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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黎明

最终章:黎明

黑魔法,只是一种古老的召唤术。从古至今,召唤魔法的种类和效力与其的魔法阵结构的编组,所选用的祭品材料,和为此注入的故事与传说是息息相关的。因此,召唤魔法在每一个魔法师看来都是一项迷人的技艺,因为通过不同的搭配与组合,可以召唤出不同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召唤魔法只要切断自身魔力的进给,被召唤的事物就无法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机缘巧合之下某一个魔法师在某一天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是距今为止六百年前的事情,追溯至初代王卡尔·伊路法特建立这个国家的初期。在历史上没有被人记载,在人们的记忆中被遗忘了的不知名的魔法师,召唤出了黑曜虫。那个魔法师,是一个善良的家伙,所以从他第一次在自己创造的召唤魔法阵中看到那个生物的开始,他就明白了自己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名为黑曜虫的生物,污浊,肮脏,有着藏匿于人类内心阴影的一切负面情感。

魔法师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定,切断魔力的进给,让黑曜虫就此消失。

但是,黑曜虫比他先行一步,那时候的黑曜虫只是非常微小的一个生物。以我们的经验来看,跟我们所熟知的蟑螂差不多大小,展开虫翼快速飞了过来,黑曜虫附在了魔法师喉咙处的皮肤上,然后开始不断地吞噬。

将这个魔法师的生命力以及魔力不停的蚕食着,终于黑曜虫变得巨大无比,将他召唤出的魔法师也已经死去了。而他的体内有着那个魔法师的魔力作为发动机,更重要的是,这就够了。

黑曜虫可以凭借那个魔力再自己产生魔力。终于人们开始渐渐意识到了这个怪物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具体是如何歼灭的不知道,似乎还是借由初代王大人的力量打败的。初代王为了让后人不再犯这样的错误将这件事情从历史上抹去了,详细的内容不知道只是作为传说流传至今。

连那个魔法师所用的工坊也一起摧毁,这样再短短的数百年间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魔法师就是被好奇驱使的生物,所以历史上因为好奇而再次召唤出黑曜虫的魔法师也不再少数。

终于到了现在,马修·塔罗召唤出了黑曜虫。

上面所说的是真真正正的黑魔法的来历和内容,而昼所使用的被我们所熟知的黑魔法。就是黑曜虫自己的力量了。

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死后世界真的存在冥界这一种说法,当然其真实性无法去确定。可是在黑曜虫被召唤出之后,佩奥斯王国的人们有理由相信,冥界是存在的。因为黑曜虫就是冥界的使者,他将自己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魔力作为代价交换宿主的生命力来维持自己的生存。之后再趁着宿主因为生命力被吞噬而意识模糊的时候侵占他的身体。

黑曜虫在数百年间不断被召唤的经验里获得了进化,它开始慢慢拥有智慧,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这一点与马修·塔罗达成了共识,因此马修在自己召唤黑曜虫的仪式之前,袭击了卡伦尔庄园。

对于没有力量的人来说,马修这样的魔法师就已经是恶魔了。

将卡伦尔庄园摧毁,夺取了庄园的主人的三个孩子。

将他们作为宿主进行了实验。

他实现了传说中只有借用黑曜虫的魔法才能使用的冥府魔法。

分成破灭,封印和相位这三个部分的冥府魔法。

破灭,代表着毁灭,高浓度的魔力放出,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消灭。虽然通过不同的控制可以改变魔力的形态,比如直线,球体,圆环等等,但是其本质都是以魔力的压缩实现破坏!

封印,用魔力将对方的气力,魔法或者身体进行限制。具体而言,封印式可以将对方的攻击瓦解,将对方禁锢使其不能移动,或是直接蚕食对方的生命。

相位,代表着扭曲,是冥府魔法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自然它可以扭曲一切,空间,时间,这世间的事物,人的身体甚至是内心。

而卡瑟·亚兰多,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明白了冥府魔法的恐怖之处。

“夜!”

伴随着在空间中破碎的沉重悲鸣,卡瑟循声望去,黑色长发的少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卡瑟·亚兰多我决饶不了你!”

夜的双眼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不祥的预感袭来,卡瑟竟不自觉地架起了防御的动作。

明明是自己和昼拼尽了一切想要拯救的人,但是卡瑟现在却对夜产生了恐惧。

不,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卡瑟并不仅仅只是对夜感到恐惧,那是因为卡瑟似乎在一时间明白了什么事情。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与黑魔法战斗的经验最多,那毫无疑问一定是卡瑟,先后与昼和利林休两人交手的卡瑟现在已经对黑魔法熟悉无比。卡瑟能够感觉到,那邪恶的力量正在夜的身体中开始萌芽,明明是去寻找夜的龙霁却没有和夜在一起,这一切都说明自己中了马修的陷阱。

“夜,你听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的哥哥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你就把哥哥杀了吗,在我的眼前亲手杀死。就因为你那无聊的成为王的野心,和哥哥那不切实际的愿望?”

“等等,昼并不在这里,怎么会在你的眼前死去。”

“你还在说些什么?你那沾满血迹的双手所握着的剑,不就在刚刚刺进了我的哥哥哈维斯的喉咙里吗?”

“开什么玩笑!这种家伙才不是你的哥哥,只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黑魔法师罢了。你的哥哥是更为高洁的战士,是更加厉害而又的温柔的人啊。”

夜已经听不到了,龙霁不在就说明夜并不是从马修的手中被救出来的。在马修没有被打败的现在,一切的行动都是徒劳,夜可能因为魔法被施加了什么幻术,而马修却又借此来催生黑魔法的成长。卡瑟·亚兰多被马修狠狠地摆了一道。现在的卡瑟似乎没了方向,眼睁睁看着诺亚坠下山崖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让卡瑟全身乏力。昼,竭尽一切所期盼的救赎却在自己的手上走向了破灭。

没有能够回应昼的那份期待,卡瑟·亚兰多在这一刻成为了彻底的失败者。

“夜,你听着,你的精神和感官被黑魔法扭曲了,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你的哥哥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得到救赎和幸福的,所以请快点用你的意志挣脱那个魔法。”

“也只有你这样的杀人凶手才能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吧。”

“不,你的哥哥是为了你才……”

“看吧,无言以对了吧。哥哥的意志我很清楚,作为他的妹妹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哈维斯他在想些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原谅。原谅那个自以为是的哥哥,原谅比哥哥更加自以为是的你!”

无情的魔力从夜的掌间放出,破灭式的黑魔法已经渐渐成型,尽管这让尚缺火候的魔力输出对卡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夜那副痛苦着,挣扎着,仍无法理解昼,仍然想要杀死自己的身姿令卡瑟心痛不已。

卡瑟已经渐渐能够知道,夜的怨念正在令黑魔法加倍腐蚀她。昼也曾说过,夜的身上有黑曜虫的卵,尽管不知道马修是以何种手段得到的,但是这却成了马修最大的王牌。因为这样一来,马修就可以在不与夜接触的情况下让夜被黑魔法所寄宿,他的一系列计划也得以实施。昼实在太单纯了,马修不可能不知道昼想要做什么,如果昼还活着的话,一定会责怪自己的失误。可现在能够将昼的祈愿实现的,就只有卡瑟了。

时间剑的效力正在慢慢褪去,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返回,自己就可能会丧失Kascher的资格,卡瑟终于在此刻做出了决定。

不论如何只有让夜了解到昼的心意这一点才行,哪怕那被扭曲的景象印刻在夜的心中,哪怕夜认定自己就是杀死昼的凶手,是摧毁了她们兄妹二人幸福的人也无所谓。但是昼的想法绝对不能就这样被自己的妹妹所曲解!

就用手中的这把剑,干脆利落地切开夜的黑魔法,让她变成一个平凡的少女,尽管之后的路因为没有昼的陪伴会很难走。但是只要自己能够成为了王,就能够照顾夜了。

仔细回想昼并没有说黑曜虫具体被移植在了何处,但是凭借卡瑟的经验,将夜身上这还没有成型的魔法直接剥离是能做到的。因为在与昼的战斗中,就轻易地移除了昼身上的魔法。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卡瑟有着充分的自信,问题就只有自己能否有那个勇气。

有着能用昼的剑刺去他最爱的妹妹的身体中的勇气。

这点对昼来说可能有点难办,但对现在的卡瑟来说能够克服。

“完全不理解昼的想法,完全不了解昼的愿望,只是凭借自己的任性行动,甚至把那样的家伙当成了昼,实在是太可气了。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圆满的吗?都是能够通过不牺牲任何事物就能得来的吗?这不是童话,昼做出了最合理的决定。要知道比起你来说他所承受的心理上,身体上的负担要重得多。你赶紧给我意识到啊!”

剑带着细微的倾斜轻轻地剜开了夜的腹部,黑魔法就好比是一台机器在运作,一旦某个部分被破坏就会崩溃,卡瑟似乎在之前破解利林休最后的封印式魔法中明白了这点。令人不悦的黑影缠上脚踝的时候,明明不知道哪里才是破解的关键便胡乱地想要将其切开,但其结果却是整个魔法被解除。

说不定越是强大的魔法,拥有越是复杂的构造,也最容易被破坏。

但是事情并没有向着卡瑟所想象的方向发展,明明确实被剜开的腹部却在顷刻间愈合,连伤痕都看不见简直就像是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而且之前距离较远,从现在的距离来看卡瑟发现夜的手部已经开始黑曜虫化了。没有用自己的意志去克制,反而一心渴望着力量不断地索取,导致了夜现在正在一步步变成黑曜虫这个事实。

卡瑟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夜愈合,代表着死亡的只会吞噬宿主生命的黑曜虫不可能有着治愈的力量,那么那就一定是夜自己的魔法。

而现在这个魔法正在成为卡瑟最大的阻碍。

已经束手无策了,已经准备放弃了,卡瑟在这一刻不得不这样想。

现在只有带着夜离开这样,之后凭借魔法教会的力量一定能将黑魔法彻底移除的吧,卡瑟在最后选择采用缓兵之计。

被【命】所强化过的拳头,在近距离快速挥动,就连强壮的男人都无法挡下的卡瑟·亚兰多的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一个弱小的少女的身上。夜的魔力开始减弱,意识渐渐淡去。卡瑟托住了夜的身体准备离开。

只要将龙霁召回,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可是要怎么做呢?

“小子,你在找他吗?”

在卡瑟思索的时候,有一个人影从卡瑟的面前飞过,那就是龙霁。

龙霁带着严重的伤势在卡瑟的面前被打飞,而看向另一边,是一只尤为巨大的黑曜虫。因为曾经见过黑曜虫的样子所以卡瑟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吞噬了昼的黑曜虫的体型和人类差不多,而眼前的这只的体型简直大得离谱。用双眼估算一下它的身高,似乎有七米左右。

“我最得意的作品——昼就被你这样轻易地毁坏了,虽然是被我捡来的没有什么才能却死心塌地为我卖命的孩子——利林休也被你杀了,现在还要夺走夜吗?你真是太不识趣了,卡瑟·亚兰多!”

声音是从巨大黑曜虫的头部传来的,马修·塔罗,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真正凶手出现了。

仔细地观察,卡瑟发现他并不是站在黑曜虫的头上,马修的下半身陷入到了黑曜虫的身体中与它连接在了一起,只有上半身裸露在外。比起被黑曜虫吞噬,比起克制黑曜虫,马修·塔罗现在展现的这幅身体完全就是征服了黑曜虫。他与昼不同,昼是因为一直不认可黑曜虫所以才无法使用更高等的黑魔法,他也与利林休不同,虽然获得了黑魔法的全部力量但是利林休的意识是混乱的。

马修·塔罗才是最强大的黑魔法师,但是卡瑟此刻对于自己能够打败他没有丝毫的疑惑。

“这就是你穷尽了一切研究的黑魔法的最终成果?”

“你认为带着那种轻蔑的语气和我说话合适吗?”

比起以往的任何破灭式攻击都来得强悍,从巨大的黑曜虫的头部诞生了同样不亚于它体型的巨大球体,而那法球正在快速地下落砸向卡瑟。大地在震颤,空气在轰鸣,诉说着毁灭的攻击在即将触碰到卡瑟时被剑切开。四散的魔力坠落到其他的地方爆裂开来,烟雾散去,除了卡瑟所站着的地方,其他被这一击攻击到的地方全都被毁灭殆尽染上了混沌的黑色。

“原来如此呢,昼那小子竟然做了那么麻烦的事情。源自于冥府的剑我也有所耳闻,作为我最得意的作品他的才华的确值得我骄傲。凭借黑魔法的力量,绘制召唤魔法阵竟然得到了魔龙王的宝物,同时也从那得到了能够破坏黑魔法根源的武器。说不定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在思考如何打败我了。”

马修的声音略显苍老,从外表看能够推算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但是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却衰竭得像一个濒死的老人。就算是马修,要驱动黑曜虫也要支付生命力,长期与黑曜虫打交道的马修的生命一定也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了。

“但是这是无用的,与利林休战斗后的你还剩多少力量能够和我战斗呢?”

“能够破坏黑魔法的也只有那把剑而已,可是那把剑根本无法释放将我杀死的剑技不是吗?卡瑟·亚兰多,因为昼与你的接触太过密切,我也调查过你。无法保护任何东西,从首都仓惶地逃出去又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狼狈地回来的你真正有好好认清自己的力量吗?因为什么都没有了,就开始胡闹实在太可笑了,你真的以为这个佩奥斯王国是那么强大,安定与和平的吗?人的本性便是贪婪与征服,即便你能够成为这个国家的王,你也是作茧自缚。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追寻力量和毁灭的根源呢?”

“可以住口了吧。你所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你才是那个作茧自缚,无聊透顶的家伙吧。而且就因为这些事情剥夺了昼他们谋取幸福的权利?你的一切行动与我的王之理都是背道而驰的,所以对你的杀意比对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啊。”

卡瑟的脚步开始移动了,而且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一定是因为某些情感和意志在卡瑟的心中再次萌芽了。

如果说剑士卡瑟·亚兰多真正的强大之处在哪里,那一定是他对【命】这种构成万物却又人心控制增长的物质的掌控。这是一种一旦能够察觉到就不会轻易消失的力量,对卡瑟来说也是如此。尽管自己的气力和体力在使用蔚蓝千石斩后消耗殆尽,但是【命】却能够让卡瑟的身体机能不断提升。

因为对昼抱着愧疚,因为对夜抱着苦闷,卡瑟的剑刃变钝了。但是如果是面对这个家伙,那剑一定会锋利无比。

“谁跟你说,这把剑无法使出将你杀死的剑技。这把由昼的心愿诞生的剑想要切开你的身体简直是轻而易举。”

黑色的身影高高跃起,在有些意识不清的龙霁眼中那绝对是能够称为英雄的身影,就如同那个时候歼灭了由自己诞生的魔龙。卡瑟·亚兰多这次更加敏捷,攀上了黑曜虫的身体,借由移动速度摆脱了封印式的禁锢,释放了全身仅存的最后的气力,达到了向前的冲刺。

再借着这个冲劲,巨型的深紫色弧形剑光将黑曜虫一刀两断。

而从那破碎的身体中,卡瑟能够看到一个附着未知文字的球状物体。

可当卡瑟意识到时已经太迟了,球状物体膨胀炸裂,黑色的如同污泥一般的物质包裹住了卡瑟。

马修从逐渐崩碎的黑曜虫身体中挣扎出来,带着狡猾的笑容,看向了卡瑟的方向。

无法用剑割开,无论哪一把都不行。卡瑟深陷这令人窒息的狭小空间,而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团物质正在挤压着自己的身体,还分泌出了奇怪的粘液,粘液沾到了卡瑟的皮肤后令卡瑟产生了灼痛感。

“因为一次意外的实验,我开始能够通过祭品的调整和数量的增减召唤出黑曜虫身体的某个部分。这个黑曜虫的胃不知你可否满意呢?”

马修一脚踢开了龙霁,托起了昏厥的夜的身体。

“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啊,这副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不过你和黑魔法的相性很不错,我已经渴望了很久了,抱歉艾米,你的身体现在属于我了。”

夜的胸口出现了红色的魔法阵,而马修的胸口也出现了同样的魔法阵,马修的背部开始破裂,魔力从伤口中不断地流出后渗入到了夜的身体里。带着贪婪而又狂妄的笑容,马修的身体逐渐开始腐朽,使用魔法进行灵魂的对换,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能够通过冥府的力量得以实现。

只是,马修的野望也到此为止了。

可以称作为荒原的庄园中,卡瑟被困在了黑曜虫的胃里,龙霁则是昏厥了过去,但仍然有一股力量将马修从夜的身上推开。

“空间剑——菲。”

从夜的胸口显现的不止有马修的魔法阵,还有一股更为清澄的力量从其中迸发出来,白色的纹路遍布了夜的全身,破碎不堪的空间开始扭曲,原本渗入夜体内的魔力,被扭曲的空间所切断,明明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马修的身体在渐渐崩坏而已,可是在纯白色的空间之中,两个如同灵魂一般透明的身躯不期而遇了。

“马修,你以为到此为止了吗?”

“你竟然还活着。”

“准确的说我已经作为时间剑——克洛诺斯的代价消失了才对,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死了,我正在以灵体的状态存活于时间剑中,而我在参加自由选拔之前就已经将夜整个身体设置成了空间剑的出口。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彻底地打败你。”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算计了,是我输了,你自由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想让夜变成使用黑魔法的战斗机器,没想到你竟然想让夜成为你那肮脏灵魂的容器。将魔力抽离,把你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吧,不过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你就暂时代替我成为克洛诺斯的食物吧。对于卡瑟那小子的无能我可要好好责怪一下。”

从空间的扭曲之处出现的,是哈维斯·卡伦尔。尽管对自己的妹妹有着依恋与不舍,但他还是把将卡瑟救出为首要任务。

“断钢圣剑——誓约胜利!”

已经不能使用黑魔法的昼翻开了【艾塞克·菲涅尔的秘典】,代表着贪婪与罪恶的魔龙王同样也是一位桀骜不驯,追求圣物与宝物的王者。从各个空间,各个世界,从遥远的星空的尽头,直到沧桑历史的边缘,魔龙王——艾塞克·菲涅尔穿梭其中寻找着自己的宝物,寻找着能够让自己被人所臣服的秘宝。但只有这把剑,是魔龙王怎么都不喜欢可却倍加珍惜的,因为金色的光辉与他格格不入,但是王者的风范却令他雀跃不已。

如同黎明一般斩开了黑夜,不知从何处诞生的金色光辉照亮的夜空,那污浊不堪的生物也在这光芒下燃烧殆尽。

迎接已经感到疲惫与乏力的卡瑟是万丈光芒,与比那光芒更加耀眼的少年的笑脸。

将白色的刘海梳理到一边,两个黑色的清澈双瞳中蕴含着的是幸福与成功的喜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交给你这种弱者我实在不放心,我用宝物从克洛诺斯中逃了出来,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等马修的灵魂被时间剑全部消耗的时候,我也要离开这里。所以,我用最后的力量将你们送回自由选拔的战场吧。”

“感觉像梦一样呢,每次和你并肩作战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卡瑟在极度紧张的几次交锋后,终于松懈了下来。

“好啦,赶紧回去吧,最后的这一点点时间我想和夜单独在一起。”

“那孩子之后的未来将会像这个庄园一样荒凉而又孤独,你有好好为她考虑过了吗?”

“我会把她的魔力全部封印,让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孩,之后的事情交给你的伙伴们来照顾应该也没问题吧。”

“昼!”

“时间快到了呢。”

“话说龙霁要怎么办呢?”

“我还真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我觉得就让他这样留在这里也不错哦。反正如果和你一起回去的话还是要和别人战斗的吧,这副样子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下去了吧。”

“那就拜托你了,不过这些我觉得还是你亲手交给她吧。”

昼接过了卡瑟手中的剑与手套,那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仅存的两件东西。

“谢谢了,空间剑——菲”

两个人的身体渐渐变成光的碎屑,而卡瑟对于昼这个魔法师的最后的一次见面停留在了这个无比幸福的笑脸上。不是之前那样悲惨地逝去,而是像这样拯救了所有人之后笑着离开,卡瑟的心中满溢着对于昼的感激之情。

“喂,龙霁,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

将卡瑟送回结界后,昼将龙霁扶到了自己和夜的身边。

“是你啊,不过你明明应该已经……”

“嘘……卡瑟已经先回去了哦,我想把我的妹妹暂时托付给你照顾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看过卡瑟的力量之后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赢,不过你要离开了吗?不跟你的妹妹道个别吗?”

“如果把她叫醒的话就麻烦了,一定会不让我走的。”

“这样真的好吗?虽然龙霁不懂这种事情,但是在那个魔法阵我明白你一定是想守护着她到最后的吧。如果她能够知道你真正的心意的话一定也会高兴的。”

“好了,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最后还有一件事情。”

“封印剑——逐暗。”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心意都从指尖汇聚到了夜的胸口,烙印在夜的胸口不是马修的红色魔法阵,而是昼在最后精心绘制的太阳的图案。

“好了,这样就好了。”

“昼,果然……”

“算了,仅仅这样就好了。”

将冥府剑和夜送给自己的手套放在夜的掌心,昼轻轻吻上了夜的额头,昼的眼泪划过了夜的眼角,不知为何明明失去了意识的夜也噙出了泪水。

扭曲的空间再次被打开,魔法师昼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随着停止的时间再次转动,比朝阳更加耀眼与温暖的白天融化在了黑夜中,佩奥蒂尔迎来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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