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谷道之中,好像只剩下六个人一样,随着无尽的回环,以及笔直,一起延伸着。
就像这里已经成为了逝者的河川一样,干涸的河床上,到处飘着残碎的,来不及规整的碎片、铠甲、旗帜、碎石堆、火光,以及一些无形的,由风声而生的灵魂。
好像在不断呼唤着,我们只是循着这呼唤的声音,甚至不知道正确的方向,只是这样建立起脆弱默契地,又如同月夜散步一般在娴静的墓地里游走着。
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真是连稍稍的消停都没有,不过也不需要花费功夫去理解无法理解的东西,只有继续向前了么?
火光靠近了,夹杂着魔导灯灯亮光,我看着这只小队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的脸,以为是遇到了之前死去的逃兵头头们的幻影。
“啧,见鬼…你们是谁?”为首者像见了幽灵一样,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还好柯塞特应该是挑了些友军的盔甲,即便上面的所有痕迹都被激烈的战斗倒腾过无数次了,但能够交谈的机会是不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
但是如何开口呢?我的同伴们一个也没有动作,但唯独柯塞特不一样,因为我感到了他背后忍耐着的视线,他应该是在等我说些什么吧?
但是怎么样都好了,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前不久这里还留存着我不论如何也要替人送达的东西,但现在既然发生了这种事,说不定也就抵消了对那个小王子的命债了么?
“我们是王立法事学院的援军,要来这里保护王国的公主。”
……
“……喂,罗杰,要拿这几个人怎么处理?”为首者重新提起灯,一面拿出了一只怀表,语气里透露出一些被什么催促着的麻木,一边问他的副官。
这是一支大概在数十人规模的小队,看起来只是为了第二天的战斗而像只秃鹫一般自扫门前血而已,这样的光景,倒是和这片岩板的色调相衬。
“反正不是敌人吧,别这么紧张。”名为罗杰的副官,在旁边的碎片里翻找着,然后站起来,转身掏出了一根烟司。
“米尔顿负责的那段已经全灭了吧?正好把他们凑到混编营里面去。”
接过烟司,小队后方的火把摇晃着,烟司有着一股子死人味,但这几个人身上,似乎也没什么活人的气息…是错觉么?
后面有些人开始躁动起来,但前面仍旧是一潭死水,也许是错觉吧,不过这些人的面孔,甚至不乏少女……
“嘁,真是群不幸的家伙……”他自顾自地说了句什么,吹出了口烟气,即便散发着呛鼻的死人味,但在一片清寒的湿气中,尤为显眼。
“送到第二混编营去,填线的家伙里面不需要会幸存下来的废物。”
“…啊,是这样么…”副官跟着思考着,有些回过味来地看向我们。
“跟紧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懦夫,既然还活着的话。”吐了口唾沫,那样的情景在我看来似乎还历历在目。
我们跟随着这些人,继续往谷道的里面走去,很快就失去了全部的方向感,不过嗡嗡的声音似乎又回来了,时不时开始出现的爆炸声,让我确认了这方向的正确性,同时驱散了那些尚且萦绕在这些引路人脸上的幻影。
随着继续地深入,响声开始逐渐密集起来了,但周围既见不到光亮,也不见一丝丝的烟尘的晃动,在这狭长的谷道中,只有在远处响声映衬下的寂静在悄悄地蔓延着。
“嘁,麻烦了么?”但这样的响动,却催促着领队不断地拿出怀表,周围虽然是一尘不变的景色,但已经看得出被清理过的痕迹,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石板路。
“听着,转移点就在前面的公事里面,但你们要在第二梯队里面。”
“作为殿后,履行你们作为幸存者的职责。”
一道亮光闪过,但并非法击炮的打击,而是伴随着某种“嗡嗡”声中分离出来的产物,那个声音似乎以很慢,但又避无可避的速度接近到谷顶,然后剧烈地,就在我们后方不远处,猛地凿下了什么东西。
“破壁弹!”领队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只有撒开腿的声音在后面巨大翻涌着的声浪的浪尖闪烁着,领队的手向着两旁抓去,大概是构筑式吧,然后一边指挥着士兵们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筑!”进而由集体的施法而勉强杂糅了一堆墙面起来,但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大概就在那个字喊出后不久,传来了巨响,以及几个士兵的惨叫。
但没有人停下来,直到一个半球型的奇怪的悬浮罩出现在了眼前,罗杰先一步走到这些碎片组成的浮罩近前,用构筑式撑开了一个缺口。
“罗杰,你先进去,让上面的放弃这里,第二谷道,已经不适合消耗作战了。”
“哦,那么好运。”他领着一群士兵,朝鱼贯而入,周围的响动已经连成一片,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随着浮罩内一震莫名的鼓动,就像是什么脏器的鼓动那样,虽然是很短暂的时间,但我似乎感到了什么。
“那么现在就是好运时间了。”几道光柱从上方投射下来,无数的亮点也从某个收束的区域被均匀地如渔网般扑撒开来,这仅仅一个光点就比魔导灯亮数百倍数千倍的光亮,吞没了皎洁的月光,把眼前的“工事”照给了我们看。
的确是被一圈不相关的碎物包裹着,因为一种不明的力量,而使得这些东西都悬浮在外边,虽然只是剪影,不过那神秘的印象依旧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战场核心相关,本身存在却又和战场毫无关联的东西。“哈哈,第一次见到这个么?你们。”是那边的领队,他“呸”的一声吐开了烟司,居然还一直抽到了最后一刻,我不管这些震动,靠着那个碎片组成的环带,竟然还凹陷进去了一些,透露出一些外酥里嫩的质感。
“啧,真是从容的家伙。”事实上,只有我这么干了,即便是领队,也只是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这么隔开一段距离看着我而已。
“机关冢,其实是活物,你现在正靠在这家伙身上。”他下意识地显示出一种敬畏感,这也是和战场无关的东西,但我感到,因为这个东西,他的脑子里才有了会相信我所言的余地。
“是的,待会还要进到他里面去,畜生。”光亮照亮了我们,但谁都没有避开,诚然,现在是看运气的时候,这话不假,因为也避无可避。
“比起这个,连向天上祈祷,都做不到了呢。”我想到了夏尔曼,想到她为我治脚的情形,那样的祈祷,现在因为空中出现的巨大浮空物,而不得不压抑下来。
“啊,不会的,莱曼同学,在神明存在的世界里,虔诚的信徒,只需要准备好听从召唤就可以了。”
“就像你听从了艾略特殿下的召唤一样。”传来了这样的回应,于此同时,我不得不站起来,她说得有道理,然后抬起了手,因为和刚才一样的大家伙,正瞄准了这里,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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