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吉昕薇朝同伴看了一眼。
他们转过身去。
无意识地听了规则的话的人,不一定就不会反抗。
似乎在说这个道理一般,吉昕薇用带着信心的眼神看着同伴。
仿佛在说:我就不信他是块硬石头。
不甘放弃的眼神。
池前当然没有一点心思看那本成功书刊,他淡淡扫过吉昕薇的两簇低马尾,发尾讨巧地别了鲜艳的小花,一走一过就颤颤巍巍的,很吸引眼球。
夜幕降临之前,天半黄不黑的时候是池前最自由的时间。
同寝的二十人有隔壁班的,但多数还是学弟,互相不熟,在一起讨论逃走时他没参与也没告密,上游人分二十多个幕客,幕客上面还有人,上游人中又分大幕客和小幕客,等级森严,但也有不少窜位捞油水的货色,比如他们三排房子隔壁住的一个中老年小幕客,半升不降,脾气臭,没几个人巴结他,池前逮住的就是这唯一一个先到先得的机会。
那是前几天,他们都已经对这里的生活麻木了,陪打牌的囿于游手好闲的太多,隔壁来打牌的人也不少,根本不能获取太多的信任。
池前听过一个故事,两只受伤青蛙掉到一堆暴躁的肮脏蟾蜍群里,一只打算和它们混熟了再想办法逃走,另一只则用尽全力让养蟾蜍的人看到了自己是青蛙的事实。
莫名其妙的一个故事。
有点搭边,有点不搭边。
他所在的地方那些下游人有的认命了,有的半死不活地活着,有的真的相信那些说辞,有的当起别人的跟班。
跟他们混到再熟都没用。
池前当起他们的跑腿儿后终于找到机会去捡飘到那个幕客院子里的衣服的机会。
就算有的人不相信会有白拿的好处,也有大部分人相信。
就像被同行排挤和鄙视的幕客期待有一天会得到同伴的赏识和认可,渴望有一天能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中老年人中的聪明人的比例大于年轻人。
上游人希望别人看到他手下的人是多么的有用而且忠诚,下游人希望别人看到他想升级的匹配的能力。
那个幕客半推半就地加入了联盟,的确长了不少面子。
每天这段时间,附近的下游人没办法管束池前的人身自由,毕竟是上游人带他去的。
但是凭什么是池前?讨好那个男人的人其实不在少数。
模仿他检举无辜的游手好闲众有反叛和逃走迹象的人也不少。
证明自己可以相信,除了尽力表现还有举报这种行为。
做的好了,事倍功半,做的不好,彻底失去筹码。
有些人随意检举别人,殊不知他们在这里有自己的人脉网可以倒打一耙,有些人检举了别人之后自己又被盯上。
池前举报了一个人后把功劳都推给了那个孤僻的上游人。
然后就再没有举报。
因为再没有符合举报条件的肥羊了,人脉网不行、太过张扬、人品差、武力值很高、得罪了那个幕客。
缺一不可。
这是五五分胜率的选择,要么吸引幕客眼球达成同盟,要么被幕客反手推进深渊。
但还有一个三七分比率,三分是幕客喜欢孤僻,七分是他渴望表现。
成功就成功,不成功他大不了挨揍,反正也不是没挨过。
说起来也是挺危险的,池前检举那个将要升任中游的下游人之前有两个男人要和他抢这个检举来着,他们想的也许差不多了。
但真正做的还是他一个。
也许是胆量吧。
也许是胆量他今晚才会蹲在草丛里就是不回寝。
还没被信任的下游人敢晚上不回寝,等于是把肥肉往竞争中游人的对手嘴里塞。
但是.....想赌一把。
不管能不能救到她。
池前自认社交很差,女生缘不必说了。
人择偶或者选择自己的合作伙伴都会看对方有没有资格,池前只有今晚可以看看。
今晚附近村子打渔人集体出海加上商贩组团出海,加上上游人开大会,地点在西北方的大别院内。
上游人每一个都会带上士兵和武器去,中游人负责安全,但是每月的海潮上涌期还在持续,所以人数分散。
这些事赶到一起是每个月只有一次的1~2天,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也就是说今晚不行动,要再经历一个月的煎熬才能有机会。
池前不逃走的原因也在这里,这些消息都是那个中老年幕客告诉他的,对方半带笑意说出,池前就是再傻今晚都不会逃。
还有就是他们几百人都送进来是个大消息,上面不可能不重视。再者这么多人安置在这里,还要走很多路才能远离中央围绕的一圈放士兵的村落,可以想象这地方有多大。
晚上黑灯瞎火,多人你推我搡,不熟悉路线,太容易失败了。
抓回来的话免不了一顿皮鞭蘸盐水。
“咳咳.....”
掩住嘴缓慢咳嗽出来,池前用舌头用力下压防止继续咳嗽。他可能要感冒了。
月明星疏,闭上眼好像听得到西方那些正常生活着的人的交谈。
池前缩在离幕客最近而又最靠近大门方向的一栋房子边,天已黑,灯已熄,他现在就是弦上的箭,没道理再退缩。
「千万别来。」
这一晚安安静静的就是最好的结局。
那样说明吉昕薇听懂他的话了。
白天时他没头没脑之言全是在暗示。
不要明目张胆找人一起逃跑。
附近就是海。
这里是城市,路线谁更熟?如果是大山的话就算他再熟地形,逃到深山老林深处他也不敢深入了,毕竟有豺狼虎豹啥啥的。
在别人地盘上找逃犯分分钟。
这里的人就是搞监禁教育的好吗?
「话说用桃子比喻逃跑....的确是有点低级了。」
不过吉昕薇别的话应该听得懂吧。
她明明说了「美术社团和游泳社团二者之一」。
美术社团和游泳社团中间是排球社团。
如果吉昕薇真的在交换信息,那么就是她说班长安丘光参与了逃跑,他再说组织者是学生会长否,那她的意思是组织者是排球社长?
那就不好办了。
排球社长是高三年组一个大块头,为人可以说大方仗义,也可以说决定了什么就不轻易放弃。
有点鲁莽,有点专制。
对待排球社员也是那副决断态度。
夏末入秋,蝉还在叫。
听到了脚步声后,池前连忙绕到树影婆娑之间,尽力蹲下身,两根手指扒开枝条,两只飞虫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对面光怪陆离,直通大门的路只有那一条,他们一定会走这里。
池前看到那些潦草的人影时,终于松了口气。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蹚浑水?」
为什么要帮他们。
焦黑青蓝的天空下,那些人约十来个,都蒙着面,鞋底贴了什么而不发出声音。
他们是早有准备。
「说不定你冲出去那帮人就来抓了,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
池前微微扎了个马步起身。
「扩充自己的阵营也很重要吧。」
他从塔上滑绳而下的时候,那么多学生都看到了,自己同班那些人分明都产生了不快。
能救就救吧,反正他那些同窗和同寝都以为他也被洗脑了....
池前绕道从另一个横栏上跳下,挡住了去路。
蒙面的学生们吓了一跳,为首的果然是排球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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