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皱眉头。”杜音然沉思的时候眉头紧皱，秦安信自然是不想看到她纠结难过的。“我知道你可能再也不想相信我了，是我没有抓住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但是这一次，我愿意用性命担保，若是骗你，我便……”
“我知道了，我相信。”杜音然急急地打断秦安信未说出口的话，生死在他看来能随便说出口，可是她却只字不能提起。
“音然，你能相信我，我真的很开心。”秦安信拉着杜音然的手，墨玉般的眼眸直直地望进杜音然的眼底，然后勾着嘴角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音然，我好困……”靠在杜音然肩膀上，秦安信的手轻轻地环着杜音然的腰身，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便靠在杜音然的身上睡了过去。
听到耳边传来的沉稳呼吸声，杜音然才扶着他的腰，小心地将他放平在床榻上。而他的手，并没有放松分毫。紧紧地揽着她，深怕她会消失一样。
“哦，来得不是时候。”医馆门口，传来边贤的调侃声。杜音然侧过脸，看着门口的一排人，脸颊一热，快速地钻出了秦安信的怀抱。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若无其事地看向门口处。
“秦兄没事吧？”唐延斜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安信，低声询问。
“嗯，已经没事了。”杜音然闪躲着眼神，耳根子却不自觉地红了。
“杜姐姐，你脸怎么那么红？”苏小鱼鼓着她那干净的大眼睛，疑惑又带着担忧地大声询问道，“你生病了吗？要不要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她的话一出，杜音然却更觉尴尬。眯着眼睛摇摇头，回身看了一眼正在安睡的秦安信，然后迈开步子向他们走近。
“他没事了，我们都回去吧。我会让客栈的小二将他抬回去的，你们不必担忧。”杜音然扶着孟月，小心翼翼地往医馆外面走去。
唐延他们见秦安信也没有醒过来，自然也就不去吵他了。边贤顺手将他背回了客栈，并且吩咐下去让小二好好照顾秦安信。
秦安信醒来的时候，杜音然已经不在身边。他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以后依旧是失落。
明明记得，梦里他和杜音然坦白了，杜音然也相信了他。可是，醒来以后依旧是残酷冰冷的现实，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只有醉了，糊涂了，他才不会痛苦，他才能够欺骗自己，杜音然依旧爱他如命。就像杜音然失踪的那段日子里，他只有喝得酩酊大醉了，才能忘记她已经离开他的事实。才能想象着，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从未离去。
“秦少爷，这是你的药。”小二遵照着边贤的指示，只要秦安信醒了，便把熬好的药给他送过来的。
“给我拿酒来。”秦安信一挥手，乌黑的药汁打翻了，洒落了一地。秦安信的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即便是脆弱的样子，依旧掩盖不了他独有的气场。年轻的小二自然是被吓得不轻，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拿酒来，你没听见吗？”秦安信捂着肚子，痛苦地坐回床上，看着那蜿蜒着向下流走的药汁，他的心泛起一阵苦涩。
为什么，只是一场梦？
秦安信倒回床上，脑袋撞在了床榻旁，然后后脑勺传来的痛意明显地证明了此时不是梦。
那些他伤害杜音然的过往也真的发生过，不是一场梦，而他多么希望，那就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啊。
“怎么了？”杜音然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响起。秦安信猛然坐起身，然后就看到杜音然的眼神在地上还有小二身上来回，最后略带责备地落在了秦安信身上。
刚想开口责骂他几句，只是还未开口，就被秦安信抱了一个满怀。
“音然，我不是在做梦吧？”秦安信有些发烫的脸颊轻轻地蹭着杜音然冰凉的脸颊。她脸上滑滑嫩嫩的触感，让秦安信舍不得离开。
杜音然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小二，脸颊微微发烫。双手抵在他的腰间，然后用力地将他推开了。他捂着肚子，踉跄了几步。杜音然慌忙地跑过去拉着他，没想到他已经虚弱成这样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为什么打翻药？”语气里，有忍不住的责怪。见他脸色依旧苍白，杜音然有些不忍心。
“有你在就够了。”秦安信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杜音然的手臂再也不愿意放开。无赖的样子，让一旁的小二震惊地大气都不敢喘。方才，他明明很凶。
“麻烦你让厨房再熬一碗药过来，谢谢你了。”杜音然撇过头，微笑地对着一旁明显有些哀怨的小二柔声说道。
“好……好的……”小二结巴着，红着脸就跑开了。
“不要对别人笑。”秦安信有些吃醋地扳回杜音然的脸，脸色阴沉地瞪着小二消失的方向。
杜音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秦安信可真是幼稚至极。而这样的秦安信，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
以前就觉得他对她好，疼她宠她，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告诉她他喜欢孟月，她便再也不敢随便地奢望去了解他了。因为害怕越了解，越知道他喜爱孟月的心情，她便再也不敢爱他了。
“大夫说你不好好治疗就会英年早逝。想来堂堂江湖商业巨子，就因为喝酒喝德酩酊大醉，然后一命呜呼，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杜音然刻意向后仰着脸，调侃道。
“我以为是梦……以为你说愿意相信我的话，都是梦话……”秦安信有些失落地开口，眼神划过黯然的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还是免不了得带来一阵失落的情绪。
“原来不是梦啊！”杜音然喃喃自语，秦安信却听得一清二楚。看到她有些迷蒙的大眼睛，秦安信再一次将她揽入了怀里。总觉得永远也抱不够，总觉得，他与她的拥抱是那般契合。
“不是梦。”
他们都不敢相信，因为过去的太多伤害是他们无法忽略的。杜音然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伤口会痊愈，就像秦安信也没有想过，他会伤她如此之深一样。
你在怀疑某件事的时候，心里原来是那般得忐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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