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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喋喋不休

第一百零二章 喋喋不休

田真仔细打量着那根拐杖,仍然有些怀疑它是树枝变成的精怪,想找出它的脑袋在哪里有没有五官。

你说你是真的,那你怎么解释……

拐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说话:咱们长话短说吧,“遥木守护者”让我在此等你,就是那只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鸟,说是你很有可能找到木魂。然后带走了你师傅,给你留话“你若完成不了使命,永远别想再见到她”。

听罢,田真脸现愁云而后积怨在心,仿佛一小孩被人告知永远别想再见到父母的神情。

拐杖猜出了他的心思,抢话道:此途艰险,你还是担心自己是否会半途丧命吧!归悦的白骨现在是假的,不想被那只鸟变成真的,你就必须赶快找到木魂!

拐杖说得有道理,就算他现在生闷气也没用,田真别过脸去反复咀嚼拐杖刚刚说的话。

突然,田真双眼一眨,随阳光延伸开去,景色由明变暗,火海逃生的画面仿佛再现眼前,他回头一把抓起拐杖,问:那么说你就是遥木的残枝?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是遥木的一段树枝,也是遥木唯一一段拥有生命的实体,你也可以理解为遥木是我的生身父母。喂喂,现在没空跟你闲聊,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得自己所肩负的使命么?

“大概记得……”

被认可成为优秀树语者,获知树语者使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田真既没用实物记下也没再去打听,一时之间很难全部说清楚。

什么叫大概记得?这是谦虚的说法呢?还是说你大概忘了?遥木重生如此重要一件事,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应该用“大概”这个词!你用大概我会觉得你对此任务不重视!

“你都没等我把话说完……”

现在都什么时候,我还有空听你说,你说得慢吞吞的,我听你说不是浪费时间么?况且有谁比我更清楚那个使命?就算你知道也未必完全准确,你知道期间有否变化?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知道……”那根拐杖讲话的语速非常快,不仔细听会觉得它在唠叨,仔细听但反应稍微慢点也未必听得清楚它在讲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我认真听你说还不行么?你能不能说得慢点!

山上的风开始越来越猛,不时刮得树木左摇右摆,红叶被吹得漫山飞舞,田真拄着拐杖冷得开始打哆嗦。谁知他这一合理的举动,却是又惹来拐杖一顿臭骂。

忍无可忍之下,田真捡起一根枯藤将拐杖吊在树上,让它也尝一下在秋风中颤抖的感觉。

那根拐杖似乎不懂得说好听之言,它没有求饶,仍旧倔强道:坏小子,你会遭报应的!你竟敢这么对我,万一我有个什么闪失,你赔得起么!

风中闪过一道寒光,拐杖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之下,重重地坠落地面,它没想过自己是被这样放到地上的。

你这是虐待!你这是虐待呀!你不就是欺负我手脚不灵活么?

田真收好宝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你不也在欺负我么?不停地强迫我听你唠叨!”

捡起拐杖,田真轻拭拐杖身上的灰尘:够了,以后咱们各让一步,现在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

拐杖的话只有田真自己能听到,而田真自己有时会出声说话,以至于路过的小动物以为他是个傻子,有几只猴子还蹲在树旁笑了几声才跑开。

你必须找到木魂,因为那是遥木的灵魂,也就是我母亲的灵魂!你找到了木魂,才可以通过我复活遥木,只有让遥木本体重生,我才能够重获年轻,你懂吗?

如果一直找不到木魂,或者木魂无法回到本体,你会一直老下去?

田真这样问缘于拐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像一个老头儿在讲话。

谁跟你讲我很老啦?遥木干枝离开木魂之后,就会衰弱成类似你们人类口中所说的百岁老人,因此需要借助他人之力,来完成自己有心无力之事。

田真眼袋浮肿地瞪着拐杖:真是比我师傅还啰嗦,完全无法想象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好男不跟女斗,我平时很少和你师傅讲话。

所以,你就把你想说的不能说的,压抑多年的没想过会说的,统统都对我宣泄了出来?我看你是怕被归悦说你比女人还啰嗦吧?

你能不能体谅一根寂寞拐杖的心情,一根寂寞了几百年的拐杖的心情,一根承载着重任寂寞了几百年的拐杖的心情?一根其实不是拐杖,被伪装成拐杖被人当成拐杖的心情?!

那你又能不能体谅一个肩负使命,同时受到妖怪诅咒,时常忍受疼痛折磨,有苦难言之人的难处?求你暂时别再逼我听你讲话了!

好吧,成交!

风太大,时常如猛兽哀嚎般呼啸而过。田真单肩扛起拐杖,不想再呆在山里,准备继续找回去的路。

拐杖说自己能通过气味辨别物品,它给田真指了一条能走下山的路。

沿途没有出现障碍,他们安静了一段路程,田真得以冷静的思考当前所面对的问题。

经过一番思考,田真产生了不少疑问,并一一讲了出来,诸如:“你有五官么?你看不看得见我?”

只是他没有用树语,他想试试不用树语,拐杖能不能听到。

此时的拐杖却与方才不同,一路上除了指方向都很安静,田真提的问题,它一个都没回答。

田真觉得它这是心虚,所以才没有回话。“那你有没有名字?”

拐杖自豪的语气道:当然有!遥木守护者曾对我说,因为我是遥木的末梢,因此得名“阿杪”!就是你去过的那个“杪州”的“杪”!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别再叫我拐杖!

听上去你的地位不是很高嘛,遥木守护者都有资格给你起名字!慢着……你怎么知道我去过杪州?

田真认为自己没有猜错,拐杖就算不用树语也能听得懂人话。

我怎么知道你管得着么?没错我是听得懂人话,但除了人话和树语,我别的都听不懂,你别打坏主意!专心走你的路,小心摔死你!

有你在,我怕什么?除非你连一根普通树枝也不如?他这话的意思是,万一不小心绊倒肯定先让拐杖着地。

田真盯着肩上扛的拐杖,以前归悦就是用这根拐杖来打他的,如今这根拐杖落到了他自己手上,他倒是有点怀念以前和归悦顶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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