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就来到坎培尔开学的日子,卢克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所有入学手续,女子宿舍那边也安排了两人共用一间的空房。儘管之后平日裡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呆在卢克的军官宿舍,但和未来的室友打个招呼还是非常重要的,于是自己提着简便的行李推开了房间的大门,准备和待会即将抵达的新朋友好好建立情谊。
一打开门,只见留着橙色大波浪捲的等身大猫咪正常梳理着头发,一直盘据在鼻樑和脸颊上的雀斑与之前相比淡化了许多,像是猫咪一样的圆润大眼不停地眨呀眨的,令人好想抱住然后狠狠朝她脸颊咬上一口──
「朵朵!」
欣喜若狂的我将手上的行李随手一扔就用力地扑了上去。
「佩姬?是佩姬──!」
朵朵的声音跟自己蕴含了同样的喜悦,好像还有些许的……困扰?
──管她的,先抱个够本再说!我用侧脸努力地磨蹭朵朵那稚嫩的脸颊,好可爱,真的是太可爱,没有什麽比人型猫咪的到来更直得欢欣鼓舞的事。
朵朵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大好看:
「佩、佩姬,不要这样啦──!」她发窘似地抗议,然后推开我:
「几个月不见,佩姬妳带给人的感觉差了好多呢?」
我用食指抵住下颔,歪过了头:
「怎麽说呢?」
朵朵一边梳理那像是猫毛一样的大波浪捲,一边用好奇的眼神将我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
「佩姬妳的身材比之前更好了,然后全身上下似乎散发着某种……嗯……该怎麽形容呢?」
朵朵停下了手上的梳子,然后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打响了指节:
「抚媚的香气!对,就是容易诱惑男人那种。」
「有吗?」我维持一手抱胸,一手抵住下颚的姿势将视线移向了天花板。
朵朵眯起了猫一般的眼睛,像个朝真相抽丝剥茧的侦探:
「有哦,如果是第一次认识佩姬妳的人可能看不大出来,可是由于朵朵和佩姬实在太熟了,所以佩姬身上那个氛围非常的明显!」
朵朵这次连瞳孔都跟猫咪一样变成了一条直线──
「佩姬该不会是做过了吧?」
我愣了一下,脑袋裡浮现起近几个月与卢克打得火热的那些夜晚──那几乎已经要变成一天一次,最近有些时候早上醒来更是连腰都挺不直……
捧着红透的脸,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朵朵兴奋地从床上跳起:
「对象是谁?舒服吗?你们一天几次?第一次会痛吗?」
我又羞又急啪的一声拍住朵朵的脸颊:
「声音太大了啦,万一隔壁有人在听怎麽办?还有不要一口气问那麽多令人害羞的问题啦!你是想看佩姬活活羞死在这裡是不是?」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嘛!」
朵朵一脸潮红地压低了声音,这隻橘猫原来是个小**啊……!
在略为思索之后,自己决定转守为攻:
「朵朵和凯兹还没有那个吗?」
橘猫脸上垂下的大波浪捲炸了开来,彷彿提到凯兹就会令她生气──
「凯兹是个胆小的笨蛋!」她生气地嘟起嘴:
「朵朵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他却以为了朵朵好在那裡犹豫不决,根本是在糟蹋朵朵的决心!」
这、这确实很有凯兹的风格呢……我在心底露出苦笑。
不在乎当事人感受,纯粹从自己角度去思考怎麽做对他人最有帮助,这就是凯兹一贯的作风。
我戳了戳朵朵鼓起的囊颊:
「妳有没有试着诱惑他呢?」
朵朵红扑扑的侧脸娇豔欲滴,非常可爱。
「佩姬妳以为那种招式对凯兹有用吗?」
朵朵交叠双臂,用一副「怎麽到现在妳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不解神情瞅着我。
露出了奸诈且坏心眼的笑容,我将唇凑像朵朵的耳边轻轻呵气:
「关于这方面我可是很有心得的唷,朵朵妳一定得要试试!」
自己一字一句的在朵朵耳畔低喃,女孩的鼻孔因兴奋和激动在放大着。
莱尔这下子我可是好好地完成了祢所託付的使命噢。
嘿嘿……教导纯情的朵朵如何使坏,好愉快呢!
佩姬果然是个坏心眼的女孩子。
无聊的致词和演讲开始了。
肥嘟嘟的老人将新生集中在坎培尔大门附近的广场,从这裡可以一眼望去可以看到金碧辉煌的空中庭园,以及彰显国家历史的残破古堡。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任何形容天气的词彙在此刻彷彿都是多馀,简简单单一个字──热。
我快热死,汗水沿着胸前的弧形往下滑落,最后集中在内衣贴着肌肤的下缘上,湿湿黏黏不透气的触感令人很不舒服。
朵朵也是一样,大汗涔涔的她不耐烦地挥着尾巴──不要说什麽人类没有尾巴,总之自己是看到了!──不耐烦地用脚尖打着拍子。
白发苍苍,身材彷彿气球又像隻猪的校长正一边拿手帕擦汗,一边说着自己对新生的展望,那苍白的眉毛与鬍子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篮球漫画中的安溪教练,只不过是拔下眼镜那种。
没办法,厄瑞纳这个星球上不要说是眼镜,就连镜框都八字没个一撇,不然我也想穿戴个时尚的镜框来彰显一下自己那优雅高贵的知性美,戴着眼镜的佩姬一定能将卢克迷个天花乱坠,我颇有把握地想。
安溪校长那令人昏昏欲睡且冗长的演说终于结束了,正当新生们松了一口气准备各自做鸟兽散的时候,卢克和菲利斯王子堂而皇之的从校舍朝我们这一狗票小毛头的走了过来。
或许是中世纪缺乏娱乐的缘故,狄波卢奥玛的生育率似乎一直都居高不下,明明是贵族学校,这一届的新生却将近千人,都不知道是贵族的头衔或是地位过于氾滥,还是各位太太们实在太过能生了。
个人认为应该倾向后者。
卢克和菲利斯的登场令现场所有的女孩发出惊呼,她们疯狂似地尖叫,鼓掌,声音大到就连戴着兜帽的我都得用食指堵住鼓膜,不然感觉随时会成为聋胞。
『菲利斯、菲利斯大人!』、『卢克先生请看向我这裡!』、『菲利斯!』、『──卢克!』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菲利斯和卢克那显赫的地位和俊秀的外表令他们在年轻女孩之中非常具有人气。
朵朵扯了扯我裤裙的裙摆,她将脸凑向我小声地说着:
「那个银色头发的帅哥,长得跟佩姬妳有点像呢 。」
用手遮住说话的嘴形,我悄悄地对朵朵倾吐:
「卢克是我哥哥,也是我未婚夫。」
「欸──佩姬的男朋友是那麽帅气的人吗?」
我用左手捧着红透的侧脸,不好意思地歪过头。
就当我为了自己能在台下那些花痴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纵情独佔卢克这件事情感到沾沾自喜时,菲利斯那俱备了浓厚穿透力的嗓音从讲台上传来。
「麻烦请各位安静。」
与几个月前在凯瑟琳皇宫裡看到的那幅轻挑模样不同,认真的菲利斯非常英俊,那股令人巴不得切下他小海豹的娘娘腔感也尽数褪去。
「相信家裡有长辈或是亲戚曾在坎培尔毕业的一定听过我即将提到的这个传统──」
菲利斯皇子那金色的长发在艳阳下摆盪,他严肃认真的神情完全无愧于皇子之衔:
「分班团体战。」
菲利斯无视台下那稀稀疏疏的窃窃私语,他双手抱胸,站成了得意的大字形:
「我们会依各位在团体战中的表现个别分发到十五个班,前五个班耶格凯尔、冈萨雷斯、榭菈、阿斯嘉、谢维图拉尔是属于最顶尖的那批,后头的十个班级相较之下虽然不被那麽看重,但也那不代表你们无法为伟大的狄波卢奥玛帝国作出贡献。我们虽然看重家世,但也欢迎作为平民的一般人迎头赶上,坎培尔近几年来陆陆续续有具备才能的一般人入学就是这个道理。」
菲利斯冗长的讲解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
「国家的强盛与否决定于你们这些中流砥柱的韧性,麻烦请各位展现最强悍的那一面给我看看吧。」
说完,跟卢克一样穿着一身纯白军装正服的菲利斯朝新生行了个举手礼,台下的男男女女分别以相同的举手礼或是提裙礼作为应对。
这时,卢克走上了舞台,沉着稳重的他比菲利斯收穫了更多来自女孩的尖叫。
双手叉腰,威风凛凛的他在用漫长的沉默逼迫舞台下的新生安静之后,终于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逐字逐句地说道:
「接下来就由我卢克率领大家前往比赛的场地。」
分班团体战的场地是坎培尔裡面那像是建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似的残破古堡,那颓然坍塌的模样彷彿是被巨人用斧头一刀噼个半残的霍格华兹。
古堡裡面和周遭设有攻击弱化结界,所以足以致命的伤势都会被结界中和,只留下看似威猛的轮廓和技巧。
这是自耶格凯尔逝世后再也无法重现的神奇技术。
包含侍从在内,分班团体战一个队伍最少需要三人,最多可以组成六人规模的大团体。
规则是在场地内进行不设限置的无条件大乱斗,存活时间、击破队伍数量、战斗表现、策略制定都会影响到最后评价。当然,如果能成为战场上倖存的最后一支队伍,那基本上就是耶格凯尔班的保障门票。
自己跟朵朵这队自然就是我、朵朵加上侍从凯兹一共三人,任何试图邀约我们加入队伍的提案都被朵朵给婉拒了。
朵朵的顾虑是正确的,她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似乎正有地位较高的贵族,在利用被其纳入支配的下级贵族加入其他队伍进行捣乱的作战策略。
这些阴险的手段令自己对那些贵族产生了严重的反感。
塔米雅说的对──「这个国家的贵族几乎都是人渣」,我嫌恶地想。
那些对自己身手有自信的贵族们,大多都将起始的战斗场地设在古堡内部像是竞技场般空旷的中央,他们似乎是想在开始就乾淨俐落地解决世仇或是难缠的对手。
可是纵使再有自信,莽撞依旧不是件好事,所以在稍加规划之后,朵朵、凯兹还有我决定将入场战斗的初始位置设定在古堡的外缘,如此一来既可以谨慎观察局势,又能避免开场就遭受无谓的冲突。
这样小心翼翼的做法自然会引起某些带有挑衅意外的批判──
『你们看……又是一组胆小鬼!』
『老爸曾经跟我说过,不敢正面迎接挑战的傢伙永远不会成功。』
『穿那种衣服将全身密不透风的包起来是有多自卑?依我看一定是个丑八怪吧。』
『穿的那样破烂,我猜八成是平民吧?垃圾就要有垃圾的样子,学贵族读什麽书?坎培尔不是你们这种下贱的傢伙可以随便涉足的地方,空气都被你们弄髒了,一想到待会要跟你们这些渣滓待在同一块场地较量就浑身不舒服!』
我说怎麽淨是些过气的三流反派台词啊?你们难道一点都不害臊吗?
还有,那个连我样子都没看清楚,就随便臆测佩姬是个丑八怪的女孩给我记好了,等等老娘第一个就捉妳开刀。
握紧魔杖,我咬牙切齿地想。
凯兹架好了盾牌,朵朵也跟着举起了法杖,战斗的钟声终于在卢克的号令中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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