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也很讨厌洛伊零那个小混蛋吧!”
“她把你关到北境的监狱受苦,一点也不理解你的苦心!”
“只知道摆皇帝架子压你,根本不体会你当初对她的恩情!”
“你也不想自己是价值万金的通缉犯这件事被天下知道吧?”
“不如直接嫁给我啊!今天你要么嫁给我,要么我就一定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让那个坐在凤椅上的无能废物把你抓回去!”
老妇人说了半天,早就不顾及君臣之礼,把自己对这新任皇帝能想到的侮辱之词都说了一个遍。
她尽可能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程志的怒点,把那些都说了,说的口干舌燥。
可就算是这样,程志的表情也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和最初一样,强忍着恶心,同时心不在焉地挖着耳朵。
“是是是,确实讨厌那个白毛飞机场。”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很高兴你这么说,那个死兔子忘恩负义,确实不是个东西!”
“你还是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吧,普信女,真下头!你就是拿这种事威胁我,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同意你这种傻宝要求的!”
这样语气平淡地应和着。
反倒把老妇人给呛得险些吐血。
见他这都无动于衷,老妇人也终于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她最后的杀手锏。
“呵呵呵……我曾听说,程驸马原来不喜欢违背母亲命,媒妁言的婚姻制度,还提倡过‘自由恋爱’对吧?”
“是有这事,怎么?你想和我讨论一下封建婚姻制度的危害吗?”
老妇人听过便笑了。
她在洛安时确实听过“自由恋爱”这个词。
那时候,正是程志拒绝先皇赐婚,拒绝下嫁大公主时,传遍了上京的说辞。
他说过,宁死也不会对这种封建的包办婚姻委曲求全,他会誓死捍卫自由选择自己配偶的权力。
这话里的意思,洛璃国人大多听不懂。
但摆在面上的是,即便他宁死不从,拒绝了对权势滔天大公主的赐婚,却依旧是向这“封建体制”内的东西妥协。
继续一门心思地当着人微言轻的十公主洛伊零的童养夫。
直到后来,他为洛伊零付出的事越来越多地传进民众的耳朵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应该这就是他所谓的“自由恋爱”了吧。
既然如此,老妇人就反其道而行之,用这个来激怒他!
“不,在下只是想说……程大人您和洛伊零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您所谓的包办婚姻造就的吗?那为什么您还要承认这种扭曲的关系呢?”
老妇人洋洋得意,心说这下可算是踩到你的底线了吧!
谁知程志听闻也是笑了两声。
“嘿,你是懂我的!我们就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我才和她断绝往来,从皇宫里逃出来了吗?”
“欸?”
老妇傻眼了。
他为什么没有暴怒?
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为什么?不应该啊?
在老妇人愣住,脑内疯狂闪过各色各样想法的同时,程志却表情严肃地说到:
“我讨厌洛伊零,更讨厌她逼迫我下嫁于她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嫁给你这头夯货,无关外貌,只是因为你和她在做的行为是一样的。”
“你们两个,一样的让我恶心!”
程志说到最后,在“恶心”上狠狠加了个重音。
老妇根本看不出是装的……
为什么他能说得出这种话?
他真的是当年那个程志吗?
可没等多久,老妇就从这样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低着头,咧开嘴,露出了老巫婆一样的诡异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吗?”
老妇发神经似的叨咕着,欣喜若狂,心跳不止,看着程志的眼光就像是看砧板上的肉,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心里负担。
因为她看到了程志默默攥紧的拳头,所以想明白了一件事。
经过这段日子的试探,她已经确信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仇敌。
可那个人在听到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不生气的!
他会表露出这种毫不在乎的模样……只是忍耐罢了!
忍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和自己动手的能力!
他现在不经意间攥紧了的拳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错,所谓的什么交换代价换取力量的底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眼前这个人之所以装出全不在乎的模样,只是为了虚则实之。
他看穿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在假装没有生气,从而让老妇自己以为他并不是因为没有力量才没有冲上来,而是因为没有生气才没有来找说洛伊零坏话的自己拼命的!
他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老妇的印象里,他很能隐忍,如果没有报仇的能力,就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嘿嘿嘿!别再装了,程大人,您紧攥的拳头,已经暴露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没有了额外底牌的程志在老妇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这种情况下,她自然要在仇人面前极尽嘲讽一番了。
听到她说这话,程志才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
果然,自己如她所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指甲嵌入肉里而不自知,甚至连痛觉都没有传来。
因为此刻他的胸口也开始阵痛,强度甚至都盖过了手心的痛楚。
程志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立刻想要松开手,可是手指却不听使唤一样,好像抽筋那样,不论自己如何想它舒张成手掌,都于事无补。
程志更加吃惊,不解地看向老妇,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用了什么奇怪的术法。
老妇见状更加开心,大笑到:
“哈哈哈哈哈!程驸马不懂吗?还是在装糊涂呢?”
“你在狗叫什么鬼话?”
程志的情绪逐渐暴躁,他的手依旧不听使唤,在这种情绪作用下,老妇在他眼中也越来越面容可憎。
“哈哈,您非要装,那在下来告诉您也无妨!您之所以会不自觉攥紧拳头,都是因为您在强压怒火啊!是我刚刚辱骂洛伊零那一番话,彻底勾起了你心中的怒火啊!”
“闭嘴,恬噪的东西!”
程志眼中杀意几乎溢出,但不是因为认可她的话。
单纯只是觉得她像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惹人心烦,而她那副自以为掌握了一切的模样,更是让惯于算计别人的程志感到不爽。
“用你泔水桶里捞出来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刚才骂的那些话不都是我想说的吗?为什么我会因为你骂她而生气呢?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全天下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吗!你读的这么多年书都读回你妈的娘胎里去了吗?”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的老妇险些两眼一黑。
“程大人还是别嘴硬了……我知道您和她感情很好……”
“哈?我和她感情好?你怕不是离开洛安太久了,情报还停留在几年前吧?我和那个白毛死傲娇早就绝交了你不知道吗?”
“绝交了?我只知道你被她关进伊夫堡……等等!”
她说到一半突然满脸惊恐。
“你刚刚说什么?”
程志见她这副表情,胸口绞痛才终于平复,也松开了手,报复似的嘲笑到:
“我说,你是不是离开皇都洛安太久了,情报过时太久了,前任太傅郑长歌的妹妹,郑长赋!”
老妇站在那里,有如雷击,半晌,才又从牙齿间挤出几句话: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那当然是从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啊!”
不知为何,程志看到她这惊怒交加的模样会特别开心,便更加口出不逊。
“为什么你会知道!”
郑长赋的脸已经要气到变形了。
“为什么!哈哈哈!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到二十岁吧!怎么了?因为想要出其不意报复我还刻意用药水涂抹全身,把你那张脸弄成了七八十岁的模样,却还是被我一眼就看穿了,怎么样?后悔了?破防了吗?”
“你这畜生!”
郑长赋气得一把抓在自己满是褶皱的脸皮之上,干巴巴的脸立刻多了几道血痕。
“哈哈!急了急了!”
程志看到她气急败坏,笑得越发开心。
“我就知道,当初最喜欢的姐姐在你眼前被我生生扭断脖子,血都喷了你一身,肯定很害怕吧!这些年是不是每每做噩梦都会梦到当初的场景呢!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带着阿雪杀进你们家的宅子里,把你们一家老小都给吓得缩到桌子底下的场景呢!
尤其是郑长歌!她还很聪明,知道通风报信,还把洛伊零她老娘当成救兵给搬过来了!她见到老太婆那一刻,整个人都安心下来,以为自己安全了!结果我就当着老太婆的面,从禁军之中冲到你身边,把你姐姐的脑袋从身子上扯下来了!
她临死前那种惊恐,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你是不也一样呢!”
“够了!你这畜生!”
郑长赋听到程志勾起自己的过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几乎要失去战意。
“从上京刚见到你的时候,我提起以往的名字时还刻意说到了你死去的姐姐!那一瞬间你眼睛里蒸腾而起的杀气真的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很想杀了我吧!
结果还是硬要强迫自己忍耐这么久,想等到把我逼上绝路再杀!可结果呢?你的计策就这?真不像你那个‘善于动脑’的姐姐!换她来没准还够我再多玩一玩!”
“够!啦!”
郑长赋终于从恐惧之中恢复过来,双眼血红地盯着面前的仇人。
“没错,我很想杀了你!”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蓝忧!公孙溪!”
随着她的呼喊,程志身后和身侧的墙都被人破开。
一手拿双钺,一手持重剑的两个女人包围了他。
“今天,我就要拿你这妖人的血肉,来祭奠我姐姐在天之灵!”
她说着,一拳砸进旁边的墙内,接着竟从墙体中取出了一杆长枪,狠狠抖落灰尘,枪尖直直指向程志的鼻子。
“好啊!”
程志也挤出几滴眼泪,解除了变化,让那副对郑长赋来讲如梦魇般的外貌再次暴露出来。
“正好老子也窝火很久了,有账要跟你算呢!当初好心放你们回老家,结果你这孽种竟然还有胆来到上京,站到我面前!
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吧?要和我为敌,就要做好变成你姐姐那样的觉悟!”
程志虽然什么也没有拿出来,还被人包围,但却没有丝毫惧色,好像身后有千军万马。
“你不会以为你已经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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