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孔蒂城郊战役爆发前一天的故事。
帕楚尼和卡奥森都是狄里克部队中的老兵,前者从狄里克还是忒泰尔王子的时候就跟随着狄里克了,后者则在乌尔里弗酋长国沦亡于米尔的魔爪之时逃出生天。
尽管许多人说生活在帝国治下并不是一件坏事,你甚至还能因祸得福,跟萨奥尼塞基人、达拉干人做生意,乃至上那个什么叫“教会大学”的东西。但帕楚尼与卡奥森对此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瓦斯芮人就是瓦斯芮人,不是萨奥尼塞基人的季风帝国治下的民族,不信尊日神教,不接受杀人狂魔卡拉霍桑尼四世的统治,瓦斯芮人只为自己、为部族、为同伴而活,也为这些而战。
帕楚尼和卡奥森却在今天才认识,帕楚尼之前是掷矛长枪兵之一,在冰湖大战中负伤,转去负责后勤,现在形式逐渐严峻,他才再度站到前线作战。而卡奥森是个轻骑兵,可惜在最近的战役中他的马被帝国人杀了,他只能转职成步兵。
本来,隶属于不同队伍的他们是很少有机会见面的,但狄里克的军队已经不多了,这两位老兵被混编到了一处哨塔放哨。
“你就是那个马被打死了的倒霉蛋小子?新兵蛋子吧?”帕楚尼盯着刚刚爬上哨塔梯子的卡奥森道。
“去你的,我是老兵蛋子。”卡奥森回复,“你有多老啊?还叫我新兵蛋子。”
“老子可是狄里克还是王子的时候就在了,你呢?”
“哈哈,我也不差,我是在乌尔里弗那会加入的。看来我们俩都是老伙计!”
帕楚尼道:“哟,还真不错,来来来!这是从萨奥尼塞基人那顺的南瓜籽,吃俩!”一把手张开,递出一把瓜子。
卡奥森也开心起来,接过瓜子,塞入嘴里,边嗑边说:“可以啊,还能从帝国手里抢东西。”
“对了。”帕楚尼说,“你说你是在乌尔里弗那会加入的,你是乌尔里弗人吗?”
“不是,我其实是忒泰尔人,不过在战争爆发以前我搬去乌尔里弗住了,结果就没能回去。”
“你是忒泰尔人!?哪个部族的?我要小地方!”帕楚尼突然很兴奋。
“我?我是马孔部族拉扎村的,咋呢?你是哪的?”
“我是马孔部族北柳村的,我们是老乡啊,嗨!我怎么看不出来!”帕楚尼热情地拥抱了卡奥森。
卡奥森笑着点点头:“老乡!真是老乡啊!可能是我的口音不太像当地人吧!我是说——你们村那是不是有一口大钟!每天早上都会敲!”
帕楚尼一拍大腿:“对对对,每次大钟敲响后,就会有个赤脚医生从你们那来到附近村子行医,记得么?我小时候被马蜂蛰了还给他治过……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卡奥森一拍大腿:“那是我二叔!你们是不是都叫他白胡子老汉!其实他才四十多岁呢。”
“是——他一圈的白头发白胡子——但是在我加入军队一路逃难后,就没有再见过乡里人了。”帕楚尼答。
卡奥森点点头:“我也是……你说,马孔部族的族人们,都还好吗?”
“可能都被萨奥尼塞基人杀了。我不相信卡拉霍桑尼帝国宣传的,我留在本地的亲戚没有一个有音信。”
沉默了一会后,卡奥森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在这里相见的原因。”
“对。”帕楚尼加重了语气,“这就是我们选择加入狄里克的部队,成为军人的原因。”
在两人畅谈的同时,皮尔·达拉茨正在军营中给他的新婚妻子科琳·艾略特作诗。科琳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子,还自告奋勇带着武装护卫丈夫,几次在瓦斯芮人攻击中为丈夫手刃敌军。不过在最近的出征中科琳没有来,因为科琳怀孕了。
科琳和皮尔合得很来,科琳长得美丽英气,习武女子的人死死抓住了皮尔的心;而皮尔憨厚、忠诚、老实的特质十分讨科琳欢心。皮尔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四世皇帝当初不娶科琳呢?到底为什么呢?
思绪之间,皮尔已经写好了诗,取名为《书新妻》:
‖雅人自丽不自知,瑰华天容披甲执。娇颜轻唇灵眸子,执锐御国英气直。我请将军解戎袍,营闺帐暖度春宵。丘峰巧小相抚悄,胴体曼妙燕离梢。‖
第二天,帕楚尼、卡奥森在狄里克的带领下,于孔蒂郊外遭遇了皮尔率领的卡拉霍桑尼军队。
帝国军队对于逮到了瓦斯芮主力军队显得十分意外,但这份意外很快转化为兴奋。皮尔背着双刃剑,亲自摇旗,喊着:“活捉狄里克,打进孔蒂城!”下令部队攻击。
狄里克则采用防御阵势,他令轻步兵、长枪兵站在地势较高的小山丘上,一步步迟滞敌军。这在一开始奏效了,大量帝国士兵在冲击小山的过程中死伤。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皮尔的军队并没有因为伤亡而出现大幅度的士气衰减,皮尔持续不断地投入部队,让战场宽度扩大。帝国军队逐步在两翼上以兵力优势包夹了敌人。
帝国以人数优势开始压倒敌方后,皮尔便下令弩兵队射击,继续给予敌军打击。就在此时,狄里克率领瓦斯芮轻骑兵队出现了,轻骑兵神出鬼没地来到了帝国军队的正后方。
狄里克下令轻骑兵冲锋,势必要给帝国军队巨大打击。好在皮尔及时发现了狄里克的动向,狄里克的骑兵机动性或许很强,但不要忘了帝国军队的数量和战斗力优势!皮尔亲自率领步兵回头抵挡,其余人士继续与瓦斯芮主力接战。
狄里克骑在马上,手拿短弓,背后背枪,向着敌阵大喊:“皮尔何在?皮尔何在?冰湖一战,未能砍下你的脑袋实属失误,速速出来同我决一死战!”
皮尔一听到狄里克在叫骂,立马回应:“贼将狄里克,看尔乃插标卖首!”话音刚落,狄里克一箭射来,被皮尔挡下。
皮尔立马上了头,抄起双手大剑就冲杀过去。结果半路上杀出一小兵挡住去路。皮尔与这个小兵激战几回合后,发现对方竟身手不凡,便用不太熟练的德洛纳普语问:“你是何人?瓦斯芮军中竟有如此壮士!”
“我乃长枪兵帕楚尼,我们瓦斯芮人个个都是勇士!”帕楚尼与皮尔激战,一边打,皮尔一边追击,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孤军深入了。
狄里克策马赶来,看到与帕楚尼激战的皮尔,仰天大笑:“皮尔将军,你看看你周围可还有友军吗?”
皮尔一望,发现自己身为一军之将竟上了头,孤身突入敌阵了。慌乱之余,步伐不定,狄里克两三步赶上,趁着皮尔与帕楚尼拼刀之际,捅穿了皮尔的心脏。
“狄里克——你!竟如此不讲武德!”皮尔倒下死去。狄里克摇摇头,道:“你和你的皇帝二打一的时候我可没这么说。”
帝国军队见主帅阵亡,阵脚大乱,损失惨重,撤退去了。狄里克趁势烧毁了帝国在孔蒂城周围建筑的堡垒,宣告了孔蒂城郊之战的胜利。
可怜那科琳,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遗孀,肚子里还怀着遗腹子。而米尔听闻皮尔被狄里克阵斩的消息,一面抚慰皮尔家人,一面点兵点将,准备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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