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栈外,与崔氏兄妹道别之后,几个打扮古怪的人,踏上了前往静风谷的路程。
得知田真失踪那段时间的经历之后,凝凝把原本打算铸剑用的铜币,贡献了出来换了五匹马和一些干粮,然后和田真一起去静风谷解除诅咒。
只有三岁小孩身高的凝凝,只愿和安冰玉同骑一匹马。令田真看着欣慰的是,冰玉对待凝凝就像个姐姐对待妹妹,体现出来女子该有的温柔细心。
经过五天日以继夜的长途跋涉,他们走入芳茶国境内,走出了死气沉沉的村庄,展现在眼前的是广袤的农田。
其间,还遇到过走错路,妖兽袭击等状况,以致于延误了时间,还失去了一匹马。
离静风谷已经不远了,如无意外明天就能到达。所有人都下了马改为步行,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金风送爽,稻谷飘香。安冰玉蹦蹦跳跳地已经忘记了不愉快之事,如同一只没有束缚的飞鸟,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中。
日近黄昏,只剩下少数的农夫在田里耕作。农田边,大路旁,分布着很多农舍。
枯草与泥土的气息随晚风扑面而来,田真的心情也如同眼前的风景般宽阔舒畅。他的目光不时地会朝——看似只有十三岁的安冰玉望去。
再望去时,安冰玉的身影隐没于稻海中许久不现。田真翻了个白眼准备想喊出声去,却发现她立于一间农舍门旁,正探着脑袋偷偷往里望。
田真距离农舍的院子还很远,就听到从敞着半边门的院子里,传出了一把稚嫩的声音。
“父亲,父亲,你快看,树上的桂花被风吹落下来了!”
田真和凝凝学着安冰玉,目光向院子里探去。一个约莫四岁的小女孩,欢欣雀跃地指着树上飘落的桂花,笑脸盈盈对着她父亲欢呼。
在一旁扫着地的中年灰发男子,和蔼地微笑着回应她,“看到了。等到明年桂花开时,就可以再给你泡桂花茶喝了。”
西风吹过古老的桂花树,桂花雨飘落到小女孩的头发和衣服上:“好!我好喜欢这棵老桂花树!”
听到小女孩天真活泼而快乐的声音,路过的人心里都感到甜甜的。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这温馨气氛中时,安冰玉径自门也没敲地走了进去,将手上拿着的一束东西,递给那个活泼的小妹妹,“这是寒芒,送给你!”
小女孩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欣然地接受了礼物,笑容灿烂地道了声:“谢谢!”随即,安冰玉也同样露出了灿烂的笑颜。
一旁扫地的灰发大叔微笑道:“那些是芒草,只在秋冬季才被称作寒芒。”
安冰玉听后有些愕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寒芒这个名字。”
只见扫地大叔只是微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加深更显他的和蔼。
趁势,田真站到门前,躬身拱手道:“打扰了,我们想在此借宿一晚!”随后赶来的三个男子也随他做出同样的姿势。
六个人连日赶路实在太疲倦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以便应对到达静风谷之后的变化。
“夜间外面怪物多,不安全!”睡在屋里肯定比暴露野外安全,安冰玉目光诚恳地看着灰发大叔,不过,她的话似乎还不足以打动迟疑中的大叔。
“父亲,让这个姐姐留下来陪我玩吧?”小女孩指着安冰玉。
灰发大叔看了看安冰玉的清纯眼眸,又看了看她背后的弓箭,心里仍旧迟疑。可在他女儿的再三坚持,扯住少女不让她走的情况下,灰发大叔勉强同意六个陌生人借宿一晚。
凝凝一直站在院门外,双手扶着门框探着脑袋,活像个怕生的小女孩,既然不用自己掏腰包,凝凝干脆装得更像个小孩子,啥也不管了。
繁星满布,夏夜的风凉快得让人不想回屋。
院门紧闭,桂树下,大家自我介绍过,又吃完大叔款待的田螺粥,正惬意地坐着听小女孩唱童谣。
凝凝心情很好地和着小女孩的歌声哼着曲,似乎在表示她也会唱那些童谣。小女孩唱完之后,她是第一个送上掌声的,凝凝的热情表现,令小女孩开心得越唱越响亮。
小女孩唱累了,喝了口凉开水,她撒娇似得语气,摇着她父亲的衣袖,嘴里不停说想听故事。
那位灰发大叔顿时有些窘迫:“改天再讲,大家都累了,我们不吵着客人休息,好不好?”他觉得讲给幼童听的故事,那几个一脸疲倦的人未必想听。
见那小妹妹愣是不乐意,从大叔口里得知她只有四岁,毕竟是个爱哭闹的年纪,田真觉得自己也该上去劝两句,免得那灰发大叔难做。“小妹妹……”
“要不让我来吧!讲故事哄小孩我在行!”
谁知,就在田真刚开口想劝,孙守路那洪亮的声音,将他的话音全压了下去。
——孙大叔,骗谁呢?哄小孩你在行?我不信!看看你家阿行和你之间的距离,一看就是从小被放养长大的吧?
田真白了孙守路一眼,却见小女孩的双眼闪亮闪亮地望着孙守路,似乎已经默许了。
没等其他人同意,孙守路就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一副即将朗诵诗文的模样。
他严肃的表情在一瞬间突然转变,笑眯眯地全情投入到他即将要讲的故事里,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与平时不同,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活泼的感**彩:“小妹妹呀,我讲的这个故事很恐怖的哟,你怕不怕呀?”
小女孩突然笑得很开心,大声地回了一句:“不怕!”
田真嘴角抽动了几下:一听孙守路那语气就知道,故事一定恐怖不了哪里去:还真没看出来,他这是随时随地准备好,从严父的身份转变成慈祥祖父啊?
孙守路还声情并茂地学着小孩鼓掌:“哇哇!你好厉害好勇敢哦!那你可要准备好,别被故事里的妖怪吓着哦!”
——看样子他要么把其他几个也当成了小孩,要么就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小女孩两眼笑成了月牙,朗声道:“好!”他们仿佛完全投入到了自己的想象中。
即便知道故事一定不会恐怖,田真此刻也没有兴趣听,他转过身支着脑袋侧躺在地上,很快便在孙守路夸张的语气中,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朦胧间,田真看见怪物咬人的影子落在墙壁上,他知道自己的眼皮已经睁开,但全身肌肉僵硬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彷如梦中却又真实恐怖。
田真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皮,他最终挣脱束缚从梦中醒来。转身一看,恐怖的一幕仿佛梦中怪影,他心中疑惑:小女孩在吸他父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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