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在率军经过耶纳格省时,收到了来自马菲里奥家族的消息:瘫痪在家的前大兰什希迪恩已经去世。米尔在萨奥尼塞基河边为这位老臣做了简短的吊唁,率军继续前进。
卡拉霍桑尼帝国在此次战役中出兵九万人,这还不计入驻军、辅助部队、后勤部队等,帝国可谓下了血本。
当米尔再度集结部队时,欧若德又做了对西塞城的几次试探性进攻,都未能奏效,于是欧若德选择围城。
而米尔之所以敢下这么多注,一是因为镇压科勒米农民战争后,帝国政府在税收剥削和财政收支上找到了平衡点,又有波雷的财政改革托底,经济状况好转了不少;二是因为米尔不想重蹈在达拉干的覆辙,若要干预外务,就必须果决而不是犹豫不决以致生变;三是南帝国政府在动员军队方面的确能帮上不少忙,大大加快了征召瓦斯芮人的速度。
米尔从萨奥尼塞基来到南部的进军路上不断有士兵前来汇合,这一定程度拖慢了行军速度,可也别无他法。正在大军缓慢前进之时,西塞来信,表示希望米尔尽快带着先头部队前来支援。尽管西塞城在阻击欧若德的第一波攻势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最好不要指望一个临时建筑的堡垒有太大功效。最重要的是,欧若德在西塞城下碰壁后就故布疑兵,举止不定,很可能有其他意图。
米尔认为西塞说得有道理,便带着身边已经聚拢的三万余部队去和兰兹、西塞率领的正在坚守前线的由五千士兵汇合。没想到欧若德快人一步,其一不做二不休,既不再攻西塞城,也不撤退,而是从阿金诺夫河顺流而下,绕过了西塞城,直接攻击帝国的帕查迪省。
这可谓一招险棋,但直击卡拉霍桑尼帝国要害。兰兹和西塞两人的兵力不足,又收缩在前线的以西塞城为主的几个防御堡垒中,没有能力切断欧若德的补给线——就算他们出击,阿金诺夫河实在太宽阔了,除非有水军拦截,不然很难做到断敌后路。而欧若德一旦把战火烧到南部,吃亏的可就是卡拉霍桑尼了。
米尔立即下令急行军,必须赶在欧若德造成更大损害之前将其击败。一路之上有许多掉队的士兵没能跟上,当米尔抵达帕查迪时,身边只有两万士兵,但欧若德的更少,他插入帝国境内的军队只有一万出头。其余军队还滞留在西塞城周边。
米尔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你欧若德敢无视前线突袭我国后方,那我何尝不能奇袭你呢?于是令鲁米特利率一万两千名士兵佯攻欧若德军队,自己则带着八千精锐,要穿过阿金诺夫河,背袭留在西塞城外围城的敌人部队。
可欧若德并非等闲之辈,他的侦查部队很快侦查出敌人有别动队正在向东前进,其目的昭然若揭。欧若德凭着对四世皇帝过往战绩的了解,知道这个“征服者”会把最难的任务交给自己,于是谋定了反奇袭策略。
兰兹和西塞在前线迟迟没有得到援军的消息,当突破包围的信使传达来米尔的策略时,西塞心头一怔,对兰兹说:“大事不妙!陛下这样恐有危险!”
兰兹之子穆东在帕查迪的帝国军队中,负责和鲁米特利一起佯攻欧若德。不过,鲁米特利在佯攻时显得过于谨慎,这令穆东非常不满。穆东进言:“佯攻再怎么说也是攻,不突击几次、摸到敌人本阵边怎么能算攻呢?”
鲁米特利不听,回复道:“小娃娃,你懂什么?听陛下的意思就对了!”
穆东只能忍着不满听从命令,上次搞出的闹剧让他挨了父亲的不少批,更是让自己沦为笑柄,这种情况下还是遵守前辈的军令比较好。
事实上,如果鲁米特利让穆东进行更为大胆的突击,反而是个好选择。见敌人的攻势软弱无力,欧若德判断出帝国的留守部队没有战意,于是故布疑兵,全体撤军去抓米尔了。整整两天以后,鲁米特利和穆东才发现卢克雷蒂亚的军队已经人去营空。
米尔这边,当他带着部队跨越阿金诺夫河而顺通无阻时,他哈哈大笑:“欧若德不过如此,世人皆说他年少有为,迅速统一了卢克雷蒂亚,比起少年征战的我,还是差得远!”
渡河时,一名不速之客来访:拉赫娜。她风尘仆仆地带着十数名女骑士,棹一小舟,声称要来支援四世皇帝的战争事业。
米尔让这姑娘爬上了自己的渡船,定睛一看,确实有了军人的气质——不是来捣乱的。一问,又知道拉赫娜的确得到了历练,而是谁告诉他米尔出征的细节的呢?她自己从外务兰什波特斯口中套的话,毕竟自己可是见过故皇后和当朝圣上的达拉干公主,唬人还是很容易的。
有个帮手总是好的,不过米尔叮嘱拉赫娜:“勇气可嘉,但你当骑士杀土匪和真实的战场相差甚远,别死了还要我给你把尸体送回达拉干去。”
拉赫娜自信地点点头:“陛下,那我带你赢了,你能娶我吗?”
米尔摸摸自己的胡须茬,无奈道:“不是啊,老妹,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丧偶大叔,哪里让你看上了?就图我可以自称‘朕’,是皇上?不会吧?”
“当然不是!我可是有勇气去参军的。你瞧一瞧现在哪有女兵啊?你娶了我,就跟你说。”
“到时候再说吧。”米尔含糊其辞,指挥着部下将渡船靠岸。
“坏了。”米尔的脚踏上河岸时,道了一句。
“怎么了?”拉赫娜看着米尔远眺的方向,问。
“远处有炊烟。我们的奇袭被人识破了……这是反奇袭!”马蹄声同米尔的话语一同传来。
“那岂不是背水一战!”拉赫娜显得很兴奋。
“别瞎闹了,这是半渡而击!”米尔望向身后,发现已经没有时间重新登船了,“全体都有,迅速上岸,准备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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