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说吧。”夏香喃嘴上敷衍，却默默点开备忘录把星野久迩的提议写了上去。
两人停下谈话，刚好到了《百战成诗》的副歌部分。
星野久迩不自觉跟着哼唱，她就是因为无意中刷到了用那句“我列阵在东，挥锋刃生杀，我列阵在西，噬鬼魅命煞，我列阵在南，守心底约法，我列阵在北，镇长城无涯”做bgm的小短片，才觉得很好听加了歌单的，一不小心就单曲循环了好多天，以至于一碰到这旋律就忍不住要哼起来。
“没想到会有班级准备这首歌。”
“确实挺好听的。”
“对！”
“你说……”夏香喃食指摩挲着下巴，坏心眼道，“Kuni上台唱歌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在下面跟着哼唱呢？”
这一下把星野久迩问的面红耳赤，呆坐在原地，像熟透的苹果。
不对……是烧红的石头。
“好啦，这才第二个节目，还早呢，”夏香喃摸摸她右侧的低马尾，深蓝色的发丝无比顺滑，想起她刚剪掉了18厘米，不禁有点替她心痛，“不如来猜猜这次的特别节目？如果不出我所料，你群里应该已经炸开锅了。他们总喜欢拿这个押注，文艺汇演后全校就是大型还‘赌债’现场。不过我从来没参与过就是了。”
“诶？那……那香喃这次和我猜吧？”
“嗯——可以。猜对的话，你想要什么奖品？我能给的。”
“嗯……”星野久迩食指指腹抵在下唇，仰头思考了一下，“就和我一起拍CP款Lolita正片。”
“那我就要……Kuni为我做十二星座主题的和果子。”
“诶？十二星座？唔……不对，为什么香喃想的这么快？”
“因为想要很久了。”
“那那那香喃平时也可以和我说的呀！又不是只有猜对才可以有……”
“这样比较有意思。”
“也是耶……”
“我猜会有沐荣柃。”
“为什么？”
“他前一段刚出了新歌，和顾锦缎还不同，顾锦缎是野生唱见，而他有签约公司，经纪人一定会趁热打铁，好好利用这次的文艺汇演。要知道，金伊尔斯附中的文艺汇演可不是简单的校园活动，一整天的电视直播，肯定会为登台者积攒人气，方便他们以后的演艺路。”
“好有道理……香喃为什么会知道？”
“其实我不感兴趣。但是恋爱整天说，我不想听到也得听到。不过这种人人都清楚的‘八卦’，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猜一个了，一共四个，到你了。”
“只有四个吗？”
“嗯，因为时长限制。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每班一个节目，每个节目都尽量控制在五分钟以内，剩下的时间刚好够四个节目。”
“这样啊……那……一整天都不能离开演播厅吗？”
“嗯。除非特殊原因。那边是卫生间，喏，那边还有食物和饮料窗口。”
“唔……那观众们也……挺辛苦的诶……”
“所以节目一定要精心，不能辜负台下人的每一秒钟。他们可是坐得腰酸背疼了呢。”夏香喃举高双臂伸伸懒腰。
“没有主持人串词吗？”
“你觉得……串词会有人听吗？校长大概认为没必要，也可能时间不够。有些联欢会一次串词都够半首歌了，难道要我们早上六点起来过来开文艺节吗？”
“特别节目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是董事会、教师会、学生会一起商议，也可能是凭校长心情，可能是投资方托关系，还可能是邀请了校外特别嘉宾，并不从我们报上去的节目里选。”
“啊……投降了，好难猜唔。”
“喂……别这么轻易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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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鳕鱼豆腐蒸。”星野久迩终于排到了窗口，把IC卡贴在打卡机上。
“一份辣鸡饭。”夏香喃排在她后面，也点了餐。
两人拿着餐盒找了个第一排的空位先坐着。
“香喃真的喜欢吃辣啊，Ag也喜欢。”
“Kuni要试试吗？”夏香喃舀了一勺子米饭，问她。
“不了不了，”星野久迩连连摇头，“我吃不了的。不过香喃可以尝尝鳕鱼，很好吃的。”
夏香喃就着星野久迩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口，“嗯，寡淡无味。”
“诶～我们那边是饮食比较清淡啦。”
“吃过就去后台吧，提前过去准备，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你了。”
“唔……”星野久迩刚送进嘴里一口蟹味菇，就僵住了将要咀嚼的动作。
过得这么快！
“别担心，”夏香喃摸摸她的后脑勺，“我会一直盯着你看的，如果觉得紧张，那就在台上的时候只看我一个人就好了。”
“呜……可是……就是因为很多人一直盯着我看，所以才会紧张啊……而且……而且……唔……”
“而且那个人也在学校，可能也会听见。”夏香喃接下星野久迩结结巴巴说不出来的下半句话。
手里的鳕鱼豆腐蒸突然就不香了。
“香喃……”
“嗯，我在。”夏香喃温柔得不像话。
“你能不能替……”
“不能。”夏香喃斩钉截铁。
星野久迩殷切的目光立刻暗了下来，垂下头。
“如果我忘词……”
“全方位立体提词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你面向哪个方向，都能看到。”
“可是……我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
“凡事都有第一次，Kuni，相信我，这会是一次十分难忘的经历。”
“我……相信。已经很难忘了因为。”
“香喃……”
“好了Kuni，快点吃完补充体力，趁还有时间，不如再练习一下。”
“嗯！”星野久迩抬起头，“我要再练习练习……”
星野久迩好像又恢复了元气，开始一口一口地吃她的鳕鱼豆腐蒸。
夏香喃看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牵起了嘴角，“Kuni，我永远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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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进了后台，夏香喃牵着星野久迩的手，她的手很凉，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星野久迩感觉自己走路都不能走直线了，紧紧抓住夏香喃的手，想要窃一丝温暖和安慰。
后台灯光明亮，满是宽大的镜子，梳妆台前的小妆娘一个比一个忙活，好像怎么样都不能把手里的人打扮的更美。
两面墙是满满的换衣间，不存在不够用，只会有余。
“学姐要什么色调的眼影？”
“嗯……就……大地色吧，比较符合节目内容。”
“好的！”
“哇……学长你的皮肤真好，睫毛也好长，我就不给你用假睫了哈，刷一刷就好。”
“那个那个，蓉蓉快帮我拿几个一字夹。”
“别急啊，我这边正编着辫子呢。”
后台再热闹，也温暖不了星野久迩冰凉的手。
“香喃……我好紧张……”
“我知道。不过还有四个小时呢，没关系。”
“呜……”
“没关系。”夏香喃又重复了一遍，握紧了星野久迩的手。
“呀，Kuni，你来了。”顾锦缎换好衣服从换衣间出来，看到了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
“锦缎？”星野久迩看到顾锦缎也是一愣，“你怎么也在这里？”
“嗯哼～没想到吧，虽然抽签没抽到我，但是好巧不巧，四年级B班的民乐队要演奏《雕纹之花》，请我主唱呢，就在你前一个节目的前一个。”
“哇——请到原唱来主唱，也太幸福了吧！”
“所以小Kuni已经紧张到不握住别人的手就不行了吗？”顾锦缎看看两个人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的手，打趣道。
“唔……”星野久迩无言以对。
也确实。
她感觉自己一旦松开夏香喃的手，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调整呼吸——想想开心的事，要不我给你两个笑话吧？”
“不……不要了吧……锦缎，你听过的吧，那首《你是无意穿堂风》。”
“听过，Q的原创曲嘛，原唱是V家歌姬乐正绫。你要唱这个？”
“嗯。锦缎……能临时教我唱歌吗？我想……我想唱得很好很好……”星野久迩注视着顾锦缎的眼睛，仿佛要把一颗心通过二人连接的目光送到顾锦缎那里，让她充分感受自己的愿望。
“嗯……当然可以。”顾锦缎走过去，把手放在星野久迩的咽喉，指腹隔着蕾丝颈带贴着她的脖子。
“唱歌要用这里，还有……”顾锦缎的手指下滑，到星野久迩心脏的位置停住，“这里。不要有任何的负担，舞台，灯光，听众，都不足以让你紧张。你才是世界的中心，你的情绪由自己掌控，心无杂念，只有歌曲，你只能看到歌词，只能听到旋律。明白吗？”
星野久迩一直注视着顾锦缎的眼睛，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认真。
来自内心深处对歌唱的热爱。
“所以啊……现在就来讲个笑话吧～如果不好笑就把那首歌唱一遍给我听。苹果是绿色的。”
“那……那也有红苹果啊……”
“对啊，所以唱一遍给我听吧。”
“诶？什么？”星野久迩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顾锦缎说了什么，怎么就要自己唱一遍了？
“这就是锦缎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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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暗下来，等到再亮起的时候，舞台上已经是十二名少年和他们的乐器。
圆形的舞台四面皆面向观众席，伴奏未响起，台下先来好一阵欢呼。
演播厅顶部一圈的大屏幕上《雕纹之花》四个大字是他们尖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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