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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异变!

异变!异变!

异变!异变!

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一直以为这是种修辞手法而已,不过现在,这就是我真实的感觉。

一只考拉公仔袭击了我们。

夜寒飞身替我挡住了它的飞刀。

她救了我。

否则,我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展开?

这是什么展开?

因为完全不明白,所以要问两次。[1]

对了,这只考拉的名字叫杰克,开膛手杰克。

忽然开始觉得,这个名字太适合它了。

绒毛玩具为什么会动?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杀人?

绒毛玩具有灵魂吗?

我突然回想起夜葳向我确认过两次的问题。

“你相信灵魂吗?”

不要多想这个问题。

尼采就是想起黑格尔说马也有灵魂,所以跪在一匹被鞭打的马面前发疯的吧。

所以,不要多想这个问题,会疯掉的。

“站在那不要动。”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在房间另一头响起,按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话者不是披着狼皮的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据说,如果服服帖帖地让杰克解剖的话,痛苦,会少一些。”他的中文带着硬邦邦的外国腔,大约是德语的残留调子。我费了好大劲才大致猜出他想表达的具体意思。

“哈哈,元首此言差矣。要是连点反抗都没有,虐待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名为杰克的考拉刺耳地笑了起来,它的声音要尖利得多。

等等,我什么时候开始认为绒毛玩具开口说话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并且就这么见怪不怪地接受了,还开始以说书人的身份描写起他们的声音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还在原来的那个地球吗?

诡异绕着天花板盘旋着扩散,世界原来的秩序和规则,在这个房间里崩溃了。我仿佛能听到它们像汶川的学校一样吱吱嘎嘎倾圮倒塌的痛苦声响,像是抽掉了我所有常识的骨架,剩下无依无靠的肉体任怪异宰割。

怪异,怪异,怪异[2]。

夜雾中的杀人鬼,携带着银质的飞刀。在他的笑声中,白教堂[3]被白蚁侵蚀化为尘土。一只裹着血管的眼球恐怖地在黑暗的次元中旋转。

不行,我不能被吓倒。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夜寒。

至少,我要让她活下去。

她刚刚救了我一次。

如果我能够救她,是不是才算扯平了呢?

说起来,我从哪里找出来的这种英雄气概啊?

平常不总是觉得什么都太麻烦了,还是远远躲开比较好的性格吗?

也许是一切都太恍惚了,我的个性也变得恍惚了吧。

就像胡桃夹子的故事,害羞的克拉拉也能英勇抗击鼠王。

虽然,她是在梦中做到的。

而我,要在被刀子刺中就会死的现实里尝试。

心里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两个巨大阴沉的家伙从墙边的阴影里站了起来,吸引了我的目光。

是披着狼皮的羊和披着羊皮的狼。

你们也来凑热闹?

都是敌人吗?

我的手触到了插在夜寒背上的刀柄,这是现在我能用得上的唯一武器。

要**不知道她会多痛。

顾不上这么多了,小公主,对不起……

“劝你别动。我要是你,就不会打那种注意。”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披着羊皮的狼一边摇着毛茸茸的爪子一边警告我。“你不是杰克的对手的。而且,那个女孩不值得你付出生命去保护。”

我的手还按在刀柄上,却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把它**。

夜寒在我僵硬的手臂环绕成的狭小避难所里微微发抖。

实在没法狠心让她再承受更多疼痛。

“嗯,乖,放松。”看到我迟疑,羊皮狼满意地点着头。

浓重得有些浑浊的俄国大叔腔调。那么他应该是斯大林?

看来,披着狼皮的羊就是希特勒了。

“没错,杰克好棒,好棒[4]的!”如同要证实我的猜测似的,披着狼皮的羊有点沙嘎的声音赞同道。“你,是渣渣[5],不行的。”

……我决定不和一个随时可能杀了我的等身尺寸公仔计较我是不是渣渣的问题。

难怪夜寒会给这些玩具起这样的名字。

这就是它们的名字,或者说,是它们扮演角色的名字。

这么看来,她一直就和这群恐怖的玩具为伴。

不知何时就会跳出来袭击她的家伙。

怎么会这样。

先不论玩具为什么会活过来袭击人……她为什么不找人帮助她?

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样子……

等等。

我突然明白一件事。

她找来帮助她的人,就是我。

下午时候,她那么坚持要带我到她的房间来上课,甚至显得很害怕。她是希望我能帮助她解决她的恐惧吧。

可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小小的,对怪异一无所知的,毫无战斗力的我?

她想害死我吗?

我想什么呢?!她如果真的想要害我,只要不去挡那把刀,我不就玩完了吗?我为自己的想法羞愧。

可是,不管怎么说,叫我来什么也做不了啊,反而连累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唉,傻孩子,就没有别人能帮助你了吗?

也许是因为,她和其它人说起这件事,没有人会相信吧?

这些玩具在白天多可爱啊。

如果是听她讲述这样的故事,而不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也只会当那是玩笑。

就算现在,我都没有放弃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这不过是南柯一梦的希望。

不过,不太可能是梦呢。梦是现实的投影,我所经历过的,再平凡不过的现实,可没有哪部分能映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投影。

无所谓了,现在轮不到纠结“为什么是我”了,既然已经是我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活着离开这儿。

可是,难度在逐渐加大啊……

更多的玩具从柜子上跳下来,从抽屉里爬出来。名叫萨菲罗斯的企鹅一个劲拍着短小的翅膀,像是想飞起来,却不成功。白熊发出水下呼吸器一样沉重的喘息声——从这点判断,达斯·维达这个名字比阿尔萨斯更适合它。其他更多黑压压的玩具,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我已经看不太清楚。夜寒好像也没和我提过它们的名字。

它们呈新月形逼近我们。

而我们背后是墙壁。

被包围了。

这可怎么办。

门在房间的右手侧,要冲过去大概会在半途就身中无数把飞刀惨死。

我可不想试验自己是不是像电影里那些主人公,一到逃跑时就有玩弹幕的天赋。

来不及再思前想后,披着狼皮的羊和披着羊皮的狼已经蹒跚走近。

“啊,累死我咧!”希特勒一边语气夸张地发出感慨,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不刚睡起来吗?”斯大林阴着脸说。

“我是说,从第三帝国来到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新时代的长征,极大地挑战着我的精力。”披着狼皮的羊摊开两只肉乎乎的前蹄,非常有感染力地叙述道,“为了我们的计划,我焚膏继晷,尤其是每天刻苦学习中文,那真是艰苦卓绝的斗争。努力总有回报,我已经派杰克给我报名中文四级考试,以我现在的水平,哪怕四级考试用周杰伦的歌曲当听力题,我也有自信能轻松通过。”

别说,它演讲的气场,倒真有几分当年元首指点江山的派头。不过,要是对付中文四级考试,以它这蹩脚的口音……

“我到河北省来[6]……”元首慷慨激昂地说。

“这儿是北京市。”披着羊皮的斯大林同志突然插嘴,打断了他的话。

希特勒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斯大林别扭地撇了撇嘴。

“来就是为了……”元首继续他兴致昂扬的陈词。

“搞比利[7]。”斯大林冷静地抢白道。

披着狼皮的羊对多嘴的同伙怒目而视,白白的羊脸涨得像狐狸尾巴一样通红,好像活火山正要爆发开来。

“尼玛死!汝彼娘之才搞比利!你全家都搞比利!”元首疾风般的德式中文伴着骤雨般的唾沫星子喷薄而出,沛然莫能御者。“就连十万日元推一次的哆啦A梦[8]都比你有节操!”

这普通话发音真是鬼斧神工。

能不能应聘元首的普通话家教啊?

要不是为小公主的安危担心,我一定会笑破肚皮。

“阿道夫兄,您的中文太渣了。哆啦A梦从未提供过这种服务。”斯大林拍了拍希特勒的肩膀。“如果您刚才想说的是博丽灵梦的话……四个字只说对了一个,25%的处理落率,就算是周杰伦亲自做主考官,恐怕您也没法通过中文四级考试的。”

“你喷粪[9]!”元首一膀子甩开苏联总书记搭在他肩头的,毛茸茸的狼爪。披着狼皮的羊气急败坏,像上古神话中的山岭巨人一样,膨胀了起来,身穿的狼皮的缝线多处发出吱吱呀呀的哀鸣。“你才是渣渣!我的中文,好棒好棒的!”

房间里鸦雀无声。

呃……我心底莫名的怜悯之情是怎么回事?

得不到任何人或玩具的支持,山岭巨羊无奈地泄了气,心力交瘁地倚靠着斯大林,扣着狼皮帽的羊脑袋沉重地落在总书记肩头。

“唉……”斯大林叹了口气,用狼爪子笨拙地安抚着元首的羊头,像母亲安抚失落的孩子。

我晕头转向。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这是什么……算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气问第二次。

斯大林还在慈祥地揉揉,蹭蹭。

也许是当年的对手,如今的战友的安抚给元首注入了新的力量。披着狼皮的羊再次站了起来,露出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壮表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次,元首的气场,大大不同于刚才。

那是杀气吗?

难道,是要处决我们两个人类了吗?

搂着夜寒的手已经完全僵住了,却一点也不敢动。她躺在我怀里也一动不动。她怎么样了,还能坚持吗?担心让人焦虑得要发疯,大脑在虚空中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这时,元首低沉地开口。

“你们,不搞比利的,不考中文四级的,认为我中文说的还不如周杰伦的,都出去吧[10]。”

“?”

都出去吧?

他说都出去吧?

我好像……嗅到了逃跑的机会?

屋子里谁也没有动。考拉百无聊赖的耍弄着飞刀。达斯·维达沉重的呼吸声从来就没有变过。

他们不敢承认元首的中文说的不如周杰伦吗?

管他呢,反正在我看来,不如就是不如。

诚实总没有坏处吧。

我偷偷低头看看夜寒的情况,惊讶地发现她也虚弱地抬头看着我。

“小公主。”我尽可能把语调放轻松,好像只是早晨叫醒她起床上学去。“元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狱般的地方。

于是,我搀扶着夜寒,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向元首鞠躬致意,倒退着溜出了房间。

赶紧关上门。

走廊里光线昏暗,不过,看样子玩具们还没有占领这里。

我倚着墙,精疲力竭地喘了口气。

夜寒缩在我怀里发抖。

“没事的,没事的。”我安慰她。“我们快点走。”

门内又传来了元首愤怒的咆哮声,不过现在隔了一层门,要猜出他奇葩的发音究竟说的是什么,难度陡增。

随之而来的是杰克的尖叫。

“你们这些白痴还在这愣着干什么?那两个家伙已经溜掉了,快去抓住他们!”

“可是,出去就是表态认为元首的中文不如周杰伦……”玩具们熙熙攘攘地拒绝行动。

“那两个家伙已经出去了,他们已经表态了,你们还不快去把不尊重元首的家伙抓起来!”

糟糕,听上去形势不妙。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夜寒。”我说着,把手放在她背后立着的刀柄上。“忍着点,对不起了。”

“嗯,没关系。”她逞强道。

我小心地把刀从她的伤口里**。

她一声不吭。

真是坚强的女孩。

刀刃全被血染红了,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

那些绒毛混蛋……明明是可爱的玩具,灵魂怎么会这么邪恶?

等回来解决它们的时候,我非要把它们全拆成有机物分子不可。

“我们快离开这儿。”我对夜寒说,“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抱着你?”

“离开这?去哪?”不等夜寒回答,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僵硬地回过头。

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考拉一手叉腰,神态威严地站在门口。虽说它站起来比夜寒的裙子下摆高不了多少,在我眼里却像死神的身影一样高大可怕。

它身后,无数奇形怪状的玩具扒着门框探头探脑。

“你们这些白痴退下,我一个人就够了。”考拉叱责身后的同伴。

“元首,请用您高贵的手,赐予我掠夺生命的权力。”它像一个向贵族请求准许开始杀戮的斗牛士一样,转身深鞠躬。

“嗯,你去吧。”披着狼皮的羊威严地踱步来到门口,它巨大的身影凌驾于所有其他玩具之上。“别让我失望。”

他庄严地举起裹着狼皮的右前蹄。

“All hail Britannia!”[11]

“……”

还好丘吉尔和鲁路修都不在此地。

“啊……各位等等。你们……不是刚让我们出去了吗?”我忙满脸堆笑,大声狡辩。

“啊?元首只是允许你们从那间屋子里出去,可没说让你们逃走啊。”名叫杰克的考拉哈哈大笑起来,它像指甲刮黑板一样尖利的声音让人不由咬紧牙关。“听好,小子:元首可不是一般人,他有一般人参悟不透的行事风格。我只是个杀手,我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是吗?”我沉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什么风格,让我见识见识吧!”我鼓起勇气,豪迈地说着大话。

反正它只是个绒毛玩具,虽然块头在同类里不算小,目测身高也不过六十公分上下。我可是个有它三倍高,三十倍重的人类。就算它顶着开膛手杰克的大名,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它有刀,我也有刀。这辈子人没杀过,菜还是切过的,刀工怎样,今天就来检验检验吧!

我现在这样搀着夜寒,考拉应该是看不见我手里藏着刀的。

那么,引它上钩如何。

不等我引,它就上钩了……

完全没预警地,考拉从地面上直线飞起,一瞬间就窜到了夜寒的肩膀上。也许是真的以为我和小公主已经放弃抵抗,任它宰割,这家伙居然还先好整以暇地耍了个刀花,才把匕首指向我,准备刺过来。

嘿嘿,我的胳膊可比你长多了。

藏在右手的刀锋芒一闪,刺穿了考拉的肚子,把它挑了起来,悬挂在刀尖上,就像古代惩罚战俘的穿刺酷刑一样。

呀,这就搞定了?绒毛玩具的智力果然有限啊……

“哇,哈哈,我说这把刀哪去了,哈哈。”挂在刀尖上的考拉突然大笑了起来,吓得我差点连刀带它一起扔掉。

“别白费力气了,你伤不着我的。”它把我的匕首更深地插入自己的身体里,以此缩短和我的距离,可爱的圆脸和一对招风耳朝我探了过来,在我眼里,那却像一副毫无表情的鬼怪面具一样恐怖。

简直就像打一只恶心的虫子,缩回手时却发现虫子爬到了自己手上。

我吓得疯狂地甩手,考拉像拨浪鼓一样挂在我的手上摇晃了好一阵,终于松开爪子,跳了下来,做了个团身后空翻的体操技巧动作,优美地落地。

“不错啊,有反抗,啧啧。”它嘶嘶地自言自语。“这可就有意思了。有反抗,解剖起来才有乐趣,是吧,杰克?”

我明明刺中它了,这家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也对啊,它是绒毛玩具,哪有什么受不受伤,死不死一说呢。

那我就完全拿它没办法了吗?

一个根本不会死的敌人,怎么可能打得赢它啊!

于是,我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

一把抱起夜寒,跑!

“要赛跑吗?”我听见考拉在背后高呼。“放你十秒钟,然后我就要开始追咯!”

我头也不回,像打滑梯一样嗖地蹭下楼梯。

考拉还没有追上来。看它那小短腿,估计也不怎么适合赛跑。

“墨非,放下我。”夜寒轻轻戳了戳我的锁骨。她躺在我怀里,随着我的奔跑摇来晃去,一看就很难受。

“啊?”我上气不接下气,只吐出了一个字。

“我没事的,我能走。”

“哦,先到门口……”其实,抱着她这么没命地跑下两层楼,我早就累坏了。毕竟,我又不是什么身体特别好的类型,体育课回回都是低空飞过的。

别墅的楼门就在眼前,冲出去应该就算逃脱了吧。

“嘁,动作这么慢,你们还想去哪?”

我呆住了。

名叫杰克的考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门边,粗胖的身躯懒散地斜倚着门框。

“等你们好久了。”它嘶声说。

“劳驾,您能不能让让道?”我轻轻把夜寒放下,努力想挤出电影里的大反派那种不怒自威的恫吓口气。

小公主似乎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她紧紧抓着我的手。

“嘎嘎,可以啊。只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从这出去。”考拉轻蔑地一笑。

“多谢!”

它话音没落,我拉着夜寒的手,从它身边飞奔而过。

“愚蠢的人类。”考拉低语的声音也是尖声尖气的。

我们冲到了庄园的草坪中间就明白了:考拉说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从这出去”是什么意思。

庄园广阔的草地上,黑压压,成千上万的绒毛玩具像黑色的浪潮,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包围了我们,水泄不通。

叽叽喳喳地躁动,像大群的昆虫。

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抱紧了夜寒,把她的脸埋在我怀里,不敢让她多看这恐怖的一幕。

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太滑稽了。

我发狂地扫视着绒毛玩具军团的包围圈,妄图能找到薄弱的一环,突出重围。但包围圈已和铁桶相似,水泄不通,到处闪烁着刀光剑影。

没有任何机会。

唯一能做的,只有殊死一战。

我绝望地举起刀,等待着无望的最后战斗。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时刻,夜寒突然揪了揪我的衣领。

“小公主?”我低下头注视着她,努力把语气放温柔,声音却在颤抖。

“镜子。”她微弱的声音差点就淹没在周围玩具军团的嘈杂喧哗中。

“什么?”

“穿过那面镜子。”她虚弱地伸手指了指我背后。

我回过头,惊讶地看到了一副不亚于绒毛玩具军团的怪异景象。

一面没有边框的镜子悬浮在空中,在黑暗中微微透着光。

我可以拿这双眼球担保,我们冲出别墅的时候,这面镜子绝不在广场上的。

“穿过?”我诧异地问她。“可是,怎么可能‘穿过’一面镜子啊!”

“径直走上去就好了。”她低声说。

[1] NETA自《潜行吧!奈亚子》的常用句式。

[2] 出自轻小说《物语》系列的宣传词。

[3] 开膛手杰克在伦敦的惯常作案地点。

[4] 电影《帝国的毁灭》被网友大肆恶搞的著名桥段“元首的愤怒”中的空耳台词,德语原文为“Europa erobert”,意为“征服欧洲”,发音近似“好棒,好棒的”。

[5] “元首的愤怒”中的空耳台词,德语原文为“Versager”,意为“饭桶”,发音近似“渣渣”。

[6] “元首的愤怒”中的空耳台词,德语原文为“und doch habe ich allein”,意为“然而,我独自……”,发音近似“我到河北省来”。

[7] “元首的愤怒”中的空耳台词,德语原文为“Gabel”,意为“餐叉”,发音近似“搞比利”。另外,比利·海灵顿是美国同性恋色情演员,其视频以恶趣味在niconico,acfan,bilibili等弹幕视频网站上流行并被广泛恶搞。

[8] 元首口误,实际应该是博丽灵梦,弹幕游戏《东方project》女主角之一,在同人作品中以无节操著称。

[9] “元首的愤怒”中的空耳台词,德语原文为“befehl”,意为“命令”,发音近似“喷粪”。

[10] NETA自电影《帝国的毁灭》中希特勒的台词“凯特尔、约格尔、克莱普斯和布尔格多夫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吧。”

[11] NETA自《反逆的鲁路修》中,不列颠帝国军队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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