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校门,映入眼帘的是被藤蔓缠绕的篮球架,地面更是被苔藓覆盖。这里是个篮球场,篮球场左右是两层高的建筑,刻在墙上的字迹能勉强辨认出体育馆三字。
嗖。破空声划过硒的耳边,球体的激光差点就将他切成两半。但是铁门确实是碎成两半了,咣当一声砸落在地。
“检测到非法财物破坏。”机械音从地底传来。
“这次又是该死的什么?”硒已经受够了各种机器。
是无人机,翌在心里回答。
他们面前的地面很不平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凸起。每一个凸起都在不停震动,凸起上的藤蔓一根一根地被从下方顶断。翌从藤蔓断裂较多的间隙中看到了银白色的金属光泽,那是几十架无人机,它们正在挣脱藤蔓的束缚准备升空。
无人机是扁平状的四边形,大概一本书那么厚,四个顶点装有旋翼,下底面的正中央悬挂了一把冲锋枪。
没有任何预兆,几十杆冲锋枪同时开火,将子弹倾泻在一直追随他们的球体身上。
子弹与球体的外壳碰撞,擦出黄色的火光,光亮盖满了整个球体,它仿佛破空的陨石,在摩擦中不断变小。子弹雨最终贯穿了球壳,球体在爆炸声中伴着浓烟四分五裂。
“未经许可的来访者,请先跟随我到等候室核实身份,感谢您的配和。”其中一台无人机通知他们。
“那,走吧?”翌偷偷看了一眼硒。
“不然呢”硒向将要引导他们的无人机走去。
他们跟在无人机身后,径直穿过了篮球场,
篮球场尽头是一座木桥,桥下翻涌着有生命的湖水,翌看到有无人机正在用3D打印维护着桥梁。桥下的湖水向远方弯曲,像是母亲一样,抱住了远方的建筑。
上桥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湖钓去,仿佛他穿行其中的空气是水中境界而湖中才是凡尘人间。
那是梦幻的湖,湖面泛着淡淡的金光,鱼儿不时越出水面,又时而跃入水面,闯入期盼着的翌的眼帘。
鲟,银鱼,鲤鱼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线,它们色调暗淡,仿佛鱼遗留在水底的阴影。仔细看去,那就是影子,只是被湖面的微光染上了缤纷的颜色。
全息投影?翌的脑海中闪过了他曾见过的一个久远的名词。
“那是把影子投射到空气中的机器?”硒想听到翌不小心把自己心中所想念了出来。
“你怎么能知道不是我们闯入了水的世界,看到水底的影子,而是鱼影进入了我们的世界呢。”翌很平静地说,硒却打了个哆嗦。
桥面跨过湖水后直接伸入一座玻璃建筑中。
和校门外截然不同的,依旧完好的建筑,时间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多少咒语。整栋建筑的墙壁由玻璃制成,翌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他们头上有排列整齐的办公桌,它们像是被施与了魔法一样悬浮在半空。翌可以想象千年前这座建筑被投入使用时的场景,人们穿梭在空中,和楼上楼下的同事招手。那玻璃打破了一切一切隔阂与隐私,仿佛想将人们用一只手抓在一起。翌不知道这建筑是否曾经有过能将人们间的距离缩小哪怕忽微的神奇力量。
白色的天花板。
翌离开了一个天花板,又被另一个所束缚。同样有风扇的天花板,只不过这里的风扇转速很快,转的还很平稳。
“所以,我们被困住了?”翌抬头看着天花板。
“任何人都是困兽,只是有些人是被困在地球上,有些人是被困在某个国家,还有些人是被困在家庭与办公室。我们也只是其中之一,从未逃脱,又言何受困?”,硒说道。
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环顾周围。
靠着左侧的墙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塑料桌,桌子一边有几个抽屉,其中一个上了电子锁。翌走到桌边,他拉开了除了被锁住的之外的所有抽屉。都是空的。
他看了看电子锁,随意按了几个数字。
哔哔。
哔哔。
哔哔。
硒捂上了耳朵,他不知道翌要尝试多少次才会放弃。
在他在脑中抱怨的时候,翌跑到了右侧的窗边。
“快看,这个窗帘拉开之后是墙壁,这里肯定有什么……我拍拍……啊,推开了,墙壁转进去了,是暗墙,有个箱子?密码,密码,嗯……这箱子上面也有密码,嗷,背面有提示。三角函数?这个简单,周长的最大值,5114。开了!快看,里面有个钥匙。”,翌滔滔不绝地说着。
硒看到桌子上有本小册子,他叹了口气,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窗户下是嵌在墙里的保险柜,每个都被铜锁锁住。翌拿起一个铜锁,和自己手中的钥匙对比了一下,发现二者的规格正好匹配,他开始挨个尝试。
“啊,一堆保险柜,我看看钥匙能打开哪个……开了,这里面是,一堆电线,这个简单,接线?让我看看,这样,不不不,短路了……成了,没啥变化,哦,风扇不转了……”
硒走到桌边,拿起了那本小册子,那是本笔记,书页已经泛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咣当,巨响吓了硒一跳,他差点把书页扯下来。
他回头看到翌摔在了地上。翌把沙发推到了风扇下,之后踩在沙发上把风扇整个卸了下来 。有一片扇页后面粘着一张卡片。
“我觉得这个原本应该是伸手去找,不过既然整个拆下来了,那就无所谓了……”,翌在为自己辩解。
翌把卡片对着光线高高举起,光透过卡片,上面浮现出了几个数字……
“80500704。”翌和硒同时说道,这串数字恰好是是今天的日期。
“你怎么知道?”翌呆住了。
硒挥舞起手中的笔记本,微笑着说:“这上面写的,旁边有大大的密码两个字。”
“那我解这些是在干什么……”,翌满脸沮丧,他本来想和硒炫耀一番的。
“每个人的思考方式都不一样啊。”,硒淡淡地说,“还有,那把钥匙上面有标号,保险柜上也有,没必要挨个试。”
“笔记本上还提到这个房间本来是打算在开放日作为密室开放,不过临时抽调做了接待室,所以你解的那些迷才没有没撤掉。”,硒继续给予翌暴击。
硒输入了密码,他缓慢地把抽屉拉开。
“里面是什么?”,翌趁着脖子看向抽屉。
硒从抽屉中拿出了一部智能手机。至少在6000年前的我们眼中,那只是一部再普通不过的智能手机罢了。
“啊,这,这,这是智能手机?曾经人类最伟大的创造?”翌眼里好像冒出了光。
“没那么夸张吧。”,硒拿起手机,仔细地看了看各个部位。
“据说智能手机什么都能做,我甚至听说它还整合了激光枪的功能。”,翌兴奋地伸出双手。
硒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将手机交给翌的危险性,他决定不把手机交给他,但是他看着翌闪光的表情,态度还是松动了。他没把自己的感情——担心和无奈流露出来,他很平常地将手机递给了翌。
看到翌专心于研究到手的手机,在发光的屏幕上点来点去,硒默默地退到了房间的角落。
“成了!”,翌高举起手机。他向着硒挥舞了一番手机,炫耀着自己的战果,之后他用持枪姿势端稳手机,瞄准门锁,按下了HOME键。
手机前端中央射出了一道激光,击中了门锁,将锁和门把手一同轰飞,留下一个边缘融化了的洞。
翌突然犹豫了一下,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像是在犯罪,他脸色阴沉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之后他把门一脚蹬开。他探头出去,左右都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没有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标语,没有贴在墙上的名人事迹,没有立在窗边的灭火器,总之没有任何装饰,一条空档地有些过分的走廊。
“左边还是右边?”翌回头问硒。
“右边。”,翌在硒回答之前做出了选择。
“你根本就没想听我的意见吧。”
走廊不是很长,仅仅是单调的窗户墙门的不停重复。
走到走廊尽头,有一扇碎了半边的玻璃门。玻璃碎片向外散了一地,仿佛挣扎着想离开一般。翌径直跨过了门框,走出了建筑。
“你还记得那些机器警告我们在接受教导主任检查前不要离开吗?”,硒回头看了看单调的走廊。
“走吧,不会有人来检查的。”
翌把硒一把从玻璃门的里侧拉了出来。硒赶忙双臂护头,担心残留的碎片划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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