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负责将“交易物品”领回日轮总部的执行官此刻已是气急败坏,他手下的一个“交易品”趁着守卫的疏忽逃了出来,并且他们甚至没能在短时间内抓住他。对方仅仅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而他们则是出自日轮这一代表至高权力与力量的超级组织的成员,却连个孩子都逮不到。执行官又怎么能不感到愤怒?
若是不好好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恐怕他还以为日轮是谁都可以随便反抗的无名组织。执行官在心中恶狠狠地想道,脑中已是预演了几十种将那个逃掉的小子折磨得半死的方法,全然没有理会对方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
在他们的眼中,无论男女老少都只是用来使用和交易的“物品”而已,既然已经归为了日轮旗下的财产,那么就该对日轮的一切安排绝对服从。放在平时,这样反抗性的恶劣举动是要被立即处死的,但那小子是国枢会急需的物资,能有一个算一个。但国枢会只是下令带活着的回去,那么半死不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执行官提着手电筒在泥泞的小路上,泥水在黑色的皮靴上留下一道道肮脏的污渍。前夜的暴雨让地面变得湿滑泥泞,而群山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又阻碍了视线,即使是拿着手电筒也只能刺破前方一点点的黑暗,依稀可以见得耸动着的荆棘丛——那小子在里面。
他们这帮追捕的小队身穿的服饰使用的是特殊的材料,荆棘烦人的刺可划不穿,不过那个只是穿了几件单薄上衣的小子可就惨了,估计已经是满身血痕了吧?
这就是你逃跑的惩罚。执行官在心中冷笑。右耳上带着的无线通讯耳机中传来几名同伙的交谈声,他隐约分辨出那几个声音里有一个在说逃犯似乎是跌下了山坡,还有报告方位的声音。
“赶紧过去,出发时间快到了。”执行官按下耳机沉声命令道,耳机中传来几声回应,出来搜寻的小队一窝蜂涌向那个地点。执行官现在只想赶紧抓到这个逃犯,距离他们出发重返日轮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这一批用情报换来的孩子可是珍贵的物资,高层们可不希望时间被耽误哪怕一秒。
执行官裹紧了套在外面的风衣,在荆棘丛中快速的穿行,周围布满尖刺的藤蔓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他隐藏在阴影之下的赤色瞳孔冷漠而充满肃杀。
他的心情从逃犯逃走的那一刻就很不好,差点就要忍不住揍那个疏忽的守卫一顿。他们是来自日轮的精英,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常人听见他们的名字都会浑身战栗。可就是这伙来自日轮的精英成员,却让一个孩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这根本就是对日轮的侮辱。
“噗!”
执行官突然停下了脚步。耳机中传来奇怪的声响,沉闷压抑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绝不是会出现在目前场合里的声响。他瞬间警觉起来,职业素养让他对任何事都不会掉以轻心,就算只是一丝细微的响动。
“发生了什么事?”执行官按下耳机,压低声线发问。他熄灭了手中的手电筒,不远处有几处仍然闪烁着的手电筒光束。
“有……有人!”一声略显讶异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惊呼,还有像是肉体被重击时传出的沉闷异响,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响。然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看见不远处的几束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一熄灭。
“发生了什么?请回答!请回答!”执行官按下耳机提高了几分声线,回答他的却只有一片沉寂。
发生了什么?
伴随着光源的熄灭,四周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任何正常人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都会和一个瞎子无异,哪怕是有月光的照映,周围也依旧是漆黑一片。但执行官不会,黑暗在他眼里和白昼没有多少差别,他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甚至比猫还要强。
没有其他任何声响,甚至连风拂过的声音也没有。一片寂静。
太安静了。执行官心中警铃大作,按常理来说根本无法做到绝对的寂静,可现在就是这样,在一片死寂之中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耳机里忽然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执行官还以为是重新联系上了哪位队员,可响起的声音却令他的心脏一下子坠入了冰窖:“他们不会回答你了,永远不会。”
那是一个沉稳而低沉的男声,从声线来判断这人应该相当年轻。但声音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感情却让执行官的心脏狠狠一颤。
那种感情既不是冷漠,也不是木然,而是一种平淡到让人不禁会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机器人的感觉。那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感情,至少执行官是无法理解的。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君王面对臣子时的威严与冷漠,还有扎根自灵魂深处的蔑视。
“你是谁?”执行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中一种不妙的危机感逐渐升起。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用自己最冰冷的声线发问。
“你不必知道。”那个人只是这样回应了一句,然后切断了通讯。
“……”执行官摘下戴在耳中的耳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烂。
背后一阵寒意突然袭来,敏锐的感知立即让执行官做出了反应。他快速转身,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抽出隐藏在风衣衣摆之下的短剑刺向身后。他前后拔剑刺出的动作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极致的攻速让他得以在瞬间就击杀敌人,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可预料之中的场景却没有出现。他仍然保持着向前突刺的动作,只是手中握着的短剑却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丝一毫。执行官眼中浮现出骇然的神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身后的这名年轻男子抬着右手仅仅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短剑的剑尖,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简单动作却将短剑牢牢定死在了空中。
站在面前的那个男子顶多不过二十出头,苍白的脸旁在黑暗中犹如鬼魅,黑色的短发将他拥有俊逸五官的脸庞衬得更加苍白。只是那张脸上一双红褐色的瞳孔却仿佛来自地狱中摄魂的冥使,淡漠神色中蕴含着的万丈深渊像是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走。执行官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大脑传来一阵莫名的眩晕。
“你是刚才的那个人?”他面无表情的发问,心底浮现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冷静。
他们就是被培养来对应危机的,生死这件事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麻木。绝对冷漠的感情换来的则是超高的战斗素质与惊人的行事效率。而执行官虽说不是这其中最优秀的存在,但好歹也是上任这个职位七八年的老将,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他内心早就硬得跟块铁一样。
只是现在面对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许久未见的危机感却再次涌现。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执行官。
执行官试图抽回被他死死钳制在空中的短剑,结果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没法奈何人家分毫。
“你到底是谁?”执行官再一次出声发问,余音未落,他原本微微前倾的突刺姿势突然改变,身体稍稍蹲下并绕过挡在前方的短剑,另一手握拳,指间不知何时夹起一片短短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刀片,连拳带刀狠狠击向那人的腹部。
他出拳的速度足够快,刀尖甚至带起一道划破空气的尖锐啸声。那个人不会有反应的时间。
但执行官发现他又错了。
只见眼前那个原本静立不动的男子身形突然轻晃出一个极小的弧度,小到执行官差一点就没有发觉。下一刻他原本即将击中目标的拳头突然被人扼住手腕用力扳开,力量之大完全不是常人能想象,执行官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骨骼被挤压时的剧痛。下一刻他突然失去平衡,被用力拽向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然而正当执行官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前一秒,那人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一般身形朝旁侧开些许,执行官愕然发现那正是他下一次攻击时无法触及到的死角。那人借助执行官小腿发力时前扑的动作直接侧身绕过,扼住他手腕的那只手猛然发力将手臂反扭在背后前推,直接将他死死钳制在了泥泞的地上。倒地时触到的荆刺划得执行官脸庞生疼。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是在短短几秒之内,可就是这几秒却让执行官狠狠震撼了一把。他对自己的攻速有着绝对的自信,可在这个人眼里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却像是小丑滑稽的表演一般。这个人有着比自己还要快上几倍的速度,快到他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被外人知道日轮的精英人才在一个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手中毫无反抗之力,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名就全毁了。
“不要动,会死。”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声线毫无感情可言,平淡的就像是出自机器之口。
执行官紧紧抿着嘴,按着他说的那样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只是狠狠瞪着那个年轻人没有表情的脸。
对于会死这句话,执行官莫名的不敢有丝毫怀疑。
这个人或许真的有力杀了自己。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男子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请求的意思。
这就是你让我帮忙的做法?执行官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却依然只是瞪着那个人。
“我要你好好帮我培养那个孩子,就是那个逃走的孩子。”他说,为了不让执行官疑惑,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执行官微微一怔,不解地出声询问,但依然也是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你不是来救他走的吗?”
“我是来救他的,但不是用你们想象的那种方式。”男子漠然的回答:“把他送进国枢会。”
“你想要什么?”执行官陷入片刻的沉默,然后用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出言询问。
“我想要他变成我想要的样子。”男子冷冰冰地开口。
(2)
伊甸纪93年12月10日,海琉斯庄园中发生两起谋杀案。海琉斯庄园的主人、大公爵杰曼诺瑞·梵斯的妻子雪莉薇·梵斯的尸体于今日早8时于寝房中被佣人发现。死相极其惨烈:首级不翼而飞,浑身**且身上有大量猫科动物的抓痕以及淤青。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昨日晚11点至今日凌晨2点之间,没有目击者,现场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据庄园内人员报告称,昨晚庄园内突然出现大量野猫,且均对公爵夫人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同日下午4点,海琉斯庄园内一名负责照看马匹的马夫在仓库中发现一具无头男尸,尸体同样浑身**且有着大量抓痕和淤青。经过调查,确认该死者为雪莉薇·梵斯的表弟。警方怀疑两起案件系同一人所为,目前仍在调查中。
造访海琉斯庄园的日轮精英团队在昨夜有多名成员莫名失踪,但该队领导人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目前日轮宣布介入调查,但调查未果,无奈草草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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