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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巅

第三十三章 山巅

直到六十年十二月之前,卡拉霍桑尼帝国对南部都没有大动作,这是因为帝国政府正在腾出预算建设七所教会大学。

马恩斯也在此期间巩固了对新征服领土,尤其是新希罗崴的控制权。对于被征服的瓦斯芮人,只要不蓄意反对帝国统治,就没有人会找麻烦。尊日神殿在瓦斯芮人的土地上建设起来,祭司们也纷纷来到。那些愿意抛弃原始宗教而侍奉太阳的人,还能有机会为官。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占绝大多数,移民过来的萨奥尼塞基人也暂且能与本地人和平共处。在米尔看来,除了狄里克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一直试图煽动叛乱外,没有特别的不稳定因素。

佤拉珂的部族之前所在的土地,即新希罗崴周边领土,在局势稳定后将结束军管状态,建成亚列德省;而前忒泰尔酋长国的领土将建成马尔卡斯省,“马尔卡斯”意为“山脚下的土地”,这是因为此地正位于帕塔兰德大陆第二大山脉,大南山脉的山下。不过目前这两地还由马恩斯管理。

狄里克在逃亡到乌尔里弗酋长国后就没见有什么大动作,米尔默认了这小子是在招兵买马。四世皇帝不打算先攻击乌尔里弗酋长国,他要先剿灭大南山脉上的瓦斯芮部族。

南部地区因大南山脉而得名,瓦斯芮人也发源自大南山中,但大南山脉上连地区性的酋长国都不曾存在,伫立于山上的是二十七个小型部族。他们被统称为“南山二十七部”。南山二十七部与外界较为隔绝,不过他们有时还是会下山互通有无。

米尔选择先从南山二十七部下手,考量如下:一,狄里克实在烦人,如果先攻打乌尔里弗,他保不准还会瞎跑;二,大南山脉地形上较为孤立,其他部族的援军更难抵达;三,攻占大南山脉后,居高临下,更方便向其他地域进军。

不过向大南山脉进军也有问题所在,最关键的当属补给问题。萨奥尼塞基地区与南部地区之间有横贯帕塔兰德的大陆走廊沙漠,以往的军事行动,卡拉霍桑尼都是从海路进发,而补给也大多经由航线或者海岸线。可大南山脉距离海洋很远,要对此用兵,帝国军队就不得不穿越沙漠。补给线也要经由沙漠,成本会陡然上升而且被袭击的风险更大。

于是,米尔替换了之前大军压境的策略,此役他决定用小而精的部队发动突袭。精挑细选后,米尔选定了加尔迪恩卫队全体五百人(重步兵)、兰兹将军带来的一千二百重步兵、军备兰什克内奥征募的二百弩手与二百轻骑兵(由军备兰什属官,来自阿米达省的皮尔将军指挥),统共二千一百人,开赴高山。

多次在征伐南部中表现出众的马恩斯将军这次统御后备军,保障补给线安定,以及在前方出现变故时率队支援。

皇后阿特娜不止一次地反对米尔御驾亲征,隐居的太后萨雅莉也多次写信劝告儿子不要瞎冒险,不过御驾亲征是米尔的人生一大乐趣,谁来劝都不济事。米尔也曾考虑过他在战场上吃冷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突然噶掉的情况,他已经在夕日宫的某块地砖下藏了遗诏,如果他死了,就由霍洛纳接管帝国政府,届时要成为五世皇帝还是从卡拉霍桑尼家族中选一个有才的后生全由他的便。

十二月的南部地区较为温和,但大陆走廊沙漠的温差巨大,不加准备便穿越极易丧命。为保障补给线,马恩斯征用了大量民夫,其中大部分是瓦斯芮人。即使有准备,还是有数百人在运输补给过程中残疾或者丧命。

帝国军队于十二月二十九日抵达大南山脉脚下,随后开始沿着山路向上进军。南山二十七部都住在大南山脉南麓,也就是远离沙漠的那一面。米尔和他的军队在攀山的前半程只能风餐露宿,而他很快就对自己在冬季出兵的决定感到后悔。

大南山脉的最高峰奇奥峰有3175米高,平均海拔也在两千米左右。随着海拔上升而逐渐寒冷的气温让住在季风区域的帝国士兵们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有白雪和寒潮的冬天的感觉。人挨挨冻还好,从萨奥尼塞基地区带来的马匹可就经受不住了,强壮一些的马吃了冰冷的草料直接拉稀;瘦弱一些的马直接病死。轻骑兵们视若珍宝的马匹一批批倒在山间,帝国士兵们只能含泪把马分而食之了。

克服万难后,米尔、兰兹、皮尔终于带着队伍抵达了山顶,来到了奇奥峰前。放眼望去,天地一白。虽有不少人因寒冷而生病发烧,好在没有非战斗死亡人员,就是还有作战能力的马匹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顶峰的环境没有想象中的恶劣,而且还有小面积的平地,四世皇帝让大家在背风坡扎营,务必要好好休息。到了明天开始下山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箪食壶浆就是浴血奋战了。

当晚,米尔有些失眠,起夜的他在营地外来回踱步个不停,没想到撞上了正在散步攀谈的皮尔与兰兹——他们也睡不着。在寒风中、在巅峰下,君臣三人索性席地而坐,欣赏起这万里无云的夜空来。

帝国士兵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皇帝和两位将军究竟谈了什么,最后有没有睡觉,米尔事后回忆时,言说自己曾想对着星空作诗,但死活憋不出来半句话,于是作罢,说自己要等到胜利以后再作诗赋文。

不过,有一个人知道了米尔等三人当时的举动,这个人就是狄里克。在三人夜赏星空,君臣攀谈之时,两名瓦斯芮侦察兵就在离他们一百米远的地方埋伏。这俩侦察兵既不懂西纳苏尼语,也没携带远程兵器,“看着”就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多了。可这一份情报对狄里克来说弥足珍贵,正是这样一份目击情报,造就了第二天的一场大战,而这场大战将会成为整个南部征服战争中最经典的战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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