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兰说着,笑得一脸释怀。
星野久迩会心笑起来,她这算是……帮了香喃吧?
“我和江结的事……仅仅是我们之间的事。”夏修兰望着窗外,太阳鸟在早樱枝头低头吸食花蜜,羽衣鲜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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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伊尔斯附中东南角的塔楼破旧不堪,不知道为什么,自建校以来,不翻修也不拆除。
楼梯把手锈迹斑驳,墙皮脱落,台阶上都是尘土。
夏修兰拾级而上,尖细的鞋跟与地面轻碰,她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声音。
夏香喃在拉她的二胡,一曲《葬花吟》百转千肠,忧伤缠绵。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夏香喃收起琴弓。
肩膀被人从后面抱住,夏修兰吻一口她的头顶,棕色的卷发包裹在她耳边。
“宝贝儿,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夏香喃鼻头一酸。这个女人总能轻而易举地攻破她的心防。
“对不起,”夏修兰又重复了一遍,“还疼不疼?”
她身上是Burberry风格的香水味,清新自然,蕴含着成熟女性的优雅和黄金年龄的小心思。
夏香喃一动不动,任身体绷得发酸。
又来了,她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样的矛盾,永远都是夏修兰先向她低头,但每次都好不了多久。
道歉的次数多了,就会显得很廉价。
但没办法,夏香喃还就吃她这一套。
“妈妈不该打你,更不该随便替你做打算。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就在这里念完中学,别的事以后再商量,好不好?”
没人可以想象平日里气场万千的女总裁哄她宝贝女儿的时候语气有多温柔,像把世界上所有的宠溺都偷了来一般。
尽管夏香喃快缴械投降了,但还是不甘心那么轻易原谅她。虽然她们经常吵架,闹得不可开交,无数次差点断绝了母女关系,但夏修兰极少动手打她。
矛盾上升了,都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一巴掌让她感觉到了二人的不平等。
夏修兰骂她,她可以顶嘴,但是夏修兰打她,她不能还手。
她的性子冷,是经常和夏修兰冷战练出来的,就像现在这样,无论夏修兰的怀抱多温暖,香水味多好闻,语气多柔软,她的表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动。
夏修兰松开手,坐到她旁边,比栗子一年工资还贵的西装就那么贴在了粗糙的石板上。
她扭头对着夏香喃的左颊亲了一口,柔声柔语道:“宝贝儿,别生气了,妈妈保证再也不会了。真的,我们和解好不好。不仅是这次,之前的一切,我们都和解好不好?”
夏香喃咽了口唾沫,“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完成他们的梦想,却不能支持我的梦想?”
“他们”自然是指夏修兰手底下的艺人。舞台灯光闪烁,台下掌声轰鸣,应援灯带炫彩连片,跳的唱的男神女神跃动迷人;荧幕上低眉蹙额,朱唇微启,演绎着变化万千的故事。
为什么她所从事的职业能完成他们的梦想,所承担的身份却不能支持她的梦想?
“我承认,一开始选择二胡确实是为了跟你对立,但如今,我是真的喜欢它,你为什么……”
“不会了,”,夏香喃还没问完就被夏修兰打断,“妈妈不会了,从此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只管凭自己的意思去做,读完中学想去大学也好,学什么专业都行,不想去也好,那就来我的公司,三七二十一还从未有过演奏民乐的艺人呢。灯光、舞台,我都为你准备,妈妈也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夏香喃不知怎的,不自觉就凝视了她的眼睛,睫毛张得厉害,嘴巴微张,呼吸都放慢了。
眼眶睁得干涩,夏香喃眨眨眼睛,趁机移开视线,别过头去,“哼,你这人,今天说的话,明天就会忘。”
夏修兰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机,“那我再说一遍,把它录下来。”
她按下“开始”键,刚要开口,夏香喃赶快捂上了她的嘴,脸却没有扭回去看她,“真、真是拿你没办法,信你就是了。”
然后慢慢放下手。
“以后我再也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我不许你提江结,我也不会再提,也不会再向他要抚养费,不会再要求你做原告去起诉他。无论他再怎么酗酒、赌博、不求上进,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就让江结,彻底退出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们和解吧。”
夏香喃紧闭双唇,下巴颤抖,眼里再也盛不下那么多泪水,顺着下睫滚滚而下。
曾经的江结是温柔儒雅的青年,唱得一嗓子好歌,拉得一手好曲子,不知怎的就把夏修兰的迷得神魂颠倒。日久方知人性,夏修兰性子争强好胜,她认为自己天生就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走南闯北去寻找“机遇”,而江结安于现状,追求稳妥,他要拉他的二胡,死守着他的故乡,不肯同夏修兰去闯荡,还受不了长期异地,总是以“离婚”做胁迫,要求夏修兰回到他身边相夫教子。
夏修兰怎么可能同意?凤凰就该展翅天涯,她才不是金丝雀,江结也造不起金笼。
后来,郁郁不得赏识的江结染上酒瘾,又沾上赌博的恶习,二胡弦落了灰,结婚证落了灰,夏修兰对他的爱也落了灰。
二人终是离了婚,江结不肯要“女儿”这个拖油瓶,夏香喃便跟了更有经济保障的母亲。
夏修兰忙于工作,本就疏忽女儿悄然而至得青春期,夏香喃又天性敏感,两人自然矛盾不断。
夏修兰不肯轻易放过江结,就算自己有足够的抚养能力,也还是要求江结提供抚养费,给他的生活雪上加霜。
拉二胡的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早已潦倒至极,钱都拿去喝、赌,掏不出抚养费,也不愿意掏,夏修兰就要夏香喃以原告身份去起诉自己的父亲。
夏香喃是十分抗拒的,就算江结再怎么不好,可那也是她的生父,亲生女儿起诉父亲,她干不来。而且夏修兰明明有能力抚养她,也曾捧着她的脸说:“就算没有江结,妈妈一个人也可以给你最好的,不需要江结。”
那她后来多次说“去找你爸”这种话又是几个意思?揽下了全部的责任,又将她往别人那里推,到底是几个意思?凭什么她可以那么任性?
但是吧,无论她多么任性,作为她的女儿,也只有迁就。
“喃喃,搬回来住吧。妈妈保证会经常回家,而且再也不会赶你走。”夏修兰为她拭泪,吻吻她的额头。
夏香喃又妥协了。不管她是不是信口开河,会不会出尔反尔,她总是义无反顾地相信她。
一物降一物,没辙没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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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奏交了吗?”夏香喃落座,递给星野久迩一盒牛奶。
“嗯。”星野久迩正襟危坐,深呼吸一口气。
“紧张什么呢?这才刚开始,下午4点多才轮到A班呢。”
“唔……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抽到自己呀。”
“天选之子,Kuni。”夏香喃插上吸管,把牛奶举到星野久迩面前,示意干杯。
星野久迩拿着自己的那盒牛奶碰了上去。
“为什么要坐这么远呢?”星野久迩望着前面好多排的人头,问。
“我不想认识的人听到我们说悄悄话。”
离大部队远一点,星野久迩就只能和她聊天了。
没办法,她社交不怎么样,给同班同学留下了“万年冰山”的刻板印象,星野久迩又那么受欢迎,和同班人坐在一起,她不好开口说话,星野久迩也难免被别人拉走谈话。
还是坐远一点保险。
“那个……香喃,文艺汇演是不是在电视上全程直播?”
“嗯。”
“呜……”
“别紧张,”夏香喃握住她的手,“当成是在KTV就好了。”
“可是KTV我也不是麦霸那一类的呀……”
“不需要。Kuni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内心,好好的唱出来就行了。不是说是最喜欢的歌吗?”
“嗯……”
她大胆地交上了Q酱原创曲的伴奏,是几年前以V家歌姬乐正绫演唱的形式发布的。
《你是无意穿堂风》。
“那个……香喃和阿姨……有和好吗?”
“嗯……怎么说呢……”夏香喃托腮,喝一口牛奶,“目前姑且算是和好了。”
“那就好。”
“谢谢你啊。”
“嗯~嗯~”星野久迩摇摇头,“阿姨自己都清楚,我并没有做什么呀。香喃也请……多理解一下阿姨。”
“很理解了已经……喔,一年级B班这么多人。”
“百战成诗!这个是王者荣耀100英雄群像献礼歌诶!”星野久迩低声激动,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看着舞台上一个班整整齐齐的30个人眼里放光。
“Kuni听过吗?”
“嗯嗯!而且还很喜欢!”
“那好,我也加歌单了。”夏香喃拿出手机。
“诶?至少听……听一下再做决定吧……”
“不用,Kuni喜欢的,我也要喜欢。”
星野久迩鼓鼓腮帮子,慢慢吐出气,“那……香喃要试试Lolita吗?”
“……”
“噗,”见她不说话,星野久迩轻笑,“我说真的,搞死风和cla系列香喃真的可以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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