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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幕前的舞会

第一章 幕前的舞会

魔法都市,所谓的光之城,魔法之城。她已经无法分辨自己自第一次看见目睹那巨门甬道前的拱心石后在攀附着反构造装饰的柱式结构建筑群里生活了多少时日。优雅的白色塔尖一簇簇分散耸立在蔷薇双子塔之下,她坐在这座象征着南河三权威的巨塔俯瞰着下方。身边只有那些建筑顶部的小型尖顶装饰,时间变得毫无意义,魔法少女们在这里按照某地的标准时间划分了日夜模仿了雨雪。但是她知道这些是不真实的,空中城市的外层壁障过滤了空气让她感到干枯甚至怀念天元市下层的浑浊空气。

数不清的光点在城市间描绘一幅引导着她向上望去的轨迹,蔷薇双子塔宛如生于浩瀚虚空中。耸立在与世隔绝的深空,难怪需要通用传送才能在这里生活。这里在与旧军委会的战争中是魔法少女们的总司令部,无数的效忠派重战机试图突破这里然而身处这里的栗树明白这座城市本身就代表着转念间足以倾覆世界的力量。

群星宛如黑天鹅绒布上的一颗颗闪烁着的珍珠。她不知何时星空如此令她迷恋。传说因为魔法来自遥远的星群,而隐退的最高位格魔法少女们都在这座城市最高处的观星台寻找星空的奥秘。

一道光华落在她身边,身着点缀金线刺绣与天鹰纹章宽宽袍的希沙姆落在她的身边,她的长发收束在金叶围成的花冠上。“带着蔷薇符节的同胞,天狼星邀请你前往她的大厅参加聚会,这是个光荣的邀请。” 她带着骄傲的神情如此宣称。

得名自群星的魔法少女们各有所长,其麾下的魔法少女也体现了这个特质,天狼星的擅长战斗,确切来说是近身战。希沙姆是天狼星的王廷剑客一员,这一点上与栗树在南河三这里的职级是相等的。不过曾经的南河三也是天狼星的的追随者,这让她不太明白这里的等级制度。

“真不明白,你总是特立独行的躲在塔里,不像南河三那里的其他人到处跑,倒像是参宿四的人。” 这是实话,来到这里让她再度陷入了无所适从的感觉。红衣女子的幻象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才像是个魔法少女。

“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南河三长官认为我暂时不需要出击......”

“别用这种空心局外人语气,天狼星大人应该有战斗任务,我们可以一起进行的那种,至少你得让她熟悉才有机会。” 看来她确实有所需求,甚至找到她这个南河三名下的了。

这一点栗树没有打算戳破,因为希沙姆算是她在这里少有的朋友。一个带着军委会鹰徽标记变体的魔法少女,总会在这里的社交圈里产生些隔阂。也正因为如此,她们两个却一来二去走到了一起,彼此都是不善交际的人物却反而走到了一起。

她换上了一件长礼服,虽然花边胸衣系的很紧但是这件礼服是她少有的那几件得体合适的与希沙姆一同起身,朝着下方的塔群携手坠下,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她们化作流光前往聚会的厅堂。

她听见人群中对她们这对组合的窃窃私语。即便是魔法少女,也总有各种胡思乱想,这一点上倒是和他过去咖啡馆里的顾客们没什么区别。她曾经询问过希沙姆为何要带着这种找人非议的标志。对方却骄傲的回答这是她身为英雄之子,以自己的德行匹配英雄之名的证据。这种几乎就要暴露一名魔法少女出身的话题,她也不好再问。不过想来军委会还在下发这种奖章的时代也是很久以前了。

所有的窃窃私语随着聚会的主宾的进场消散了。最远端升起的舞台上,一名音乐家低头倚靠在与大厅中各处扬声器连接着的巨大管风琴上预备开演。脚下的深色木板上升起引导落座的微光催促着少女们在舞台装置前落座。

“越过寒夜中寂寥航行的孤星,划过银河诞生时碰撞的碎片,掠过不知名消亡种族的探测器……”

这幕表演传说是关于魔法少女起源的故事。只是栗树难以提起兴趣。她百无聊赖的想着之前收到天元市朋友们寄来的通信。庄阙十分敷衍的用好像是没有墨水后用清水混着笔中墨垢写出来的文字抱怨今年出现了特别多的乌鸫,这种黄喙黑羽的鸟儿总让他回想起在过去供职时到处都是的巨大乌鸦,让他不得安生。这是他曾经同咖啡馆顾客聊的一件事情,鲸逖那里乌鸦奇多奇大。他的房间外面的枯枝上每天都有乌鸦在早晨把他吵醒,在室外吃饭时乌鸦毫无畏惧的跳到桌子上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家伙居然无聊在信里抱怨这种事情,显然是圣阳拖着他写的。不过现在她居然静静有味的回味这些敷衍文字。

“广袤莫测中,深渊巨物潜藏于斯。” 演出抵达了高潮,琴师的手在琴键上狂舞,听众们似乎被这音乐感染,屏息凝神。他知道下一段就是关于无名星漩里射出一道超高速的情感,尽管不足以唤醒巨物,但是刹那间的共感让魔法的奇迹相位降落在地上云云。他毫无感觉,甚至打量着其他贵宾们的坐姿,尤其是那些几乎没有离开过魔法之城的参宿四派。数年的隔离让她们的坐姿都与地面上的人不同。

演出结束了,人群中响起掌声和欢呼。她下意识的跟随着众人,这属于一种本能反应。掩盖自己的感觉,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别人做的事。笼罩在狂喜情绪中的观众们掩盖了她,她随着人流散开打算找个角落独处消磨时间直到聚会结束。也许应该叫上希沙姆?她在人头攒动中寻找那宽袍女孩的身影。这很不容易,魔法少女们造型特立独行的大有人在,尤其体现在发型发色与头饰上,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找到那个金叶冠。

“你这蠢货!你侮辱了我!” 直到这一声熟悉声音尖啸为她指明了位置。她快步挤入围绕着希沙姆和另一个少女正在形成的人群。她从几个目睹全过程的女孩女孩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漩涡中心的那家伙谈论第一次魔法奇迹时用词粗鄙的贬低了当时世界政府一败涂地的军队直到引申到了现在地表上的人们,这时候希沙姆刚好走了过去。那家伙就指着她的变体鹰徽开始了新一轮冷嘲热讽, 直到希沙姆无征兆猛然发力让自己的剑尖抵着对方的鼻子。

那家伙愤怒的躲开,脸涨的通红:“ 你又算什么呢,我乃是五帝座之血亲,狮子塔的使者,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些。”

“你不过是出生时正好赶上这个名字而已,狮子塔下有无数个勉强和水晶共鸣的,就像你一样。而我独一无二。” 她抛出手套落在了对方面前,“是见血辄止还是至死方休,你自己选吧。”

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狮子塔的五帝座和天狼星一样都热衷于战士,不同的是五帝座身边有不少是她强行提带,试验无数块出存在内库的水晶勉强共鸣的魔法少女,传说其中多为她本人的血亲。在这里公开提出这一点,又要求决斗,对方是无法拒绝的。无论是战败还是拒绝,都会成为狮子塔的耻辱。那家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最终捡起来手套呼出了武器。

并没有什么所谓战斗,希沙姆形影一闪而过剑尖就抵在了那家伙左胸以下。那家伙摇摇晃晃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却在哄笑声中被吞没了。 她看准时机快步上前把她的朋友拉下。决斗就是这样,简单纯粹,但是在别人的聚会上这么做,最好完事后立刻离开。她焦急的试图找到进来时的道路,原本更加熟悉这里的希沙姆此时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胜利的**中。

一个身影挡在了门框前。职业风的衬衫与休闲晚礼裤在这个聚会中相当独特,头发扎成马尾,在额头两边各自垂下一束刘海。如果在地面上,这种造型几乎不会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但在所有人都追求特立独行的地方,这反而显出些许独特的吸引力。虽然魔法少女的形象都在相近的年龄段,但是眼前这位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对方年纪更大一些,也许是那偏暗的发色?

“也许我可以帮忙。” 两人对视片刻,面对那金色瞳孔栗树感到说不出话来。直到被她一路拽着的希沙姆反映了过来,“啊,天狼星长官好!”

她被带到了一个八角形的小厅中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希沙姆躲在门口没有跟进去。除去天顶烛火造型的吊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都来自办公桌后竖长条形的玻璃窗之外。她感到很不自在,天狼星隐藏在办公桌后的阴影中,自己被审问似的定在房间正中央。双手无处安放,就连门口放置着一顶帽子的石膏似乎也朝她投来视线。

“真不好意思,我看东西不是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好好谈话。” 对方似乎连她的小心思都把握住了。“ 我记得你是南河三上一次带回来的新晋?直接用蔷薇信印打开通道进来的。”

她没有说话,对方好像向她求证又像是自言自语。“ 真奇怪,我记得大部分她的下属来着,无论是你之前的卡洛斯还是更早以前的......”

“长官......”

“我想起来了,你在那个暴动事件里,攻破了阴沟老鼠巢穴,破坏掉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的相位发生器。了不起,放在过去可能会由我来给你授勋呢。” 对方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栗树小姐,你是什么?” 突然间,天狼星绕到她的面前,随即话锋一转把栗树瞎了一跳。她是要我自我介绍吗?可这个氛围......栗树的大脑飞快的思索但是无法和当前的情况匹配。直到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吱呀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希沙姆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文档袋。“打扰一下,长官,是加急通报。”

“南河三的首席冠军死了。” 这是一句陈述,来自回到位上阅读完通报后面对着不知所措二人组的天狼星。“ 她试着去和第十四号交战,结果是现在她的头颅被剑之太子的手下浇上沥青送回了据点。”

“这不可能,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造伤啊。” 这是希沙姆的第一反应,栗树则是什么都没想。

“但是他们做到了,以一对一。恐怕我有需要你们去做的事情了。” 天狼星双手撑着下巴,仿佛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只是栗树现在心中开始纠结这算是借调吗?

“南河三失去了她的首席,眼下她忙于处理那个在天元市事件最后第十二号交给她的手稿和戴克里先进军,所以恐怕其他的事务都被移到了我的手里。”

希沙姆闻言直接站定,几乎就要喊出她要为牺牲的同胞立下复仇誓言。但是天狼星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要到地面上去,到战斗中去。但是眼下去米克拉加德狩猎十四号对你来说是自寻死路。”

在希沙姆露出疑惑的表情时,她继续说道:“ 我要你们去天元市,去协助我先前拍去那里的魔法骑士三人组完成在那里的最后调查。” 她望向栗树,“对你来说,这算是归乡吧。”

栗树其实不明白这两事情的内在联系,她还在试图构筑联系的时候被这么冷不丁的一问,只能下意识的说道:“ 南河三长官......”

“我已经说了,第十二号拒绝了她的善意时交给了她一部记录军委会试验项目手稿,上面带有四个专员的签字因此这应该是真实可靠的。依据手稿她在轨道城找到了已经损毁的卫月往返船,在太阳神电站找到了无法校准目标定位的实验性天基武器系统。每一件都只差一步,现在又出现了新的武器,她的助手死了,死在一把不知名的金属兵刃上。” 她一瞬间的抗拒情绪被净收眼底,“按照我得到验证的消息,又开始有人潜入那里了。我有理由怀疑,在天元市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让这些人争先恐后的......”

她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如果你愿意的话,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点私人奖赏的,南河三的使者。” 她这样说道。栗树虽然不是很适应,但是差不多跟上这位领导的思路,她克制住那莫名油然而生的抗拒,下意识的诺了一下。 这让对方表现出极为高兴的样子:“ 我没有从来没有放松对十二号的保护性监视,哪怕在他打开他自己的塔之后,那下方锁闭层究竟有什么事物,你们务必要去探究清楚。”

她想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离开了,但是转过半身才发现另外两人似乎没有一点表示,也不好回到原位只能站在原地装作是在看着一边的石膏像。“那句话的意思是行善被诋毁是帝王的命运,” 天狼星冷不丁的解释道,她才发现头像底部用烫金字母刻了一句话,“ 我建议你们去任务之余读一读《Meditationes》。

“最后的一件事,如果你们觉得他在五幕剧里演满了三幕,你们就可以去狩猎第十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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