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肚子那里也有好多汗，要不要也擦一擦呢？”
听他这么一说，楚思璇才注意到自己正穿着的是在家里练功时穿的轻装练功服，小脸一红，开始有意无意地遮挡起肌肤。
质感轻薄吸汗，价格不菲。
材质做工上还稍显粗糙，但论形状，俨然已经可以是程志上一世女生穿的那种运动胸衣了。
这个世界对男人服装的露出度把控非常严格，女性穿的衣服反倒是比较开放了。
虽然上层社会也有严格的衣冠礼节，但市井当中卖猪肉摆面摊的小贩，在夏天出摊时只用一条长布裹住胸口的可就太多了。
只要你不怕自己被人说粗鄙，就是只遮住三点招摇过市都没有问题。
不过楚思璇有些害羞的样子，看来并不是那样的人呢……
就好像程志上辈子有些男生也会觉得在异性面前脱光上身会有些害羞一样。
楚思璇虽然害羞了，但在程志简单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也重新开始了她的晨练。
一旦握住剑，哪怕只是训练用的木剑，楚思璇便是心无旁骛，整个人都像利刃出鞘一般，专注的神态和刚刚那个扭捏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楚思璇训练用的剑和她那把纯神代钢铸造的细剑是同样的尺寸和近似的重量。
这种木头名为钢黎木，是一种长在最南方靠海雨林中的木材，同样价格昂贵。
其特点为入水不浮，同等体积下质量甚至超过了许多金属。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煞气的传导性与吸收度极差，和神代钢恰恰相反，所以最适合拿来做训练用具。
这个世界中武器和坐骑的选取最重要的标准就是煞气传导率，因为女性的煞气不光可以用于强化身体，更能强化武器。
同时气修的奥义——武技，也是需要将煞气凝型包裹于武器或是拳脚之外，再在攻击到敌人时将这些煞气以各种形式“引爆”从而造成伤害。
虽然各个流派武技“引爆”煞气的方式不同，表现出的效果亦是不同，有的武技甚至能模拟出烧伤或是冻伤效果，但最核心的原理皆是如此。
一把钢黎木打造的训练用剑，可以在让武者用出武技的同时，又最大限度的克制武技威力，节约煞气消耗，从而让武技修炼事半功倍。
楚思璇在凯特拉的院子里摆放了几个木桩，是从书院的树林里砍树后自己削成的。
她对着木桩静心凝神，吸气吐纳，煞气流转，身上隐隐浮现出淡红色的水雾。
最后双目园睁，做了一个拔剑出鞘的动作，同时身上煞气达到顶峰，顺着剑斩方向奔流。
这一剑横斩在木桩之上，其剑钝若锈犁，根本没法将其劈开，可随着打在木桩当中，还是一声厚重闷响，没有剑锋的木剑就这样一半都没入了木桩之中。
而后煞气爆发，直直传入木桩内部，在楚思璇击打面的另一侧爆裂开来，同时碎成了千百万片的木屑像是礼花一样彭的炸开，扬了满天飞雪似的纷纷洒洒。
与之相伴的，还有满天降下的飘雪似的红色光点。
这就是这一招武技凝成的“意象”，其名红雪，正是灵雅剑宗雪之一门武技第一式。
哪怕是没用全力，武技威力亦是被压到了一个低谷，楚思璇这一击还是将木桩拦腰震断，并且断面破坏了个稀碎，足见这一式的精妙。
一剑过后，楚思璇轻轻吐气，保持刚刚的姿势不动，表情凝重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一旁的程志先是表情有些怪异，接着还是对着楚思璇鼓了鼓掌。
楚思璇注意到了程志的夸赞，表情稍微缓和，看着程志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才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思璇，你练的这个难道是……灵雅剑宗的武技吗？”
赞许过后，楚思璇才注意到程志的表情，冲他点了点头。
“嗯！以前我娘曾与灵雅宗现任宗主，大宗师肖风前辈有过一些交情，后来邀请她来上京在我家小住时日，捎带着请她指点了我几招剑法。”
楚思璇说到这里脸上难得有了小小的骄傲之色。
“小女子不才，当时虽未答应肖风前辈收我入门的要求，但还是在她为我演示武技时，将灵雅宗共计四十八式武技偷学走了七成。
不过没想到公子竟然有如此见识，对这种隐世宗门武技也能了然于心，一见便知大概出处。”
程志听到肖风的名字有些惊讶，待她说完这些。
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之后，他又对着楚思璇哭笑不得地说：
“何止是知道出处啊，我还知道你这招名叫红雪呢……怎么想起来练这个的啊？”
“这个……”
楚思璇的表情突然暗淡。
“实不相瞒，是因为前些天，和……那位剑圣……交手过程中，见识了她的武技。也不知道那到底称不称得上是交手吧，毕竟她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可是看她收剑时那一式，觉得运气方式还颇有些像灵雅剑宗的武技，这才想着自己也再试一试，就当是温习……”
楚思璇微微皱着眉头，程志能感受到她心中的不甘，也大概知道了那晚的事对她打击到底有多大。
一直被家人以叶鸿雪为目标命令她追赶的楚思璇心中，叶鸿雪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再者，哪怕千百般不喜欢和人砍杀，剑术天赋都是楚思璇最大的特长，是她赖以生存的优点，也是她一切自尊与自信的基础。
整个上京人对她天赋的认可之下，她恐怕也会隐约产生：“叶鸿雪应该也没什么了不起”……
的错觉吧？
就像凯特拉这几天也是有些自闭。
真正能击垮一个人的不是低谷，而是从云端跌入泥潭。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长处，在她人面前却被像踩死蚂蚁那样的无情碾压，其中的痛苦程志太能够理解了。
大概也是出于这强烈的不甘，她这些天才会比以往都更加拼命地锻炼剑术吧。
想到这里，程志点点头，尝试着鼓励了她一下。
“思璇在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啊……”
“唔？什么意思？”
程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对她和盘托出。
“你觉得她为什么叫叶鸿雪……”
“嗯？”
见楚思璇更加疑惑不已，程志也便不再兜圈子，直言道：
“你应该也知道灵雅剑宗下分风花雪月四门，一门只传一人。现在当宗主的那个肖风，她本是其中风之一门的弟子来着……
说实话，我觉得她听你叫她前辈，她可能还会生气的，毕竟肖风年纪也只比阿雪大五岁，入门也就比她早四年……”
见楚思璇瞪大了双眼，脸上逐渐浮现惊讶之色，程志叹了口气，公布了答案。
“简单说就是……阿雪最初就是师承灵雅剑宗的雪门独苗，肖风和我也还算熟识，她就是阿雪的同宗师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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