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快到秋天了啊……”
清晨时分，程志被窗外的动静吵醒，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之前书院分配的那两间宿舍都已经不能再住了，如今程志几人全都搬进了刘欣匀给她的得意弟子凯特拉的大房子里，还在原先的基础上多了楚思璇和小狐狸，可是要热闹了不少。
想想最初，凯特拉的入学名额还是自己去找以前认识的结义大姐求来的。
现如今，反倒是几人一起沾了凯特拉的光才能继续待在这院里。
程志本来以为抚养凯特拉会是一个看着她成长的漫长过程，在此期间自己指不定要为她遭多少苦受多少罪。
可没想到这么早，自己就已经能吃上她的软饭了……总觉得受的苦不够多，有点缺乏“养成感”呢。
哦，不对，按照当世价值观，好像这才是正常的来着吧……
程志想着推开窗，朝阳正好透过窗沿照进来，他眯起眼向外看去，一片耀眼的晨光中，楚思璇正穿着薄薄的单衣挥着木剑。
扎成单马尾的粉色长发雀跃似的抖动，汗液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向周围淋洒，沾满了汗水的细腻皮肤上充满了少女的青春活力。
昨天深夜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清新中还有那么几分寒意，还有几分困意的程志被风一吹，激灵一下。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拍自己的脸蛋以打起精神，接着飞快地穿好鞋袜，起身下地。
……
“抱歉！是我打扰到公子你了吗！”
还在晨练的楚思璇一回身，发现程志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后的地上，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惶恐。
“不不，没有的事，别这么见外啊？”
“因为……公子您之前都累倒了，这段日子还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似的……”
“啊，这倒也确实……”
想想程志也确实睡了很久来着。
之前累倒之后，先是大睡了整整两天，接下来的日子也一直都是足不出户，每天大概要睡十个时辰，剩余时间拿来吃饭如厕吹风晒太阳再简单溜溜弯。
就算这样也一直都是副病怏怏的样子，过了一周，到了今天，才有所好转。
“不过我的身体其实还没什么问题的！”
为了让她放心，程志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有一种能无限制获得情报的天赋技能来着，这个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使用之后会陷入疲惫，正常用的话一天两三次就顶天了，再往下就有种透支自己精力的感觉……之前那阵就是连续用了太多次，所以不得不多睡些日子缓解一下……”
楚思璇满脸崇拜地拼命点头。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更该再多休息一阵了吗？果然还是不小心把你吵醒的我的错……”
楚思璇说着捂住脸，又开始陷入自责。
“不不不！真的不是你的错，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起来啦，总那么睡下去太浪费时间了，本来剩下的时间就……”
程志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打住，看着楚思璇茫然地等待着下文，赶紧找了个法子敷衍过去。
“啊！说起来最近应该是要入秋了！大早上的北方都有点冷了，思璇你出了这么多汗肯定也会着凉，赶紧擦擦吧！”
他说着走到楚思璇近前，把自己脖子上搭着的毛巾递给了她。
“虽然是我用过的汗巾……以前经常拿来擦汗，但不嫌弃的话先用这个吧……”
“欸？”
本来还想回绝的楚思璇伸出的手突然停住了。
眼神飘忽着，不住地搭在他伸来的毛巾上，又怕被人发现似的赶紧移开视线，停在半空的手更是轻轻颤抖。
“是……是呢……本来还没觉得，您这么一说我确实突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得赶紧擦一擦才是，毕竟我要是感了风寒就没法保护公子您了对吧……”
“是这样啊。”
程志很高兴自己成功岔开了话题，没有多想。
“那……我……真的可以用吗？”
楚思璇压低了头，以此掩盖她嘴角有些难以抑制地上扬，又抬眼看向程志，询问中有些惊喜的语气就好像是程志上辈子女生看到了男方对方递来还没填名字的房产证一样。
“当然，只要你不嫌弃是我用过的。”
楚思璇接过程志推到她手中的汗巾，嘿地笑了一声，就赶紧用双手把它摊开，急不可耐地糊在了自己脸上。
那动作与其说是在擦汗，倒更像是在蹭毛绒玩具，里边还不时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看来是出了太多汗，难受坏了吧。下次还得给她再弄一条新的汗巾才行……”
程志心想。
看她这架势，程志真怕她不小心把自己给弄到窒息。
这时，楚思璇的动作突然停下，好像是工作中的机器因为断电戛然而止。
正当程志疑惑时，楚思璇脸上那一坨毛巾突然下移几分，露出了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住程志，眼睛以下的部分还不愿意离开似的用毛巾死死闷住。
“怎、怎么了吗？突然？”
“没。就是想问问，公子您这条毛巾以前也像这样随手递给别人用过吗？”
“没、没啊？怎么会呢？”
因为从楚思璇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一股想不通道理的压迫感，他不知为何就这么回答了。
实际上，他之前和凯特拉还有元昭三个人住在一起时，虽然都各用各的专属毛巾，分开摆放区分明显。
但像他这种自诩真男人的人，从来都不太在乎自己的毛巾被谁用过，或者是不小心用了谁的毛巾。
反正都是擦皮肤用的，又不是擦屁股用的。
而且周围也都是很爱干净的人，任谁每次用过毛巾后都会投洗晾干，如此一来他就更不在乎这些了。
比如凯特拉就经常会忘记她自己的毛巾放在哪，然后不知会程志一声，就直接拿走他的毛巾的回房间用。
程志虽然大多时候都能注意到，可也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矫情话，就那样任她去用了。
而且凯特拉也是个讲究人，每次拿走自己的毛巾后，都同样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放回原处，摆出原封不动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还会用香料替自己清洗毛巾，因为每次她用过放回来，程志总能从上边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淡淡花香。
程志一闻就知道自己肯定对那个味道有印象，可又有些时间久远，不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到底是曾经从哪里闻到过的了。
更奇怪的是，那之后他找遍了三人的房间，也没找到凯特拉用的那香料到底存档在哪，唯一有相同味道的地方也只有她自己那四条毛巾当中的一条。
不过程志倒也没太多去纠结这点小事。
另外凯特拉经常挪用程志的毛巾，就导致程志有时没有擦脸用的东西，不得不转头去用元昭的。
元昭倒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从来都是豪放地回他一句“用吧！”
不过就算是她，也同样有四条毛巾，而且只允许程志用当中的一条。
剩余三条，一旦程志被水蒙了眼睛，不小心用错了，不需多久，元昭同样会大叫着找上自己。
根据程志用错的不同，她表现出的反应也会有些不一样。
或是嗔怪，或是羞怒，或是红着脸，好几分钟不跟他说话。
因为这反应还挺好玩的，程志有时候也会刻意弄错来捉弄她一下。
不过平时很经得起玩笑的元昭，每当这种时候反应都会格外激烈，更有时候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问她原因也不说。
所以后来程志也就不逗她了。
可他还是会时常不小心弄错。
以上那些回忆从脑海中飞速闪过后，程志还是对着楚思璇摇摇头。
是啊，毕竟自己又没有主动把毛巾给别人用过，只不过她们用的时候自己不太多管罢了。
“那就好！”
刚刚似乎有些不悦的楚思璇眉开眼笑，重新把脸埋进程志的汗巾当中，用她奇怪的姿势擦着头上的汗。
程志有些无奈地笑笑，眼睛一花，好像隐约看到了她的头上无数有小小的爱心在拼命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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