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静静的……忽然,沙石相挤压,引出的脚步声,唤起了三个少女的注意,有一个人影从霞光中走来。
一名白衣飘飘提着药箱的银发美女,她放飞了手臂上的两只信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向孙毅行和田真。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已经通知了孙毅行的父亲,明天这个时候他就能赶过来。”她的声音比容貌还美。
那名银发美女虽然衣着打扮朴素,却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岳莲用羡慕的眼神注视着她,那眼神也只是羡慕而已不带有嫉妒。
岳莲此刻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疑惑:他们被妖怪诅咒之后,个个都变得五官精致、面容姣好。这到底是作为一种安慰,还是更进一步的伤害呢?
1
夕阳西下,仍旧绿意醉人的林子里,静穆的岩石建筑上,站着一个髻上插着精致竹簪的男人。一身与其发簪格格不入的衣着打扮,让人分不清更像侠客抑或乞丐。
他额前几缕凌乱垂落的发丝,在光照下显得苍白,胡茬上沾了污渍的脸显得苍老。
满是褶皱与洞口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像极了一个刚睡醒的懒人出门吹风。
通过后门,踏上石阶,两步并作一步,向阳台冲去的司马季淳,还没到阳台就已经闻到一股浓郁酒味,一上到阳台便看见他要找的人。
孙守路手举竹筒往嘴里灌酒,故作潇洒地在那里欣赏日落。
“你倒是清闲得很呀孙守路,有没有想过你儿子现在有可能性命垂危?这里有你的信!”司马季淳将手中湿漉漉的方巾,递给那个貌似刚睡醒的人。
看过信后,孙守路出口就骂:“孙毅行这个没出息的,才出去多久啊?就倒下了!好不容易有几天清静日子过,也不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醉醺醺的人将方巾一甩,方巾随即飞出了阳台外。
司马季淳伸手不及,只能呆呆地看着雪白的方巾落到树上。“喂——你这死酒鬼有没有搞错啊!那上面可是留着观雪写的字呀!”
“那又如何?你那么在乎,难道她是你心上人不成?”孙守路继续往自己嘴里灌酒。
司马季淳紧握拳头,很想一拳将他打醒,怒骂道:“你傻了你?观雪的来信,那上面写的可都是机密呀!”
由于司马季淳的声音过大,引来了一片鸟兽鸣叫声。
独自爬到树上把方巾捡回的司马季淳,刚一下树就看见满脸水迹,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的孙守路。“你的速度还真够快的!”
“我又不是懒散的司马季淳!方巾干了字迹自然看不见,那你就在这里等它干然后烧掉。我先行一步!”
树林里拴着两匹骏马,孙守路跳上其中一匹,头也不回地打马而去。
司马季淳收起了方才赞叹的神色,再次生气道:“你这人说话就不能挑些好听点的么?不难想象这一路上对着你,简直就是受罪——喂,等等我!”
2
“上头指示我负责一路上监督你,顺便做你的帮手。”此刻,任由孙守路如何斜眼相对,司马季淳也只是斜着嘴笑来回敬他。
孙守路将额前的垂发拨到耳后,“哼,难怪你这么精神,原来是可以离开宁路守护山,离开你父母的监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
两个人骑快马来到港口边,正准备登船的时候,司马季淳看见了在附近刚送完货准备回家的柴盛。
他故意低头加快了脚步,想避免被柴盛发现。
“哟!淳兄弟——走得那么急,赶着去哪里啊?”
一听,司马季淳打了个冷颤。
“呃,柴盛,是这样的——我今天没空,下次再聊吧!”在他说这话时,柴盛已跑到跟前,只见柴盛那带着羡慕的眼光不住地往船上望。
“好漂亮的船呀!这不像是客船……淳,你果然有来头,这是去旅行呢?”
司马季淳面对此时不该出现的人,紧张得一时不知找什么借口:“不是,我去一两天就回来了。”
柴盛两眼一亮,“两天,太好了带上我吧!我早就想试试乘这么大的船了。”
看着马匹都已经上了船,以及孙守路催促的目光,司马季淳开始着急了,“柴盛,不行,这不是去玩!”
“放心,搭船的费用我自己付。”
然后柴盛朝一个中年男子喊道:“老朱,你回去后顺便同我师父说一声,有朋友请我去外地玩几天,叫他不用担心!”柴盛说完,就径自登上了船。
司马季淳内心的那两把声音又出来作祟了,激愤的声音说道:“这个大个子出现的真不是时候,最近遇上他准没好事!”
平和的声音说道:“怎么能这么说?没准带上他还真的能帮上忙!而且还能满足人家的小小愿望,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司马季淳想不出办法赶柴盛下船,看着天色渐暗的天空:毕竟救人要紧,不能浪费时间,只好听后一种的了。
船的航行——人的等待——马的奔跑,光影随日轮转动而不停改变,次日夜幕再次降临。
湖边不远处围着驴骡而站的三个少女,吃着从老树上摘下来肉少汁多的野果,忽然听到一粒石子落水的声音。
银发美女蹲在湖边观察湖水,有时还会往湖里撒些药材,看样子是想救活那湖水。
她的名字叫做“观雪”是个采药人,她说自己是孙毅行的朋友。帮田真和孙毅行包扎完伤口之后,她就自顾自地忙碌起来,不管别人问她什么,她都当作没听见闭口不言。
“你要小心,湖里可能还有妖怪!”这句话岳莲和冰玉都讲过了,恕凌实在不忍心继续看观雪冒险,因此又提醒了一次。
观雪回过头,眼神变得忧郁,突然又露出迷人笑容:“你们放心,湖里的妖怪都逃走了!”声音动听。
老树下生起了一个照明取暖的火堆,往火堆里放些老树的叶子,还能用于驱逐蚊虫。
生火用的枯枝是从树藤上折下来的,不仅耐烧还散发着烧竹般的淡淡香气。
日落之时,田真和孙毅行挨着树干坐得很近,两人沉默了许久缘于没力气说话。
田真眼神无力地望着他的脸,两个人干坐着实在无聊得要命。
田真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回忆着孙毅行对付迷耘时的情景,还有他说过的话。
“你气血里流着的是你生存的信念,用信念调动你的潜在能力!用灵魂滋养之物,它寄托了你的精神,它将拥有强大的生命力。”
当时孙毅行说的话,田真很想努力记下来,那些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若想完成自己的心愿,就必须努力成为优秀的树语者。
即便那棵老树长出新枝新叶,但树灵感应依然非常微弱。田真看着孙毅行手上的伤疤,经过观雪的治疗之后浅了很多。
有时候田真也会做出一些很残忍的事来,别人越不想面对的问题,他就越是凭借一腔热情,想查个水落石出。
“我记得你同我说过灵魂精神什么的,为什么你的血被树藤吸收之后,它会产生奇异变化,似乎变强了许多?”
“树藤与猎妖氏族定下契约,其中一个条件不接受人类起的名字,所以它没有名字。需用妖血喂养。优点,保证使命继承者不死。缺点,贪玩。”
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完,孙毅行仍旧面无表情。
妖怪频繁袭击人类,加上迷耘写出魔族,枕月大陆可能将会有一场浩劫。
猎妖者必然会卷入其中,万一遭遇不测,他希望树藤的秘密有人知道,能够继续为人类所用。
树藤天生自带的傲气,决定了它即使选择将弱者变成强者,也不会一开始就选择攀附强者。
没想到孙毅行竟然把传家之宝的秘密,这么随意地告诉外人。田真有点惊讶,趁热打铁又问:“是共存吗?”
孙毅行点了点头:“气和血密切相关,有经验的猎妖者能够灵活地运用真气来作战,既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伤口,也能使气保持平稳头脑清醒。”
“阿行,不要以为我是树语者,和树有关的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你讲太多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会感到有压力的!”
觉得孙毅行越说越不对劲,田真终止了话题,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湖边,只见冰玉双手拢着嘴,冲对岸猛地喊了一声:“喂——”
一个“喂”字使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那“喂喂喂喂喂喂……”的回音,不断在空旷的四周回荡。
田真扶额:“她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想引野兽来练练拳脚还是怎样?”
忽然,回忆起骆婷娟声音纤柔,田真不禁联想到:“骆婷娟想变强,主要修炼气来猎妖,耗气太多导致声音柔弱?”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猜也许是女孩子都不希望在身上留下伤疤。”孙毅行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
“这个确实很有可能!”田真看了看自己和孙毅行身上的伤,心下说:别说女孩,我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留下伤疤!
眨眼间,只见孙毅行身体倾斜倒在沙地上,田真立刻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和鼻息,几番确定他还活着,一颗悬着的心才沉重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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