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凶兽出笼
轻盈的身影在一栋栋高楼之间跃过。
那绝非人类的身手。事实上，那个在空中踏过华丽轨迹的紫发少女确实不是人类——她是圣杯所召唤的异界从者，Assassin。
魔力之光绽放后，一件宽大的灰袍罩住了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银色的假面遮盖住了那美丽的容貌。几息之内，她就从“月之舞姬”变成了传说中的暗杀者“银”。
而在她身后，猩红的血光紧随而至，仿佛血海卷起巨浪。
Assassin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附近无人后减缓速度，在一处空旷的草地着陆。身后血海般的光芒凝聚，汇聚成一个金发紫裙的少女。她那纤细白皙的玉手握着染血般的魔枪，双瞳中散发出凶戾的猩红之光。
“Berserker。”Assassin阴冷的眸子中并无惧色，“汝可是要寻求一战？”
没有回答，Berserker挥起魔枪，玉足猛然踏地，巨大的力道将地面轰出了半尺的深坑，而她的身影也随着弥漫的血气冲向Assassin！
“果然跟Berserker无法交流……”Assassin躲开迎面劈来的魔枪，面具下的双眸越发冰冷，“看来比起对话，还是战斗适合我们。”
血红的魔枪连续突刺，枪芒如雨点般密集。而Assassin仅仅只是跳舞般上下左右躲闪。那鬼魅般的身形让枪芒尽数刺空——仿佛暴雨倾盆，而她就是随风飘荡的落叶，任风浪怒嚎，滴水不沾身。
突然间，魔枪上有火花迸射。不知何时Assassin拔出了一把匕首，和长枪交锋。匕首扫在枪身，剧烈的摩擦产生飞射的火花，一闪即逝。
冲击力从枪身传到匕首，再传到Assassin的身体。她显然是有些低估了Berserker的力量——那股反冲让她向后踉跄，差点摔倒。
虽然没有理智，但仅凭战斗的本能，Berserker就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破绽。在Assassin还未站稳之前，她猛然挥出魔枪，如血红毒蛇般的枪芒直扫向Assassin的咽喉！
Assassin的身影突然消失，魔枪再次落空。Berserker的血瞳中露出一瞬间的惊诧神色。明明刚才已经震飞了Assassin，逼她露出破绽，为什么还是没有击中？除非……震飞的那个不是Assassin的本体！
Berserker的判断完全正确，真正的Assassin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锋利的匕首闪电般刺向她的后心。
不愧是Assassin。敏捷迅速，善用障眼法，一出手就直指要害，务求一击毙命！
但Berserker的反应更快。她反手挥枪，将魔枪扫在身后，利用魔枪比匕首长的优势反攻Assassin。如果Assassin执意突进，那么魔枪一定会在匕首刺进berserker的灵核前率先洞穿她的脑袋。
接下来的动作超出Berserker的预料——Assassin没有选择放弃进攻，暂时后退避开锋芒，而是选择迎着枪芒继续突进！这和自杀无异，长枪和匕首的距离差摆在那里，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无视这个致命的距离。
除非……这个Assassin也不是真身！
最后一刻，Berserker突然放弃反击，抽身闪退。她不确定Assassin是不是有其它的计策，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冒这个险这是属于她的战斗本能。
就在她抽身后退出十几米远时，阴冷磁性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你赌输了，刚才的是吾真身。”
说着，匕首在Berserker脸边横扫而过，划向她的咽喉！
Assassin走了一步险棋。她在赌Berserker的思维能否跟上她的节奏。如果Berserker跟不上战斗的节奏，仍然挥枪反击，她就必死无疑。如果这个Berserker还残存着足够的战斗本能，那么她就可以借这次机会闪进魔枪攻击范围的内侧，反守为攻，抢占先机。
当然，就算事与愿违，Assassin也有其他计划。暗杀者能无情地收割猎物的性命，却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绝对不会去尝试没有退路的赌局。
无论如何，Assassin赌赢了。她成功进入魔枪的攻击死角，攻守局势瞬间逆转！
距离太近了！魔枪长的优势一下子成了致命的劣势。在这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就算你拿着青龙偃月刀也没有板砖好使——短兵器总是可以在你调整好姿势之前击倒你。
就在匕首即将撕裂Berserker的咽喉时，她突然微屈膝盖，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咬住了那柄匕首！
虽然有着美少女的外貌，但Berserker的咬合力着实大得惊人。以Assassin的力量竟然拔不出被她咬住的匕首。细细一看，Berserker看似小巧的虎牙竟然嵌入了钢铁制成的匕首，将其咬出了深深的裂纹。
不愧是狂兽Berserker，全身每一个部位都聚集了无穷的力量，简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但是……
面具下，Assassin露出冷笑，谁说暗杀者只有一把匕首的？
她左手腕部一翻，又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出现在她的左手中。没有一丝迟疑，她将短刀狠狠捅向Berserker的心脏（灵核）！
这强有力的一击竟然停在半空——Berserker反应极快，瞬间变成单手持枪，空出左手一把将捅向她心脏的短刀握住！
刀刃割破了那白皙娇嫩的玉手，一滴滴豆大的血珠汇成血流，从那指缝间淌出。
“徒手接我的匕首……果然是Berserker。”Assassin低声说:“这个疯子……”
“吼！”Berserker猛地发力，口中和手中的匕首同时崩成碎片。血气在她周身爆发，猩红之光席卷而出，将Assassin震到十几米远处。
Assassin连续几个后空翻卸去冲击的劲力。她站起身，冷漠地望向Berserker。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用单一的枪技。虽然突刺、扫击确实强而有力，但一直重复使用，谁都能找出破绽。”Assassin沉声说，“你在小看我吗？”
“……”Berserker没有回答，缓缓举起魔枪。但动作似乎比刚才迟钝了许多。
“还有，捏碎暗杀者的匕首，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面具下，Assassin露出冰冷的笑意。
匕首有毒。为了确保暗杀成功，在匕首上涂抹毒药是十分寻常的事。而作为从者的Assassin所使用的毒药，是对从者也能起效的剧毒……
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却能麻痹从者的魔术神经，大大减缓其行动力。而且越催动魔力，中毒就会越深。
“放弃吧，吾之剧毒很快会流遍你的全身。”Assassin说:“最多五分钟之后，吾便可轻易取汝首级。”
Berserker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在说:五分钟，足够了。
那血红的双瞳中燃烧起熊熊的斗志。周身的血光非但没有萎靡，反而更加浓稠，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也越来越浓郁……
Assassin皱了皱眉。这场战斗确实是她占优势，但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身为刺客的本能提醒她，这是一场极其凶险的战斗。虽然她暂时稳住了局势，但不能保证稳赢。不，就算是现在胜负几率恐怕也只是五五分……
“啊啊啊啊——”Berserker仰天尖叫，高高举起了血染的魔枪。
随着Berserker愤怒的咆哮，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仿佛有一只巨大的地龙在地底迂回前行。
面具下，Assassin的瞳孔陡然一缩！
……
不远处荒废的建筑楼上，Saber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战场离他有几百米，那两名Servent也没有注意到他。按照常理说，无论战斗有多激烈都波及不到这里。但看见Berserker仰天尖叫时，Saber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这是一名剑士面临危险时的本能。那个Berserker让没有参加战斗的他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就算是上次直接和她交手，也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的威压。
“是……宝具吗？”Saber皱起眉头。
和那时的完全不一样。当时Berserker虽然使用出宝具，但被他强行打断。这次的宝具似乎和那个完全不同……
“看来Master的判断是对的。”Saber暗自道，“真的有必要跟过来观战……Berserker，果然不只有那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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