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桂花树上挂着一个灯笼,老桂花树下,小女孩咬着她父亲的左前臂,神色如发疯的小野兽般,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小小身躯还不停在抽搐,越看越像中了邪。
灰发大叔双唇紧闭眉头紧皱,任由小女孩在他左臂上狠咬,不喊一句疼也没叫小孩松口,他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一直忍着疼痛。
砰!
田真顿时只觉耳畔嗡嗡乱响,两眼直冒金星,一阵蚀骨疼痛由他的左臂传至大脑,他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自己眼带泪花时的模样,苦道:虽然我不是用左手拿筷子,也用不着这样折磨它吧?!
未经田真自己同意,他的左前臂已经替换了大叔那满是牙印的手臂。这一切都多亏了安冰玉像拍蚊子一样,突然在他的额头扇了一巴掌。
安冰玉控制了田真的另一只手,同情的语气道:“大叔手上有很多牙印,好可怜!”
就在这会儿,小女孩的嘴松开了,她呼吸平缓地阖眼睡去。
“冰玉,谢谢你!其实不必麻烦田真。只是最近我女儿的病,发作较以往频繁了许多,所以手上的旧牙印还没消退。别怕,她平时咬的不是人手,而是布。”
眼前,四岁的小女孩偎依在父亲身旁,嘴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睡着了。
慈爱的父亲抚摸着女儿额头,他对待女儿发病时的态度,以及现在的画面,都深深地震撼了田真。
孙守路轻声地问:“她多久发病一次?”
小女孩的父亲回忆起来道:“自从她两岁时的一场大病后,每隔几个月就会向方才那样。不知为何,她最近发病次数频繁了起来?”
“孙大叔,你会治这个病?”田真问道。
“不会。只是以前见过有个小孩患过类似的病,也不怎么吃药却随着年龄的增长好了。”
“这……”田真想问:这不会是安慰话吧?
忽然,他又停止了追问,空中传来“嘎嘎嘎嘎”的怪笑声,过耳不忘的嗓音并不陌生,甚至熟悉得让人颤抖。
那个长着大嘴大眼,远看像青蛙的家伙,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蹲在屋顶上笑看树下乘凉的人。
“小子感觉怎样,你手上的血能令小妹妹的病情好起来么?啊哈哈哈哈!”龅牙金笑起来的声音十分刺耳,但田真确实感觉到了小女孩在吸他的血。
田真噌的一声站起来,冲龅牙金骂道:“我的血若是能用来治病,我自己早就拿来喝了!混蛋!”
看着手臂上的牙印,鲜血还在往外冒,田真发现自己手上的牙印,显然要比大叔手上深许多:估计是自己的皮不够大叔的皮厚。
“咚!”正当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龅牙金身上时,围墙边传来一声闷响,只见有个黑影快步朝桂树跑来,边跑边怒吼:“龅牙金——”
听到那吼声,田真立刻替那人以及四周的农户担心,即便跑来的是个猎妖者,也未必对付得了龅牙金,而他那样一吼必定会惊动四周农户,一旦知道妖怪到来肯定会引发恐慌。
遇到妖怪来袭,田真都会下意识地将手按在剑把上,也许他还不是合格的剑客,也记不清楚何时开始有这样的习惯,他只是觉得当危险来临时,铜剑似乎希望和自己一起保护大家。
那穿着粗布黑衣的人影,背对大家站在桂树前,张开双手抬头望着屋顶,带着满腔愤怒地喊道:“龅牙金,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要杀就杀我一个,别伤害这家人!”
龅牙金在屋顶“嘎嘎嘎”地大笑,他笑得如此夸张,令地面不明所以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孙守路撇了一眼那个中等身材的黑影,心里暗道:哪里来的蠢货,那样说岂不是更会连累人家么?你以为眼前的怪物,会依着仇人所希望的去做?
忽然,四周寂静无声,龅牙金敛去了笑容,掏出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丑蓝公子,多日不见,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刚才并非与你讲话?”
“丑蓝!”丑蓝公子这个称呼对田真来说印象太深刻,这是他独自旅行之初,遇到的首个能称为恶人的家伙。
田真瞪着那个与昔日相比瘦了一圈的人:他真的是丑蓝吗?丑蓝会站出来保护别人?
“你既然运气好还活着,就应该重新好好做人!别多管闲事跑出来逞英雄,你——不够资格!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以后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
龅牙金扫了一眼院中的几个人,盯着神情严肃的孙氏父子,道:“你们运气好,猎妖者的尸体,我已经收集够了!你们想去静风谷见证解除封印,我欢迎你们!”
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屋顶便没有了龅牙金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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