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他们自然就会服从你了。” 剩下的要么不用管了,要么就是战斗了。
很久以前他们都是这样自信满满的,于是他们在这里面对着难辞其咎的败笔。以形象上来看,艾蒂安是个正处于青春年华的金发少女。她被固定在这个年纪多少时间呢?无限的时间停止流动的那一刻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总务厅的书记员们也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答案是没有意义的。她保持着一副赌场荷官的造型,出演公开演出来作为生活的调剂也让自己和这幅形象更加匹配。
这样的努力无疑让她一直在各种地方都能大受欢迎。只是美中不足的就是在很多场合,她的出现都有些显得不合时宜,比如现在的这座大厅。能拒绝南河三使者的大门几乎不存在,即使有她也可以用最直接方式通过,实际上她的一项主要职责就是在世界各地奔波去协助那些陷入各种不同意义上麻烦的魔法少女。很多时候,这需要她直接介入。
即使是试图取缔魔法少女之间的战士结社的旧军委会早已凄惨的战败,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对魔法少女产生的敌意或是心怀鬼胎之人。她一直致力于帮助她们,只是最近这项职责被放在了一边,她再一次落入了和旧军委会余党的战争中。她下意识的使用了战士结社这个军委会的老词旧词,说明了在不知不觉间她也陷入了过去的漩涡。
这是一座像陵墓一般巨大而阴森的恢弘巨构。巨大的彩绘马赛克上,抽象的巨人形象永不懈怠的凝视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挂毯自仿大理石材质的深色墙壁上悬垂:从军阀时代的战争,世界政府的行星统一再到入侵和清洗时期。被这些传说故事围绕着的是小亚与附近海岸的夏日风光,它诉说着美好往日,戴克里先军队席卷这里之前的日子。
她在每一扇玻璃的彩绘上都看见了死亡,每扇大门的浮雕上都装点着对死亡的致意与庆贺。 运用了飞艇相同原理的重力差生成器的小型飞行机械在挂毯间盘旋,播放着哀乐使得白骨战旗随风飘动。
随着卡利奥波利斯的阿德里安堡陷落,米克拉加德被围攻开始,成群结队的难民抛弃家园逃向沿岸各地。救世教派的大型巨构成为了很多人的第一选择而作为应急部队前来监视正在众城之女皇下作战的戴克里先军的艾蒂安也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落脚点。星移物换,但是人类自相残杀散步死亡的历史一点也没有改变。她还在旧军委会的时候,无法接受军委会反击战争的血流成河因此在清洗时期起身对抗,可是才过去了多少年,锣鼓喧天,战火重燃,这次是人们拔刀相向。
她看着巨构外部的女像柱,就像这些支撑着建筑的基柱一样,她感到自己必须在这一套秩序崩溃时去做点什么。虽然被严令不得对交战中的任何一方做出攻击,但是她认为自己必须出现在战场附近。
她没有前往边墙外部的布莱克奈尔区,噩梦一般的巷战就在那里发生。隔着海湾,她甚至已经可以望见那里的滚滚黑烟。她的监视星标传来过那里的画面,一栋建筑上窗口刚刚零星闪过狙击手的枪烟,随后被地面上坦克的炮火覆盖。在清洗时代,她们限制了这些先进战争机械的建造,但是在东方出现的那些步行机甲到这里的坦克战车都证明这不能遏制那些躲在地下老鼠的野心。
行走在城下壕沟里的战火焦土上。似乎交战的双方都忽视了她的存在,这里更靠近主城区,双方士兵犬牙交错的防线战壕净收眼底。曾经的创始人所统领的军团解放城镇时的展开宛如协奏曲一般,从覆盖着天空的炮火尖啸到来自战车火力的嘶吼连绵不绝宛若雷鸣电闪。随着遮天蔽日的瓦砾尘埃与黑烟宣告怪物们的军势瓦解,先锋部队伴随着直射火力突入战场屠戮残敌毁灭沿途的一切。在指挥室内看着这一切的进行好像在欣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演出,致命但是赏心悦目。她曾经有资格欣赏这一切。那时候她效力的事务官对军事领袖们对表演做出的总结是“最大限度使用武力,在战争这种危险的事情上,仁慈精神是最严重的错误。”
现在举目四望,似乎只有这一条被相同起源的双方继承了下来。他们挥舞着曾经协同作战时节省下的一切遗产朝着彼此疯狂的射击。再也没有什么战争艺术,只是泥潭中的家畜厮打。 自动枪和破片弹来来往往,中间夹杂着几道低效激光。即使戴克里先秘密控制了工业区数年也制造不出可以完全供给他手下这支大军的武器,至于这里的守卫者则是情况更差。
“我向你投降,请......” 一个上半身被金属披挂覆盖的战士有气无力的喊着,似乎是听到附近的声音误以为的对面的敌军正在靠近。他拼命扔出一只手甲,里面带着一只手。至于他的武器在哪?谁知道呢?半边手臂完全消失了,剩下一只手可以说是奇迹了。也许是大功率激光一瞬间蒸发了手臂并且凝固了伤口才让他活下来的。
他们以为那是诗歌故事里的战场,骑士们骑着高头大马踩着鼓点进场。盔甲和刀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为了荣耀互相致意。无论胜负都是英雄,多么的光荣。直到飞弹打碎了迷梦。
原则是她什么也不能做,但是既然对方向她投降,那么应该可以算是她的战利品吧。至少把这家伙拖回他那边的壕沟?这样的想法升起就难以打消。如果魔法不能带来奇迹,那又有什么用呢。起码她可以在这里救下一个人。
她不顾对方的情况单手抓起这还有呼吸的士兵,试图找到附近的营垒。但是战线上密集的开火声让即使身为魔法少女的她也有些顾忌。不少人紧跟着一名军官跳出战壕朝着撤退下来在一个路口挤作一团的败兵猛烈开火。她借此找到了防御方的集结地,避开交战的部队踏空而去。
防御方的这一条防线正在崩溃,即使是集结地也在发生战斗。一名复权军士兵高举着战斧冲向落单的防御者。防御者拔出锋刃,仗剑在手,随后屈膝摆出格斗姿态。斧刃挥舞出的一个侧击被低头躲过,攻击者没来得及挥出第二下缺乏保护的手臂就遭到防御者的穿刺失能。随着一记有力的斜砍补上,复权军士兵了无生气的残躯倒在了地上,带来一摊血洼。
她无言的把拖在身上的士兵交给附近正在后退的防御军士兵。这座重镇在清洗时代后就按照之前的承诺交给了倒向她们的卫队司令,他们举办着入城仪式时应该想不到会有狼狈的退进城里去的这一天。当初开出的条件附带的代价,就是现在戴克里先公开宣布不会让参与白象塔之围的叛变卫军番号继续存在。
她看见一群试图逃走的溃兵被造型扭曲的装甲机兵追上。电路改造的心中没有仁慈,最高生命科学制造出这样的怪物时究竟在想什么?她在天元市见到了带着已经消亡军团徽记的装甲怪物,这些东西制造死亡时毫无怜悯,就好像它们的火力下折断的只是一根根麦秆。这是疯狂思想的具现化,清醒的噩梦。
她记得那一天,她对着自己曾经的上司与其他人一同宣布弃绝,向军务委员会开战时,那个无论何时做事都显得得体的事务官迷惑的反问道:“这是鱼儿向水宣战吗?” 她之前见到了那个老上司,不过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她。即使他曾经宣称记得住手下每一个传令的名字。当时他拒绝了给出的条件,直到最近他尘封的密库被打开,被封存其中反转启动的驱灵域差一点就要再度打开另一个世界入侵的大门时,她才意识到这些不会服从的人拼力一击的可能结果。幸好在清洗时代这一切没有发生,但是眼下呢?始作俑者,其无后焉?戴克里先吞并了无数小卫队挑起这场战争时就宣称“魔法协会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随即更多不满的督军与总督加入了他。
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了。她不顾那些用带着希望的眼神望着她的士兵消失。重新出现在战场另一边时,她还是不敢去回想那些眼神。只是自顾自的思考要不要就此离开。
“我想,您是会喜欢这些儿的,阿列克谢长官。”
“廖尼亚,我亲爱的,你也来到这了,我的兄弟,千百次吻你脸庞。”
两个军官拥抱在一起,一个列兵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走过的艾蒂安,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表示。
“我记得啊,有那么一本书,里面讲就在这座城里产生了一种瘟疫,让全人类灭绝了。” 一个忧郁的伤兵对同伴讲起。
“艾迪倒是记得,瘟疫里,有个教授爱上了一个贵族小男孩,最后他们都死了。”
这是复权军的兵站,他们知道魔法协会的代表一直在四处打探已经不奇怪了。一名浑身是伤的战俘被一路押过去。她看到那一人高的巨剑带着豁口被附近的士兵随意扔在一边。躺在担架上的战俘始终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唯独当他望向艾蒂安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波动,但是很快他就被医护抬走。艾蒂安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要去看看能不能至少拖延这里的战斗好让更多人能活下去。就像南河三在白象塔下激战时带着队伍做的那样,她知道复权军在这里的将军在哪里,这些士兵不可能拦得住她。 那些机兵在天元市甚至拦不住带着一个普通人和几个新晋的南河三。前人做了,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天空响起一阵闷雷,一场海上风暴即将冲刷战场。对于军事战术退化的宛如原始人的双方,他们都开始转向维持当前态势。一片混乱中,这么做的手的可能也更高了。南河三突袭白象塔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雨夜。
只有片刻的犹豫,她踏足于指挥所的狭窄过道内。锯链加速,在黑暗中闪烁,这是她偏爱的武器,纯粹的不可掌握的暴力撕碎一切。军团时代工兵们配发手锯,而覆盖全金属外壳的打击部队老兵们也会使用加长的链锯剑。自那时候起,她就认为这种最纯粹的武器。
如预想一样,沉重的战靴踏地声自每一个方向传来,机服轰鸣,重装步兵们叮当作响的涌入过道。无法在这样的空间射击,近战展开。链锯猛的向前挥砍,在浑浊的空气中化开一道带着火花的轨迹。敌人的领军者试图拦截但是却在半空中的被截住,对方的武器在爆开的火星中被打了回去。她猛出一拳打在对方颈部脆弱的链接处,随后抽回武器趁着对方向后倒的势头自胸部下方切开那金属外壳。他很强壮也很敏捷,但是不够。这古板的战斗方式说明了对方可能是被召回的旧军团残渣。她轻易的用链锯贯穿了对方的肺部,扔下这具还在痉挛的尸体继续前进。每前进一步都缓慢而血腥,直到这些士兵因为畏惧巡巡不前。对她来说战斗有条不紊,放倒,劈开,切碎,片成条。料理凡人不过是流水线作业,有经验的魔法少女要做到这些并不难,毕竟她们都是杀戮的专家只是几乎没人有机会做。那些老兵用旧军委会的死语言咒骂着,这些诅咒可以追溯到白象塔决战时。这改变不了他们的武器碰上高速运作的链锯碰的粉碎的事实。最终,她进入了空虚的大厅。只有一个人在正中央等待着她,就像那夜的黄铜大门后。
“艾蒂安,前总务厅的传令官,你的手下在哪里呢?我在消灭你之后莫不是还得四处追击她们?”
她的对手,意料之外的不是假想中的某个将军,或者李必达乌斯。第十四号事务官,也是领袖的养子,那个时候被私下以剑之太子代称的燕十四立在那里。即使风暴自已经破碎消失的屋顶吹袭,那白银一般的头发在风中四处甩动,他的举止也堪称高贵优雅,看上去天生就应该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对于一个经历无数战斗和上百次决斗的战士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只可惜一切的美貌都被他的讥笑毁了。
这完全不对,他应该在天幕上的战舰上或者在夺取他经营已久的泰伯利亚,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在这里。可他就在这里,轻松随意,昂首阔步的走来,随后调整姿态缓缓展开武器。那是一把被丝线缠绕,长度惊人的剑。他不时的切换握姿,从单持到双持交替。
不同于她的链锯,这优雅而致命的武器需要的不是蛮力而依赖速度与灵巧。只是无数次压折冲压形成的边缘微锯齿同样致命。“如你所愿,见血吧。” 他假惺惺的鞠了一躬,起身时脸上已换上一副狞笑。
就在一个心跳之间,他出手了。剑刃宛若幽灵一闪,她匆忙躲过这直取面门的精准刺击,但是短短几息之间战衣却已经被命中数十次。剑刃与锯齿在空中互相错过,只要一点不慎,这场战斗就将结束。没有金铁相交,只有那一瞬间,他算准距离,优雅的回旋着闪避拉开距离随后突然向前突次破开了艾蒂安的罩门。在惊讶刚刚浮上金发女郎的面孔时,扬至空中的剑尖又回转横扫了下来。伴随着鲜血喷涌旋流而出,燕十四拿下了他生平第六个魔法少女击杀,没有一点鲜血沾上他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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