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躲你……”沐荣柃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说出声来，“她是谁都躲。”
“除了你是吧。”
“……”沐荣柃哑了，他没法反驳，好像就是这样。
“不对，冤枉你了，还有卓祁乐。可人家卓祁乐从小就认识，四舍五入青梅竹马，你这个天降也太猖狂了吧？我看你十分不爽，明明我比你先的。但是……西子沫依赖你，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也没办法。但是！这不代表小爷我认输了，”万岁收回身后撑累的手，望天叹道，“连星野久迩也知道她是谁了……你还和她合作，网上铺天盖地都是‘ling Q顶配’……草，天要亡我。”
“这个……”沐荣柃挠挠嘴角，“没办法避免的吧……还好他们只是炒组合，还没炒cp……”
“看着吧，早晚的事。”
“……”也确实。
“比起这个……为什么人的成绩能接近满分呢？”
万岁斜眼看他，“为什么人的数学会考7分呢？”
“你……怎么知道？”
“校园网沸沸扬扬的，除了我的764，就是你这个数学7分物理12的人考了年级37，我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哦……”
“你真是不可多得的偏科人才。”
“我听有人说你数理化十几分钟就写完了。”
“很奇怪吗？会的题一眼写上了，不会的一眼蒙上了，十几分钟50道选择题，很快吗？”
“……”
“我并不是所有的题都会——当然大部分都会，但是我每次猜的答案必对。”万岁努努嘴，做出一副“没办法啊我就是这么强大”的欠揍表情。
也是，书刚发下来随便翻一遍就扔掉的人，其实是记住了里面的所有内容。
上帝在创造万岁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运气和天赋的瓶子——外加那么一大锅的美貌和一大锅的家境。
“你有需要抽卡的游戏吗？”
“！”听到万岁这么问，沐荣柃如果有呆毛，一定会竖起来，“有。”
万岁伸手，示意他把手机递过来。
“阴阳师啊……你想要谁？”
“阿离，入坑三年了，我，每次都许愿。”
“三年？嚯。”万岁点开神秘的符咒，开始鬼画符。
沐荣柃眼珠子瞪的直直的，喉结滚动，默念着急急如律令。
万岁一笔松手，屏幕一黑，沐荣柃几乎惊叫出声。
刀刃断裂，落入熊火。
“啧，今儿手气不太好。”万岁啧啧舌，一脸镇静地把手机还给沐荣柃，后者恨不得把脸贴屏幕上。
碍于周围不乏晚上散步约会的人，他不好尖叫，只得在心里火山喷发。
奶切——！！！
“你……怎么了？”万岁看着他隐忍的模样，不明所以，“虽然我浪费了你一张蓝票，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吧。”
哪知沐荣柃下一秒撂下手机，握住他的手，“欧皇陛下！给我欧气！”
“什……你……”
“这可是SP啊！我想都不敢想！”
“……”万岁嘴角抽搐，“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这么没出息？”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真的？”
“嗯嗯嗯。”沐荣柃连连点头，像只泰迪狗。
万岁坏笑，“求我啊。”
“……”
淡了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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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解决了吧？”
“嗯！今天的Kuni依然元气满满，香喃就放心吧！”
两个人上完文化课，并肩从教室出来。
夏香喃的脚步突然僵住了。
对面的女人一身墨绿西装，裤子略短，露出纤细精致的脚踝，细跟尖头高跟鞋黑的发亮，棕色的卷发垂在肩头，口红色号把她的气场提升了好几度。
夏修兰抱臂站着，尽量用和蔼的语气跟夏香喃说话：“有空吗？跟我来一下。”
夏香喃别过头去，不但不想回应她，还想拿马上调头从另一个楼梯逃走。
星野久迩及时拉住她的手，并小声说：“香喃……是阿姨吧。”
夏香喃不说话。
那肯定就是了。
“不管怎样，阿姨来找你肯定有事的，觉得别扭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吧，好吗？”
夏香喃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抬头与夏修兰对视，“什么事。”
声音冷的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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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久迩在高级会议室门口等着夏香喃，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些不安。
——是香喃的妈妈，而且还那么漂亮，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夏修兰把一份文件拿出来，放在桌上，顺带还有笔。
“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你签个字，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去花旗。”
“什么？！你还没死心？”夏香喃眉毛拧成一团，双手扶着会议桌，满脸厌恶与不可置信。
“什么叫‘还没死心’？本来我就没打算让你在国内读中学，尤其是没同意你学二胡，可你呢？居然敢背着我改志愿。也罢，四年的时间足够你学好一门乐器了，二胡的事到此结束，去花旗，没商量。”
夏香喃拿起那份文件，毫不犹豫地撕成两半，狠狠摔在桌上，“我不去！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我就是愿意在金伊尔斯上学，就是愿意学二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九州一步。”
夏修兰叹口气来缓解自己的情绪，“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你现在就是叛逆，过不了几年，你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可笑，我不知道你学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我去花旗又有什么用？学经济学又有什么用？哈，你当然不会懂，你永远也不会懂。江结就在你和二胡之间选了后者，你是个失败者，你掌控不了自己爱情和婚姻，所以你挫败，你就来试图掌控我！我承认，我是虚荣，势力，当初你和他离婚，我是因为你有钱有房子才跟的你，可如果你拿那些物质来作为掌控我的必要投资，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夏修兰把来之前给自己做的心理辅导捏了个粉碎，怒火值飞速飙升。
“你不是说不想管我了让我去找江结吗？我才不会去找你的前夫求他可怜，你们谁也不用管我，我爱学什么，也和你无关！你有钱又有什么关系，我真傻，你这女人自私得很，让不让我用你的钱完全凭心情，一会儿说都是我的，一会儿又说一分都不会给我，还真是反复无常，可惜我没功夫欣赏一个变脸演员的表演！怪不得江结会和你离婚，谁都受不了这么一个反复无常掌控欲又强的女人！”
话音未落，清亮的巴掌声响透了整间会议室，夏修兰的手还举在半空，而夏香喃被打偏了头。
江结是夏修兰的禁忌，没人可以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星野久迩早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听到这一声巴掌响，顾不了那么多，推门闯进去。
“香喃！”她跑过去扶住夏香喃的肩膀，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红痕，眉眼皱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夏香喃吞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低声说：“我没事。”
夏修兰坐回椅子，胸膛起伏。明明来的时候告诉了自己很多遍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却还是弄成这样，居然还打了她。
夏香喃阴着脸，转头离开了会议室，重重地摔上门。
“香喃！”星野久迩想去追她，刚跑出去两步就停了下来。
她知道，夏香喃需要安慰，可只是安慰是没用的，她必须帮她。
所以她调转脚步，走向夏修兰，“阿姨，我能不能……和您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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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姨一定是很爱香喃的，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您更爱她。只是……有时候，您爱的方式可能会使她不舒服。”星野久迩坐在夏修兰对面，把心中所想说给她听。
“她跟我说，‘天地一切都信她，她对于我的爱，不因为万物毁灭而变更’，这是冰心《不为什么》里面的一句话，她最喜欢的一句。她可以承受这世间所有的恶意，但唯独受不了您的一句重话，因为……阿姨，虽然看起来你们关系紧张，但您其实是她最依赖的人呀，你们彼此都很在意，却又都很强势，谁也不愿意妥协，矛盾累积，虽然难以解决，但并不是完全解不开。香喃敏感脆弱，阿姨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夏修兰抿一口卡布奇诺，指腹摩挲着陶瓷杯的把柄，半天才开口。
“她说的对，我就是个控制狂。”
江结为了二胡不惜和她分离，为了所谓的“梦想”把自己的家庭和责任全推到一边，夏修兰对此十分反感。怎奈夏香喃为了和她对着干，偏偏选择学二胡。
毕竟是江结的女儿，身上有太多江结的影子了。
二胡没有错，江结也没有错，夏香喃更没有错。
她并不一定非要夏香喃去花旗，也并不是非要让她学什么经济学，她就是想让她去远一点的地方，沾点远处的气息，来冲淡江结映在她身上的痕迹。
“我确实自私，一心想要和那人断了瓜葛，却忘了，我们共同生育了香喃，不可能断干净的。无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香喃……不该被我利用，成为我们互相较劲的牺牲品。我也不应该经常把‘钱’挂在嘴边，从小给她灌输物质至上的思想，夺了她本该有的天真，更不应该把她往外推，江结不负责任，我不能再像他一样。谢谢你了，小姑娘。道理我都懂的，只是羞于承认。不过比起什么威严和面子，还是女儿最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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