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尔.卢.阿尔特是这次参加坎培尔分班团体战的新生之一。
相较于其他十一、二岁就进入坎培尔就读的学生而言,阿贝尔是属于年纪较大的那一批。
坎培尔并没有限制学生就学的年龄,十七、八岁才因应家庭要求入学的大有人在,不过即便如此,身形高壮的阿贝尔看起来依旧与其他学生格格不入,毕竟相较于武技,狄波卢奥玛这个国家还是更加看重魔法资质一点。
在这一点上,体格壮硕的阿贝尔不要说看起来像个魔法使了,那坚毅的外表根本不折不扣是个战士。
为了避免汗水沿着头发流下干扰视线,阿贝尔有着刻意修剪的整整齐齐,彷彿光头般的红色短发,以及同时蕴含了刚毅和果决两种气质的深邃眼神,坚挺的鼻梁,还有被数十道细小伤疤佔据绝大面积的嘴唇,阿贝尔的长相、穿着、还有身材无一不在强调着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战士。
尤其是当他左右两侧的前臂上分别挂上了造型奇特的小盾,背上又揹了个半个身子大的盾牌和战鎚时,真的很难令人想像这样历经风霜的武者为什麽会出现在以研究魔法着名的坎培尔。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他是某个知名贵族聘请的侍从吧?
遗憾的是阿贝尔确实是以学生的身分来到坎培尔的。
阿贝尔.卢.阿尔特从小就活在对父亲的嚮往之下。
他的父亲狄奥斯.戈.阿尔特是狄波卢奥玛帝国赫赫有名的冒险者。
除了率领麾下的冒险队伍剿灭无数足以危害生态,类似女帝狼蛛那样的恐怖魔物外,狄奥斯最大的功绩是修订并完善了数百年都未曾更新的魔物图鑑,并以浅显易懂的插图和叙述对魔物生态进行详尽的整理,令所有初出茅庐的冒险者和军队都受益匪浅。
阿贝尔.卢.阿尔特憧憬这样的父亲,他立志成为比父亲更伟大的冒险者。
幸运的是,阿贝尔除了跟父亲一样拥有「盾牌」的才能外,也一併继承了母亲身上的风属性魔法资质,令他成功获取了前往贵族学校坎培尔就读的门票。
阿贝尔自认身手不如同时拥有「剑」与「盾」两种才能的父亲,但风属性魔法能够延长触觉的这项特质,令阿贝尔在探索洞窟或是迷宫时比一般冒险者更加具有优势,也令他在面对左右为难的困境时能透过被扩大的触感做出正确的判断。
比起自己,阿贝尔更加适合担任领队,父亲狄奥斯是这麽说的。
当然,阿贝尔并没有因为缺乏用剑的才能就疏于锻鍊,他甚至为缺乏才能的自己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战斗策略,并逐步的实践与改良它。
多数持有「盾」才能的人都习惯使用大型盾牌,理由非常简单,尺寸接近半个成人大小的盾牌可以有效抵御敌人的攻击,甚至阻挡魔法的进攻。
这样传统的使盾方式并没有什麽不好,只是对曾经在榭菈领参加鼠怪将军歼灭战的阿贝尔来说,他从骁勇善战的变异鼠怪上看到了更好的作法。
──原来只要技巧够好,盾牌是有办法弹开魔法的!阿贝尔惊愕地想。
于是阿贝尔不再以家族裡世世代代传承下来,透过大型盾牌来抵御攻击的方式作为主要的防卫手段,他选择以在双手前臂外侧各挂一个小型盾牌,藉此弹开魔法或是敲晕对手的作战方式来应对敌人的进攻。
经过刻苦的训练之后,伤痕累累的阿尔贝终于迎来了他想要的成果,现在的阿尔贝已经能用近乎反射性的动作弹开所有中阶以下的攻击魔法,不具备实体的高阶魔法如风锯与焰啄也能轻易挡下。
如此一来,阿贝尔终于可以弥补自己缺乏用剑才能的缺陷,双手从必须握紧盾牌这个限制中解除的他,开始使用类似巨剑或是战鎚之类的重型武器。
重型武器使用起来不需要特殊的技巧,只要能狠狠砸烂对手的铠甲或是魔物的外壳就行。
如今的阿贝尔已经成了攻防一体的完美前卫,熟练风属性中阶魔法乱流的他在防御上可说是毫无死角。
阿贝尔想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件,那就是组建属于自己的完美团队,藉此挑战更强的魔物、更大的迷宫,成为超越父亲的冒险者。
所以他开始物色适合的人选。
而前几个月当他从榭菈领讨伐鼠怪将军的任务脱身时,回到阿斯嘉领的阿贝尔听到了几个有趣的传闻,首先是一个临时拼凑的四人冒险者小队漂亮结果了隐藏在秋红谷的女帝狼蛛,再来是一个披着纯白连兜批风的女孩,在冒险者决斗裡使用散发着光芒的剑技打败了赫赫有名的冒险者萨托。
根据阿贝尔的多方打听,解决女帝狼蛛的魔法使与在冒险者决斗裡取得胜利的女孩似乎是同一人。
同时擅长剑与魔法,是多麽厉害的傢伙啊!阿贝尔兴奋地想。
也许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梦幻队员。
于是他开始寻找,岂知拔剑时会绽放光芒的纯白少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
灰心丧志的阿贝尔只好遵循父亲的建议来到了坎培尔,希望能在这裡一边结识有办法在未来的冒险者生涯提供帮助的贵族,一边寻找心目中的最佳队友。
然后就在进入坎培尔就读的第一天,阿贝尔看到了传闻中的那女孩。
用纯白的连帽披风将自己遮得密不透风,还有从兜帽外缘露出的金色发丝,一切叙述都与流传在阿斯嘉领的传闻相符,这令阿贝尔极端振奋,他迫不及待邀请少女加入队伍,想趁此机会观察一下组队的合适度。
少女用冰冷的态度拒绝了阿贝尔,不过这不要紧,想知道少女实力的话等等分班团体战一开打就会明白了。
对于分班团体赛,阿贝尔有着自信,虽然不知道传闻中绽放着光芒的剑技是什麽,可是阿贝尔认为自己并不会输。
阿贝尔的自信,源自于他跟魔物多次的拚死相搏。
这些从未见过风浪的贵族子弟,不会有人是自己对手,他如此坚信。
分班团体战在卢克的吆喝声中开始了。
我像是替步枪装填弹夹一样往法杖灌注魔力,法杖前端的魔导石散发蔚蓝的光辉,四枚菱形的子石围绕作为核心的母石开始急速旋转,随着积蓄的能量逐渐增加,整柄魔杖发出了类似蜜蜂飞行般嗡嗡嗡的声音──
好了、好了,刚刚连佩姬那闭月羞花的美貌都没仔细瞧个清楚,就随便揣测我是个丑八怪的坏孩子在哪裡呢?我会好好赏你一个痛快的!
「总感觉佩姬今天似乎杀气腾腾呢……」
冷汗直流的朵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来她能明显感受从我身上传出的怨念和怒气。
即使面带笑容眼神也依旧凶恶的凯兹,亦彷彿附和朵朵的见解似地跟着点了点头。
哎、我不觉得自己真的有那麽可怕啊……?
只是被人叫作丑八怪真的超级不爽呢!
佩姬已经不像詹那样是个在泥泞中打滚的鸭子,而是隻实实在在的天鹅,任何搞不清楚状况的傢伙都必须接受制裁,所以首先就让我们来发特大号的冰锥破片作为杀戮开幕的烟火吧──
──自己决定要把它们炸个稀哩哗啦,尸骨无存!我愤怒地咬牙。
一眼望去,只见空旷的堡垒中央已经有数支队伍打了起来,赤红的火箭、苍蓝的冰枪、土黄的岩柱以及翠绿的风刃,各式各样的属性攻击魔法彷彿争奇斗艳般炸裂开来,随然不大愿意承认,可是敢将起始地点设在会场正中心的贵族们确实是有点实力,感觉是在战斗时只要略为疏忽就会被其趁虚而入那种精明的傢伙。
话是这样说,可若是要认真打起来的话,自己有把握完全不会输给他们,不知为何,这些贵族施法的速度慢的惊人,咏唱的词彙和语句也不够精简,大家口中的咒文都极度类似,彷彿複製贴上似的。
咒文和咏唱明明是辅助想像的工具,怎麽耶格凯尔这些贵族们架构术式的作法似乎完全相反……?
算了──不管这个了,耶格凯尔的贵族们是怎麽构筑魔法的没有必要去搞懂,自己目前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让朵朵顺利挤入耶格凯尔班。
朵朵是我无可取代的朋友,这是自己唯一能报答她的方式。
况且总是对她又搂又抱,毛手毛脚的自己总是要费点心思安抚安抚可怜的猫咪,你说对不对?
眯起眼睛,只见正午的烈日凶暴地将光芒从空中倾倒,逼迫躲藏在角落与断垣残壁中的各个队伍一一现形。
然后,我看到了先前讥笑自己长相的那个贵族女孩,儘管那只是她漫不经心的随意猜测,但碰触到佩姬的逆鳞会有什麽样悲惨的下场必须让她明瞭才行。
女孩所在的团队此刻正被从角落发起进攻的另一个队伍袭击,她那长度约莫落在耳垂的咖啡红短发在阳光底下闪烁。
五官精緻,乌黑的瞳孔满盈着自信与狡慧,复盖在前额的浏海除了原生的咖啡红外,还像是挑染般掺杂了些许翠绿和淡金色的发丝。
女孩的确相当漂亮,纵使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坎培尔一年级新生裡也算是首屈一指,俨然就是一副对自己外表充满自信的模样。
也许是浏海侧边如同挑染一般的设计所造就的错觉,女孩总令人容易联想到鹦鹉。
……不过很可惜,和伊莎还有佩姬相比,女孩实在是差太远了。不论是长相还是实力自己都有十足的把握赢过她──!
我将法杖前端的魔导石对准她,在脑海裡拼凑想像──
像是鑽头一样的冰锥,在瀰漫着蔚蓝光辉的菱形核心尖端逐渐汇聚成型,自己一边往法术裡注入魔力,一边将彷彿刀片般的碎冰拼贴在术式之上。
湛蓝色的辉煌从魔杖一路漫延、复盖自己的全身,使自己就像被名为苍穹的浪潮所包围──
「佩姬要用那个了吗?……当初在星霜村将鼠怪将军一招杀死的那个法术?」攥紧法杖,朵朵用掺有某种兴奋的口吻惊讶地问。
我对朵朵缓缓点了点头,继续在脑海裡构筑想像。
周遭开始激盪苍白且凌乱的冰之气旋,宛如挟带了剧烈水气的龙捲风。
狂风呼呼作响,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此刻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包含视觉在内的五感明明因魔力的影响全数扩张,世界却陷入寂静。
时间流逝的极为缓慢,一切似乎都成了慢动作播放的电影。
和莱尔降临的感觉很像,我偷偷地想。
离法术完成只差最后一步,自己开始咏唱──
术式的规模实在太过庞大,在广场中央不停拚个你死我活的新生们,已经一致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这裡。
剧烈的风暴将遮掩容颜的兜帽吹掀,纯白的斗篷像是旗帜般在身后飘扬──
「为我旋转、为我倾心、为我守候──」
如同海胆般佈满尖刺的鑽头开始旋转,我露出愉快的笑容,为这次分班团体战揭开真正的序幕──
「炸裂吧!冰锥破片!」
犹如砲弹一般激烈旋转的冰锥破片所经之处全部冻结,被术式所波及的新生身上全都溅满了代表出局的鲜红色块。
一批接着一批的孩子们急着想要逃出冰锥破片的攻击范围之外,可那只是徒劳无功。
这个法术,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同时满足单点击破与广域杀伤所设计的。
冰锥破片漂亮地命中拥有咖啡色短发的女孩,令人容易联想到鹦鹉的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被染成鲜红一片的身体,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接着,以惨败的鹦鹉为中心,大量宛如刀刃的冰霜碎片往周遭溅出,将广场上超过三分之一的新生通通烙上淘汰出局的标记。
倖存下来的同学们一致地将目光转向自己和朵朵这裡……
你说为什麽要将他们称呼为同学?哎、现在不是,以后总会是的……你说对不对?
你说看起来充满敌意的他们,现在似乎就连能平心静气地相处都有困难?作人不要那麽悲观嘛,大家一定能为好朋友──我说真的!
自己没什麽把握地想。
朵朵扯了扯我的裙摆:
「佩姬,我觉得我们麻烦大了。」
我露出苦笑,对像是猫咪一样眯起眼睛的朵朵缓缓点头。
由冰锥破片拉响礼炮的混战终于正式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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