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小说网> > > 第十一章 初来乍到

第十一章 初来乍到

第十一章 初来乍到

李贺二十二岁生日那天第一次看见大海。他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包里装着几本讲解乐理的教材,还有几件短袖T恤,一件冬装夹克,三条牛仔裤。背包的夹层里还有一张工行的储蓄卡,里面的存款不多。

他是坐在山崖的石头上眺望大海的。山崖虽高,但也可以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这种声音他也是第一次听到,不是电视里电影里那种效果音。他耳朵尖着呢,这是真真正正的海浪的声音。他内心很激动,尽管不表现在脸上。他很想为眼前一望无垠的大海和翻腾的浪花写一首歌,可是没写成,只有一些杂乱无章的音符在他心头乱窜。他只好抽烟,边看大海边抽烟,头脑因缺氧而暂时放空,手因饥饿而发抖。等到身边的空可乐罐塞了一包烟的烟头,夕阳把五分之一的海染红(他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李贺才选择离开。

李贺来自贵州,地理课本上说这里“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确如此,北方来的冷空气,受到高山和云贵高原的阻挡。再和从西南而来的气流相遇,绵绵不绝的雨从天而降,冬春季节这里阴冷潮湿。

李贺一家住在山里,父母皆为农民。父亲不是文盲,但是识字不多,他自然不会知道唐朝有个诗人也叫李贺。他给儿子取这个名字纯粹是为了方便好记。

读小学时,他第一次在语文课本接触到李贺写的唐诗。看课文下划线下面注释的作者介绍,知道这个李贺被人们称为“诗鬼”、“鬼才”。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个诗人的第四十三次投胎转世,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如果你从小和李贺生活在一起的话,那么你会见到这样的情景:李贺穿着一件红色的雨衣,慢跑在雨中的山间小路上。因为身上穿的衣服不多,手脚容易变得冰冷,所以才要跑起来。但是他不会跑得太快,跑得太快容易摔跤。等到身体暖起来,他就会慢走,一边踢路上的小石子,一边默默背诵李贺的诗。

十二岁的时候,他得到一个随身听,是他邻居的一个哥哥卖给他的。星期天他去城里的集市,从一个中年男人出售私人旧物的地摊那里买了一盘磁带。自此以后,他每天晚上都扣着劣质耳机听那盘磁带。那盘磁带是名副其实的“录音带”,并不是那种正式发行的磁带,而是用空白带子二次录制而成。是四川、贵州、云南、广西这些西南省区一些不知名的乐队唱的歌。其中不乏靡靡之曲,也不乏慷慨激昂之歌,还有些歌不知为何没有录完,后面只有歇斯底里的乱喊乱叫。二次录制加上劣质耳机,不用说那音质肯定差得不行。尽管如此,这盘磁带是他的精神食粮,一直喂养他的大脑。

李贺读完高中就不读了,开始在贵阳打工,都是一些散工。他凑钱买一把民谣吉他,去新华书店坐在地上坐在地上找讲解乐理知识的教材来看。后来,他干脆把这些书都买下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开始写歌,写了二十首左右吧。他最满意的一首是《夜色狂妄》,歌词如下:

“是谁给你的自信

让你如此狂妄?

是跳动的音符,是熟悉的旋律,是应和的节拍......”

这首歌他当时觉得好,几年后再听简直会羞红了脸。二十二岁,他坐火车到广东,第一次看见大海,心潮澎湃。他辗转于珠三角各个城市,继续打工。后来他决定在广州落脚,陆续买了全新的芬达squier电吉他和二手的效果器、二手的音箱。

一家酒吧举行唱歌比赛,酒吧的首字母缩写是“VD”,姑且叫它VD酒吧。唱歌比赛的奖金是一万元,那对于李贺来说是一笔不少的生活费用,所以他决定参赛。但是,他准备不足,只能用那首《夜色狂妄》硬着头皮参赛。

酒吧老板看见节目单有“李贺”这个名字,和身边的助手调侃说这人是从唐朝穿越来的难得的鬼才哦。酒吧老板暗暗关注这个人,挺看好这小伙子。

然而,等到李贺走上舞台那天,《夜色狂妄》他只唱了一句。“是谁给你的自信?”这句还没有唱出口,就被老板助手叫停。

酒吧老板挥一下左手,不耐烦地说:“栏啦,栏啊......”

李贺还傻愣愣站在那里,他听不懂粤语。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往门外带,说:“老板的意思是叫你滚啊。”

“慢着,老板叫你过去。”李贺回头一指,保安循声望去。趁这时,李贺摸了保安口袋的一张名片,他刚才有看到保安给那些晋级比赛的人发名片。

“别耍花招,我没那么傻。”

李贺想你不傻的话怎么会让我偷得名片。

那次比赛失败后,李贺回到出租屋苦练弹电吉他。他想,既然自己唱歌不好听,那就苦练电吉他。听众不接受他肯定不是听众的问题,肯定是自己还不够努力的问题。从那天开始,他每天练习4个小时左右,从未间断。累的时候他就看着墙上slash的海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每一个人听到他的电吉他solo都要竖出大拇指。

李贺和那次酒吧唱歌比赛失败而认识的几个人组了一支乐队。这支乐队玩的成分大于认真练习的成分。乐队里面有个弹贝斯的还是从肯尼亚来广州留学的黑人。那段时间李贺玩得很开心,那种很简单的快乐。后来,因为主唱家里人生病,主唱坐飞机回沈阳。其他人等了一个月,把电话给主唱,主唱委婉地说自己不回来了。众人失去耐心,乐队解散。

乐队解散后,李贺到一家蛋糕店打工。他自己先前都不知道他有做蛋糕和点心的天赋。这家店既出售机械制作的便装点心,也出售师傅手工制作的精制糕点。李贺当了半个月的学徒就可以出山了,他手工DIY制作的糕点获得附近街区的小孩的一致好评。反正大人是看不懂小孩的想法,不解这些糕点和其他糕点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小孩能懂李贺的匠心。总之,蛋糕店店长觉得能买得好就行,店长给李贺加工资了。

他还在那间出租房里继续练习弹吉他。出租房的墙壁很薄,为了不打扰隔壁,他总是戴着监听耳机弹吉他。耳机戴久了两边耳朵会痛,也会有点头疼。他就摘下耳机,把电吉他插音箱里继续弹。有时弹high了隔壁的大妈就会过来敲门:“帅哥,别弹啦,我儿子还要写作业。”

社区突然停电那晚,人人都热得受不了,全都下楼在小区的榕树下乘凉聊天。李贺抱着那把民谣吉他在人们的围坐中弹唱了几首歌。人们都鼓掌,竖起大拇指说他唱得好。还有读初中的妹子在旁边帮他扇风,赶走恼人的蚊子。围坐的人点歌,只要李贺会唱的他都唱。他只是不敢唱自己创作的歌。

恢复通电之后,大家纷纷回家。只有李贺一人还坐在那里,还沉醉在唱歌的欢愉中,他随便哼着即兴作的曲。这时,下班回来的许翎州经过他面前。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美女和自己住在同一栋楼里。

许翎州说:“你哼的是彩虹乐队的vivid colors吗?”

李贺说:“不是。”

事实上,李贺从不听日本摇滚,他觉得日本摇滚商业风太浓,不喜欢。所以,他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彩虹乐队,也没听过那首歌。

“那你唱一段你最擅长的歌给我听听。”

李贺唱了一小段自己写的歌,很小声,因为他不自信。

许翎州笑着说:“很好听啊。”

李贺终于哭了,7岁之后他再也没哭过。22岁第一次看见大海,心潮澎湃,想哭,但没哭出来。直到今天,泪水藏不住,鼻涕也往下流。他用右手勾着许翎州的脖子,拉近距离,像狗一样把自己的脸往她脸上蹭。

许翎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虽然歌唱得好但是是个疯子,第二反应就是应该把他推开然后报警。

无用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抖S女仆和M的我》《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扶她狂想》《女上男下》《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