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双儿端着一只碗站在门口，弱弱地唤了一声。
“放在那边吧。”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秦玉雯看向双儿。
双儿依言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担忧地看着秦玉雯:“小姐，你……”
“你先退下吧，我……先休息一会儿。”
“……”
“放心吧，她费了这么大劲儿把我救出来，就算是为了不辜负她，我也不会想不开的。”
“是……”双儿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唉。”轻叹一声，秦玉雯缓缓躺下，看向窗外。
木榻渐湿。
屋外，秦玉雯的视线死角，一个黑衣人静静立在窗旁，袖中探出一根泛着绿光的尖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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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羽睁开了眼，看向父皇。
“说起来，程千里身边跟着一个叫王二的下人，两人合伙将我带走，在半路上却突然离开。
一共三包昏神散，在我醒来时，他们已不知为何用了一包。剩下两包，后来都被我拿到手，我对程千里用了一包，剩下那一包被我随手丢出了马车……如此看来，倒有可能是给那王二捡了去。”
白玉诚闻言皱眉:“如此说来，便是那王二在后牵线，策划了这一切。
但这仍不是全部，不论这王二究竟是何等人物，他在朝廷上并无要职，没有权力进入监牢。想来他后面必有其人，有权力让他通过正常渠道进去探监。
据监狱守卫所说，当时他拿的是平常的探监令，无法得知出自谁手。
如此一来，便只能靠你了，羽儿。”
“？”突然被点名，白千羽一脸懵逼。
“你与那王二有直接接触，或许他有提到过什么人，或者暗中与什么人接过头，要是有的话，想必你会有印象……
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今日尽数到齐，若是有你见过的人，指出便是。”
“可是……我见到的几次，他都跟在程千里身边，寸步不离。”白千羽稍稍回忆，说到。
可不是嘛，当时王二那样子，纯纯的一个狗腿子，简直跟有短袖之癖一样……
想到这里，白千羽的耳尖可疑地红了起来。
“那也无妨，兴许他背后的人会在他附近监视，或者等待时机接头、打暗号等。
你不常出宫，除了数年前那一次也不曾上殿，没见过朝廷上的官员。而这里的要职高官，亦是政务繁忙，不常出门，若是你瞧见过的，那便是这几天出宫时见过，多半就是有问题的。
你便去挨个看看，见着眼熟的便说，也不必有压力。朕会仔细调查，不会冤枉好人，亦不会放过坏人。”
“嗯。”听完这般话，白千羽看向下方，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盯着她看，让她感到芒刺在背。
呜哇，果然还是很吓人啊，这龙椅高台，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白千羽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整齐的队伍间，对着脸一个一个仔细瞧。
哇，这个哥哥好帅……天哪，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可靠……哎呀，这个都可以去参加男团了……
白千羽在官员中游走，目光不断被男人们吸引，另一旁的几个女官，也是令人惊艳。
但果然还是这几个男人比较吸引人啊，为什么这朝廷上的官员颜值都这么高啊？
等等，我不是来找嫌疑人的吗？不对，我为什么跟个怀春少女一样对男人感兴趣啊？
不过……我现在就是女孩子吧，喜欢男人也是正常的吧……
哇塞，这个简直了！咦？
最后，白千羽走到了队列的最前方。一个成熟男子一身华贵黑衣，剑眉星目、神情坚毅、气势凌人，即使在颜值颇高的宫廷官员中，也是能够脱颖而出。
只是，这个男人，眉目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熟悉感。
不是吧，真给我找出来了？
白千羽扬起了眉，伸出葱葱玉指指向男子的脸，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众人闻言，惊骇不已。
白玉诚倒是显得颇为无语，那男子也是平静非常。
“嗐，他啊，他是……算了你自己说。”白玉诚摆摆手，似是无奈。
那男子弯腰一拱手，说到:“见过公主殿下，臣有幸担任当朝丞相，名唤上官韶北。”
啊这……
原来是昭南姐姐的父亲……尴尬死了……
白千羽的耳尖迅速红了起来，微微染上了脸颊。
“看来，确实是没有线索了……”白玉诚淡然道，仿佛早有预料，“羽儿，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白千羽赶忙退下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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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的少女再次陷入沉睡，窗外的身影踏出一步，翻身跨入屋内。
看向柜上的碗，碗内的粥米少了一半。
虽然仍是没有胃口，但至少愿意吃饭。看来确实没有轻生的念头。
又看了看床上少女绝美淡雅的容颜，王二摇头叹了口气。
多好的女孩，可惜了……
为了大义，为了救世，总要付出代价。
或许她付出的代价，对一个千金小姐而言有些过于沉重。
但还好，既然她还愿意活下去 那么也用不着我来帮她解脱。
没错，本来王二是来杀她的。若是她不堪重负，自杀却被拦下，那么就由他来替她解脱。毕竟是他带来了这一切，若是她因此痛不欲生，那么他自然有责任来了结她的痛苦。
若是她被刺杀而非自尽，那么人们的注意就会被巨大的阴谋吸引，从而让她不必成为那种被玷污后自尽的，最为凄惨的女人。
不过是死是生，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既然她仍想活，那么就不必下手。
毕竟她已经够惨了，他心里亦是惭愧不已。
虽然杀了她对计划更有利，但是够了，不必把她逼上绝境。
“不要，不要……求你了……”少女在梦中苦苦哀求，泪水从眼角溢出。
看到这一幕，王二攥紧了拳头。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为了拯救世界，就要侵害无辜的人的幸福？甚至是这样令人怜爱的少女？
可恶！你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吗？你不是早就明白别无他法了吗？当初许下大义的誓言，你难道忘了吗？
事情已经做出，伤害已经造成，你却在这里怀疑什么？一面可怜他们，一面残害他们，这难道不是伪善吗？
接受吧！你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理应永远被人唾弃的人渣！
回过神来，眼中竟是有了眼泪。摊开狠狠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刺进肉里，丝丝鲜血浮现。
“不要，不要……不要！”秦玉雯的梦呓突然变成高呼，随即从梦中惊醒。
瞪大了眼睛，眼角余着晶莹的泪水，秦玉雯怔怔地看着站在房间里的陌生男子。
两双带泪的眼睛对视，一时间两人竟都没有反应。
“小姐，小姐！”双儿的呼喊声传来，逐渐接近。
王二猛地回过神来，纵身越出了窗户。
“小姐！”被秦玉雯的呼喊惊动的双儿赶来推开了门，满头大汗。
“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秦玉雯回道，转头看向窗外。
男子早已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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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说能把黄家做掉，我就能把黄家做掉。你现在相信我手中的力量了吗？”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内，妩媚惑人的声音响起。
“呼——要不是你提前说过你要做掉黄家，我还以为那真的只是黄家小子色心闹事。”
“呵，那小子的色心是真，但是没有我的计划，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
“所以……你要为我效命吗？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荣华富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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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肯定就是了！”
白千羽放心不下秦玉雯，和上官昭南一同来到将军府，却听说秦玉雯闺房内闯入了一个陌生男子。
听完秦玉雯对那个男子的描述，白千羽很快确定了那就是王二。
“好啊，他还敢过来！我这就让父皇封锁城门，一点要把他搜出来！”白千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抓到对方。
“算了，千羽。”秦玉雯轻轻握住白千羽的手，“看打扮他应该是江湖人士，现在应该早就逃出皇城了吧。”
“唉呀，你怎么不早点差人告诉我？”白千羽顿时泄了气。
“……或许，是我感觉，他并非是恶人吧……”
“哈？他还能不是恶人？”白千羽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气，“他和程千里合伙把我绑了，还在后面牵线让黄桓把你，把你……”
说到一半，白千羽的眼睛又被泪水沾满。
“千羽妹妹，冷静一点！”上官昭南一把抓住白千羽的手。
“呜……呜……”白千羽的胸脯一起一伏，“我，我不管，他做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原谅！”
“好了好了，千羽。”秦玉雯抱住白千羽的头，柔声安慰。
片刻，白千羽停止了哭泣，从秦玉雯怀里缩回脑袋，坚定不移地说到:
“我决定了！
我要去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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