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神话时代,支柱们没有完全离开烙印大陆,精灵完成了烙印大陆的统一,甚至在初皇斯托利亚还未来到物质界之前的时代。
在如今凛冬之国,有一处小而又小的人类聚居地。
在天然山脉壁垒和呼啸寒风的庇护下,就算精灵在捕杀和养殖人类,拔除人类的据点,这个聚居地宛如遗世独立的理想乡一般,他们信仰着“寂静的冬天”弥蒂尔,弥蒂尔赐予了他们操纵冰雪的力量,靠着这份力量,他们在凛冬山顽强的生存了下来,从一个小小的聚居地,逐渐发展为一座宏伟的城市,聚居地的首领自立为王,
于是,冬景高原上的无名王国诞生了。
随着国家的建立,越来越多流浪在外的人类赶往凛冬山,前往这崇山峻岭中的庇护所,王国的人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盛,领土面积也愈发辽阔,一个新兴的人类王国伫立在凛冬山脚之下,成为人类希望的灯塔之一。
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大幅扩张和强盛的王国,吸引了渴望征服和压迫的精灵们的注意。
成千上万的精灵们涌入了凛冬山,以他们诡异的自然之力和奥术肆意蚕食着王国的领土,虽然王国的人使用那份寒霜之力抵抗,但是依旧无济于事,在很短的时间内,王国的外围被讨伐殆尽,幸存的居民们被迫进入了王国的都城寻求庇护。
虽然精灵们想将这个王国彻底抹杀,但是作为首都的都城,也即最初的聚居地,可是隐没在风雪和崇山峻岭之间,这让精灵的大军无计可施。
就在王国的人门觉得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恶毒的精灵们使用支柱的权能,给整篇王都所在的山谷上降下了决然不可饶恕的瘟疫诅咒。
那是被称为“泪之瘟疫”的疾病,患上疾病的人,会无法停滞自己眼泪的流出,他们的眼泪透明,粘稠,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气味,患者会就这样包含着怨念流泪至死,无法可解。
不仅如此,沾染上其他患者眼泪的健康人,也会成为泪之瘟疫新的受害者。
一时之间,瘟疫大肆流行,整个王国的都城内部人心惶惶,整个王国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
这时候,国王的小女儿站了出来,在她诞生的那一日,王国的上空出现了弥蒂尔的白鹿,她的肌肤犹如白雪,她的瞳色婉若臻冰。在瘟疫肆虐之时,她身穿蓝宝石织成的长裙,在弥蒂尔的圣殿内闭关跪拜了十个昼夜,祈求弥蒂尔降下启示,来拯救饱受摧残的王国居民。
弥蒂尔聆听了她的祈求,并且给予了来自原型界的回应。
风雪织成的白鹿乘风跃入了王庭,化作光芒凝聚在了公主的手中,神迹于此降临。
公主最后看了一眼弥蒂尔的塑像,坚定的离开了王庭,来到王都之内,用她柔软的手轻抚了每个泪之瘟疫的患病者。奇迹般地,被她触碰的人身上的瘟疫被立刻祛除。
就这样,原本处于毁灭边缘的王国被公主一人拯救,王都再次成为了风雪中的辉煌之城,神话时代中人类的灯塔。
但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弥蒂尔的神迹,早就被赋予了需要偿还的价格。
公主并非祛除了所有人的泪之瘟疫,而是将她们的怨念和瘟疫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以脆弱的身体承受着泪之瘟疫和怨念的侵蚀,她原来曼妙的身姿,姣好的脸庞,在日复一日的侵蚀中变得越来越丑陋,越来越扭曲,她将自己囚禁在封闭的王庭之内,王都的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样貌。
她用她单薄的双手,只为了维持这个脆弱的梦想,有一个地方可以安家,不再被外面暴虐的精灵们欺侮。
为了纪念公主的壮举,人们自发的在王都之内开始了庆典和游行,他们高喊着公主的名字,要将她立为新的国王。
但是她的哥哥,王国的王子,本该继承王位之人,被自己本该拥有的王权所蛊惑,那份嫉妒之火在他的心中逐渐燃起,他策划了一场政变。
于是,在庆典的最高潮,他带着自己的亲卫队穿过人群,闯入王宫,打开被铁链和结界封锁的王庭,砍下了公主的头颅,宣布自己成为新的国王。
淤积在公主体内的泪之瘟疫和她临死之前最后的怨念,在她的脖子被切断的瞬间涌了出来,一只黑色的雄鹿被阴云裹挟,从王庭中奔出。已经离开的泪之瘟疫以更强的方式瞬间将王国笼罩,原本热闹的庆典上,每个人的眼中都流出了粘稠的血泪,又在寒风中迅速冰冻,整个王国化为了人间地狱。
有幸没有被波及的幸存者逃离了王都,将王都唯一的出入口破坏,埋葬了他们的历史。
这群幸存者自称为“卡斯蒂利亚家族”,而后在不远的地方建立了凛冬之国,而后第二次神代战争开始,神话时代结束,斯托利亚开始了大西征,凛冬之国并入斯托利亚帝国,又在千年之后,皇帝会战开始,凛冬山地区沦陷,卡斯蒂利亚家族离开凛冬山,失去了贵族身份,成为散布在斯托利亚帝国境内的遗民。
而那位公主呢?
在被断头之后,公主并没有死去,那份瘟疫的力量和弥蒂尔的神迹彻底改变了她的存在本身。
她依然佩戴者弥蒂尔的神迹,托着自己的头颅,每天徘徊在已经成为废墟的王都之上,轻抚着被冻在泪冰里的尸骸和断壁残垣,发出一阵阵忧愁的叹息。
她日复一日的徘徊着,叹息着,就这样过去了千年的岁月,直到他们的故事化为了传说和童话,在如今凛冬山的人中口口相传着。
而这个被泪之瘟疫毁灭,埋葬在风雪和山谷中的无名古老王国,也被赋予了“泪之国”的名字。
……
“就……结束了?”丽诺尔张着嘴巴,不敢置信的听着罗兰德讲出了关于泪之国的悲剧。
“结束了,就这样。”罗兰德叼着手卷烟,晃着胡子说道。
丽诺尔想了想她最近听过的两个童话,一个《纸月亮》,一个《忧愁公主》,不禁感慨道:
“……你们斯托利亚本土的孩子每天都在听什么奇怪的童话啊。”
“哈!”罗兰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个凛冬之国的传说罢了,是真是假咱们也不知道。”
“那有没有人去泪之国的废墟看过,哪怕是去验证一下,比如凛冬学院,凛冬狼卫大骑士,哪怕是国教和审判庭呢。”
罗兰德摇了摇头,“去那破地方要穿过一整个寒风森林,还得穿过呼啸山谷,姑娘,那地方可比冬景高原吓人多了,我们今天遇到的霜牙狼群,只是那里的前菜,再说了,那边是一整片冰封的无人区,都快和凛冬山以北的永霜冻原差不多,谁闲着没事去那种地方啊,不是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
丽诺尔低头想了想,在刚才白鹿现身的时候,丽诺尔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以太浓度再次厚重了许多,不管传说是真是假,罗兰德说,泪之国拥有能够控制冰雪的,来自弥蒂尔的权能和力量。
这和她身上的【凝霜踏雪】,倒是十分的相似……或许二者之间有一些联系?或者,烙印战争和支柱们,也有一些联系?
丽诺尔还是摇了摇头,自己马上就要去凛冬学院洗去烙印了,关于烙印战争的事情还是不要想太多。
“罗兰德老大,有签名信。”
刚才被赶进帐篷收信的驼背戴夫跑了出来,将一张泛黄的纸张交给罗兰德,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了什么。
“不妙啊,马凯特山东侧线的第一和第四商路全都被降雪封死了,”罗兰德看了看签名信,自言自语道,然后他冲着第五团的马帮成员喊道,“喂,第五团的,你们是走哪条线过来的。”
“第二线!那边也走不了了,我们差点也被雪崩埋在里面!”一个整备着马匹的第五团成员答道。
“你能收签名信?”丽诺尔对戴夫问。
“能啊,当然能啊,每个马队都有一个像我一样的随团书记,不但能收,还能发哩,没有我们这种人每天和凛冬山城或者西回归洋瞭望站联络,马帮可是寸步难行哩!”戴夫有些骄傲,对丽诺尔笑着的答道。
丽诺尔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那你能给我发两封签名信吗?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霜寒魔法,霜冻新星什么的。”
“当然能,小姐,你要发给哪儿哩?”听到剑杖骑士亲自教她魔法,戴夫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羽毛笔,还有一叠被魔药浸泡过的泛黄纸张。
“嗯……南罗斯林的艾伯斯学院,还有丁弗斯城的建筑师酒吧。”
“好哩!不过有点远,从这儿发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哩!”戴夫用羽毛笔沾了沾口水,期盼的望着丽诺尔,“小姐,您说。”
待丽诺尔口述完给芬尔克斯和薇儿的信件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钻入了羊毛睡袋中熄灯躺下。罗兰德和其他的几位马帮成员神色严肃的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有一些争吵,丽诺尔今天劳累了一天,又是解放蚀刻,又是险些患上了止息症,精神已经是极度疲倦,好在,今天在避风港的吃食还不错,总比前几天天天就着冰雪啃干粮好不少。
丽诺尔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睡袋,听着外面刮过的寒风,就这么沉沉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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