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完蛋。
这……让人问住了啊。
那种帮人进行可疑仪式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可能往外讲吧，虽说自己是上当的那种。
“听说全城的人都没了，我出城之后听说有了这回事，怪吓人的。还好没撞上。”莫丽娅直视着佐伊的眼睛，撒谎的时候，眼神不能躲闪，要讲得堂堂正正，但也不能故意去瞪对面显得奇怪。走在前面的佐伊自己停下来转过身，只要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跟本来向前走的时候眼睛往前直视一样就行。
“什么嘛，当时不在啊。”佐伊小声嘀咕了什么，不过莫丽娅没有听清。因为她又转身走了，一直往前。莫丽娅继续跟上，而佐伊打开了话匣子：
“协会最终把这件事塞到了一伙崇拜邪神芙蕾雅的狂信徒身上，认为他们在马汉秘密进行了血祭，并在满月之夜大气魔力最为紊乱的时候铺设的召唤芙蕾雅的神道。这些人采用了被他们奉为奇迹的术式，并且这些术式的历史要比现在这些魔法早得多。”
“仔细调查的话发现他们在很多地方都尝试过，但是应该是只有马汉的成功了，他们的祭礼匕首现在还留在马汉的地板上。不过作为早期的仪式，他们的那套缺点很多，一个是麻烦，一个是成功率特别低。‘只有承受十死无生的风险才能求取强大的魔力，因为仪式成功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他们痴迷于那些低效率的术式，认为这才是魔法的正统，并且也不屑研究其他东西，搞得战斗力比财神的信徒还低，也不会搞建筑，所以老早就被教会杀绝种了。现在能在弗朗斯境内再冒出来，还真是挺少见的。警察不管他们大概是因为不搞血祭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危害吧。异能者遍地的时代，普通人传承的邪教根本没有制裁的价值，抓起来都掏不起监狱的饭钱。”
老老实实听完佐伊讲这么一大套，跟在后面你的莫丽娅感觉还挺长见识的。但这和前面她们要面对的敌人没有关系，莫丽娅还是更希望佐伊能给出些关于那个的意见，比如，其实她们现在可以选另一条路出去之类的。
“这样啊。”莫丽娅想起那个男人连着药剂交给自己的信。那个男人还让自己把信交给阿萨的什么加西亚来着，对，加西亚•杜瓦尔。自己曾经跟佐伊提过这一茬，但佐伊那会儿不像知道的样子，要不要现在再问一遍呢？反正自己已经要走了。光凭自己是已经卡死了，她也不可能去找什么陌生人四处问这个人是谁，自己很快就要和佐伊分开了，还是最大化了利用比较好。以后再想问也问不到了。
她不打算拉佐伊下水，也不打算和佐伊同甘共苦。如果门口那些人是为了佐伊来的，她会毫不犹豫撇清关系躲起来，等事件结束自己再出去。如果门口那些人是为自己来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佐伊跑掉，只要自己做得到。就算出过之前那档子事，她也觉得自己和佐伊也没那么大仇，真死也犯不上非得拉一个下水。
“话说，加西亚·杜瓦尔这个人，你认识吗？我好像问过你来着，在马汉有个人托我给他捎一封信，就是捎给加西亚的，说他是在阿萨，可我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佐伊的回答和最早问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察觉到莫丽娅停下来，她回头看过去，看见莫丽娅正在掏她的行李，接着把一个信封取了出来，递给她。
那封信她从前翻莫丽娅包的时候翻到过，可是那会儿她本意是钓那两个鬼，所以那会儿并没有去看。没想到现在，莫丽娅却主动把信封拿给她。
习惯性地稍微检查了一下，以佐伊的魔力造诣，并没有发现这个信封上有什么诅咒或者负面的魔法，这封信跟她从前那次检查的时候一样，危险程度还比不上之前翻出来的那几个铁疙瘩。
信封上一个字没有，想看内容的话只能打开。
“你是叫我打开看吗？你自己有没有看过？”佐伊皱了皱眉。
“没看过，不过凭我自己是送不到地方了。我想或许给你看一看的话，也许你能知道送给谁。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光我看也行。”
“那就无所谓了。”抽走信件，不废太多力气，佐伊就打开了信封，不过她没有任由封蜡脱落，而是把封蜡接在手上，倒回信封里去。
信件被取出来了。
这是一封神神叨叨的信件，主料是对奇迹和魔法的歌颂与崇拜，辅以对当代异能界的蔑视，接着加入大量的感叹词和炼金术语翻炒成这封宗教气息浓厚优越感爆棚、让人门外汉敬而远之、被外人看见只会起到反面宣传效果的文字组合。当一个人的言行蠢得恰到好处，以至于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反串，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的一封信。
不过，一脸稚气的佐伊看得津津有味，并没有做出符合她外观的不耐烦和疑惑。她仔细辨认着这封信的各种术语，时不时还露出赞叹的表情，看得莫丽娅血压有点不稳定。
终于，佐伊把这封信还了回来。
“让·卡西米尔。唔……卡西米尔这个姓有点熟悉，你让我想想。哦对，莱纳！莱纳·卡西米尔你认识吗？他是个四处旅行的药剂师，药剂的质量相当高。不过他名头最大的是炼金术士的名声。他致力于寻找同好，打算重新振兴已经失传的古代炼金术。可惜去年突然暴毙在克里特街头，复兴的炼金术又双叒叕倒回去了，着实让怀念百花齐放旧时代的遗老伤心不少。这个叫让的，可能是他的兄弟吧。”
我的天，我的水壶好像就是那个什么莱纳大师的。自己的药剂从那个理发师手里拿过来，如果理发师真的是那个莱纳大师的兄弟的话，那自己和这兄弟俩还真是有缘分。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关于送给那个加西亚·杜瓦尔的，能不能再猜出点什么？”
“不能。这家伙只是比较出名而已，我跟他没有什么私交，也就是我听说过他的关系，普通人听说名人的那种感觉？搞炼金术的以前可被教会抓得特别狠，都在裁判所的制裁范围内，人家来了就是，你的，异端，死！矮子来了让这些人自由了不少，不过绝大多数搞炼金术的还是偷偷搞的，像他这种出名的倒少。阿萨大区有没有这个人的同好，也就只能去碰了。我帮不上什么别的忙了。”
“哦，好的，谢谢。那么，我们回头怎么出去？那些人还堵在外面吧。”
佐伊沉默了下来。
坏了，好像把天聊死了。
“你让我想想。”过了好久，佐伊才弱弱地说了一句。
眼前，就是那个传送阵。
她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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