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校舍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封闭了,居住在那里的学校员工都被限制出入,但毕竟警力有限,等今天警察们都跑去探查地道后,管理方面还是露出了不少破绽。所以跟苏文治猜到的一模一样,当毛警官锁定了犯人身份、然后带着小弟们去抓捕祝老师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提前逃走了。
好在警察们并不都是“纳税人小偷”,他们很快就追查到了祝老师的行踪。最后,慌不择路的祝老师准备跳江逃走,却因为身材肥胖而卡在峭壁上的一棵松树上动弹不得。
那棵松树看起来还是蛮枝繁叶茂的。
警察们接下来便围在江堤上开始探讨营救方案了。他们讨论出的方案比较简单粗暴:用电击枪把祝祥击晕,然后再用绳索把他运上来——这样既不会对犯人造成太大伤害,也能够避免犯人跳江逃走或者自尽。
因为堂哥在抓阄的时候失利,他只好回到警务站去揭开电击枪的“封印”,顺便给它充电——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用于实战呢。另一个警察则成了上天眷顾的幸运儿——由他来开第一枪。
最后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堂哥回家洗了个澡,接着跑去毛警官家里开庆功大会了。有两个倒霉蛋没能去参加,他们要彻夜看守犯人。
同堂哥一样,苏文治也是一晚上没睡着。
他一听到堂哥回家的动静,便摸索着从床上爬下。等他发现堂哥没什么大碍、反而一脸愉快后,心情终于稍稍放轻松了。
不过苏文治并没有完全放松。有种当初他的“寻宝被困说”被“证实”时一样的奇怪感觉在身边萦绕。
感觉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呐!
他重新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思考。
嗯,没错!就算犯人被抓到了,还有很多需要解释的地方。那么,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想吧——
第一个问题。
祝老师犯罪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害陈姐和李老师?还有发生这种事的契机是什么?
唔……等堂哥他们审讯完应该就明了了。
说到审讯,犯人会把李老师伤成那样,一定是想通过拷打的方式,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东西吧?那又会是什么呢?
还不清楚呢……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犯人已经被全部抓到了吗?
苏文治从直觉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一个人同时对两个人下手,而且还要把他们都运进狭小的地道里……感觉似乎只有电影里面的那种超级特工才能办得到吧!
可是……
苏文治回想起刚才堂哥一脸彻底放松的表情,再加上他之后去参加的庆功大会……很明显哇,警察肯定已经差不多要准备定案了——他们一定认定了只有祝老师一个人作案吧……
那么,整个过程真的都是由一名胖子独自做到的吗?
很可疑呢……
哎、哎,不管了、不管了。坐在这里可想不出来,反正到时候乖乖等着警方的告示出来就知道啦。
下个问题:李老师的“遗言”——那个基督符号,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它象征的是兴华中学外面那块石碑吗?所以说……在那个传教士墓地下面会埋藏着什么东西吗?
“说起来似乎整个镇子里面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了吧……”
苏文治用食指在床单上画着圈圈。
如果跟第一个问题结合起来的话——那里难道会有什么宝物?不然李老师为什么会被犯人那么残忍地对待呢!
所以……要找个机会去挖挖看吗?可是,偷挖别人坟墓可是非法行为耶……怎么办呢?
果然还是先把这个告诉堂哥,看看警方怎么处理好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再靠自己来解决吧。
嗯……说起来,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对对对!关于‘墓碑下面有宝物’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告诉麻烦鬼的!还好想起来了!”
苏文治拍了拍脑袋。
不过,说起麻烦鬼——是啊,要不是和麻烦鬼一起发现了地道出口,犯人搞不好还真的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了!
“警察们会不会因此给我和麻烦鬼发个什么奖状呢?诶嘿嘿,有点期待呢。”
苏文治傻笑了一会,又继续思考下去。
然后……唔嗯,这应该是最后一个疑点了:既然说到了传教士的墓地——那么地道里面的另一个传教士当时又在干什么呢?他进入地道是在逃避什么吗?
而且,被警察们“无视”的那个东西——骸骨旁边消失不见的铁盒子,它里面又会藏着什么东西呢?会是另一份宝物么?
还有,盒子是谁拿走的呢?李老师还是犯人……不,不可能是犯人。
因为地道是用风镐打通的,所以那个盒子肯定是属于打通地道者的“奖品”:不是李老师,就是在李老师之前的人。如果此人存在的话,那他又会是谁呢?
对了对了,记得毛警官好像还提到过的:打通地道的工程是由入口那边开始的——也就是说,地道入口才是在时隔百年后、首先被人发现的。
可是事实是,从出口进入地道要容易多了吧,入口那么隐蔽……
这么一想,最后的问题也来了呢:那个人能从隐蔽的入口进入地道,到底是有备而来还是纯属巧合呢?
苏文治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要从打通地道这里出发啊。也就是说……”
喔……在那之前还是要调查一下风镐的来源吗?
但是……但是风镐那么常见,感觉好像真的很困难的样子耶!
假如此时思考的内容可以转化成图像进行直播的话,肯定能看到一排排“散了吧,要运气的”之类的“弹幕”飞过去了吧!苏文治微微苦笑了一下。
思考了这么多问题,怎么越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了呢!
难道说在等警方结果出来之前,只有跑去偷偷挖中学外面的墓地吗?
虽然这么说啦,可是苏文治在进行了一番“大脑风暴”后,他反而轻松了不少。
“鬼晓得是什么原因咧——睡觉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啦。”
苏文治重新躺下,随即突然睁大眼睛——不好!
天亮了还要去安慰麻烦鬼!
真麻烦啊!
这件事和前面想到的所有问题相比,绝对是最最最麻烦的吧!
★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苏文治例行去给爷爷送早饭的时候,精神却出奇的好。
一定是那罐功能饮料的疗效太显著了吧,他苦笑了一下。
此时的苏文治正拿着本子和笔,坐在病床床尾听爷爷讲故事。
“我们家族迁徙到这里的原因么……好像是为了逃税吧,不太清楚啊。”爷爷望着窗外回忆道。
逃税?
怎么感觉祖先们好像很弱气的样子哇!
“咱们苏家的祠堂和族谱都没留下来,全被那些‘下放’来的‘红卫兵’给毁了……真是群蝗虫!”爷爷转过头,瞪着对面的苏文治,气愤地回忆。他拿着筷子往空气了戳了戳,仿佛那里真的有几只虫子。
至于那些带来“四大家”信仰的北方人,爷爷告诉苏文治“传说是为了捉拿一名土匪头子——洪傲天,由朝廷派来的官兵”。
“那洪傲天可谓是‘气吞山河,神通广大;臂力能拔山,一跃千丈远’。他的手下也是多如牛毛,个个如狼似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虽然这洪傲天是个土匪头子,但也算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周边的贪官劣绅都谈之色变、闻之丧胆。
“可惜有个师爷背叛了洪傲天,向朝廷告发了其藏身之所。后来呢,被官兵们围追堵截的洪傲天只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他们。等大战整整三个月,精疲力竭的洪傲天终于被朝廷的一员大将捉拿,最后枭首示众了。他手下也是作鸟兽散,死的死、逃的逃。可朝廷还不放心,因此这些官兵也没回去,在镇子里驻扎下来了。
“后来有名探子告诉将军,他打听到洪傲天留下了一个孤女——那可是个既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会弹琴书画、能歌善舞的佳人。而洪傲天的手下据说都聚在她的周围,一边保护她一边盘算:等待到风声过去如何东山再起。探子道:‘大人,您若是把那洪姑娘捉拿回营、囚禁看押,那些余孽定能如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如此一来,将洪傲天余党一网打尽自然不在话下了。’
“然而,将军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此事万万不可。洪傲天虽为寇首,倒也是光明磊落。何况他以少战多,还和咱们的精兵良将打了个昏天黑地,更是算个英雄好汉了。如此下作的手段,怎能用于他的孤女、用在个无辜的弱女子身上?’
“将军思前想后一番,决定先亲自前去一探究竟。他精心打扮、乔装成路过的旅人,借口喝水混入了洪姑娘家中。果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只瞧见了洪姑娘一眼,便立即一见钟情,落入了情网。魂不守舍之下,将军终究向洪姑娘道出了实情。没想到,那洪姑娘十分通情达理:‘大人无需多言,成王败寇之理亘古不变。奴家早已料到,家翁有如此下场,实乃自食其果。大人不必愧疚。’
“将军大为惊讶,没想到她既貌美多艺,又聪慧善道;所谓见其女必知其父,想必换个朝代,那洪傲天也定是帝王将相之辈,只可惜生不逢时了。他在渐生情愫之余,也对一旁的洪姑娘起了恻隐之心。
“洪姑娘见将军眉头紧蹙、目光闪烁,又叹道:‘此地民风向来淳朴,若非走投无路、身不由己,乡民也不会占山为寇、犯上作乱。只可惜天高皇帝远,而此地贪官污吏太多,苛捐杂税过重……奴家料想大人此行是为捉拿余孽而来吧。所谓“要治标必先治其本”,孰为“标”,孰为“本”,大人必定心知肚明吧。只若是,大人此行未绝后患,恐怕嗣后皇上问来,便难咎其责了呢。’
“将军听完顿时勃然大怒,但细想之下,又不觉面红耳赤。毕竟洪姑娘说的话确实有理有据、无可怀疑。他只得躬身告辞,匆匆返回营帐。思考良久之后,他决定派人直接向皇上上奏,将前因后果据实道来。而皇上也是明晓事理、分辨是非之人,于是马上下令严查污吏、招安群匪。
“待匪乱事了,将军为了报答洪姑娘的指点迷津,也为了消弭杀害其父之愧,便辞去了军职,再次来到洪姑娘家中求婚。其实,洪姑娘也早就对将军一见倾心了。她当场便欣然答应。等将军把洪姑娘娶为妻子后,洪姑娘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也成了个远近闻名的贤妻良母。
“两人恩恩**、厮守终生,最后白头偕老、长命百岁——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爷爷终于把这个故事讲完了。
“这都是你太爷爷在我小时候讲的。他说这个故事还是他小的时候、由私塾的老先生私下跟他讲的呢。得亏我没得老年痴呆还记得,不然就真的失传咯。呵呵呵。”
快速地记下了爷爷的故事后,苏文治抬头笑着说:“谢谢爷爷告诉我这么多作文素材。嗯……太爷爷有没有说过洪傲天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历史人物吗?”
爷爷稍微想了一下,确定地答道:“那倒没有。”
“这样啊……谢谢爷爷了。”
“任何传说都是有事实基础的。”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这么说一定有它的道理才对。尽管爷爷所说的“官兵捉强盗”看上去是个俗到不行的民间爱情故事,但也是隐含了不少玄机的呢。
比如说啦——
“居然要从中央来派人去地方剿匪……啧啧,咱们镇子果然不简单!”
苏文治越想越兴奋。
如果在爷爷那里算是“收获颇丰”,可要是到了麻烦鬼家就会“颗粒无收”甚至是“来年用来播种的种子都要被吃掉了”吧。
离开医院后,硬着头皮的苏文治这样想着,慢慢地朝朱婷玥家的杂货店走去。
走近了后,苏文治才发现她家的杂货店又换个招牌——“福旺超市”。虽然说提到了个“又”字,但是之前到底叫什么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进入福旺超市后,苏文治从门口的收银台向右望去:货架上依次摆放着零食、饮料、果蔬、肉类……
“哈,小文你怎么跑来了?”一名穿着围裙的瘦高大妈走了过来。她脸上有不少皱纹,头上还夹着不少白发——是朱婷玥的母亲!
“阿姨好!”苏文治赶紧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几年不见她老了这么多啊。
“哈哈,小文长这么帅了呢。”阿姨用围裙擦了擦手,“你来找小玥玩的吗?她在楼上。”
“嗯……哦。”
苏文治其实并不想立刻去见朱婷玥。
“她……她还好吗?没什么事吧?”
“小玥吗?”阿姨奇怪地问,“她整天活蹦乱跳的,这两天连店子也不看,还会有什么事……”
“妈!”忽然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拿着本子从超市深处冲了出来,“妈这道题怎么写?”
应该是意识到有了外人吧,男孩抬头看了眼苏文治,然后把本子藏在背后。
“哎,虎子,快叫文文哥哥!”阿姨笑了笑说,“嘿,这是我儿子。他小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文文哥哥好。”虎子朝他做了个鬼脸。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懂礼貌呢!”
“没事没事。你好呀!”苏文治弯下腰打了个招呼。
他正想摸摸虎子的脑袋,却被对方歪头躲开。
“妈!”虎子扯了扯阿姨的围裙,“教我做题嘛。”
“好好好,让我看下……”阿姨也弯下腰,接过了虎子手上的本子,仔细翻看起来。
那个小家伙果然跟麻烦鬼一样活力十足呢。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新的“小麻烦鬼”呢?
“那个……我去找朱婷玥了哦,朱阿姨拜拜哟。”
“嗯。”阿姨还在低头研究作业本,“她在楼上。”
“好的。”
苏文治离开了这对母子,朝着楼梯,也就是之前虎子冲出来的地方走去——
等等!
苏文治重新倒退着回到一排货架前面。他在一块被各种化肥和农药围着的小黑板前止步。
只见那块黑板上写着“低价租售大量农用/工程机械,请致电150XXXXXXXX(欣欣农机店)详询”。
工程机械么……会和地道里的风镐有关系吗?
感觉今天运气应该不差呢,但愿能“中奖”!
苏文治匆匆记下电话后朝着朱婷玥房间走去——
接下来,无论苏文治是敲门还是喊话或者打电话,都任何没有人回应他。
真是气死了!
苏文治稍微花了个五分钟“吃”掉了“闭门羹”,然后离开了福旺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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