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身为王女,人生注定如棋子。
可她未料到父王的棋盘如此“盛大”,竟将她送往敌(国)做养女——
*
“父王,烟儿新谱了支曲子,您可要听听?”
“父王,炜儿新作了首诗,您指教一下可好?”
“父王,您累了,还是先品一品烁儿泡的香茗吧。”
“父王……”
成王才回到府中,就被一群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儿团团围住,殷勤孝顺。但他今日显然不想博爱,摇了摇手,示意大家乖乖坐好,从长女到幺女,目光一路顺下去,最后停在了第五个女儿,南宫灼的身上。
南宫灼是四侧妃的次女(皇朝规定,每位亲王除嫡妃之外,能有四位侧妃),平素并不受重视,方才也只是跟在几位姐姐的后面,未敢哗众取宠。成王对这个女儿其实也没什么印象(-_-||因为是忙着帮年轻帝王匡扶朝政的王叔,家中小事自然不会在意)。现下,他之所以仔细打量南宫灼,也是因为她年岁最为合适的缘故。
十四岁、十二岁、十岁……七岁的五女儿,应该最合对方的心意。
七岁,堪堪懂事的年纪,对家(国)有记忆,对外界也不会太排斥,好教引,又好培育感情。而且,仔细一看,这位女儿的容貌还十分隽丽,在姊妹群中实属翘楚。
“阿昌,你吩咐下去,本王初七要带五小姐外出赴宴,务必让绣娘赶制新衣。”成王的话语,如波澜般激起涟漪层层,姐妹们一片艳羡、侍女们满腔好奇,纷纷朝南宫灼看去。可南宫灼却从父王眉宇中的那缕凝重,觉察到异样的气息。
然而,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似不起眼的花朵般默默开在角落里,现下被挑中折断,置进镶金缀玉的花瓶中,应该感恩戴德。
是权斗棋局吧,要将自己许给哪个权臣或将士之家吗?就像之前将大姐婚配给右相公子一样,可那时父王和王妃都十分高兴啊,丝毫没有沉重之感。而且自己才七岁,中间隔着二姐、三姐和四姐,也太早了……
凭她的小脑瓜怎样想,也想不到成王那出乎意料的安排与决断,下人们更不会向她透露只言片语,而母亲,也只是将她唤到房中,给了她一枚红玉佩,嫣红的色泽中,山茶花幽美绽放。
“山茶花能从初冬开到暮春,不仅美丽坚强,还蕴藉谨慎,不惧孤独。”母亲叹息地祝愿着,将那抹温暖如焰的嫣红,悬在她的心口,可那落地铜镜中,纤小的人影却打了个寒颤,似感知到自己的宿命一般。
她默然伫立在铜镜前,任由绣娘将绸缎披在身上,丈量尺寸、设计式样,黛紫色的绸缎在身下旋转着,宛若载满浓愁哀怨的沧浪之水,她恍恍惚惚地浮在上面,稍有差错,便会坠入幽冷深渊——
几日后,一件澜国裳裙送到了她的寝房。【澜国与(本)国交战数年,她虽只是个七岁孩童,也深知两(国)敌对。】
南宫灼瞪大眼睛,猜到自己要离开家、被视为颇重要的棋子,却没猜到,父王竟要将自己送往敌(国)!怪道绣娘那日拿着绸缎比了又比,因为她也从未想过,身为皇家绣娘,竟有做敌(国)裳裙的一天。
“我、我不要穿这个,我是炎国人。”她委屈道。
“小姐,父命不可违。待您出了王府,拜澜国的定郡公为父,就要去往澜国了。”成王的心腹侍从开始做临别忠告。
“拜他为父?”她疑惑愈深,不知父王这步棋究竟是何意。
“是的,将来是与定郡公的子侄联姻,还是在澜国皇族中另择佳婿,繁华前程、锦绣之路,皆由小姐拼搏。”侍从的语气十分宏大,但他心底清楚地知晓,眼前的女童只是蓓蕾一朵,能经历多少风雨磨砺,根本是个未知数。
婢女为她穿上裳裙,黛紫色的绸缎上勾绣着澜国的灵鸟,相传这种灵鸟能浴火泅水、斩木断金,胜世间万千利器,正如她父王对她的希冀。
马车上,父王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不过没什么温暖可言,因为他眼中满是冷静与坚定。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她的唇上,而后,又在她惊恐惶惑的眼神中,咬(破)了她的手指,将血涂在自己的唇上。
“灼儿,你要切记,不论你将来在澜国是何身份,郡公之女、侯爵夫人、王妃还是皇妃……都是我南宫皇族的火焰与利器。”
最最真诚的歃血为盟,可她幼小的心,只觉空茫与怅痛。
“郡公,这是本王的五女儿,名唤南宫、哦,单名一个‘灼’字。”父王按着她的肩,将她推到陌生男子面前。
她不敢抬头,男子遂低头将她打量了一番:“很好,令媛不仅容颜秀美,眉宇间更有一脉英隽之气,必是可造之材。话说,从此刻起,便是我家的名媛了。”
定郡公伸出指尖,点在她的眉心,一股力量注入,迫使她抬起头来,她在他锐利的鹰目中,看见自己苍白的小脸,虽惧怕却无从躲避,只得认真看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灼……你们中原有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以后就叫你‘灼华’吧。”定郡公思索道,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
马车疾行三千里,已是入冬时候。定郡公对这位异国女儿十分关照,特意解下自己的玄裘披风为她覆上,酒囊里则是甜暖的酒酿,遮挡沿途风霜、开解心中迷惘。这些,倒是她昔日在王府时,从未获得的亲切与温情。
然而,那天深夜,寒风刺骨、雪羽纷飞,她在温暖的马车中入眠,却被定郡公推醒:“华儿,随我下车。”
“嗯?”她睁开朦胧的睡眼,见他神色不容置疑,即刻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枚异国棋子,言听计从是最起码的要求。
她跟着他下了马车,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苍穹如墨,盏盏灯笼简直似鬼火,又有濛濛雪絮迷眼,过了好一会她才看清,他们已经来到了海边。
“华儿,迈进这片沙滩,便是我们澜国的(地)界,和你的故国告别。”定郡公说完,解下腰间的匕首,斩断她一束青丝。
而后,摘掉她发间的珠花、耳上的玉珰、腕间的金镯……连心口的那抹嫣红也没有放过。定郡公将这些物件放进侍从手中的匣子里,吩咐道:“起个坟埋了,‘孤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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