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你没事吧?”
“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太干燥了所以这些天都没有睡好。”本笑了笑,脸上的倦意却难以遮掩。
本很少做梦,但这几个夜晚却常常能听见一阵低语。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空洞感,就好像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权正在渐渐失去。
“羽月,说起来精灵的头发都有这种独特的香味吗……”
“哈?”精灵抓起一撮头发放到鼻子前,猛地吸了一口气。“什么香味?我没有闻到啊。”
“就是……”本的眼睛转了一圈,“就是一种类似栀子花的香味。”
“栀子花?那是什么?”她歪着头,翠绿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本的脸庞,“洛兰之森里没有这种花,不过有着一种叫做‘千里香’,在两个精灵成年结缔誓约的时候就会洒满那种花。”
“你知道吗,白白的一小朵,可味道却能传遍整个林区!”羽月小姐把食指和拇指捏紧,像是捏着一颗米粒,然后像是放烟火一般放开手掌。
“栀子花也是白色的,有浅浅的奶香。这种味道很好闻,就算鼻孔里塞满了这种味道也还是不满足。”本托起一缕如绸缎般丝滑的金发,呆呆地看着它们在眼前滑落。
“是吗?”羽月把手抱在胸前,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不过……我也不知道奶香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我知道你想要岔开话题。”
她带着些许命令地口吻说到:“说,到底怎么了?”
“果然骗不了你吗……明明对玛利亚的时候很有用的。”本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而已。就像你以前经常会做梦,还会在梦里报菜名那样。”
“你看着可不像是会做梦的家伙,你的梦里有什么?”羽月把头凑了过来,然后又嘟着嘴把脑袋缩了回去,“其实不用猜都知道,玛利亚、玛利亚、玛利亚……”
她坐在远远的地方掰着手指,一向灵动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这回你猜错了,是一双赤红的眼睛,还有一个声音在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本看了一眼被窗帘当初的车窗,透过缝隙偶尔还能看见人影攒动,应该已经到达城里了。
马车的速度渐渐满了下来,四周的杂音也像是魔导水晶里逐渐放大音量。
他接着说:“我不是没在那里找到那群亡灵的领袖么?但我忘了一个可能,或许那群亡灵的头领是个怨灵,附到我身上了也说不定。”
“啊!”羽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一下拍住了本有些凹陷的脸颊,“这可怎么办?我也不懂怎么赶走怨灵啊……”
“我开玩笑的,只有相当高级的怨灵才能附身在别的物体上,而且还需要黑曜石,我身上可不会带那种玩意。”看着羽月一惊一乍的模样,本笑了起来,仿佛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你这家伙!……哎呀!”羽月猛地踏步,正想在龙裔的身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哪知道马车也猛地一下子来了个急停。
本只感到眼前忽然一黑,精灵少女的娇躯就已经毫不留情地碾在了他的脸上。
脸颊上透过纤薄如纱的衣物能感受到精灵皮肤独特的细腻柔软,那微微隆起的小不点比想象之中更有弹性,与此同时还能感受到些微颗粒的质感。
啧,这家伙……又没有听话穿上内衣啊。
虽然与精灵少女保持着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但面对羽月,本脑海里只有这样的吐槽。
这种时候应该等着压在自己脸上的精灵少女自己起开,然而在羽月做出行动之前,驾驶马车的科特罗就已经走了进来。
银灰色的眼眸与儒雅的骑士交接,科特罗的行动毫无征兆地一滞。
“咳咳,”科特罗带着尴尬的笑容干咳了两声,“很抱歉打扰了阁下的雅致,但是我们已经到诺斯特拉了。而且这种事情还是放在晚上去起居室做比较好哦~”
“哦,好。”本张开嘴,下意识地回答。
苍蓝的天际偶尔有几倍于秃鹫大小的黑影从地上掠过,建造在绿洲之中的诺斯特拉有着荒漠独特的建筑风格,白砖搭成的城市连接着北方撒尔曼的密林与黄色的荒漠。
带着尴尬的气氛,漫长的旅途到达了终点。
“哎呀……痛痛痛。”在领主大厅外的广场上,羽月揉着自己鼓起一个大包的额头,“科特罗,我说你这家伙急刹车都不会讲一声吗?”
“抱歉,羽月小姐,是我失职了。”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这么多。”
羽月向着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客气语气的骑士摆了摆手,兜帽下的绿眼睛好奇地看着来往的银甲骑士。
这些骑士身上都有着非常强劲的气场,虽然比起精灵一族的凤凰禁卫来说要差了很多,但在洛兰之森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强者,而这么厉害的家伙在这个不小的内城里就有不下数百人。
而且每位骑士都有着一匹天马,这在羽月眼里可是稀奇玩意。
“不过,本为什么这么慢啊……”她的视线穿过来往的骑士,最终在自己熟悉的银发龙裔身上停驻。
他站在一位骑士旁,而那位骑士正拿着一张羊皮纸,仿佛在对着画像观察一具雕塑。
“布莱克曼大人不仅贵为侯爵,而且是天马骑士团的团长,是相当重要的指挥官,所以检查得严格一些也无可厚非。”科特罗说到,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本。
这样的等待对于生性活泼好奇的精灵小姐来说是最无趣的事情,而这样无趣的等待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了。
羽月早就注意到这个骑士一直盯着自己的合作伙伴看,而且脸上时不时还会露出奇怪的笑容。
这家伙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她这么想着,看向科特罗的眼神也开始带有了些许敌意。
她怀疑的眼神打量起这个骑士——和城里骑士差不多的装束,只不过穿着的是半身甲,口袋里似乎有什么带着链条的玩意露了出来。
“嘿,这是什么呀?”羽月趁着骑士不注意,夺过了他口袋里漏出来的小圆盘。
“快,快还我!”科特罗神情慌乱地夺回了黑黢黢的小物什,像是夺回了宝贝似的在胸口擦了擦。
“是怀表,里面还装着我未婚妻的剪影。”科特罗打开了带着奇怪光泽的怀表,挪动着指针的另一边是一张小小的剪影。
剪影是通过魔导水晶的记录功能,将其中的图像印在某种特殊纸张上保存起来的工艺。
“没想到你这家伙的未婚妻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羽月凑近了一些,“不过本和我说过,帝国的剪影早就有彩色的了,这张怎么还是黑白的呀?”
黑白的剪影里,一位身着朴素亚麻劳作服的长发女性正露出和煦幸福的笑容,看上去是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农家姑娘。
“这是好几年前的画像了,而且黑白剪影用到的水晶比较便宜。毕竟那时候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兵而已,买不起好货。”科特罗像是关上宝箱盖子一般合上怀表,将它藏进了自己的口袋,脸上的笑容意犹未尽。
“说起来,羽月小姐和她一样活泼,那时候……”科特罗陷入了一种自我陶醉的自言自语。
“这怀表是什么做的?黑金吗?”过了一会,羽月忽然问到。
羽月对骑士和他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只为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感到庆幸,但是那奇怪材料制作的怀表依旧让她十分好奇。
“不是哦。”面对自己的话被打断,科特罗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也是,看上去虽然像是金属但是比起金属那种冷冰冰的质感来说水灵多了,不过除了黑金哪还有这么黑不拉几的材料啊?”
“都已经搞定了,似乎是我们来得比预期要迟了很多,核实身份的时间久了些。”
正当骑士想要开口的时候,本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两人身前。
“本!你来得正好,科特罗那有块制作材料很奇怪的怀表,你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怀表什么的不重要,布莱克曼侯爵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羽月,你跟我来。”
“欸?我?”羽月的手指指着自己被兜帽遮掩的脸颊,“带着我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巴不得出什么问题,这样咱们就能一走了之了。对了,科特罗,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本拉起发愣的精灵,转头对着带路的骑士吩咐道。
“遵命,圆舞骑士阁下。”科特罗不急不慢地微微鞠躬。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视野里只剩下了两人的背影。
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缩小,一同消失在领主大厅的门后,科特罗才将口袋里的怀表再一次拿了出来。
捧在掌心的小小黑色圆盘散发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浅黑色法则,“要说制作材料的话……这东西,当然是黑曜石做的,羽月小姐。”
科特罗像是中了魔怔一般盯着它痴痴地浅笑,“我们……很快就要再次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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