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于耳畔的花朵,像铃铛一样,五瓣之间奏出脆响。
两天一夜后,黄昏的大城市郊外,许多羊车低调地来了,桓金雪把自己打扮得变了个人,套上裹着双腿的紧罩衫后,俨然一副富家大小姐的模样了。
池前和十几个同样饥肠辘辘的学生被塞到一辆羊车里,作为运送的货品被运到了城里。
之后再没看到桓金雪,漫长的等待中,堵住的嘴和绑住的腿都麻木了。
下车已是深夜,实在是不快的穿越之旅。
“吃饭了啊——吃饭了哦——”有人声在门外高叫,然后是很多脚步声。池前眼冒金星地被放到墙角,嘴里塞的布被拿下来后用力呼吸几下,艰难地点了点人数,加上自己正好是二十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男性。
一个掐着烟管的男人从里屋出来,端着一个水舀似的东西,去了另一个房间。只有一盏油灯在高高的桌子上发亮。
桌子居然那么高嘛?
是因为自己的位置太低了啊。
好饿......
然而没人注意到他们似的,约莫半个多小时后,里屋响起了打牌的笑声,接着出来一个脸色发黄的青年男子,去厨房捣鼓了一会儿,捏着一个大饭盆撂到地上,里面是玉米面糊。
粘稠的面团被鲁莽地注入了清水,并没有化开,看起来跟猪食无二。
“新来的都要适应这个几回,免得你们作妖。”男子蹲下来一一扫视,“吃完了谁会鬼牌就叫唤一声,我们缺人一起玩。”
池前身边一个少年猛一踢翻盆。
池前等人遭到了一顿踹之后,彻底筋疲力尽。两个人实在坚持不住了,张口求饶之后得到了言语的辱骂。
等他们骂完进屋后时间又流动了起来,同伴们纷纷责怪起刚才反抗的少年,心理防线似乎土崩瓦解的几个人低声大哭。
“究竟为什么我们要受这份罪啊?”
对啊,为什么呢。
这里、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合法存在。
是黑色的组织...
吗?
连嘴唇都在作痛,池前勉强检视着周围的一切。
哪怕一点机会,让我们逃出去吧——
桓金雪被她老爹也就是社长又记了一功,却没想到飞来的小小横祸,刚刚在社里抓到一个卧底,还没发现真名是什么。被拷住后扔到后院依旧放声大叫,可惜后面只是一个村落,人丁稀少,偶尔几个贩鱼的走过路过居然还向他啐,以身上唯一一点钱收买后对方翻脸不认人,断然拒绝了其要求找条小船让他连夜划船逃走的要求,也不给松绑,卧底没见过这等胆大包天的村民,直接气晕了过去。
这事被当作谈资说开,池前气的咬牙,那些打牌的人每天晚上吃完饭打完牌都要一起看看书学习知识,搞得跟个邪教一样。第二天早上他们开门迎接一位老者,后者穿着不菲,瞥到地上的人后摆了摆手,毫无力气的二十人被松了绑,一人一个硬面包,多重理由下不约而同选择听话后,一律跟着出门去了某处。
晨曦中沾染了一点剖开的鱼肚般的绯红,昨晚的月亮还未销声匿迹,即使白的发青的太阳已经出现在山头。
“听到海声了吗?”老者平平无奇的长相,眼神锐利,池前被后面男人踹了一脚,其他学生也遭到这待遇,异口同声地重重“是”道。
“那个海,在东方。”老头儿意犹未尽地感叹。
“好诗!好诗啊!”
打牌众一起拍手,脸上洋溢着敬重的笑容,如春光般明媚:“我们怕是永远达不到这个高度呢!”
“是啊,实在太押韵了!”
“也不行、也不行。”老者亦是满脸欣慰的笑。
「怕不是失了智。」池前在心底呕出一句话来。
然后在到达一个宛若大讲堂的地方坐好,得到一本书,里面歪歪斜斜只写着四个大字,你能成功。
当然并不可能这样,只是全书就这一个中心思想。
讲师就是那个作诗老头儿,他介绍自己是讲师十,滔滔不绝讲述起了自己的文学成功史。
池前不由得想起了幕客六。
翻开第一页,讲堂内顿时响起了朗朗读书声。
手指攥紧纸张,每念一个字都觉得极度恶心。
「绝对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馅饼。」
「所以这上面写的都在骗三岁小孩子?」
早饭在读书两小时后,‘中游人’们像赶猪一样把‘下游人’食堂吃饭。
池前现在不叫池前,他叫‘下游人一三五’。
饭菜是比硬面包好的多的玉米饭团,特殊的粮食和玉米结合后又像米饭又像馒头,掰开后里面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多汁蔬菜,汁液流到池前手上是透明的。
泛着光芒。
“喂、不吃吗?”
肩膀突然被拍了重重一下,池前连忙咬了一大口,急切地吞咽下去后朝那个中游人五十六充满希望地说道:“我想听更多关于今天早上的课。”
字字掷地有声,身边十来个同样围着桌子默默无闻吞咽的少年纷纷投去鄙视的目光。
“哈?”
“因为我也想成功。”
“是吗?......”中游人五十六眯了眯眼,“你的想法很有用哦。”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外面所披着的是质感不错的黑色长衣,近距离下,看得到里面的薄铠甲。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下游人一三五把一半饭团递给中游人五十六。
后者接过,很是赞赏他的尊重长辈般开口:“两年多了吧,但是我是最近才分来这里的....我都买了两个奴隶了哦。”
“是吗。”
“比起原来那种药场工作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中游人伸手扒拉了一下池前衣服前襟挂着的房牌,站起身来,“以后再聊。”
他走后,整个饭桌复归安全般地,所有人都叹了口气。
「就算这样那样的眼神都无所谓。」
其他桌子坐着的也大都是穿越来的学生,少有似乎是这个世界的被抓来的人。
「我一定要逃出去。」
池前大口吃起了饭团。
「这个笨蛋般的地方。」
学生们早有和中游人联络的,他们这二十人意外的刚烈者较多。
「那种事无所谓。」
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力,是在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坐在台阶上捧着那本书左看右看的时候,熟人的面孔来到面前。
不算是熟人吧,只是自己见过那人一面之后记住了,那个人不认识自己。
高二年级鼎鼎大名的学妹,吉昕薇,和另一个学弟走到池前面前,手放到他展开的书页上:“能聊聊吗?”
为什么找上他?
不知道该不该合上书,她的手就放在那里,皮肤比一般人白的多,五官就显得更美妙了。
池前没有挪地方:“在这里说吧。”
吉昕薇收回了手。
“抱歉,有点突然。”学弟开口道,“其实有事情想请你帮下忙。”
“免谈。”
什么事会是他能帮的啊?
“学长听我们说一下好吗.....”
“不听。”
池前冷冷地看着吉昕薇,又看了眼学弟。
“你们要是想管我要吃的就免了,这里的饭菜都有附近村子的专业厨师来做,不要欺负我好吗?”
嘴唇一张一合之间,隐隐有些不甘心。
因为他实在没什么女生缘啊,好不容易.....唉....
“啊咧?”
“?”
学弟皱起眉头:“可是,是你们班的班长安丘光来跟我说,你或许可以加入......”
“闭嘴吧。”
吉昕薇的头发被扎成了低马尾,池前突然发现。
这样一看的话她就更可爱了。
“你特么......”
“学长你这么说很过分。”
吉昕薇终于忍不住说道。
学弟的话被打断,但因为表达的意思相同所以不再说什么。
两人复杂而不敢相信地看着专心当着下游人一三五这个角色的某人。
微风吹散了路边树上斑斓的脆弱花朵。
“你们不要再眼高手低了,这里就算是大城市的边缘好歹也是大城市啊,”池前愤怒地合上书,发出「啪」的一个钝声,“你们也知道的吧,说过想要吃桃子这样那样的水果了吧,以为自己在野外吗,可以随便你们吃来吃去的?这里可都是大忙人啊,而且海边怎么可能长着桃树,这么多人都有自己的分工,你们以为谁会有那么多闲工夫给你们几个下游人找吃的啊——”
不由自主大声喊了出来。
“快点走开。”
轻轻调节着呼吸,池前感到声带发麻。
学弟被吓了一跳,随即骂道:“你tm有病吧!”
“突然喊起来干嘛啊?!你脑回路不正......”
“不要再说了。”吉昕薇严肃地拉住同伴的袖子,“我们不要理这个疯子了。”
“我只是厌倦了以前的生活了而已。”
池前重新翻开书。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吃水果,那就永远吃这里的饭团吧。”
满含嘲讽地回道,吉昕薇顿了几秒,像在思考什么。
“你光是这样孤僻永远成不了班长。”
“当了班长就可以随意呼来喝去了?”池前翻书的手一顿,“那样就算学生会长我也不想当。”
“学生会长一类的角色谁都可以当,”吉昕薇被学弟以眼神看来也没有停止地继续嘲讽,“就算不是学生会长,美术社团或者游泳社团二者之一你也完全当不上。”
“继续笑话我也无所谓,反正社团也是要被老师管,我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社团随时可以解散,老师办公室就在旁边吧,我可不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哦。”
池前笑笑,展示手里的书。
“好好学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这话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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