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体征平稳、恢复状态良好,治疗完毕。”
随着话语声的落下,金色的光球也收回了外放的力量,重新变回了发饰悬挂在莲的头侧。
“感谢您的慷慨相助,圣女大人...”
“先别急着道谢,艾斯克先生。”
莲微伸右手,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屏障出现在艾斯克的脸前一样,让他无法继续躬身行礼。
魔力干扰的速度和程度都远超艾斯克的想象,甚至连自己身上那股奇怪的“青色魔力”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治标’,这种毒素来势汹汹,传播性极强。如果不能寻到其源头,加以遏制,恐怕还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牺牲。关于它的来由,能否请你告知一二呢?”
艾斯克抬起脑袋,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打算追根溯源,恰恰相反,自己的部下此刻就在治疗室的门外...连带着那瓶洛丝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样本。
之所以感到尴尬,是因为本打算由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像之前一样加以“要挟”...但没想到被这位仁慈的“圣女”抢先了。
看来,“圣女”的名号果真还是名副其实。
不过,这样比起来不就显得自己格外卑劣了吗?嘛,虽然自己也早就习惯了...
“自然,这也正是我等想要请求教会协助的事情。”
抬起了右手,门口的卫兵点了点头。
打开大门,其后两名部下各捧着一个密闭的木盒走了进来。
“这里面装着的就是疫病的来源,它来自于与我们敌对的王国联军。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打算在战争中使用这种‘武器’,摧毁我方的后备力量与抵抗意志吧。”
没有在意艾斯克说的话,莲打开了左侧的木盒。
红色的硬木上,牢固的镶嵌着透明的药剂瓶。
没有多做犹豫,莲取出绿瓶,打开瓶口。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将它倾倒在左手背上。
“修女大人!?”
年轻的卫兵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满是慌乱的惊恐。
绿色的液体如同入水的游鱼一般,飞快的渗入了她的肌肤,在那玉白色的皮囊上浮现纹路、将那健康的肉体加以腐蚀。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原理吗?可以...我知道了。”
圣莲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绿色的纹路,最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缓缓点头。
下一刻,她胸前的树形十字架发出强烈的颤抖,金绿色的光芒散发而出。
如同干裂的树皮从枝干上滑落,绿色的纹路被剥离开她的身体。
在金色魔力的引导下,那些绿色的毒素缓缓变作一颗颗浮空的文字。
树形的十字架也被金光包裹,化作一本掀开的书籍。
就像是狂风吸引着雨水、鲜花吸引着蜜蜂。
浮空的文字也被其末尾空白的纸张所吸引,化作一行行神秘的符文刻于其上。
良久金光退散,书变回了树、一切归于沉寂。
“刚刚那个...就是帝教会的【教典】吗?”
听到青年探究的话语,白金色的目光转了过来。
对于艾斯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那道目光仿佛穿透自己的肌肤,触及到自己的灵魂。
让人冷若冰霜,让人收衣合带。
“没错...作为教会的【神术师】,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异症】录入【教典】,让千里之外的教众也能由此收益...”
对于艾斯克的提问,圣莲并没有忌讳什么。
也许是不需要...也许是不在乎。
“也就是说,只要是记录在【教典】上的病症,教会的牧师、修女就都能治疗...是吗?”
见探究的行为没有引起圣莲的反感,艾斯克便随之追问。
毕竟能接触到教会高层的机会可不多,每一个都要好好把握,争取获得更多的情报。
“只有白衣主教以上的教众拥有【教典】,一般的牧师和修女并不能做到此事。而且,倘若能力不足,即便拥有教典,遇到像刚刚的洛丝小姐一样,病入肺腑的情况,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也就是...只能治疗初期症状吗?我知道了,感谢圣女大人的答疑解惑。”
艾斯克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觉得眼前的人不在意,但还是解释道。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再受到这种疫病的袭击,我们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了...”
“艾斯克先生,如果你的问题结束了,那我想请教你两个问题。”
艾斯克一愣,随机止住话语,微笑以立。
“第一个问题,我从你的话语中感知出了对于【教典】的执着与探究,这是为何?”
黑色的视线微微一凝,看样子这位【圣女】大人刚刚的视线,能够看透人的情绪?
不过,这也并非是需要遮遮掩掩的话题。
“说来惭愧,在几个月前举办的【王国祭】上,我们乘乱夺取了贵教会的超凡序列。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方法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治愈师部队,没想到想要进入它的传承路线还有【教典】这一个硬性要求。拜此所赐,我也知晓了【教典】的存在。所以...免不得好奇了几分。”
“夺取...超凡序列!?”
看着面容姣好的圣女扬起声调、蹙起峨眉,艾斯克低下了脑袋,露出苦笑。
看样子就算是仁慈的“圣女”殿下也可不能容忍这种冒犯的行径呢...只希望待会儿能留条性命吧。
“这不可能,艾斯克先生。”
预料之外的,圣莲传出的并非责备的话语,而是否定的语气。
“什么...?”
饶是被戏称为“诡将军”的艾斯克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久违的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治愈系的超凡序列极其罕见,哪怕是找遍教会,也不超过五个。那些都是教会的立身之本,被严加看管在教会总殿的传承厅中,怎么可能出现在斯莱特城...在洛克西亚?你们拿到手的东西在哪?”
听着圣莲逐渐加快的语速,艾斯克隐隐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朝着一旁的卫兵点了点脑袋,右侧木盒的顶盖就被轻轻拿开。
其中安置的,是一颗散发出金色光晕的宝珠。
白金色的目光注视良久,随后叹气般自言自语。
“这是...【光之刻】!?【王之血】、【圣之心】、【光之刻】、【森之玉】...洛克西亚...中心,禁地...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打算吗?弗莱斯昂...”
即便极尽耳力,不放过私语中的任何一个词汇,艾斯克也完全搞不清楚其话语中的含义。
“艾斯克先生,这确实是属于教会的东西,既然你打算物归原主,那就由我代为收下了。”
玉手轻抬,白光乍现,须弥之间,珠去盒空。
白金的目光重新恢复了平静,聚集在艾斯克的身上。
“那么,艾斯克先生,第二个问题...”
雷霆般的轰鸣声盖过了圣莲的话语,白与黑的目光应声而去。
在那外城墙上空的魔力屏障之上,漫天的炮弹相互碰撞,骤起的硝烟四处弥漫。
这是来自于洛克西亚王国联军的进攻,这是来自于那位强大将军的宣告。
“看样子,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艾斯克先生,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再告诉我吧。”
圣莲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直到,卫兵出言、洛丝转醒之时,艾斯克才反应过来。
“艾斯克大人?”
“啊...知道了,走吧,该迎敌了。”
用理性压制住了心里翻腾的情绪,艾斯克将圣莲的声音压入谷底。
但...越压制、它越清晰——
“第二个问题,你身上有股奇特的力量,那位【青空的魔女】与你究竟有何干系?”
说到底,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晓。
————
————
“弗莱曼!弗莱曼!弗莱曼!!”
身后传来了巨大的拉力,发根传来了撕裂的疼痛。
烦躁的情绪得到了压制,浑浊的双眼恢复了清明。
绿发的男子转向身后,愧疚与困惑弥漫在红色的瞳里。
“嗯?莱娜?我这是...”
“你到底是怎么了?在斯莱特城的时候也是、刚刚在卡恩支会长面前也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躁、易怒了?”
比翼的伴侣脸带怒意,奚落的模样好似教训孩童的严母。
“...我不知...”
“应该是最近太过幸苦,压力太大了吧,等查到那群奴隶商人背后的金主过后,你们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站出来辩解的人,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席来恩。
疑惑的目光在两位男性之间打转,随后略带担忧的看着弗莱曼。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感到难受的话就说出来吧,我们也有放弃这一个选项。”
弗莱曼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逐渐恢复的理性让杂乱的线索汇聚成“真理”的大道。
“都到这里了,还是继续追查下去吧。况且...事情也并非向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着莱娜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席来恩开口替她询问。
“这个说法,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啊...刚刚卡恩的话给了我一点启发。能从那群商人身上获利的人不止东部领的莱因哈特,还有其他人。”
“不管是武器、雇佣军,对于本就拥有压倒性实力的东部领来说,只能算得是锦上添花。真正有必要维持商队进行的...是实力不占优势的西部领——也就是【义勇军】的那群人。换言之,艾斯克那个家伙一开始就知道奴隶商队的存在,并且借用他们的商队作为掩护,扩充自己的实力,真的是好一招祸水东引...”
听完了弗莱曼的讲解,席来恩点了点头,确实这样思考确实是符合逻辑的,但对于他来说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艾斯克的身上没有自己要寻找的“气息”。
“按照这个想法,那群奴隶商人的背后金主就是【凯尔斯克】和【斯莱特领】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回去找艾斯克对峙?”
弗莱曼点了点头,顿了顿回答道。
“找自然要找的,但斯莱特那边估计已经打起来了,现在回去也不一定能顺利见到艾斯克。我所说的也只不过是推论,没有凭证的话也难以服众。现在我们需要做的还是先阻止眼前即将进行的交易,正好也可以审问一下那群商人,证实一下我们的猜想。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把武器与雇佣军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奴隶’的情况尚且不清楚,还是得进一步调查才是...对吧,莱娜?”
弗莱曼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莱娜,得到了妥协的赞同。
“既然是你决定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速去速回吧。”
两人携手朝着森林的入口走去,落于其后的席来恩盯着弗莱曼的背影,脸露思索。
“情绪不稳、易怒暴躁,看弗莱曼的样子,是受它的影响太深了吧,之后的时间还是尽量理他远点吧。”
席来恩从盔甲的缝隙处掏出一只封闭严实的纸袋。
略微掀开其口,如腐烂的淤泥一般的恶臭魔力破壳而出。
即便只是沾染了些许就让路旁的杂草面露死气。
“席来恩大人!”
“来了!”
将纸袋拴好,放入怀中。
高大的战士再次迈上了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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