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是地震吗?整个楼都摇了哎!”
“别傻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地震啊?”
游行的队列里,学生们纷纷对头顶上不知原因的两声巨响表示疑惑。对此,学生会的三人却无动于衷。他们心里知道,属于那希伦斯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看来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着啊,塞巴斯顿学长真是料事如神。”
克莱尔感叹道。
“那么,就让我们这边的战斗也开始吧。”
威廉笑了笑,向前踏出了一步。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游行队伍连忙纷纷警戒了起来,在前的弗兰和安迪也露出了紧张的神态。
“你们想怎么样?…话先说在前,倘若你们擅自动手,后果可会很严重的!”
安迪警告道。
“哦?后果会很严重?没想到堂堂宿舍委员会也会做出这种丧家狗般的发言啊。”
威廉耸了耸肩,说道:
“如果你们指的是让柯希老师惩罚我们违纪,那确实会很头疼,不过还请让我提醒你们一下:谁知道他现在在校外哪里呢!而我们的任务…嘛,当然,之前已经说了的,就是要制止你们从这里继续向前走,所以即便我们要受到惩罚,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而至于你们二位,恐怕得要‘被迫’从这里撤下了。”
“这是对我们的威胁吗?”
弗兰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今天到这,我们已经大恩大德地给了你们一个回应,而若你们再无理地要求下去,我们也只好摆上罚酒席了!”
珀尔强势地说道。
“你们这是在强制让事件升级……学生会都疯了!”
“请注意措词哦,为追求自己的政治资本而动员整个学校的你们才是丧心病狂的吧?”
双方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的状态持续着。而就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突然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动了魔法,向学生会的三人射来了一发火焰弹。
‘嚓!!’
千钧一发之际,威廉拔出了巨剑,用剑身挡住了这记攻击。
“………………。”
莫名的沉默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敢吱一声,就连安迪和弗兰也有短短的几秒不确定该怎么做是好。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大家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件事……
…谁干的?
尽管大家都十分好奇而激动,却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威廉的身上。他的表情因为被巨剑挡住了所以看不见,但正因如此反而使他显得更加恐怖。
“The die is cast.”(如掷出之骰,此意已决)
威廉慢慢地挪开了巨剑,说道:
“Cry ‘havoc’ and let slip the dogs of war!”(让我们下达杀令,开启战端吧!)
说罢,他高举巨剑,双脚一蹬地,冲向了安迪。
见威廉做出了动作,学生们纷纷惊慌失措。为了最基本的自保,他们已经放弃了追究是谁点燃了导火索,一个个发动了自己会的攻击型魔法。
一时间,两个阵营进入了正式的交战。
数量上,宿舍委员会占有绝对优势。
然而学生会这边的两位睢者,虽然不能做到一骑当千,但对付这样的情景没有任何压力。尤其是对克莱尔来说,这样的状况不足为惧,而对方的学生们顶多也只有基诺-8、9的程度,对于身为教会御史团团长的她来说简直算是儿戏。
“赫昙希娅,麻烦你了。”
(『“好的,请包在我身上。”』)
克莱尔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并将其高高举起。生之剑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楼道空间。
“这是什么、怎么……”
“…身体……力气都、……”
游行队列里的学生们一个个左摇右晃地倒了下来。有几个体力较好的及时稳住了自己,但仅仅一刹那的功夫过去,整个游行队列便已溃不成军。
“这奇怪的光…有问题,大家要小心!”
安迪转向了后方的人群,说道。
“兵不血刃,亦能破军。要想将你们击退,并不一定需要付诸暴力。”
威廉停下了脚步。面对眼前的情景,他笑着给予了评价。
“正如威廉所说,这不是攻击性的术式。请放心吧,我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克莱尔举着剑,说道:
“我的生之剑附有与‘生’相关的概念,并能赋予身为持有者的我体现这种概念的能力。我做到的,只不过是将大家身上‘生’的负担放大了而已。”
如果说莱可莉丝有的是‘死之恐惧’,那赫昙希娅的就是‘生之重负’。这种概念的体现,表面上听起来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看到它们的厉害。
而至于这点,在圣·乔治学院这样的地方尤其能体现出来。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培养精英的机构,而在这其中学生们也要面对数不尽的多重困境,相互竞争、攀比,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无处不在。在这样的环境中,压力是不可避免的,而在‘生之重负’之下,这样的压力更是在大家的心中被巨大化了,从而导致许多人产生突然间的不适。
“那还真是针对我们自己学生的大杀器啊。”
“彼此彼此,动用学生特有的心理这点我们两边可都是不分伯仲啊。但看似你还没受什么影响呐,安迪。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值得嘉奖,但硬撑可不好哦。”
威廉带着一丝轻蔑之意说道。
“用不着你管……”
安迪转过了头。他的嘴角处多了一条红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行血迹。
“觉得好玩吗,学生会?学生们的意志在你们眼里难道只是碍事的麻烦吗?小瞧我们对你们没有好处!”
“你的嘴……是怎么了?”
珀尔问道。
“即便你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但那也不代表你对生之剑的效果免疫。到头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
威廉面向安迪,说道:
“不过,你的应对能力的确值得称赞。人类本能对于疼痛有着极高度的警戒,因为那是危险的信号,并会为其排列最高的优先度。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对自己施加痛楚,不惜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吧?”
安迪默默地瞪着威廉。他朝一旁吐了口唾沫,抹去了嘴上的血迹,开了口:
“各位,真的就要到此为止吗?!”
然而,他的话是说给自己身后的游行队伍听的。
“我们一再受到压迫,一再被告知必须听从于学生会的暴政。今天,我们站起来了,我们为表达出自己心中的不满而一起踏上了这次的游行征途,可在这里却遇到了如此的状况,让我们不得不考虑退缩。”
安迪紧皱眉间,一字一字地说道:
“你们中或许有人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了,或许有人觉得这次游行本身就是个错误,但请不要忘记你们来这里的初衷。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回想起那共同的目标吧,然后问问自己: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该退缩吗?”
人群中的骚动降低了。虽然诸多的人仍倒在地上,但他们都尽全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锁定在了安迪的身上。在他们的眼中,那仍坚持站立着的背影有些难以置信,但却令人振奋。
“要我说的话,我会回答不,因为我知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带来改变而来的,而只要我还有走下去的力气我就不会偏离目标。安迪·伊温斯顿不是个优秀的家伙,但他知道要达到目标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所以他才会在这里、代表宿舍委员会的会长爱德华·卡迪诺本人,带领今天愿意来加入我们的各位!”
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学生开始一点一点爬起身。
如果膝盖在颤抖,就用双臂来辅助。
如果双臂没有力气,就用身边的墙壁来支撑。
如果周围没有墙壁,那就借旁边的人的肩膀,两人相互搀扶站起来!
“还不是时候!!”
“这点、完完全全是小意思!”
“大家加油啊!!!!”
尽管站起来的为数不多,但总归给了整个游行队列一记强心剂。
“哎呀哎呀,就连我的斗志这下子也都被点燃了。”
一旁的弗兰颇显疲乏地说道,但还是挤出了微笑。
“辛苦了……”
安迪举起双手,长枪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威风十足地一扫,将枪尖指向威廉:
“还愿意走下去的,就是现在了!大家上!!”
“跟着安迪副会长一起————冲啊!!!!!”
十余名学生跟着一起咆哮着冲了出去。一件件的武器随即被召唤了出来,其中剑和斧为多数,手持长枪的安迪和弗兰显得格外出众。
“克莱尔、你和我负责前面的!珀尔守好后面,别让任何人突破你!现在就是你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的时候了!”
威廉下达了临战命令。
“了解!请放心将右侧交给我吧!”
克莱尔说道,冲了上来。
“呵、准备大吃一惊吧,威廉!小心下巴别脱臼了!”
珀尔说道,拔出了自己的仪装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剑身便被一层蓝色火焰覆盖了,而且那规模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盛大。
在这边的战线,以三人为中心的攻防战正式打响。
“咕、呜……”
积雪的寒冷仿佛要吸取身体中每一丝残留的体温一样,那渗入骨髓的痛楚让那希伦斯不由得发出了声音。他抓起掉落在身旁的死之剑并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这里是校园东南侧的植物园,平时是由园艺部着手照料的。然而,因为今年的春天还尚未造访,这里仍处于半空置状态,绝大多数的植物仍埋在积雪下面。
至于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那恐怕还要归功于那令人难以恭维的舍身战法。恐怕就连爱德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那样的方式从正面直接偷袭吧。
“…给自己的小贴士:‘没事千万别随便有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想法。’再来两次我可受不了……”
“那希伦斯——!!!”
从头顶上传来杰希卡的声音。那希伦斯抬起头,见杰希卡正从天台的护栏上探出脑袋,朝着自己使劲招手。
“没事吧——!!小心啊!!”
“啊,我没事…虽然浑身都疼得要死,但应该没摔坏什么。”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爆炸吹得这么远,那希伦斯不禁苦笑。他对杰希卡竖起了大拇指,以示一切正常。
“小心——!!你后面——!”
“唉?”
猛然间反应过来的少年一转头,视野便立即捕捉到了一条金色的轨迹。在积雪的白色背景里,任何颜色都显得格外注目。
(『“主人!!”』)
莱可莉丝的声音一瞬间让那希伦斯警戒了起来。他本能性地向侧面跳去回避,以分毫之差错过了那道金色光束。
“那是……”
再次卧倒在雪中的少年连忙寻找那道金色光束,但已经不见踪影了。取而代之,因为谁的高速移动的缘故,积雪被从地面刮起,形成了阻碍视野的白色冰雾。
…错不了,不会是别人的。
在躲闪的时候那希伦斯看到了,驾驭着那道光束的人就是爱德华。
(『“请不要分心!要记住你还在战斗中,下一次可不见得还会有这次般好运。”』)
“啊,我知道,但相信我,这说的可比做的难……”
那希伦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在这时,他左侧的余光捕捉到了金色的一闪,他也随即做出了反应——向前跳去。
‘唰——!!’
就像一发巨大的金色弓矢一般,爱德华卷起千层雪花,并用其高速移动带起的气流吹得漫天飞舞。那希伦斯奋力一转身,将手掌朝对方消失的方向展开:
“『涟漪』!”
一道魔法阵在他的手中展开,一条锁链从中飞了出来,直接射入冰雾之中。
“………………。”
那希伦斯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四周。片刻过后,他甩了甩手,锁链就如听到命令般收了回来,魔法阵也随即消失。
冰雾变得越来越浓了,能见度在不断下降,而这对那希伦斯来说无疑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如果不能提前预知爱德华会从哪个方向攻过来,就不能及时回避以及反击。他会变得更加被动,而这是万万不可的。
“…!『涟漪』!”
隐隐约约看到了金色一闪的那希伦斯再次发动了锁链魔法,而这一次也落了空。
“就连『涟漪』的锁链也跟不上……真是可怕的速度,如果不能掌握住爱德华的行动规律并控制住他,我必输无疑。”
(『“同意,当今眼下须尽快扳回劣势。”』)
“又是件说的比做的容易的事情啊……那把金枪尤其让人在意,应该不只是什么设计得比较华丽的武器吧?”
(『“从样式来看,设计是数个世纪以前的了,而且其中有可以与持有者进行连接的魔力渠线。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圣·乔治本人的枪。”』)
“……被一代代在家族中传下吗?名门贵族就是好啊。”
那希伦斯苦笑了一下:
“不过,爱德华能驾驭那种东西,也代表他自身的实力肯定也相当出色吧。”
(『“主人,与其去肯定对手,还请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哈哈,说的也是呐。”
那希伦斯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并不是他放弃的表现,反而是正好相反——他在寻找别的出路和方法。
在这稠密的冰雾中,视觉带来的信息量远远不够。那希伦斯于是选择了将精力重新分配,全神贯注借由听力来索敌。
现在正好没有刮风,所以空气的动静可以被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有不自然的气流,那一定是人为引起的。
虽然如此一来索敌的准确性大大提升了,但同时也意味着那希伦斯将处于缺乏防备的状态。如有不慎,只要一瞬间的疏忽就能使他败在爱德华的枪下。
“…………。”
而他自己对这个风险也当然很清楚。就在这时……
“…来了!”
那希伦斯猛地一睁眼,抬起右手。与此同时在他正前方数步之外的地方,爱德华从冰雾中显出身形。宿舍委员会会长手持金枪,径直冲了过来——
“——喝啊!!!”
“『涟漪』!”
爱德华的枪确实无疑是瞄准了那希伦斯的胸口,显然是想以这一击命中他的要害。就在枪尖即将刺破他的衣服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希伦斯的锁链套住了金枪。
“咕、…呵,总算是抓到你了。”
“哦,是吗?如果你觉得这就是全部了,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爱德华双脚踏地,用手抬起枪的尾端:
“Croce di San Giorgio(『圣骑士的刻印』)!”
霎时间,那笼罩着金枪的金光脱离了枪身,化为一道十字形的光直接射了出去。因为这零距离的攻击,那希伦斯完全没有时间做出防御。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地面被送入空中,并以极高的速度飞了出去。
“呃啊……!”
好在整片雪地十分宽广,也没有什么障碍物,那希伦斯在百余米外的地方翻滚了好几下后才勉强停了下来。他一点一点站起身,并将刚才不慎脱手的死之剑重新召回。
(『“没事吧,主人?”』)
“啊,好在无大碍……没想到他还留了那么一手。”
那希伦斯摸了**口,发现没有外伤。然而就在这时,一股钻心般的疼痛突然袭向了他……
“……呜!”
那希伦斯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这不可言喻的痛楚让他双眼发黑,死之剑也再度掉在了地上。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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