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锦言冷声说道。
男子没有应声,而是伸手想要在怀中找些什么东西。
“锵——”
一柄短刀再次出鞘,直接架在男子的脖子上,男子的动作为之一滞。
“姑娘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起你出门走得急匆匆的,没骑马也没带钱,我就寻思给你送点盘缠……”
锦言没什么表示,刀也没收回来。
她在男子伸出手接住飞刀的时候便能认出那人的身份,毕竟喂了两个月饭什么的……
锦言对他是有好感的,这是她二十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如此照顾的人。虽然她很难理解一个双目失明的男子是如何在盗匪横行之地生活下来,但也从没有往深处想过,相处两月以来,那男子从未展露过一丝一毫的武功,仅仅是一个平凡人而已,甚至因为目盲的关系,与一般人比之还要不及。
可是现在,那个自称目盲的男子鬼鬼祟祟跟了她一路,展现出如此高明的轻功身法,若说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怎么相信?
男子见她没什么反应,像是试探一样伸手想要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
“你想死吗?”这一动作惹得锦言的不满,短刀锋利的刀刃在男子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可惜她的威胁没有奏效,男子非但没有乖乖把手收回去,反而以她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迅速抓住了她持刀的右手,她正想以没有被制住的手反击,男子身体一侧不仅轻易躲过了这一掌,更让她出掌的动作变得像是投怀送抱。
“放开我,你这登徒子。”锦言不小心扑入男子怀抱,却被男子制住揽在了怀中。
“那我们先说好,你别再砍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你先放开我。”锦言似是妥协一般,不再挣扎。
望川缓缓松开了手,并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到刀刃破风而来的声音,连忙开始躲闪。
“不是说好不砍我了吗,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这俩人一个追着砍一个一直躲,像是玩的乐此不疲。
“哎别砍了别砍了,你马跑了。”
锦言闻声回头看了看,果然看到她的马已经自己开溜了,一时之间心头纠结,不知道是该去追马好还是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好。
“你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东西?”锦言停止出刀,声音不再像之前一样毫无感**彩,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生气。
“暂时是看不到……但是我的耳朵蛮好用的……”
这下可好了,她赶时间去杀人,没了马光靠双腿那得耽误多少时间。
最终锦言收回刀深深看了望川一眼,转身朝着柳烟城走去。
“姑娘,你就原谅我吧,我真没有想要骗过你。”
“姑娘你说句话,你这样我好害怕。”
“姑娘?”
望川跟在怒气冲冲的少女身后,好话说得都口干舌燥了,少女不理他也不停下,就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两人都是武者,体力不必堪忧,大约又走出了十几里。走着走着望川突然站定,也不顾少女是不是还在生气,拉起她的手便躲入了路边的树林。
“嘘,我们马上就又有马了!”望川对着锦言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看不见。”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两片树林中间,虽然秋意渐浓一些树叶已经凋零,但是南方的寒意来的没有那么早,剩下过半的叶子还是让人在这条弯弯绕绕的小道上失去视线。
他们钻入树林不多一会儿,清晰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听声音人数不多,大概也就三三两两。按望川的想法,他们要是肯配合,那就跟他们借两匹马,要是不肯配合那就抢两匹马。
再近了一点,少年少女的嬉闹声也清晰可闻。
“都怪师兄非说走什么小路更近,现在跟许长老他们走散了,到时候又要挨骂了,师兄你可要负责哦。”不远处传来少女娇嗔责怪的抱怨声。
“咳,师妹别担心,到时候师兄一力承担便是……”
“谢师兄还真是不解风情,你可要负责哦~”这是与之前不同的男声。
少年少女们笑闹着慢悠悠地驾着马朝二人所在之处走来。
感觉他们差不多近处,望川准备出去“借”马了,他刚有动作,却被身边的锦言拽了回去。
“你在这等我。”说着,把她的佩刀也塞给了望川。
望川听话地不再行动,只是心里想着:她其实信了我吧?肯定信了吧?她肯定没那么生气了吧?
锦言走到路中,对着迎面而来的少年少女一拱手:“几位少侠可是要去柳烟城?”
一行人是三男两女,身穿相似的袍服,显然是出自同一门派的弟子。
锦言一位女子又手无寸铁,看上去人畜无害,之前被称为谢师兄的男子也下马回礼道:“我等确是要去柳烟城,不知姑娘有什么事?”
“小女子慕妤年,我与师兄来自摘星楼,想要去论武大会长长见识,没想到半途中出了点意外,我的马儿脱缰跑了,不知几位少侠能否行个方便……”
谢师兄还没开口,他身后一个看上去年岁不算大的少年便抢着达到:“好啊好啊,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
谢师兄回头给了那少年一个眼神,少年自知失言,缩缩头伸伸舌头讪笑,算是认错了。
“在下天正道宗谢安,听姑娘说,你还有一位师兄?为何不见他……”谢师兄没有直接答应,倒也没立刻拒绝,只是抛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这就叫他出来。”锦言向谢师兄点了点头,就去树林里把捧着短刀的望川给揪了出来。
望川躲在旁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按他跟锦言相处所知,这个冷漠的女子压根就不像是好相处的人,所以干嘛跟这些人废话那么多,直接抢了他们的马就是了,但是对方的回答和表现也是颇有礼貌,他总不好平白无故的跟人动手吧?
谢师兄看到那柄短刀也不觉奇怪,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若是出来两个无武艺傍身的普通人才是引人怀疑,虽然那男子的打扮有点怪怪的……
“我们一行也是要去柳烟城观摩论武大会,能与二位少侠结伴也是幸事,只是,”谢安回头看了看五个人一人一匹马,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最多也只能匀出一匹马给二位了。”
随后天正道宗之前那位快嘴的小师弟跟谢安坐到了同一匹马上,让出了一匹马给锦言望川二人,锦言道了声谢便骑了上去。
望川把刀递给马上的锦言,正要上马,锦言突然用刀背拍在他的手上,把他给打了下去。
“你干嘛?”锦言不复跟谢安他们对话时的语气,显得冷冰冰的。
“我,我上马啊。”望川有点懵逼。
“谁让你上马了?去前边牵马。”
“???”
最后望川还真老老实实地跑去前边牵马了,这滑稽的一幕被那几个天正道宗的弟子看在眼里,他们只以为是望川弄丢了马惹得自己师妹生气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憋的很是辛苦。
他们倒也没想错,其实马还真是因为望川才丢的。
启程后天正道宗的三个男子不再关注这边,以谢安为主谈论一些江湖上的事,倒是两位女子朝着两人凑了过来。
“慕姐姐,恩……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说话的粉衣女子叫做陈琳琳,之前互相做过介绍了。
“可以。”锦言语气和煦,听起来十分温柔,只不过马前的望川撇了撇嘴。
“慕姐姐你好漂亮啊。”
“你也是。”
“听说摘星楼卜算之术冠绝天下,等到了柳烟,能不能麻烦慕姐姐帮我卜算一番?”
“可以。”
听到锦言答应陈琳琳帮她卜算,本来只是走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青衣女子王婧也坐不住了,也提出想要锦言帮忙卜算,可能不管哪个时代女人都比较喜欢这些有趣的东西。
“慕姐姐对论武大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也感兴趣吗?要不是师门说我们是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一定要逼着我们来观摩,我才不愿意下山呢。”陈琳琳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遇到了愿意理她的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嘁嘁喳喳说个说个不停。
“倒也不是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只是如果习武有成,天下哪里都可去得,谁也拦不住你,自由自在不是更好吗?”
“姐姐说的是。”
女人的友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突然就姐姐妹妹了,望川插不上嘴,也不敢吱声。
一路上就这样平淡度过,到了傍晚,一行七人终于赶到了一家驿站。
进了驿站,诸人略作告别后,便各自回房了。
望川以眼睛不好为由,就一路随着锦言,跟进了她的房间,两人在桌边坐下。
“你不着急去柳烟了?之前不是跑得很急。”望川摸摸索索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我有了新的计划。”
听得出锦言不想理他,望川也没再开口,两人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望川打破了僵局:“你之前跟我说你叫锦言,今天又跟他们说你叫慕妤年,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很重要吗?”
“很重要。”
“两个都是。”
“你竟然连名字都骗我。”
“我一个女子行走江湖,多几个名字怎么了?”
望川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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