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寒北说完就离开了，再没有和醉语说过一句话。后来醉语从安儿那儿听说，他连早朝都称病没去，一连三日。
第四日，醉语提着一盒糕点去了长生殿。
她想，她也许需要和他说些什么。
长生殿外，早就跪了一堆嫔妃请求面见皇上，连皇后都在门外等候。
醉语从不出宫门，来拜访的人也都被挡了回去，自然没什么人认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行礼才好。只有皇后在册封典礼上见过醉语一面，认出了她，提点众人一番，这才避免尴尬。
众嫔妃不认得醉语，醉语自然更不可能不认识她们，只能按规矩给皇后行礼，也顾不得其他妃子。
“潇淑妃姐姐来的可真晚，皇上这都已经病了三日，你才来长生殿候着，殊不知我们这些姐妹都已经苦等了多久。”一个妃子讥讽她。
醉语不曾理会，眼神都不曾给予，对候在外面的太监说：“劳烦公公帮忙通报一声。”
“妹妹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众姐妹苦等三日，都不曾有结果。妹妹若是依旧受不得苦，那就还是回寝殿去待着吧。”说这话的人是皇后，大大方方地说了一通话，也没安好心，明里暗里嘲讽她，毕竟入宫不足一月越级晋封，成了潇淑妃不说，还发落了贤妃。这待遇如何不让人眼红。
“多谢皇后提醒。”醉语不大懂为什么这些人都说这种话，她不懂后宫之争却能听出她们的不友善，没大计较，静静等着太监传消息回来。
不多时，太监推门，“皇上在里面等着娘娘。”
众人愕然，醉语很随意地迈过门槛，身后长生殿的大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她与众嫔妃。
今日的龙涎香点的格外淡，醉语几乎闻不到气味，与上次来仿佛天壤之别。她绕过屏风，只见白寒北正在桌案前，面前铺了一张画纸，他手拿笔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笔。
醉语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开口：“不画些什么吗？”
“有什么可画的呢。”白寒北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空洞，“心盲了，画师也就死了。”
醉语并不懂作画，也不懂这对于一个画师意味着什么，所以并没接话。她把糕点盒子放在桌边，不急不慢地把摆了一桌子，“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白寒北仿佛没听见一般。
醉语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师父曾教我做些糕点，这是我借了东西自己做的。虽然用不得妖族用的食材，可也差不离，这些糕点在妖族，也是很盛行呢。”
白寒北果然看了一眼，过了会儿后放下笔，用手拿了一小块儿，放在嘴里，细细地嚼，也不说话，眼底神色不明。
醉语看他肯吃东西，就有苗头，松了一口气。等他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块儿后，她才继续说。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醉语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来人族历劫，阴差阳错被迫成为九卿卿的模样，三十年后才能回归我本来的生活。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做一个约定，我陪你三十年光阴，你保我三十年无恙。假夫妻做三十年，如何？”
白寒北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又低头看看桌子上的糕点，就在醉语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好。”
醉语笑了一下，恍若阳光临世，“我叫醉语。”
他看着她，似乎眼底有些泛红。
“我……叫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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