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的好啊,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老人之言,几乎都是深刻的经验之谈。
所以凡是一个中国人,只要你还能两条腿杵在地上,一张嘴还能管你爸你妈张嘴叫老爹老娘,
一双眼睛还能看到你那个媳妇和你家那一两个小兔崽子。
不管你是黑的白的,灰的彩的。
只要你还活着,凡事都得讲道理。
必须得讲究。
但是这事实在是太他妈的……
光头包裹着纱布的右手暗中握紧,指尖嵌着些许泥土,指甲顺着掌心的纹路撕裂就堪堪愈合的伤口。
十指连心的疼啊,透露淡淡腥味的鲜血穿过暗红色的血痂,倔犟的从清白的纱布里生长。
就像愤怒与不敢相信的情绪从光头心中矛盾的互相争抢养料。
火哥啊火哥。
你他妈的不能不讲道理啊?
祸不及家人,这点破事连条子都清楚,你……你一个……你辈分如此之高,居然还能做出这种让人唾骂的事!
咱们这类人,虽然皮是黑的,但是心里起码还没有烂透!
该做的,不该做的,别的事可以迷糊,但是起码也该有根清醒的头发!
光头转过身,半蹲在床边,沉重的看着沉睡的女人。
上次宝宝被孙瘸子给弄丢了,她的精神就没有完全康复,虽然大有好转,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被噩梦惊醒,然后魔怔的四处张望。
我对不起她。
光头把眼睛闭的紧紧的,手掌抱住脑袋。
我真的对不起你,真的。
光头痛苦的轻声说道,他现在很想对着熟睡的女人跪下,然后三下头点地,甚至直接磕碎他光秃秃的脑袋。
突然,女人疲惫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男人像过电一样,两手高高举过头顶,像一个打碎了家里最珍贵的花瓶的小孩。
直到女人翻了个身,男人的视角内再也看不见女人的脸。
男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那时候,男人居然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他站起身,严重的酸麻充斥着他的膝盖,男人痛苦的嘶了一声,他猛然收声,把所有的倔犟紧紧咬在牙缝中。
像咬着牙扛着暴风雨,将恐惧而颤抖的小猫轻轻揽在怀中的傻瓜。
傻子的牙齿锁的生疼,他的眼睛死死地咬着墨漆的天空。
光头放轻脚步,走出病房。
一翻完好的左手,一根中南海自然而然的夹在两指之间。
只是包着纱布的右手却总也打不开不锈钢外壳的打火机。
“哎!说你呢!走廊里不许吸烟!”不知道何时冒出的一个小护士,鼓着有点婴儿肥的脸颊,表情严肃的瞅着光头。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照顾照顾其他病人的感受好吗!”
“吸烟什么的,就是慢性自杀!不想活太长的话你就去卫生间里去自杀吧!走廊里是万万不可以吸烟的!”
等到被小护士瞪的后退一步,小护士才略有些得意的从光头身边擦过。
“哼,瞅那个样子,手都不利索还抽烟,烟鬼活该死的早。”
小护士嘟囔着,从拐角的楼梯快步走了上去,她脚步轻快,并不像其他护士一样穿着一双矮跟皮鞋,走路时敲的地面铛铛作响,她穿了一双布鞋,柔软的鞋底总是悄无声息的从地面上跳跃,却不露一点声音。
她有资格教训他。
光头把烟夹在之间,一步一步的走到卫生间里。
他关上门,吧嗒一声挑开打火机的不锈钢盖子。
淡蓝色的火焰焦躁的从小钢盒子上颤抖。
直到烟卷里的烟叶在淡蓝色的火焰中被焦烤的蜷缩,最后一点点的变成苍白的灰。
光头深深的吸了口。
一点深红色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烟雾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光头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挡了一下,直到他终于适应了这样的颜色。
已经是黄昏了,夕阳悬挂在那栋楼的那边,他眼中的这里。
这时光头才想起了,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
突然,严重的反胃和烧心冲的光头一阵干呕。
他手指一抖,烟头掉进了便池里。
“**妈的,抽根烟都抽的不舒坦。”
光头一拳狠狠的砸在瓷砖铺垫的墙壁上。
“**妈的!**妈的!**妈的!”他沙哑的声音从他干裂嘴唇间低吼道。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累了一样,倚靠着洗面台,斜斜的滑到墙角。
“这无情世界,这不停的血。”
“这不尽的雪,这不宁的夜。”
“我不信这邪,偏要一手遮天。”
摇滚激烈的音乐随着歌手独特的嗓音变得残忍,光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的眉毛皱的紧紧的。
《黑道风云》,南征北战的歌。
也许此时无比的应景。
“喂?虎哥,有什么事吗?”
光头尽力将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但是无孔不入的疲惫还是从他无法察觉的空白处溜了出去。
“喂?灯泡,你人哪呢?”
“虎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你在哪呢?”
“……医院,怎么了虎哥?”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灯泡肯定出事了。喂?灯泡,怎么了?怎么跑到医院去了?”
“没啥,感冒了。”
“你他妈就放屁吧,我知道昨晚上你和人打架了,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啥事?顶多就擦破了点皮。”
“真没事啊?没事就好。”
“那,虎哥,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有!你昨晚上,把人家老火的手下给打了,打的重度脑震荡,现在人家找我来要说法了,你说我怎办办?”
“……虎哥您说。”
“我说?我说你听吗?”
“听,您说我就听。”
“行!那我就说!我不知道为啥你和老火手下的山亭怎么打起来的,我也不管为啥山亭半夜去找你,你就去给人家山亭道个歉,这事就算他妈的完事了。”
“……”
“灯泡,别他妈的跟我装哑巴,脸那种东西,不要一次也死不了,能咋的?听我的,痛快去啊,你好过这也好过。”
“我就快下去了,我不想和自己有关的兄弟惹上什么事。”
“……”
“他妈的你痛快的放个屁!”
“……好的,虎哥,我知道了。”
“行,那你自己找时间去吧,我还有个饭局。”
“好,您受累了。”说完,光头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我忘了告诉你了,还有4天,就到了我过去第一次上路的日子了,我决定那天办我的隐退席子,你别忘了来啊!”
“您放心,我忘不了。”
“行了,我先出去了,哦别忘了去找人家道个歉啊!别太看中那张脸皮,你要是以后更牛逼了,脸皮那种东西多的是,但是你牛逼的前提是别得罪人,知道吗?”
“明白明白……”
“行了,挂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听着手机里极有节奏的“嘟嘟”声,光头顺手将手机放到地上。
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睛。
妈的,怎么能连脸皮都不要……
人怕丢脸,树怕扒皮。
脸都没了,还叫个什么人?
别人的到底是别人的,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别人给你脸,那都不是自己的面子。
光头满脑袋乱想着,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打爆敌人的脑袋,剁掉叛徒的手指,要是你敢说错了话就等着被我们收拾!”
光头瞄了一眼屏幕。
“咚!”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但是不过一会儿,他甩甩砸墙的手,深深吸了口气。
“喂,火哥,我刚想给您打个电话。”
“灯泡,山亭怎么你了?”火哥质问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很沉重。
“……没什么,我……我一时脑袋抽了。”
“抽了?抽了你就和山亭打了一顿?还他妈的要掏枪?你什么意思?闲活的长了?”
“我只是让山亭找你商量个事,谁知道你这个犊子居然……”
“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告诉我,为啥和山亭打起来了?”
“……”
“说话啊?哑巴了?山亭说你昨晚上接了个电话就和他打起来了,什么电话?”
“我……我孩子丢了。”
“当时……当时一阵蒙……”
“行了,找回来了吗?”
“没有。”
“……”
“那这样,你答应我个事,我替你找你的孩子,只要没出东山,我就给你找出来!然后,你和山亭的事也一笔勾销!”
“……”
“怎么着?”
“没……没什么,您找我什么事啊,火哥。”
“你先别管什么事,我告诉你,你他妈的欠我两条命!”
砰!
“什么声?”
“啊,没事,不小心踢倒了垃圾桶。火哥,您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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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烧心反胃,光头又点了根烟。
他看着洗面台坐在地板上,嘴里不仅叼着烟,还哼着歌。
“哦~~~就像一只飞蛾扑火,哦~~~就在无情的青春中度过。”
“哦~~~穿越了地狱还有天堂。”
光头不再年轻,他的额头甚至都有了一条皱纹。
于是他穿越了地狱,可以还没见到天堂。
他习惯这首《黑道风云》作为自己的手机铃声了,他喜欢这首歌很多年了。
他刚上路的那天,偶然间听到了这首歌。
那年是他的青春。
“刀尖上的道义,我用暴力回报告密。”
“刀尖上的道义,我用暴力回报告密。”
“刀尖上的道义,我用暴力回报告密。”
光头咳咳嗓子。
**妈的。
他说道。
空肚子抽烟,**妈的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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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深蒂固的禅香味,绝对的正宗。
沈先生西装整洁得体,并且没有喷一点香水。
除非,他是虔诚的信徒,家里常年供奉昂贵正宗的香火,否则只是靠这几天才供奉佛像的话,不会有这么自然的味道。
迟段一点点的朝着沈先生身边挪着。
如果他也是信徒嘛,那就好说了。
毕竟佛渡有缘人嘛。
虽然当年师父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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