烈心愿,用这种方式传达到了。

“喂!艾米!不能爬到树上去哦,会被爸爸骂的。”

“有什么关系嘛,人家想要看鸟窝里的小鸟嘛。”

“艾米如果掉下来的话,哈维斯你接住她不就行了,哥哥就是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哦。”

“凯娜姐,你也帮艾米说话!”

“好啦,不会有事的。”

出现在龙霁眼前的是位于一处像是果园一样的地方的画面,三个人看起来十分享受这悠闲而又幸福的时光。无忧无虑地玩耍,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尽管难免会有争吵但这只是让亲情进一步巩固,萦绕在画面中三人之间的是让龙霁钦羡不已的温馨。

“看你的样子,一定已经知道了。昼,不,是哈维斯他经历了什么,又在期望些什么。”

顺利通过转移魔法阵的龙霁用手粗鲁地擦干了眼泪。

“那么,战斗才刚刚开始哦。”

和昼之前说的一模一样,地上有着指引用的白色光玉,两个人顺着白色光玉的指引很快就能看到那远远看去就让人觉得很不得了的庄园。在黑夜中无法辨别颜色以及其具体的外形,但是规模很大这点是绝不会有错的。

踏入庄园门口那锈迹斑斑敞开着的大门的瞬间,在这个国家中战力数一数二的二人竟感到了不祥与恐惧。

“我曾经品尝这种深入毛孔的不适感,而且比那时更加强烈。”

注视着面前这条小路尽头的建筑物,卡瑟眯起了双眼。

“这个庄园很大,根本不知道那个叫做马修的混蛋会把夜藏在哪个地方。”

卡瑟和龙霁的面前是一条修筑在山坡上的一条小路,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栋小屋就没有其他东西。整个庄园之后的其他区域都被眼前这有些坡度的土堆构成的小山挡住。

“而且,即便是寻找,也有人准备捣乱。在这里就能够感受到那腐臭的魔力了,还真是不善于隐藏啊。是要我自己动手,还是你出来。”

话音刚落,卡瑟脚下的地面就随着话语一同消失。

“你去救夜,这个家伙交给我吧!”

将琉陵插在未消失的地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不会掉下,同时另一只手抓住龙霁的身体,凭借手臂的力量将看起来十分强壮的龙霁向上掷飞,使其落到地面上。

“剑术结界——极晶陵墓!”

与此同时启动剑术结界,阻止了地面进一步的消失,卡瑟像是早有计划一般,流畅地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还想要逃出去吗?”

卡瑟精准地控制好了剑术结界的范围,没有将龙霁困住而是将敌人限制在了这里。

“只要稍微地推测一下就能够很清楚地了解到了,正常人根本不会去找昼的麻烦。果然你也是黑魔法的拥有者啊,利林休·托斯塔。”

“真是聪明的剑士先生啊,这个结界和之前的那个很不一样嘛。”

“为了昼的心愿,这是我最强的招数了,以我的【命】构成的极晶陵墓,专门为你所准备的剑术结界,好好享受一番吧。”

“虽然封印了我的炼金魔法,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胜过我吗?那个男人,哈维斯·卡伦尔这种窝囊废真的是值得你如此付出的对象吗?什么都保护不了,只能懦弱地将自己解决不了的烂摊子交给别人,然后不负责任地一死了之。卡瑟·亚兰多,你还真是无可救药。”

“我不允许,你再侮辱昼。”

“那个人的强大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特有魔法罢了,以黑魔法的实力他根本不足一提。这可是马修大人给予我的恩惠,黑魔法交给那种人使用真是浪费,你以为赢了一只没有智慧的下等黑曜虫就可以与黑魔法作对了吗?”

极晶陵墓的地面正在被爆破着,黑色的魔力像是早埋下的地雷一般接连爆炸,虽然卡瑟刚开始意识到这些,但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魔力已经开始在脚底爆炸了。

“听说你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但你的表现真让人失望啊。啊,是因为要维持这个结界的关系吧。为了把我困住,平时用来防御的【命】也支付了,那又有什么作用呢?反正你马上就会死的,你也困不了我多久。”

利林休·托斯塔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像当初的昼一样,半边的身体都变成了黑曜虫。但不同的是,他仍然能轻松地支配整个身体,与其说他被黑曜虫吞噬,被黑曜虫同化,不如说他正在与黑曜虫合作战斗。利林休从指尖轻轻放出魔力形成了黑色的射线几乎切开了卡瑟面前的整个极晶陵墓的地面。

“卡瑟·亚兰多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即便利林休的魔法被封住,但是黑魔法给他带来的强大增幅依然让卡瑟觉得棘手。仅仅只是没有智慧的黑曜虫,自己就陷入了苦战,利林休对于黑魔法的掌控可是更胜一筹。卡瑟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情况与上次不同,只要有一丝的空隙,凭借一击就能够击败对手,

“刚才只是简单的破灭式哦,接下来准备好了吗?黑魔法中最强的相位时的进攻!”

看不清!

利林休刚刚说完就不见了踪影,四处寻找都看不见他在哪里,卡瑟的背后已经开始冷汗直冒,而突入起来从右后方射来的魔力光束差点就打穿了卡瑟的身体。在极晶陵墓中,可以随时构筑起防御用水晶壁,所以远处的暗算并不用担心。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卡瑟吃惊不已,利林休从撞击到水晶壁而四散的魔力光束中像水滴一样分离了出来。

而趁着这个空档,他已经越过了水晶壁,【命】之盾也无法释放,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吃上利林休破灭式黑魔法的一次攻击,自己的身体就会分崩离析。

没有任何的防御手段,卡瑟选择了攻击。在卡瑟拔剑的同时,利林休的魔法也接踵而至,但那剑——昼所赠予卡瑟的冥府之剑却利落地劈开了利林休的魔法。同样的近在咫尺的距离,卡瑟找到了机会。

身边的水晶壁化作了光芒,整个结界中所有的水晶柱都化作为了光芒,不论是在地上竖立着的,还是在空中漂浮着的,亦或是整个结界的天空,整个姐姐的大地,一切都化作为了光,似是要与卡瑟融为一体。将整个结界作为攻击力量,卡瑟目前阶段最强的单体攻击技能,本来是用这个结界中的水晶做成的剑借以释放的,而此刻卡瑟将两把剑结合。

他将琉陵附到了冥府剑上,利林休对于自己的相位魔法抱有绝对的自信,卡瑟的攻击会被相位魔法移到另一处去。但他大意了,他应该在卡瑟劈开攻击的时候就明白,那不是普通的剑。那是昼赠予卡瑟的最强手段,黑魔法的天生克星,仅仅在远程消耗,或许卡瑟就会陷入疲惫而战败吧,但是他选择了最不应该去选择的选项。

对卡瑟·亚兰多这样的剑士进行近战攻击,干脆的剑光一闪!

深紫色的剑附着蓝色的光芒,轻松地切开了利林休的躯体,随后是爆炸!

没错,剧烈的爆炸,以剑为核心所产生的巨大的气力脉冲!卡瑟·亚兰多全身的力量,作为剑士所锻炼出的强大的气,都集中在一点释放开来,其浓度甚至让原本应该是虚无状态的气,实体化了——那是蓝色的光,摧毁一切的光!

其威力丝毫不逊于毁灭魔剑——阿波菲斯的,亚兰多的最强招数。

“极晶陵墓——蔚蓝千石斩!”

光是被那利刃切开,利林休就已经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而后续强大的剑气攻击更是会让利林休的身体消失在了整个空间中。

极晶陵墓解除了,可令卡瑟惊讶的是,利林休竟然在蓝光消失后仍然存活着。尽管伤痕累累,尽管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利林休还活着。

“开什么玩笑。”

“哈哈,在你的剑挥下的瞬间,我用了封印式的气力封印,总算是还不至于死。你已经输了,噩梦的种子在你使用那招的瞬间就已经种下了,以你的生命力作为我生命力的命缚咒。”

“唉,你还不懂吗?”

“什么?”

“你不管怎样,都输给了昼啊。即便是在他死后,他的力量也依然为我所用,在这把剑的面前,你的魔法一无是处。”

卡瑟轻轻在自己的腿上切开了一道伤口,不知从何处缠上的黑影在空气中碎裂。

“现在,你的末路到了。”

卡瑟将剑抵在了利林休的咽喉,然后切开。

在那一瞬间,悲鸣响彻了整个空间,可那并不是利林休的,而是夜——艾米·卡伦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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