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做事一向严谨小心的巴赫夫在驱车往城外赶去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一路上卫兵不寻常的活动,稍微打听便知悉了城门戒严的消息。
随后,他并没有多作犹豫便将阿依达赶下了车。估计这时候对方已经顺利出城了吧,阿依达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酒馆后巷的某个装尿的大瓮将她的身形遮蔽,她只能暗暗祈祷忍受这样的尿骚味能够帮她摆脱身后的追兵。
“好重的尿骚味,真差点把你给跟丢了。”一个魁梧粗壮拿着利斧的男人慢慢朝阿依达的方向走近。
在观察到对方只是只身赶来的时候,阿依达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站直身子,右手已经放在了匕首的握柄上,摆出了正面对抗的架势。
想要成为阿依加纳未来的部落首领,出色的战斗素质是必不可少的,即便作为女人,这一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说阿依达本身就不弱,甚至可以说要比一般士兵强上数倍不止。
“你不该是这副表情。”男人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了违和的沮丧神情。
就是这个时候!
阿依达抢先出手,匕首切击在对方的斧面上,传来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男人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他手上稍稍用力,利斧将对方的匕首弹开之后,马上调转方向朝对方纤细的脖颈砍去。
伴随着鲜血的飞溅,他的攻击落空了,一道深深的切口印在了他的左脚脚腕上。
一击得手,阿依达不敢大意。她迅速跳出利斧的攻击范围,谨慎地拉开距离。此刻,她握住匕首的右手正因为剧痛而不停地颤抖。
先是那个奇怪的家伙,接着又是这个男人。瓦加亚特人真的不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吗?可她并不记得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瓦加亚特士兵有这么恐怖的力气。
“灵活的猫崽。”男人缓慢地转过头,由衷地称赞道。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大意一下,跟腱便被对方切断。
“可你要切断两只才有用呀!”话音落下,男人已自原地消失。可怕的爆发力让他瞬间拉近到了阿依达的身前。
要躲开!对方的斧刃从她的左边扑来,带起的猎猎风声让人胆寒。
阿依达下意识地想要往右边闪躲,但她没法做到,因为右边已是巷壁。那柄超出一般形制的斧头恰好能够将她所有的退路封死。
没有人会帮她将遗体葬在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上,她突然意识到。
清脆的金属折断声从巷道中响起,刚一传出,便融进了喧闹的街市杂音之中。
阿依达仿佛能够听见自己那急速的心跳声,后背的衬衣已经被冷汗濡湿。
“我来晚了,阿依达大人。”这沉厚熟悉的嗓音让阿依达的鼻子突然发酸,她始终相信他会来的,而现在,她那小女孩般的天真幻想成真了。
“你来了就好。”她哽咽着说道。
“哈哈哈,正主主动现身,倒省得我一通找了。”男人左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鬣狗’曼克,算上苔原的,我们这次该把帐好好算算了。”
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毫不掩饰口中的杀意,他有着一头和阿依达一样的白发,眼睛狭长,眼眶深陷。
此时,他拿着一截断剑,趋步向前,将阿依达护在身后。
“希望你能让我尽兴,阿依摩。”曼克眼中的狂热愈发浓郁,提斧朝对方的面门砍去,动作稍慢,但力道不减。
阿依摩举起断剑格挡,对方强悍的力道从剑体上传来,震得他的虎口酥麻。他不得不退步卸力,尔后反手就欲往对方的脖颈砍去,可惜还是被对方轻松躲过。
断掉的长剑只剩原来的三分之二长度,致使他的判断屡屡失误。若是没有阿依达从旁干扰曼克,这些失误足以让他丢掉性命。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过后,三人再次拉开距离。
“阿依达大人,你先走,我来拖住他。”阿依摩喘着粗气,语带沙哑地小声说道,他疲惫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
“阿依摩叔叔,原谅我无法答应你。”
锋利战斧破开空气,却被阿依摩的断剑死死抵住。
“阿依达,快跑!”
阿依达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用匕首刺向曼克的腰腹。就在她快要得手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扼住了她的咽喉。
“我故意卖的破绽呀。”曼克咧开嘴角,刚准备捏断阿依达的脖颈。一道身影却冷不丁地从屋顶突然跳下,以一记朴实无华的下劈踢断了他的肘关节。
他吃痛地往后退去,松开了紧握阿依达脖颈的左手。
来人用头巾包裹住了自己的头部,只露出一双眼睛。
“跟着我走,卫兵马上就赶来了。”他盯着曼克,不疾不徐地说道。
曼克佝偻着腰,以同样的眼神注视着他,既不说话,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而只是一刻不停地发笑。
阿依摩刚想发问,就被阿依达打断了。“我们先离开,阿依摩叔叔。”
说完,三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曼克的眼前离开了。几乎就在三人离开巷道的同时,一道金石相击的钝响从身后传来。
蒙着头巾的神秘人带着阿依达他们穿街过巷,在七拐八绕之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间处在瓦伦西街尽头的小房子。
进门之后,风尧扯下了自己的头巾,转头对两人说道:“脱鞋再进。”
“我这里有一些药,先将伤处理一下再休息吧。”风尧一边在柜子里翻找,一边说道。
“你是谁?”阿依摩满是狐疑地问道,说着,看了一眼阿依达。
“他是......”阿依达眼睑微垂,欲言又止。
“我是一个囚犯,托阿依达大人的福,将我从牢狱里解放了出来,我是来报恩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风尧并没有说谎。
只是这话在阿依达听来,多了种讽刺的意味。不过,她还是很感激风尧能替她说话,但她不能接受这份好意。
“不,和他说的刚好相反,是我求他带我出来的。”阿依达忐忑地说出真相。
听罢,阿依摩缄默着,没有说话。
“对不起,叔叔。”阿依达打破了沉默。
“阿依达大人,这是你的判断和选择,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说对不起。”阿依摩略显僵硬地朝她躬了躬身。
“十分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我向您保证,明天一早我们便会离开。”他转而对风尧说道。
“随便你们,房间什么的都可以用。”风尧将药品放在桌上,转身出门。自己好像对他们的安危热心过头了,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来到三石酒馆,还没等他说话,忒希米亚便是微笑着将餐食端到了他的桌上。
“谢了。”风尧说道。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一队卫兵从门口走进。
“快饿死我,早餐都还没吃,就要追查什么逃犯。”
“照我看,看好城门就行了,难道他还能在这里住下不成,一只过街老鼠而已。”
“要发牢骚就到别处去!”领头的一人喝止道。“对方是个危险的家伙,越早捉住越好,你们这群蠢材。”
说着,四人在风尧旁边的桌子坐下。
“喂,服务生,点菜了。”其中一人朝忒希米亚高喊道。
“来了,请问四位要点什么。”
“这不是忒希米亚嘛,来四份肉酱烩面好了。”队长手指着菜单说道。其中一人像是头一次来到三石酒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忒希米亚,着了迷似的。
“队长,这个女服务生你认识?”
“忒希米亚嘛,前不久还是老板的奴隶来着,听说前阵子用钱给自己赎身了。怎么,你小子动了心思?”
“还做过奴隶呀。”那人叹了口气,语带轻蔑地开起了玩笑,“可惜了,我多少还是有些洁癖的。”
就在这时,一杯水从他的头顶浇下。
他错愕且疑惑地抬头看去。
忒希米亚冰冷着脸,还保持着倒水的姿势。
“抱歉,我也有洁癖,看到脏东西就会想着冲洗干净,可惜,水还是太少了。”
“你这个臭*子!”卫兵怒气冲冲地站起,举起拳头就要抡向忒希米亚。半空中,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阻拦了下来。
风尧没有说话,但用身体隔开了两人。
队长见状,这才开口训斥道:“你还要向女人动手是吗?丢人的东西!”
“不好意思,忒希米亚,是我的队员太过口无遮拦了。”
“你应该在我倒水之前说这话的。”忒希米亚毫不客气地回应。
队长的笑容僵滞在脸上,脸色不太好看。
风尧松开手,被教训了的士兵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事后,卫兵在安静且快速地解决完早餐之后便离开了。
忒希米亚端着两杯牛奶来到了正在纠结要先吃熏肠还是先吃煎蛋的风尧面前。
“喏,多补充些营养。”她眼带笑意地将牛奶推到了风尧的面前。
“我一般只喝一杯。”
“那不行,你还在长身体。”
风尧耸耸肩,并没有继续拒绝对方的好意。
“谢谢你帮我。”
“没什么,这一杯牛奶算扯平了。”风尧决定了要先把熏肠吃掉。
“你说什么呢,这一杯你也要付钱的。”
风尧惊讶地抬起脸,看到了对方挂在嘴边那得逞之后的狡黠笑容。
“开够玩笑了就再帮我准备一些蜂蜜面包和烤肉。”风尧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卡努特放在桌上。
“要那么多?”忒希米亚有些讶然,但还是起身去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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