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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

记得有一次下午,我刚和朋友们踢完足球回到家里,抬头只见在楼上的妹妹跪在父母的房门前,似乎在偷窥着什么,可表情又好像很不对劲。

甩手将书包丢在了沙发上,我放轻脚步上楼,从父母房门的缝隙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没见过的男人压在妈妈身上,妈妈还有说有笑地搂着男人。

愣住了半晌,我才抬手遮住了妹妹的双眼,轻轻地拉起妹妹,慢慢地走回房间。

年仅8岁的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那样子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大人真的好可怕。

门才一关上,妹妹就突然哇一声扑到了我身上,从后紧紧地抱住我的腰,满脸委屈地唤了声,【哥哥。】

我转过身抱住了妹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有哥哥在。】

妹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然后抬着头看着我问,【哥哥,妈妈在和那个叔叔做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贴近妹妹的额头,【那个叔叔有见到小雪吗?】

看着妹妹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妹妹从小就怕生,只要有陌生人一来就会躲到房间去,所以我摸了摸妹妹的头,继续问,【小雪你在外边偷看了多久?那个叔叔或者妈妈有没有看到你?】

妹妹再度摇头,开口说话有些支支吾吾,似乎无法顺利组织话语,【妈妈以为我在睡觉。我跑过去,那个叔叔脱了妈妈的衣服,然后就和妈妈在床上一直摇……小雪不知道。】说完就露出一脸委屈的神色,妹妹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没事的,哥哥会一直陪在小雪身边。】亲了亲妹妹的额头,我把妹妹放到了床上,【小雪快睡觉,睡一觉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知道吗?】

妹妹也乖乖地躺下,想必是很累了,所以我替妹妹拉好被子,坐到了床边的地板上陪伴着妹妹。

回想起刚才自己看见的画面,我并不晓得一个陌生人压在妈妈身上是什么意思,妈妈看起来又好像并不痛苦……我不明白。

然后过不久,看着妹妹闭上眼睛乖乖地睡着了,我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头,站起身瞧瞧地离开了房间。经过妈妈房间时,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床上除了凌乱的痕迹后就不见方才两人的身影,我踏下阶梯的脚步有些颤抖,只是自己没发现。

【小书?】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妈妈的声音冷不防传了出来,我整个人吓得一抖,站在原地愣住。

妈妈的笑脸出现在我眼前,她笑着走上前似乎是要牵起我的手,可不知为何一想起刚才的画面,我就突然一阵反胃,推开妈妈冲到后头的厕所里干呕。

妈妈似乎很不知所措,紧张地站在厕所外边看着我,不停地问我还好不好,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好可怕,大人真的好可怕。抱持着这样想法的我在干呕后反复地用清水洗了把脸,妈妈和陌生男人**的画面依旧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哥哥?】妹妹的声音突然传来,这让我拼命洗脸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缓慢地转向门口,只见妹妹一脸不安地抓着门紧紧地盯着我看。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妹妹就冲了进来扑进了我怀里,嘴上说着,【小雪以为哥哥就要死了!妈妈一直拼命地叫哥哥可哥哥你都没反应!小雪真的好怕没有哥哥!】

我僵硬地抬头往外看,没看见妈妈的身影,倒是厨房里传来了声响,肯定是妈妈在煮些什么。

慢慢地抬手揉着妹妹的头发,我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妹妹在我怀里用力地摇头,抓着我衣服的双手握得紧紧,这让我有些无奈。

我抱起妹妹走向了饭桌,一人一张椅子坐下,我看向妈妈忙碌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妈妈正在一点一滴地被染黑。

自那一天开始,我眼里妈妈不再是以往那般的神圣。

尽染。

【为什么你还活着?】西哲甩开眼前人的手,一向来冷静的他不安地握紧拳头,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让自己的家庭破碎,让深爱的妹妹无助地哭泣,全都是眼前的这个孽子所造成的。

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为什么还要让他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

被甩开手的高中生也不怒,藏好自己满是丑陋伤疤的手,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开口,【对不起,哥哥。】

西哲没回话,只是冷冷地瞪着眼前的人,恨他有着那张与末雪相似的眼睛,恨他有着与母亲相似的嘴唇以及相似于父亲的高挺鼻梁。

被瞪着的高中生只是抬手挠了挠后脑,露出一抹苦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家人……也就只剩下你了,哥哥。】

西哲再度被那句「哥哥」给激怒,忍着怒火开口,【我不是你哥哥。】这辈子除了末雪,他再无任何弟妹。

然后高中生轻轻地叹息,将西哲的手机给放到了门前,越过了西哲,留下一句,【再见。】

西哲在听见高中生的脚步声逐渐变小后,原本紧握的雨伞顿时掉落地面,他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自己。

他依旧记得,当年爸爸和妈妈大吵一架离婚就是因为那个孽子。

要不是他……

叮咚叮咚的声音响起,只见西哲的手机震动着,一闪一闪的屏幕似乎很着急地希望西哲去接电话。

西哲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怔怔地看着手机整个人呆呆的,在手机响了两次后才去接下了通话。

通话另一头传来了哽咽声,西哲疑惑地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才将手机放回耳边,轻声开口,【唐雅,怎么了?】

【西哲,你可不可以来陪我……】唐雅的声音非常沙哑。

西哲不说话,现在的他是挺不想去的,刚才那人的事情搞得他很烦躁,今天末雪的忌日他不想过得太过悲哀。

没有得到回答的唐雅哽咽说着,【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个人说心事……打扰你真是对不起……】

【唐雅。】西哲叫住了对方,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闭上了眼睛,【等我。】

另一头的唐雅用力的点了点头,抱着手机嗯了声,然后就挂了通话。

看了眼刚才失控而丢下的蛋糕盒早已被雨水浸湿,西哲捡起了从礼品店的纸袋,从里边拿出了紫水晶发夹,随手丢下了纸袋,撑着雨伞大步离开了住处。

西哲去医院的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偷跟踪他,一路跟踪到医院,跟踪者才停下了跟上西哲的脚步。

好奇地看了两眼守在病房外的两个警员,西哲想着明明不久前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警员来站岗了,带着疑惑步入了病房里。

病房里的唐雅已没在哭泣,只是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眶也是红红的,她看到西哲的时候开心地露出一笑。

西哲冷冷淡淡地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淡淡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唐雅浅浅地笑着,然后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心事。

待唐雅说完后,西哲沉默地看着对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紫水晶发夹,站起身轻轻地替对方落下的碎发夹上。

说着说着又哭了的唐雅挂着泪花惊讶地抬头看着西哲,她抹了抹被眼泪模糊的双眼,打算看清西哲此刻的表情,可西哲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来不及看到西哲是怎么样的表情。

【西哲?】她感受着西哲身上清冷薄荷干净的味道,就如同最初相遇的美好记忆一样。

【能原谅吗?】西哲的声音很冷很冷,就如同冬天的下雪天一样。

唐雅没回答,只是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西哲的怀里,流泪。

实际上西哲并没有在问唐雅,而是在问自己,「能原谅吗?」

然后西哲抱紧了唐雅,低声说道,【不能原谅。】

他不能原谅的人不只是颜妮,还有的是……

西哲看了眼在床上轻轻把玩着紫水晶发夹的唐雅,视线看向窗外,大雨虽然模糊了视线,可西哲很快就看到了在医院大门旁边停车棚里躲雨的高中生。

他会认得那高中生的原因除了服饰之外,刚才高中生在他家时也没带伞,整个人就是个落汤鸡。

【我出去买晚餐,你想吃什么?】拉上窗幔,西哲望向了唐雅。

唐雅笑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想不到吃什么好,【西哲你想吃什么?】

叹了口气,西哲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出去兜一圈看看好了。】

【好啊!早点回来哦,我有些饿了。】唐雅朝着西哲挥手,紧握了掌心里的紫水晶发夹。

西哲挥了挥手,走出病房。

西哲并没有直接就去买晚餐,而是去了停车棚,冷冷地看着似乎看见他走来而试图躲藏的高中生。

【为什么要跟踪我?】西哲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质问。

听到了西哲的话,高中生也不再躲藏,朝西哲露出了尴尬地笑,【这世界上我只剩下哥哥一个家人,我不想哥哥受到伤害。】

然后西哲冷笑起来,走上前迫近高中生,【你知道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高中生的身子震了下,随后才缓缓地开口,【不被期待。】

【那为什么你不去死?】西哲笑着,笑得很黑暗。

【哥哥……】高中生的声音颤抖着,西哲看得出他很不安以及害怕,【我在父亲的虐打下熬到了成年,终于能在他的阴影下逃脱,我知道自己还有个家人……哥哥,我是为了你才活到现在的,我们是家人。】

「家人」。

西哲一想起眼前高中生的父亲是怎么样压在妈妈身上和妈妈狂欢时,他就觉得好恶心,他们竟然恶心到生下了这个孽子,而这孽子讽刺得还跑来认自己做哥哥。

然后高中生说,【哥哥,别不要我。我只剩下你这个家人了。】

「别不要我」。

有瞬间西哲错误把眼前的高中生与末雪的影子重叠,他记得末雪拉着他的衣角,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问他,「哥哥可以不要离开小雪吗?」

【好。】西哲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清楚这是出于同情心还是因为对方极为与末雪相似,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总得需要个答案。

而那个答案已在心中扎了根。

高中生笑了起来,笑得和末雪一样露出了两个可爱的虎牙,西哲不肯去直视,生怕触动了心中重要的回忆。

【哥哥,这么大的雨你觉得冷吗?要不要我把外套脱下借你?】高中生走到西哲面前,吸了吸鼻子问。

【你……不,我不冷。】西哲很想骂对方一句「你是猪脑袋吗」这样的话,毕竟西哲自己打伞没被淋湿,反倒是被淋成落汤鸡的那位竟然问他冷不冷,还有脱外套给他穿,真是个白痴。

高中生点了点头,再度发问,【那哥哥你饿了吗?要不要去我打工的店吃饭?凤姐煮的饭菜可好吃了。】

西哲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点了点头。

高中生笑得很开心,踏出停车棚淋着雨就打算领路,可西哲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根筋搭错,竟然拉住了对方,把雨伞分给了高中生一半。

高中生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又惊又喜地看着西哲,然后从西哲手中夺过了雨伞,坚持要自己打伞。

西哲不想和高中生有着太近的距离,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西哲没发现高中生撑着的雨伞时斜向他那边,高中生自己有一半的身体暴露在雨中。

高中生领着西哲来到了一家名为「食客」的中式餐馆,由于下雨天的关系里边的客人只有三三两两,高中生一进去就朝着柜台喊,【凤姐!凤姐你在吗?】

西哲将雨伞放进雨具桶后,打量起这家不算大的餐馆,最终视线放到了一个从柜台后方布帘出来的女性身上。

女性绑着一头马尾,身上穿着一件有些破烂的围裙,咬着烟一脸不耐地瞪着高中生,奇怪的是烟并没被点燃。

【你个臭小子一回来就大呼小叫,你当这里是动物园不成。】名为凤姐的女性冷冷地吐槽跑到她面前的高中生,随后视线才放到了西哲身上,【你朋友?】

高中生摇了摇头,朝西哲挥了挥手示意西哲过去,【不是不是,那是我哥。我的家人。】

凤姐眯起眼睛,一点都不怕尴尬地打量着西哲,然后笑了起来。

西哲也不客气地打量着女性,悄悄地和高中生拉开一些距离。

【你身上有着那种味道。】凤姐咬着烟开口。

【什么味道?】西哲挑了挑眉,他看得出女性对他有着不善之意。

【犯罪的味道。】凤姐顿了顿,然后笑得更深沉,【我曾经入过狱,我对那种味道很熟悉。】

西哲不回话,只是直视着凤姐的眼睛,两人的视线仿佛会擦出激烈的火花。

然后高中生很直接地挡到了西哲面前,不满地对凤姐抗议,【凤姐你别欺负我哥,我哥才没犯什么罪。】

凤姐只是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布帘后。

高中生转过身,带着歉意地笑对西哲说,【哥哥你别介意,凤姐说话时有些过分,可她其实人很好的。】

西哲没说话,很直接地越过了高中生坐到了后方有些隐蔽的位子上,而那高中生也跟了上来。

高中生笑眯眯地坐到了对面的位子上,西哲盯着对方的脸半晌,才缓缓地开口,【你父亲怎么样了?】

没料到西哲会问起这种问题,高中生愣了下,低头想了想随后才开口,【我不知道,我很久没看见他了,或许死了也说不定。】

西哲听得出高中生的语气并没丝毫情绪,似乎在说着的只是个外人而已,然后他看了眼高中生一眼,对方的双手一直都放在桌子下,【过得不好吗?】

高中生马上摇了摇头,对着西哲笑说,【不,我过得很好,自从遇上了凤姐,我过得很好。】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说着,【哥哥你知道吗?是凤姐将我从那破烂肮脏的巷头里带了出来,她给我吃的,给我住的,给我一个不算是家的家,我很感激她。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小餐馆的老板娘,由于店是新开张的所以经济上有许多不足,但她还是坚持收留了我,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报答她。】顿了顿,高中生睁开他那明亮的双眼直视着西哲,【是凤姐告诉了我家人的意义以及重要,所以我才会去找哥哥你,因为你是我重要的家人。】

西哲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辈子重要的人不多,连最重要的那位都在好几十年前逝世了,他从没想过要找另外的人来取代妹妹在心里的位子。

【一辈子不长,我只想和自己爱的家人好好在一起。】高中生的语气淡淡,却表达了自己内心执着的思想。

西哲伸出手,握拳地放在桌上,轻轻地开口,【兄弟,一辈子。】

【嗯!】高中生也伸出了拳头,两人碰拳定下诺言。

西哲回到医院时,唐雅已经躺着病床上睡着了,手里紧紧握着他送给她的紫水晶发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西哲清楚知道唐雅肯定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哭了,他把印有「食客」字样的餐盒放到了床柜上,关上了病房内的灯,只开了盏小灯,静静地坐到了病床边。

总感觉今天过得很糟糕,西哲怀疑自己是否又回到了当年,自己一个人过着孤独又无措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也如今天一样,整个人过得昏昏沉沉,已因为情绪的改变而失控,他必须得冷静下来。

用纸巾轻轻地拿起唐雅的手机,西哲犹豫了许久才缓慢地用自己的生日解锁密码,可惜未能成功。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西哲看了眼唐雅的睡颜,低声喃喃,【是你的话,肯定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

然后西哲真的用与唐雅相遇那天日子的日期解锁了手机密码,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手机关上屏幕放回床柜上,轻声叹息。

伸出手轻轻地摇晃着唐雅,在看见对方眯着眼睛一脸迷惘地看着自己,西哲笑了笑,【起床吃饭。】

唐雅努了努嘴,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起床,随后伸了个懒腰,伸手拿了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下时间,才把手机放回床柜上,微笑问,【西哲,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过已经很夜了,看着你吃完晚饭后,我就要回去了。】西哲将餐盒递给唐雅,同时也将叉子和汤匙递给对方。

看着这样的西哲,唐雅打从心底感觉非常温暖。

混乱的酒吧里,被调得老高的音调,人杂声以及各种喧闹。

一个穿得极度暴露的女生脸上化妆浓妆,一手拿着装有鸡尾酒的高脚杯姿态妖艳地粘在西哲身上,手上的鸡尾酒轻轻地摇晃着,【你就是唐雅那家伙的男友,长得挺帅的嘛!】

穿着雨衣的西哲微笑地伸手夺走了女生手上的高脚杯,抬头就一口气饮了下去。

女生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有意思。唐雅知道你来找我吗?】

西哲将高脚杯丢进舞池中央的室内小型喷水池里,轻轻地在女生耳边开口,【外遇这种事,你认为需要告诉她吗?】

女生弯下腰,本来就很短的裙子因为弯下腰而露出了性感的小内裤,能听见有人吹起了口哨,可女生不屑地看了那些人几眼,从喷水池捞起了刚才西哲丢下的高脚杯,捞起的同时也将喷水池的水给盛上,她看着西哲问,【我喜欢你这种类型以及性格,不过要配上我还不够。】伸手,递上了高脚杯。

西哲笑了起来,接过高脚杯,轻轻地往自己的头上倒下去,然后将空了的高脚杯给女生看看,随后才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看着高脚杯破碎一地,全场没有因为这里的闹剧而停下舞动,女生看着西哲,赞赏地拍了拍手,走上前两手勾搭着西哲的肩,低声开口,【今晚,我是你的了。】

西哲甩了甩一头湿淋淋的头发,搂着女生的腰就往酒吧外走。

被拉着走的女生在西哲的怀里开口,讽刺地说,【你还真是心急呢,难道唐雅没有满足你吗?】

天空依然持续下着大雨,哗啦哗啦地打在西哲和女生的身上,女生有些不满地努了努嘴,拉着西哲的雨衣说道,【真不公平,你竟然还穿着雨衣。】

西哲没说话,只是将女生拉到黑暗的小巷里,没有灯光的小巷显得特别黑暗,不过西哲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细细地看着女生的脸庞。

【将手套脱下嘛,不然显得很没意思。】女生扯着西哲的手套,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戴着手套穿着雨衣进来酒吧。

西哲一手抚上女生的喉结,隔着手套感受着女生的喉结,然后他缓缓地从雨衣里拿出小刀,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情况下直接将小刀送入了女生的喉结出,女生惊恐地瞪大双眼。

然后死去。

将女生放开,看着对方软倒在地上,大雨狂妄地洗刷着一切,西哲弯下身将小刀给拔起,丢到了一边的积水泥上。

做了几次深呼吸,西哲弯下腰将女生的尸体给背上,朝着更深处的巷子走去。

来到一整排排屋的其中一家旧式租屋面前,西哲拿出钥匙,打开了锁头然后进了这家不算大甚至是看起来很小的房子,在进去之后就再度锁上了门。

由于是旧式租屋,家具基本上都很简陋但却很齐全。好在于每个星期都会有人定时来打算,所以看起来并不如此肮脏。

轻轻地把女生放在靠墙角落的位子,西哲拿起一旁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东西,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捆保鲜袋还有好几个大罐的福尔马林。

袋子旁边放了好几个大罐子还有一个斧头,西哲盯着斧头沉默了许久。

然后西哲走到后方很小空间的厨房,开始煮水起来。

【末雪……】

【颜妮的家人那边还是联络不上吗?】莫怀在文件上盖了章,合上了整个文件夹,询问的眼神飘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源署。

源署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一家在6年前搬到了外省,我们联络上了那里的同伙,他们说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看起来就是已经荒废了好几年的家。目前那边的警员正在追踪颜妮父母的踪迹,希望能把他们找回来。】

莫怀点点头,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对着源署说,【颜妮的案子已经以意外事故的事件结束,媒体那方面你带着倩缘和景贤去处理,大略说一下就好了。】

源署点头,然后看着莫怀的脸笑说,【待会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好庆祝我们第一件合作案子圆满结束,当然也会叫上其他同伙,好认识认识彼此。】

莫怀拿起处理好的文件夹站起身,冷淡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些累了需要回家休息,我们明天见吧。】

看着莫怀越过自己离开办公室,源署轻轻叹气,然后转身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一出了办公室,源署抬头就看见一个穿得不算华丽却很厚实的女生坐在他们办公区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谁。

源署走到景贤身后,重重地在景贤头上敲了下,把正在打瞌睡的景贤给敲醒,低声问道,【那女生是是谁?】

景贤迷糊了一下,才意识到源署在问什么,打着哈欠说,【她叫方涵雅,说是来办领取颜妮尸体的手续的,署哥你去处理一下吧,给我眯一下眼睛我等会就去帮你。】

没等到源署的回答,景贤眼睛一闭就继续睡了下去,源署无奈只好去到女生的面前。

涵雅见有个警官朝自己走来,礼貌性地站起身微微鞠躬,【你好。】

源署拉了张椅子坐到了涵雅面前,点了点头,【听说你是来办理领取颜妮尸体手续的,可以请问为什么不是颜妮的父母不亲自来领取吗?】

涵雅微笑着,一副非常有良好教养的淑女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做作,就像上天良心为她打造一样,温柔的语调以及天生就像娃娃精致一般的面孔。

可不知道为什么,源署接近这女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奇怪。

没错,是奇怪。

【他们不会来的。】涵雅笑说,两手规矩地放在膝上,【颜妮的父母并不重视她,所以身为颜妮好友的我,实在是不忍心让颜妮待在那冰冷冷的停尸间里。】

【你知道颜妮的父母去了哪儿吗?】源署问,将旋转椅转了个角度,伸手拉开属于倩缘办公桌的抽屉,从里边抽出了一张白纸和拿了一支笔递给涵雅,【名字和身份证。】

涵雅道了声谢,低下头写字,嘴上说着,【3年前我有听说是去了国外,之后颜妮再也没有说起家人的任何事情。】

【哪个国家?】源署淡淡地询问。

【不清楚呢。】抬起头朝源署露出一笑,涵雅将纸和笔交还给对方,【可以了吗?】

源署看着纸上的资料,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大门,【你去查务处那里填一下表格,明天就可以到医院领取尸体,或者是你要我们协助你把尸体带到指定的殡仪馆?】

【不需要了。】涵雅站起身,再度微微鞠躬,【谢谢。】

看着涵雅的背影远去,源署一时之间还无法反应过来,感觉上和那女生谈话有种奇妙的感觉。

等源署回神过来时,抬眼就看见景贤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让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误以为见鬼了。

景贤看着源署好几秒,许久后才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开口,【署哥,你知道吗?和那女生谈话真的感觉很奇怪咧,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样子,幸好有你接手。】

源署有些无语地看了景贤半晌,随后才丢下一句,【你油炸的吃多了,导致血管阻塞气血不足,叫墨子带你去看医生。】

【是子墨!】景贤大叫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叫错多少次子墨的名字才肯罢休。

完全不想和景贤计较的源署拿着纸张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拿起手机就直接拨打给医院。

被无视的景贤低骂了几句,站起身气鼓鼓地走出大门,却没料到地和莫怀撞上。眼看自己的上司就要跌下,景贤伸手一拦,抓住了莫怀的腰,来个浪漫的一圈,一副非常帅气的模样看着怀里的莫怀,【没事吧?】

莫怀给景贤的回答是直接在景贤的**踢了一脚,推开捂着**一脸委屈的景贤,冷着张冰山脸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可是男人重要的命根子……】景贤哭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

正巧也看到那一幕的源署挂了通话,不客气地笑着吐槽,【反正你已经不需要了,无所谓啦!】

景贤狠狠地瞪着源署,刚瞪不下几秒,一股力道突然将景贤给往前推到,景贤惨叫了一声随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抱歉抱歉,我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人来了警局,所以就……】浩炳一点诚意也没有地挠着后脑道歉,挂着笑跨过了景贤,对于踹了一脚景贤的他来说,整个心情简直舒爽。

景贤听见浩炳的声音以及话语,怒气一上本是想跳起来准备和浩炳大吵一架的他,在还没起身之前又被踩回了地面,抬眼只见一双高跟鞋从之前眼前走过,景贤一整个人欲哭无泪。

【柳萧,你找莫警官吗?】源署从办公位走了出来,看向那面无表情的美女。

柳萧没有因为源署的问句而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找莫姐不关你的事。】这样的一句话就敲门进了莫怀的办公室。

【还真是一概如往的冷淡呢,柳萧那家伙。】浩炳轻笑着说道,【比起某个可怜的家伙来说,意义上既是。】

【崔浩炳你闭嘴!】景贤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又跪下来朝着莫怀的办公室门口深深一拜,【总有一天柳萧肯定会被我的热情感化。】

【真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来。】浩炳嘴上说着,经过源署旁边时和对方碰拳了下,坐回了位子上继续打报告。

景贤没来得及反驳浩炳的话,莫怀的办公室门就被打开,两位美女同时走了出来。

莫怀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冷冷地开口,【有事情要做了。】

所有人面色一凝,全都聚精会神地等待着莫怀的下文。

【在洛神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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