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木雕镂空射进屋子，斜斜地躺在床上。
单薄的被子中，少女睁开了眼。
“唔呣……”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白千羽坐起身来，开始辨别周围的景色。
这是……回到了凤阳阁。
昨天……是父皇来了。
想起昨晚的事，白千羽低头看向身体，映入眼帘的是嫩白的皮肤和姣好的身体，似乎已经痊愈，刚刚坐起来的动作也是毫无不适。
话说回来……原来父皇这么强的吗？虽然早就猜到一国之君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碾死第二周天，果然还是难以置信。
“呀，公主，你总算醒了！”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香味，青儿站在房间门口，手里端着一只碗。
“青儿。”白千羽唤了声对方的名字，“父皇呢？”
“陛下在处理后事。”
“嗯。”白千羽接过青儿手中的碗勺，是青菜瘦肉粥。
“咕咚咕咚……”白千羽无视了碗中的小勺，一仰头将粥一口饮尽，一抹嘴跳下了床。
“等等，公主殿下！”青儿惊慌地喊道。
“别拦着我，我已经没事了，我马上要去见玉雯姐姐！”白千羽依旧向外跑去，没有任何停留。
“不是，公主殿下！鞋子！你没穿鞋子！”
……白千羽低头看了看身下，光滑嫩白的小脚丫光溜溜地踩在地上，小巧玲珑的脚趾微微发红，竟是有些可爱。
感觉自己像个蠢萝莉，白千羽的脸瞬间涨红。
青儿笑而不语，只是提着一双鞋子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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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白千羽站在了将军府前。
“咚咚。”敲了敲门，白千羽退后一步，看着面前的大门，心里忐忑不安。
在这个世界，江湖上的人或许不太在意，但是对于贵族千金来说，身体的清白可能是
“嘎吱——”大门打开，后面是一脸憔悴的双儿。黑眼圈分外明显，头发也未仔细梳理。
“公主殿下。”鞠了一躬，双儿并未再说什么，只是领着白千羽向内走。
走到秦玉雯闺房前。双儿停下了脚步，站在门旁。白千羽伸出的手微微缩回，有伸出，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内，一身青色的少女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长长的黑发整齐柔顺地披在身后，又似墨水洒在白纸上一般散在洁白的被单上。
听到声响，秦玉雯转过头来，展颜一笑。
面容依旧美丽动人，并无憔悴之色，但那浅浅的微笑中，那清澈的眼神里，却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悲切。
“玉雯姐姐……”看到少女凄苦而又强打精神的模样，白千羽鼻头一酸，泪水就在眶里打转了。
该死……15岁的小女孩子，就这么容易哭鼻子吗？
“不要哭，千羽妹妹。”秦玉雯伸出手，未白千羽拭去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玉雯姐姐……”在秦玉雯的柔声安慰下，白千羽反而哭得更凶了。
“如果，如果我能……早，早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秦玉雯伸出手，轻轻拉过白千羽。白千羽顺势把头埋进秦玉雯怀里，努力抑制哭泣的冲动。
片刻，白千羽终于停止哭泣，正欲起身，却瞥到了秦玉雯锁骨上一片红色的痕迹，又是忍不住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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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白千羽红着眼走出了将军府，脸色微红。
本来是应该由我来安慰她的，结果却是我被她反过来安慰了……好像我真的就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算了，至少她没有想不开，这样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着，白千羽回到了皇宫。
“公主，公主！”刚进门不久，青儿就迎了上来。
“陛下让你去殿上一趟。”
“殿上？现在去那里干什么？”
“陛下没有说，只是让你过去。”
“好，我知道了。”
一路跟着青儿，白千羽来到了议事殿的台阶前，守在台阶前的人先行上去报信。
“青儿……”白千羽有些不安地拉了拉青儿的袖子，“难道不是去大殿后堂吗？”
“陛下是说带你去殿上参议的。”青儿答道。
什么？上殿参议？
白千羽算是有些吓到了。后堂是父皇与人议论私事的地方，而殿上可是用来处理朝政、传达圣命的，就算她是公主，也不是能轻易上殿的。
几年前床上去大闹的那次不算，当时……年幼不懂事。
“公主殿下请。”传信的人下台阶来到白千羽面前。
白千羽咽了口唾沫，跟着他上去了。
“嗒，嗒，嗒……”一步一步，白千羽踏上了白色大理石阶梯，视角逐渐上移，宽敞大气又威严万分的殿堂映入眼帘。
文武百官站在殿堂两侧，中间是铺着金边红毯的道路，再几阶台阶上，就是金光焕发的龙椅，她的父皇就坐在龙椅上。
令白千羽吃惊而不解的是，她的母后竟然和上次她被抓包时一样，一身禁军制服搭配高马尾，脸上是灰白渐变的面具，笔直地立在龙椅侧面偏下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母后暗中是禁军统领已经够令人意外了，现在看来，这个身份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高？
“见过公主殿下！”左右文武百官跪下齐声高呼。
“啊？呃……平身……”
讲真的，两边突然有几十上百个人整齐地对着你大喊真的是气势逼人，即使他们是跪着也一样。
瞧，手臂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羽儿，过来。”白玉诚在龙椅上向白千羽招手。
又扫视了一眼两旁的官员，白千羽咽了一口唾沫，随后踏上了通向龙椅的台阶。
“嗒，嗒，嗒……”金碧辉煌的最上端在眼中不断放大，白千羽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走过禁军统领扮相的母后旁时，白千羽投去了好奇的视线。对方微微鞠躬，有疏离感的同时又不失礼数。白千羽顿时心里有些惊慌，还好母后演技精湛，不然岂不是暴露了她就是母后？
台下不少老狐狸目睹了这一细节，心里却是大骇。
当今圣上平日在政事上独断独裁，本来觉得可以从这位这边下手，以圣上过于宠溺子女为主，再加上一些其他由头，说动这位对陛下给予一定牵制……但现在看来，这位居然……如此看好公主？
对下面众人的想法浑然不觉，白千羽终于走到了龙椅旁。
看出女儿的紧张，白玉诚笑着拉住了白千羽细嫩的小手，开玩笑地说到：“哟，羽儿以前不是勇敢得很，甚至敢大闹朝廷吗，现在为何如此拘谨？”
“父皇！”白千羽的脸瞬间通红，抓着白玉诚的手撒娇般地摇了摇，表示不满。
“都过去多久的事了，父皇偏要这个时候提起……这不是诚心让女儿难堪吗……”
“哈哈哈！”白玉诚笑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羽儿也长大了啊——”
白玉诚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话题随之徒然一转。
“羽儿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殿上吗？”
“嗯？我……”白千羽略微一想。
坏了，是不是我太冒险了，收了重伤惹父皇生气了？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该算作私事，怎会放到朝廷上讲？
算了，先道歉准没错！
“羽儿知道错了。”
“哦？说来听听。”
“羽儿……不应该独自闯入黄家。”
“这样啊……其实这么做也没错，不如说正应该这么做。”
“嗯？”完全没想到父皇会说出这样的话，白千羽瞪大了眼。
“羽儿，记住，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人啊，最重要的还得是兄弟……姐妹情义。当时情况紧急，自是应该争分夺秒。不过，如有下次，切不可心急。先尝试潜入，正面攻入还是过于危险了。”
“嗯，羽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接下来这个，才是今日将你唤来的理由。
黄桓死了。”
“这……不是好事吗？”白千羽疑惑。
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那种人渣早死了才好！
“是……想来秦家那丫头不会愿意嫁给他，早些死了才是好事，但是这便是问题所在——
他死得太早了。”
“什么意思？”白千羽更加不解。
“等军队赶到时，黄桓已经死了。当时霍且行——你的暗卫还在与黄桓的祖父苦战，你也没下手过，但他却已经死了，还是被一种阴险无比的剧毒杀死。”
闻言，白千羽皱起了眉。
“而且，程千里亦是中了剧毒，自断一臂从牢中逃出。但是，朕没有许可任何人进入监牢，手下也并未有人收到有人越狱的消息。
更甚者，黄桓用来迷晕、带走秦玉雯的药是程闻从宫内偷出交给程千里的昏神散。
所以，必定是有朝廷重臣在后牵线。今日让你来，便是让你回想一下，是否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或是黄桓有没有提到朝廷官员的名字。
自然，若是印象不深，你也可以一个个查验在场的人。”
白千羽听罢，闭上双眼仔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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