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紫音的精神力耗尽以及布洛妮娅的身体虚弱，老杨今天的课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怎么样？你们的感觉好些了吗？”
“……还行。”
“嗯……已经好多了。”
“没事的，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往往会伴随有副作用。大量构造和构筑不熟悉物体的时候尤为如此。到室外走走，透透气，就会好些。”
训练结束后，三人便来到了盐湖城市区内的一处观景台上放松一下。
“瓦尔特先生常来这里吗？”
“这个观景台吗？偶尔吧。”
“这里，几乎能看清整个城市。”
“是啊！像这样繁荣的城市，也会是他想看到的景色吧？”
“他？您是指乔伊斯先生吗？”
“不错。看来你最近在盐湖基地知道了不少事情。”此刻的瓦尔特·杨露出了浓浓的怀念神色，他瞥了一眼布洛妮娅，心中知道“老师”这个词会勾起少女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乔伊斯，他是我所憧憬的英雄，也是一位……好老师。他是第一次崩坏的幸存者。当时整个柏林都几乎化为废墟。天命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处于崩坏的正中心。”
“柏林的第一次崩坏？”布洛妮娅的直觉再次敲响了警钟。梦境中的地方，难道是柏林？那么，她所看到的那个人……
“对，怎么了吗？”
“……”少女略作思索，便将最近几晚的梦境和那位蓝发青年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导师。
“……”殊不知，那其实是瓦尔特·杨一直以来都最为期待的梦境，“你猜想得没错。那就是乔伊斯，第一任理之律者。”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随着你不断地使用律者的力量，你体内的律者核心，会在一定程度上与你融合。这不是坏事，只不过，这个过程会伴随着一些副作用。这其中就包括了，你会看到核心中的意识残留。”他看了一眼林紫音，后者……很遗憾，那个复刻了理之律者核心的家伙只能凝聚起理之律者核心的结晶本体，无法复刻里面的精神传承，甚至连里面的崩坏能都得另外凝聚。
“意识残留？是类似于核心的记忆一样的东西吗？”
“准确来说不是记忆，而是人们意识的残像罢了。这么说吧，你想想一块半干的水泥地，你看到的那些，就是从这片水泥地上踏过的人们的足迹。虽然这些脚印栩栩如生，但它终究不是活生生的人，从它上面踏过的人，却已经……死了。”他有些沉重地说出了那最后的两个字。
“……瓦尔特先生，也曾梦见过一样的景象吗？”布洛妮娅不禁有些好奇。但她问到这里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却也已经变得有些落莫了。
“没错，有段时间，我甚至会期待着这梦中的重逢，我有太多的话没来得及和他说，我想在那里和他一吐为快。但我渐渐的明白了，那不是他，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意识到这一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布洛妮娅，或许明白这种心情。”
“所以，当我想念他的时候，就会偶尔到这里来。这么说可能有些老套，但看着城市中繁荣的景象，我就能感到乔伊斯的牺牲没有白费。你们明白这种感觉吗？看着这世界美好的一面，我就想到我们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这不是能够实现理想的方法，也不是长眠的他们，所希望看到的景象。”瓦尔特·杨看向了身边二人，尤其是林紫音，“林，我知道，这个世界因为你们普雷尔而存在，但你们真有想过吗？当你们离开之后，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会崩溃。一切的一切都将在瞬间化为虚无。”林紫音淡淡地说道。“很遗憾，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所以无法想象。”
“那么多人因你的离开而消逝，你就没有一丝难过吗？”
“起初，我不知道也没有那个实力去做什么。后来我知道了，也有实力做点什么了。所以，每次的行动，我都会尽可能想办法把相关的人都带走，但也带不了全部。上一次，我负责了，我把那个平行世界……好吧，那个剧情线中差不多所有能找到的2300万人类一起带回了根据地。但我当时动用的是自己的全部家底——大约三万艘太空战舰，直接把整个地球丢给了崩坏兽。就这样我还运了好几个月。因为要把当地民生相关的设备、粮食、农作物全部搬运过去，还要在根据地建设学校工厂住宅等一切相关设施，甚至到现在还没建完……而这一次，我只是回应某人的援助请求而来，仅此而已。”林紫音摊了摊手，“这一次，整个星盟的舰队几乎全部都在你们逆熵这边，外面剩下的就只有一艘至高无上号了，到时候你们能装多少人，就自己装好了。说实话，在这边和崩坏，保护世界什么的……对我来说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意义。拯救世界了，我们就要走了。我们一走，这个世界就崩溃了。那么，是否挽救这里，救到什么程度，对我们来说有意义吗？”
瓦尔特·杨：“……”
布洛妮娅：“……”
这还真是个死循环。
“那边的世界……”布洛妮娅不禁有些憧憬起来，“琪亚娜和芽衣……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和现在这样吗？”
“不，全人类大搬家的时候，是天穹市危机刚刚被解除的时候。那时候害了琪亚娜的崩坏能炸弹并没有被引爆，直到现在还在我的储物空间里放着，拿来给我的理之律者核心当电池呢。根据地那边，是一个没有崩坏能但有完善的生态系统的人工天体，表面积是地球的三倍，就算有2300多万的人口，开发和探索的进度也是连千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以后再有什么人，我也都可以往那边送。”
“……”对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老杨也没什么可指责的了。
话说，星盟几乎所有的飞船都集中在逆熵这边呐？也就是说，在世界毁灭前，在想要当救世主带谁离开这件事上，貌似也就只有逆熵这边能说了算呢？
想到这里，瓦尔特·杨顿时惊觉：……卧槽！救世主竟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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