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午饭时间，陈亦没有去吃午饭，因为他和李斯羽都想早点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两个人到了操场的观景台，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
陈亦到的时候，李斯羽已经到了，扶在围墙上。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五个女生拿了饭盒正在分饭。
陈亦没管那边吃饭的人，直接走到了李斯羽旁边。李斯羽听到了陈亦的脚步，立刻转头，然后对陈亦说。
“在你说话之前，我想向你道歉。对不起。”
同时，李斯羽鞠了一躬。
这在陈亦的预料之内。他伸手把李斯羽扶了起来。
“如果你说的第一句还是插科打诨的话，我会直接转身就走的。”
“那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我知道道歉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道歉过。但是你也要知道，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道歉是很普通的事情。这次我不想惯着你。”
“那我还需要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来弥补都可以，只要你不会不理我。”
李斯羽的话里非常诚恳，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陈亦能感觉到她的态度。但是，陈亦莫名地想要看看李斯羽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对，只要你不会不理我就行，哪怕是每天骂我都可以，只要理我就行。”
“那如果你……”
陈亦想说什么狠话，一些很羞辱，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在看到了李斯羽这样的表情，这样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能看到李斯羽的眼圈还红着，应该昨天也哭过。
要不然就这么原谅了吧……
陈亦在心里想了一下。他当时是能看出来李斯羽深感抱歉的。他看这种事情，并不是看别人的所做作为对自己意味什么，而且看这些行为对那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李斯羽的道歉，痛哭，在陈亦看来已经足够了。只是就这么原谅，他觉得好像很没面子，所以他才说了那些狠话。
但是他的狠话储备也就到这里了，再说下去也说不了什么了，就干脆转移话题。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前天赵雨雪告诉我了，我才知道。”
陈亦转头看了看那边的赵雨雪，赵雨雪正在啃排骨，也停下了嘴，和陈亦对视了。
要不是因为昨天拒绝了赵雨雪，陈亦高低得说她两句。就因为她，陈亦现在没什么台词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释放暴力吗？”
“不知道。”
“还记得你之前说自己换了学校之后，每天失眠，就释放了一下本性，结果没收住吗？”
“严重程度要比以前轻。”
“我不敢去释放那些，我怕我也收不住。万一我很喜欢暴力的感觉怎么办？我也和你一起心里有些东西填不满了怎么办？我很向往你的样子，但是并不代表我想成为那个样子。”
李斯羽没有说话，在回味着陈亦的话，陈亦又继续说下去。
“渣男的事情也是。我以前为了追女生，实际上看过很多情感方面的东西，怎么讨女生开心啊，怎么让女生死心塌地啊，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去做过。因为后来知道了有个东西叫pua，我怕我有一天可能会成为那个样子。如果我能够把你们照单全收，意味着我以后可以很轻松地拿下来任何一个女生。到时候我的眼睛里看到的可能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肉体。”
“但是我相信你，就算你去做了，也会控制住的。”
“我没有那个自信，因为我知道自己很向往那样。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我把你们照单全收了，有个后宫，是多么得快乐。但是我实在觉得那样的我真的……所以你的做法完全不对，我并不想去释放暴力。我怕伤害别人。”
“……所以我应该帮你开后宫？”
如果李斯羽这句话是在开玩笑，陈亦会很生气。但是陈亦看着李斯羽的样子，听着语气，李斯羽是真的往这个方向去想的。
陈亦扭头看了看那边的女生们，女生们也在看着自己。他赶紧对李斯羽说。
“当然不是啊！我想要的是真爱，我的爱就那么一点，甚至分不了两个人。打消这个念头！”
陈亦又看了一下女生们，发现她们还在看自己，就再次转移了话题。
“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次生气了，你上次去我家我反而都没要你道歉吗？”
“我姐说是你喜欢我也不代表会为了我放弃底线。”
“没错，底线很重要。”
“我不是很理解底线。”
“嗯……你平时喜欢用本子举例，我也用本子吧。常见的牛头本，黄毛找到女主之后，第一个要求一般就是看看裸体啊，亲一下啊，摸摸什么的，然后女主会因为各种原因，说服自己，这不是出轨。这就是在降低底线。之后呢，黄毛就要求睡觉，再往后无套，调教，怀孕，女主也一次次降低底线，毕竟之前就降低过了。最后，女主变成了黄毛的形状，才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
“……我大致明白了。”
那边的观众都看傻了。一来，她们没听过陈亦说这些，二来，她们并没有听懂，而李斯羽懂了。
陈亦并不知道那边的事，继续对李斯羽说。
“我为你降低一次底线之后，就会觉得再降低一次也没什么。逐渐下去，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反抗，那时候我还是我吗？你还会喜欢我吗？你喜欢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而这一点建立在我有原则，有底线的前提下。”
“懂了。”
“嗯……我原谅你了。”
之所以说原谅，是因为陈亦实在没什么话题了。而且那边女生们在吃的饭真的很香。
就在陈亦想和李斯羽说去吃饭的时候，李斯羽突然又喊了陈亦。
“陈亦！我喜欢你。”
“你……你说这干嘛？”
这一句话惊讶到的不仅仅是陈亦，还有吃饭的女生们。她们都停下了吃饭，注视着这边。
然后，她们听到了李斯羽对陈亦说。
“我也许等不到你对我的表白了，但是说好的表白总是要有人说的。如果你追我的那件事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追你吗？”
陈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生们也都愣了。这时候，百里绿衣小声问赵雨雪。
“那她现在是不是又跟咱们一样了？都是在追陈亦？”
“……好像吧。”
李斯羽那边看陈亦没有回复，又问了一次。
“我可以从现在开始追你吗？”
“停停停，我不习惯这个……”
“那……”
“稍等一下。”
说着，陈亦走到了女生们那边，从程木南那边拿了一个饭盒，然后夹了米饭和菜，盖上了饭盒，走到了下楼楼梯的地方，对李斯羽说。
“你问她们吧，她们同意你就继续。”
说完，陈亦就拿着饭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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