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的贵族青年弗莱曼叹了叹气,将硕大的地图卷好放入行囊。
这几天,他一直在意着那场夜谈,在意着有些陌生的友人。。
并非是对谈话的过程与结果有什么不满,只是看到他一如既往毫无迷茫、坚毅万分的身姿时,稍微升起了...些许的、些许的羡慕之情罢了。
先王陛下逝去...最大的公爵举起叛逆的旗帜,克劳德所面临的压力并不会比自己小多少。但...与自己的“逃避”不同,他毅然决然的扛起了王国的重担,肩负着自己的责任稳稳前进。他是有必胜的把握吗?他是有绝对的信心吗?
不...就自己对他的了解而言,他只是格外的善良、格外的有责任感罢了...
难怪普斯特他们明知前路难行,还一如既往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回想起多年前的午后,自己不也正是看到了他的背影,才决定加入【坚强之风】,跟随他们的脚步吗?
“真的是哪里都比不上他啊...”
“妄自菲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弗莱曼...克劳德陛下固然是一位贤明的国王,但你也有着自己的长处。”
听出弗莱曼话语中夹杂的深意,莱娜靠了过来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还是说,堂堂原大公爵家的继承者只是一位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妇人呢?”
弗莱曼把身子转了过去,微不可查的呢喃着。
“...谢谢。”
“什么?”
“...哦!我的莱娜,果然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天使!来吧!让我们就在这里合为一体,迎接崭新的未来吧!”
一巴掌把再次提起精神的弗莱曼拍到地上后,身旁传来了粗狂的话语声。
“...出发之前,我想再和弗莱曼你确认一下。”
弗莱曼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灰尘拍打赶紧,收回了三分笑意。
“请讲。”
席来恩点了点头,将怀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摊开在手掌上。
这是一堆金色的金属残片,最大的一块儿不过半个巴掌。整体的色彩和质感与黄金类似,其上还镶嵌着祖母绿色的宝石和流云般的花纹,当然因为并不完整,花纹和宝石也分布得不甚均匀,连接处坑坑洼洼、参差不齐。
弗莱曼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个东西夜谈的那晚上他也见过。
从散发出的魔力流上判断这应该是某种特质的炼金道具,但自己既非专业的炼金术士,眼前的东西也只是残缺的碎片,自然也就不清楚它到底有着什么样奇妙的作用。
“你之前说过自己见过类似的东西...你确定是这些【残片】吗?”
“严格来说我并非亲眼看见这些【残片】,只不过是在那些伪装成商人的雇佣兵上察觉到了类似的魔力气息罢了。虽然它的气息十分独特,但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自然也就不敢在这里跟您打包票了,席来恩大人。”
席来恩点了点头,眉脚微微翘起。
回想起克劳德那天晚上交代自己的话,弗莱曼可以信任,本人还是一位【序列四】的【侦察系】职业者,他的意见确实值得重视。
再加上...虽说要查清楚【森之里】消失魔力的流向,但他们并没有提供太多的线索和帮助。所以尽管知道这一趟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还是得尽力尝试一下。
看出了席来恩脸上的失望之情,弗莱曼拍了拍他的胸膛。
“安心啦...席来恩老...大人,斯莱特领有一句俗语——‘你只管前行,剩下的交给命运的垂青’。即便最后的结果不是您所期望的,前行的路程中也一定会给你珍贵的启示。”
“而且,像您这样优秀的护卫都派了出来,想必克劳德陛下也十分在意事情的发展。此去的一个重要目标也是为了查清莱因哈特背后的支持者,稳住洛克西亚的局势。想必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您的目标也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席来恩露出了苦笑,自己是能等,但那群高高在上的人物可不一定等得了。
远处的人群传来嘈杂的议论声,打住了众人继续交流的欲望。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斯莱特领优待商人吗?为什么把我们拦在这里?”
“我警告你!不要随随便便碰我的货物,上面可全都是易碎的珍贵瓷器,弄坏了一个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干嘛!别碰我!少在这里动手动脚的。”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朝着人群的末尾走去。
...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但介于某些家伙耳朵迟钝,我最后再说一次——所有人排好队,说清自己的来历和去向,接受完检查之后我们才会放行。”
身着绿色盔甲的高大骑士挡在岔路口,身后是轻甲缠身的卫兵和临时搭建的简易栅栏。
“检查?我们离开奥斯海尔的时候已经接受过检查了,为什么在这半路上还要检查一次?再说了...你们身上的盔甲似乎没有王国的徽章,你们是什么人有资格检查我们?”
远道而来的瓷器商人有些不忿,站了出来。
绿甲骑士没有说话,抽出了背后的细长骑枪直直的刺了过去。
锐利的枪尖刺破了商人的鼻头,绽开的粉肉里流淌着代表生机的鲜血。
“啊!我的鼻子!好痛!你干什么!?”
“哼!”
骑士收回了长枪,重重的搁在地上。闷沉的轰隆声让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刚刚被刺伤的商人也捂住了嘴巴缩在一旁。
“我们是【洛克西亚义勇军】,肩负解放洛克西亚职责之大义者,不服从我们的安排,就是在挑战斯莱特的权威!”
骑士身后的卫兵们举起了细长的旗杆,随风飘舞的旗帜上绣缝着一轮弯弯的月亮。
看到在场的众人收起了质疑的目光,骑士略微舒缓了自己的语气。
“另外,斯莱特的各处都在进行这样的应急检查,我们的人也赶往了奥斯海尔,这是规定...各位。”
理解现状的旅客与商人自觉的排好了队伍,等待着卫兵们的检查。
...
卫兵们的检查绝对算不上温柔,不仅对人动作粗鲁,对待车上的货物更是不留后手。所有的箱子都要撬开来开,所有的死角都要一一排查。
虽然时不时就有商人痛呼自己的商品被弄得乱七八糟,但在绿甲骑士的无形压力下倒也算配合。卫兵们的动作更是不算慢,应该是深耕此道数载的熟手了。没过多久,鸡飞狗跳的检查算是告一段落了,所有的马车都经过了检查,或放行、或劝返。
还留在这里的,大多是独行的旅客,正如弗莱曼等人这样。
“姓名,身份来历,目的地是哪里?
“我是弗莱曼,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莱娜,我们都是冒险家。这位叫席来恩,是我们的同行的友人。借由他的帮助,现在做完了委托,正准备回斯莱特城交任务去呢。”
二人露出了领口的标识,白银色的底牌上印刻着他们的姓名。
“哼,白银级的冒险家?嘛...你们姑且不论,这位看起来就不简单的战士可不能随随便便放进去。”
察觉到眼前这位绿甲骑士的态度有些不同,弗莱曼眼珠一转,一边向怀里摸着什么,一边微笑着迎了上去。
“大哥,你看,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斯莱特人,看您的举止应该也和我一样。就算看在我们共同出生的份上,这里就行个方便?”
在身体与手臂的阴影中,装满金币的钱袋被弗莱曼递了过去。
只是下一刻...挥舞的手臂就打飞了钱袋,亮闪闪的金洛克如雨水般洒落在地面。
“呵~,果然冒险者都是一群胸无大志的趋利之徒。和你一同出生在斯莱特领...生于艾维斯大人的治理之下,真是让我感到羞愧。”
“这话就有一点有失偏驳了...”
弗莱曼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只是眼底不见丝毫欣喜,说出的话语也格外冰冷。
“难道不是这样吗?既然身为白银级的冒险者,你至少也有【序列二】级别的实力。斯莱特领正值动荡之际,你有如此才能却不为了自己的家乡抛头颅洒热血,反倒当一个唯利是图的冒险者。这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
“算了,和你这种人说再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己麻溜点儿哪儿来的回哪去吧,今后就不要再踏入斯莱特领半步了。”
说完绿甲骑士摆了摆手,朝卫兵的方向走去,像是对弗莱曼他们失去了兴趣。
“这下怎么办?要强行突破吗?还是把你的身份告诉他?”
莱娜靠了过来,低声在弗莱曼的耳边询问道。
“话说,看他的盔甲样式...那是【毒牙骑士团】的标准配置吧,怎么没有认出你?”
弗莱曼揉了揉眼角,将隐隐散发的怒气收了回去,略带疲惫的说道。
“他身上的魔力流动算不上老练,应该是最近这几个月刚刚晋升的吧...没有见过我很正常。”
弗莱曼低头思考着打破僵局的办法,虽然一个刚刚晋升的【序列三】不可能挡得住自己一行人,但刚到这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也别想好好调查了。
...这里只有暂时表明身份了吗...不,考虑到刚刚的这位骑士的态度,表明之后等着自己的一行人的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果然...只能硬闯了。
还不等弗莱曼付出行动,急促的马蹄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考。循声望去,远处骑着骏马的轻装士兵正飞快的靠近这里。
马匹停在了绿甲骑士的跟前,坐在马匹上的士兵俯下身子对着他说了几句话便策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弗莱曼不清楚他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只知道原本容不得一点沙子的骑士带着自己的卫兵向远处赶去,没有再管他们一眼。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莱娜问道。
“不知道...不过倒方便我们了,趁现在赶紧走吧。”弗莱曼回答。
只是再前进的过程中,他没由头的转身望了一下,带着些许疑惑的喃喃自语。
“那个方向是...奥斯海尔吧,他们不是说自己的人已经赶往奥斯海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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