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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

【哥哥,为什么爸爸不回家?】

【爸爸不是不回家,而是在和妈妈玩躲猫猫。】

【诶!爸爸妈妈好坏哦!小雪也要一起玩躲猫猫。】

【哥哥和小雪玩躲猫猫好不好?】

【不好!每次都是小雪输,小雪才不要和哥哥玩。】

【这次哥哥让小雪赢好不好?玩完我们去买冰淇淋吃。】

【好啊!哥哥不要食言哦!】

… ……

【哥哥,爸爸妈妈怎么一直在吵架?】

【爸爸妈妈没在吵架,只是声量大了些,小雪你不要去打扰他们哦。】

【哥哥你骗人,明明就是在吵架。】

【什么?你竟然怀疑哥哥,要打小屁屁哦!】

【小雪才没做错,明明就是哥哥不对。】

【好啦好啦,是哥哥的错,哥哥让小雪打屁屁好不好?】

【小雪才不会打哥哥,小雪最喜欢就是哥哥了。】

… ……

西哲把雨靴的带子系好,刚站起身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是封简讯,发件人是从未见过的号码。

「哥哥,我现在就去找你。」

犹豫了许久,原本打算删除此简讯的西哲最终还是按下了取消键,保存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简讯。

从雨具桶里拿出了黑色的雨伞,西哲关上了玄关的灯光,打开门离开了住处。

整个T市笼罩着一片灰蒙蒙当中,大雨肆无忌惮洗刷着整个城市,人们在这一天失去了昼夜。

西哲行走的每一步都会溅起水花,车辆行驶而过溅起的大量水花总会溅到路边的行人,咒骂声以及吵杂声淹没在雨声里。

随着越走越远的地方越偏僻,大路上几乎都没有什么车辆行驶,两旁的树林在大雨下显得很阴森,雨势似乎越来越大。

西哲走在偏僻的道路上,水淹过了他的鞋底,再走几步就可以到墓园的入口。

「忧殇」是墓园的名字,曾听人说意思是给予死者安息。

下雨天会来墓园的人很少,而偏偏西哲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来,而且不懂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这一天一定会下雨,而且还是连续下24个小时。

西哲经过不同的墓碑,很快就找到了看了有好多年的墓碑,脚步停了下来。

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照片的雨水,女孩单纯开朗的笑容在这大雨中显得很突兀,不被世尘所污染的笑容以及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西哲似乎能看见女孩的身影在眼前朝自己比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说哥哥是笨蛋之类的话跑开。

【末雪……对不起,是哥哥没能保护好你。】西哲轻声开口,将刚才在花店里买来的百合花轻轻地放到了墓碑前,【等哥哥把所有事情完成了,肯定会去找你,所以小雪你不要怕,哥哥很快就会去找你。】

照片上的女孩依旧是笑着的,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苦涩。

从口袋里拿出项链,西哲轻轻地挂在墓碑上,「MX」二字在大雨中摇晃,西哲怜爱地抚摸了下项链,然后凑上前虔诚地在照片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会再回来的。】站起身子,西哲朝照片上的女孩笑了笑,转身朝墓园入口走去。

西哲还没踏出墓园,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同样地也要出去墓园,唤了声,【警官。】

根本没想到会被叫住的莫怀怔了下,身穿便服的她与西哲同样一身黑,绑了一头干练的马尾,手上提着黑色的雨伞,转身看向了西哲。

【没想到真的是警官你。】西哲笑了笑,走上前靠近莫怀,【一起喝个下午茶好不?】

莫怀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没班,而且也没什么活动,就答应了西哲的邀约。

两人去到了一家小咖啡店,将雨伞放入雨具桶后,就坐到位子上各自点了杯咖啡。

看着坐在对面的莫怀,西哲微笑道,【警官,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叫温西哲,不说警官你应该也知道了。】

莫怀冷淡地开口,【在外别叫我警官,我叫莫怀。】

西哲看着眼前表情冷淡的女性,依旧浅浅地笑着,【莫小姐,这么凑巧你也去了墓园,是去看望亲友吗?】

【是位友人。】顿了顿,莫怀随后才低声说,【是自杀的。】

西哲露出了抱歉的笑,【真是对不起,让你提起了伤心事。】

莫怀摇了摇头,表情也没先前的冷淡,轻声开口,【都过去了,想了想也挺为对方感到不值。】

【莫小姐的那位友人,是为何而逝世的呢?】西哲淡笑,【不想说也没关系。】

【为情,因为得不到爱情而自杀。】莫怀抬头直视西哲的眼睛,然后叹息,【要是当初我能劝阻她,这世间就不会多一条生命逝去。】

西哲放在桌底下的手顿时紧握,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莫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莫怀嘴角勾起浅笑,看着西哲眨了眨眼,【不,我也没你想象中好,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帮助到有难的人。】

【嗯,你肯定会的。】西哲再度点点头,然后视线飘向了窗外,眼里一片灰蒙。

和莫怀喝过下午茶后,西哲就和对方道别,两人相约下次再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出来喝茶,交换了手机号码。

【颜妮的死,请你节哀。】莫怀收起手机,打开雨伞时说了这句话。

西哲没回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再见。】就打着伞步入了雨中,越过了人行道。

莫怀站在原地看着西哲的身影被大雨吞没,这才转身朝回家的方向走。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莫怀停下脚步接起通话,一听见通话另一头的话语时,脸色大变转身在雨中奔跑起来,目的地是朝着唐雅所在的医院跑去。

由于跑得太过剧烈,莫怀到现在手还是在抖着,握紧门把用力地大口喘着气。

一只手猛地在莫怀肩上拍了拍,莫怀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面容失色地转身看着源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源署有些尴尬,他本来想看看是谁站在唐雅病房前的,没想到是自己的上司。

【莫警官,你还好吗?】看着莫怀脸色的苍白,源署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生怕对方一个不留意就会倒下。

莫怀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待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才朝源署道了声谢,就打开病房门进去。

源署跟着进了病房,就看见了病床上面色憔悴的唐雅,对方眼神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呆呆的,就连他和莫怀进了病房也没看过一眼。

【什么情况?】莫怀直接走到坐在一旁椅子上低头似乎在沉思的女警官身边,莫怀记得对方是小队里的同伙,至于名字就不知道了。

倩缘抬起头看了看莫怀,又看了看莫怀身后的源署,皱着眉说,【我去和案件的目击者录取口供,回来路上经过这家医院就想上来看看伤者。我和她聊了几句就去上厕所,出来后就看见她摊着床上,手腕边全是鲜血,我就急忙按着她的手腕,拼命地按紧急铃。之后医生来帮她包扎打针,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莫怀瞄了眼柜子上染血的水果刀,问道,【你和她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倩缘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很谈得来,她一直在说自己以后想要的生活……】

【然后她就自杀了。】莫怀帮倩缘总结话语,走到床边盯着唐雅许久后才开口,【你为什么要自杀?】

没有任何回应,唐雅就只是呆呆地坐着,整个人就像是失去灵魂的破碎人偶。

莫怀也不怒,只是耐心地再次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你为什么要自杀?」莫怀的这句话在病房里回荡着。

就在莫怀问了第八次时,唐雅的眼泪突然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莫怀伸出手握住了唐雅冰冷的手掌,紧紧地握着。

莫怀这时才发现枕边放着她的名片,纸片有些皱,莫怀伸出另一只手拿过了名片,发现整个名片都有着泪水落下所染出的痕迹,所以纸片才会皱。

握着手心里冰冷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这拉回了莫怀的注意,看向了流着泪的唐雅,【你想过要打电话给我,对吧?】

唐雅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看向莫怀,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声音沙哑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莫怀不知道唐雅在和什么道歉,就连唐雅自己也不知道在道歉什么,只是……

【对不起……】唐雅再次重复。

一旁看着不忍心的倩缘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唐雅。

莫怀放开唐雅的手,让对方擦拭着泪水,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杀?】

唐雅的身子震了下,然后拼命地摇头。

转头看向了源署,莫怀和源署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源署点着头无声地走出了病房。

【我想好好地活着……我真的好想……】唐雅哽咽着,最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只是一声一声地抽泣着。

莫怀静默了许久,才将名片放到了唐雅面前,【你能的。】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直到源署在门外敲了敲玻璃,莫怀这才和倩缘对上了视线。

【我在这里看好她。】倩缘扯开一个带着悲伤又有点无奈的笑。

莫怀点点头,站起身走出门外。

源署将从医生那里拿来的资料交给了莫怀,等待对方自己翻阅。

待莫怀将资料看完,类似气愤地合上资料,低下头咬着下唇想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源署,【你怎么看?】

【如果可以,我想替她立个新的案子。】源署淡淡地开口。

莫怀握紧手上的资料,【问问她的意见。】说着便再度回到了病房里。

唐雅已经止住了眼泪,正在和倩缘说着话,浅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容淡淡地浮现在她脸上。

将手上的资料交给了倩缘,莫怀站在床边,非常直接地就问,【那孩子是谁的?】

源署根本没料到莫怀会如此直接,整个人惊讶地看着莫怀的背影。

唐雅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双手抓紧被单,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双手,不肯和莫怀对上视线。

【那孩子是谁的?】莫怀再度问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源署看不下去,走上前想直接挡到了莫怀面前,可在听到唐雅的下一句话,就整个人站在原地愣住了。

【父亲……是父亲的。】唐雅的声音毫无情绪,眼神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握紧被单的双手早已露出了青筋,【父亲他……**了我。】

莫怀伸出手将唐雅瘦弱的身子给抱紧,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对方。

倩缘和源署两人盯着莫怀的背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能沉默地等待。

【唐雅拒绝立案控告她父亲。】

听到这句话,小队里一向开朗无限的景贤伸手推倒了自己办公桌上堆成一整叠的文件夹,冷冷地开口,【那还是父亲吗?那简直就是人渣。】

倩缘赞同地附和道,【没错。】

一旁正在打报告的浩炳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嬉皮笑脸地开口,【真难得看你们意见一致呢,要是以后的分组活动有如此默契就好了。】

【你闭嘴!】景贤和倩缘同时骂了过去。

源署一手拿着袋子,一手从袋子里拿出饮料放到了景贤的桌上,又走到了倩缘的办公桌上放了个饮料,最后才将饮料瓶往浩炳的方向丢,【接好。】

浩炳抬起手就接住了饮料瓶,盖一扭头一抬就喝起了饮料,根本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倩缘不高兴地嘟着嘴巴,朝着源署的方向说道,【署哥,难得就没办法告那人渣吗?】

拿着属于自己的饮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源署耸了耸肩,【唐雅不选择告自己的父亲,我们哪能插手人家家里的事。】

【要是我是唐雅,肯定会告到那老家伙脱裤子。】景贤扭开饮料瓶的盖子,说完就喝起了饮料。

一旁喝完饮料的浩炳哼哼了两声,【可惜你就不是唐雅。而且要是你父亲真的对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估计墨子会直接让你父亲人间蒸发,保证连一根头发也不会剩下。】

【子墨才没有你说的那样坏!还有不要颠倒子墨的名字!】景贤一口气喝完饮料就直接将饮料瓶朝浩炳的脑门砸去。

莫怀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个画面,自己的同伙们就如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幼稚。

景贤和浩炳在看见莫怀出来的那一刻停下来互相抛饮料瓶砸对方的游戏,赔笑地看着莫怀。

站起身,景贤走到源署旁边一把夺走源署正在喝着的饮料,绕过了倩缘走到了莫怀面前跪下,【亲爱的警官大人,你肯定是渴了吧?属下为你准备了清凉解热的绿茶,还请你赏脸……】话还没说完,一个空饮料瓶就直接砸在景贤脸上,凶手还很二货地指着源署说,【源署你怎么就欺负景贤了呢?等下墨子来找你算账你就糟了。】

景贤伸手拿起了被丢来的空饮料瓶,站起身就狠狠地往浩炳脸上砸去,【崔浩炳!你丫的给我安静点行不行!给老子……】

莫怀看着浩炳轻松地接住了空饮料瓶,无声地看向了满脸无奈的源署,希望对方能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景贤和浩炳头上不约而同地长了个包子,景贤嘴里还念叨着,【我绝对要叫子墨大义灭亲。】

揍了人后的源署笑笑地拉了张椅子给莫怀坐下,然后几人就这样隔着各自办公桌等等莫怀开口。

【昨天的案件,关于死者颜妮的,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媒体急需知道进展,上头也交代了要尽快结束这个案子。】原本今天休假的莫怀在看过唐雅回来后,就决定要回来上班。

而医院那里,已经派了人留意唐雅,以免对方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普通的意外事故吧,我觉得没什么疑点。】浩炳双手敲打着键盘,双眼却是看着莫怀。

【我也觉得是意外事故。】倩缘翻阅着昨天的案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源署的视线放到了景贤身上,只见对方低着头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十足十一副正经思考的模样,可源署知道那肯定是装出来的,所以淡淡地说了句,【景贤你就不用说了。】反正肯定是一些奇怪的意见,每一次都是那样。

听见了源署的话,景贤怪叫了起来,【署哥你不公平!我的意见可是十有八成是对的!你就相信相信人家嘛!】

源署扶额装头痛地无视了景贤的鬼叫。

【让他说吧,我想听听看。】莫怀淡淡地说了这句,然后全部人都一脸惊奇地看着莫怀,就好像看怪物一样,这让莫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得到允许的景贤站起身耍帅的甩了下头发,然后在看见浩炳和倩缘拿起耳塞准备带上时,再度鬼叫了起来,【喂喂喂!你们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浩炳、景贤和倩缘三人吵了起来,然后三人包括女孩子的倩缘也免不了头上长包子的挨打。

由于连续被打了两次,不敢再挨拳头的景贤只好站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会这样认为那是因为我觉得死者男朋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先不说他的不在场证据,他的口供、供词都回答得十分完美,就像是复习了好几遍,根本无从挑剔。】

【你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吧!】浩炳冷冷地吐槽,【妒忌人家比你帅。】

景贤瞪了眼浩炳,再次继续自己的话,【加上他是自动来给予供词,这就已经很让人怀疑。在我看来,他就是故意来给假供词,故意混淆我们。】

【你想多了,孩纸。】倩缘淡淡地对景贤的话做出评论。

源署不说话,只是看向了莫怀,等待对方开口。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莫怀抬头看见了景贤还站着,就叫对方坐下,然后景贤就一脸爽到的表情得意地看了眼浩炳和倩缘。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温先生就是凶手,而且他也没有动机。】莫怀说,【颜妮是温先生的爱人,他在颜妮死前才和颜妮决定要结婚,根本没理由杀了颜妮。】

浩炳和倩缘两人拼命点头赞成莫怀的话,景贤则是哼哼了两声,没什么怨言。

【林先生,你呢?你有什么意见?】莫怀看向了旁人。

源署笑了笑,【叫我源署就好。其实我个人也觉得温先生有点奇怪,可我一直都不清楚是哪里奇怪了。】顿了顿,源署看了眼景贤,【可在经过景贤的一番话语,我这才想起温先生在录口供时,根本没有那种失去爱人的慌张,反而就像来面试一样淡定。……不,面试的话应该会紧张,而温先生的态度就像是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而那答案似乎就像老师教过或者书上看到一样,总之就如景贤所说,就是完美得让人怀疑。】

【你们的这怀疑是无法在法庭上展现任何作用,我们也没有证据。】莫怀严肃地开口,【若在今晚之前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这不是普通的意外事故,我就会以意外事故来结束案子,和媒体发布我们的结果。】

【我赌上我的内裤保证这绝对是普通的意外事故。】浩炳举起手,笑说。

景贤不堪示弱地也举起手说,【我赌上我的全家保证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事故。】。

源署咳了两声,看着景贤开口说,【你这全家也包括我咧……】

走到源署旁边,景贤佯装一脸不忍心以及沉重地拍了拍源署的肩膀,【署哥,就当作是为了你这个亲爱的干弟弟,赌上一把吧!】

源署别过头,低声说道,【我等下回去就和墨子断了兄弟之情。】他绝对不要和景贤有着什么鬼家人关系,免得遭殃。

莫怀心里很疑惑源署和景贤的话,可还没开口就听见了有人在唤自己。

【莫姐。】他们这个小队伍的大门走进一个身材极好的女性警官,眼神都不抛给在场的人任何一眼,只是直直地走到莫怀面前。

倒是景贤一看见美女走来,就跪倒了下来,一副献天献地模样说道,【亲爱的美女姐姐米可,在你美丽之下拜倒的我是何等荣幸,愿你我能够……】

然后女性就一脚踩下了景贤的脑袋,直接把景贤当做地毯似的踩过了越到了莫怀面前,结束了景贤的话语。

当然女性的名字并不叫做米可,而是个很有意境的名字,邓柳萧。

景贤趴在地上,颤抖着手比了个赞的手势。

柳萧在莫怀面前站定,淡淡地开口,【听说你回T市来了,我真的很开心。】

莫怀看着眼前高个子的柳萧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知道柳萧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柳萧的眼睛很亮,所以她也勾起浅笑,【我也很开心,能够再和你一起。】

柳萧点点头,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状况,看向莫怀淡淡地询问,【莫姐你是在询问意见吗?】

【嗯,昨天的案子你也看了吧!我想知道你有什么看法。】莫怀看了眼源署和景贤,视线放回柳萧身上。

柳萧静默了半晌,然后开口,【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意外事故。】此话一出,景贤就迫不及待打断了柳萧的话,大声欢呼了起来,口里说着,【连柳萧都认为这不是意外事故了!凶手肯定就是那个温什么鬼!浩炳你就把内裤脱下来吧!你输定了!】

然后源署一个拳头再次让景贤闭嘴,景贤欲哭无泪地用眼神控诉地瞪着源署。

被打断的柳萧冷冷地看了眼景贤,继续说,【我认为凶手是唐雅。】才这样说一句,浩炳和倩缘都忍不住喊了句,【纳尼!】就连源署也忍不住开口说,【怎么可能是唐雅……】

【就是就是!唐雅已经够可怜了!就算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女神也不可以如此胡说!在你的美丽之下肯定有着很大的误会,我不介意帮助你……】景贤也跟着叫板,当然再次被源署的拳头给制服了。

莫怀扶额,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在场的人,【在她说完之前你们谁都不准插嘴!】

上司都放话了,景贤连吞口水都不敢,只能等待柳萧说完。

【就如源署所说,唐雅是最不可能会杀颜妮的人。但是,越是没可能性的人可能性就越大,加上了唐雅还有杀害颜妮的动机。】柳萧停顿了下,才继续开口,【唐雅喜欢温西哲,而温西哲是颜妮的男友。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好友整日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任谁心里肯定都无法平衡。加上唐雅在家经历了家暴以及父亲的给予的伤害,说是没有压力那是怎么可能,这样的人很容易心里扭曲,在家外又看着颜妮和温西哲恩爱,所以我认为唐雅已经策划要杀害颜妮很久了。】

莫怀点了点头,【我同意柳萧的说法。心里不平衡的杀人犯在冲动下以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下犯罪是很普遍的事,通常他们在事后就会潜意思掩盖自己的罪过,而大多数的警察都会因为他们的身世而产生了同情心,排除了可能是杀人犯的嫌疑。】

【至于证据呢,在唐雅的供词当中,她说过颜妮家的煤气桶是她自己擅自多订了几桶,收藏在家的习惯也是源之于她。】柳萧淡淡地说。

【如果唐雅是凶手,那为什么她要说出这么多会让人怀疑的话呢?她大可可以说她不知道,这太不对劲了!】景贤替唐雅打抱不平。

【刚才我说了这种杀人犯是心里不平衡以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下犯罪,这当然也让他们无法自主思考,自然说出的话自己也没去想太多。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犯罪,而且潜意思里或许他们认为自己根本没杀人了,所以说出的供词会很矛盾也是正常。】莫怀解释了下。

气氛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如果……】源署打破了沉默,【倘若可以,我希望这案件就以意外事故结束。】

倩缘附和地点了点头,景贤和浩炳也没说话。

莫怀闭上眼睛一会儿,然后睁开,【我们追求的是真相的公正性,至于剩下的事,都不是我们需要做的。】

【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和莫怀分开后,西哲便绕了远路走回家。

他经过了方怀技术以及科技大学,在大学前逗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西哲并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只是在妹妹忌日这一天不想做出什么坏事。

他去了蛋糕店,买了以前妹妹最爱吃的水果蛋糕,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不够。

他又去了礼品店,买了个紫水晶发夹,想着妹妹戴上时肯定很好看,嘴角便微微弯起。

但为什么总觉得还是不够呢?

西哲走着走着,想着想着,最终还是在到达住处的时候才想到了原因。

因为少了末雪,因为少了妹妹,所以不管买再多还是不够,不管有再多礼物,也没有了妹妹。

然后,手机在裤袋里震了震。

「哥哥,找到你了。」

看着又是先前的那个陌生号码,西哲突然痛苦地哀嚎了声,悲怒地将手机甩在住处的大门,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自己。

西哲还记得,每次在和妹妹当鬼自己则当人玩躲猫猫时,妹妹都会在找到他的时候笑着抱住了他,嘴上说着,「哥哥,找到你了。」然后他会揉了揉妹妹的头,将妹妹高高抱起,然后在原地转了个圈就背着妹妹跑去买冰淇淋。

不能想……不能再想下去……

「哥哥,妈妈买了新裙子给小雪,好看吗?」

「哥哥,今天老师叫我们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最爱的人,小雪可以写哥哥吗?」

「哥哥,爸爸妈妈都离开我们了,哥哥可以不要离开小雪吗?」

… ……

一只手捡起了西哲摔下的手机,仔细一看便会瞧见那只手上有着许多丑陋的疤痕,然后那只手伸向了西哲。

西哲抬头便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熟悉的面孔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末雪,他颤抖着伸出了手。

爸爸说过,他和末雪都长得比较像妈妈,而眼前的人也有酷似妈妈的面孔……

然后,那只看似瘦弱的手却用力地握紧了西哲伸出的手,那人微笑道,【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那瞬间,西哲觉得自己心中某些东西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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