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起事件发生了很久以后,那时的艾洛克不再以勇者的身份出面,但那群反薇尔骑士团的、他的兄弟们依旧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大哥”。
在他们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重义气、痴情的好大哥,是那个永远也不会舍弃他们的好大哥。
艾洛克解除了他身周的那冰牢,冲到葵的身边。
可在葵眼中,并没有他的身影,她只是一味地往前爬行。
“葵小姐,你没事吧?葵小姐!”艾洛克拼命地呼喊着,“快点说两句话啊!别这样……别这样啊……”
可她听不见,她的耳膜早就坏掉了,她只知道,顶着滂沱的大雨向前爬行。
“葵小姐,薇尔大姐很担心你啊,你快说句话啊!”不知何时起,艾洛克眼中有那么几滴泪顺着眼角流下,“别这样啊,不然我怎么跟薇尔大姐交代啊……”
『明明已经跟薇尔大姐约好了,保证葵一定会没有事的……』
“薇……尔……?”
嘶哑的声音从葵的咽喉中传出,紧接着她的眼中焕发出了些许光芒。
她的爬行速度忽然加快了起来,她想起了她的目标,她想要拼了命找到的那个人。
她不想去胡乱愈合伤口,因为这会让她忘掉不该忘的事情。
她只能凭着这双手,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可即便如此,仅凭这近乎支离破碎的身体,不知道她要爬到猴年马月去。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搀扶了起来,耳朵边传来些许震动……
『那是——谁?』
她端详着那人的样子,在自己残缺的记忆中苦苦翻找着,可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
但不知为何,她却莫名感到很安心,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她任由那男人搀扶着,口中念叨着“薇尔”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就仿佛一旦有那一秒没念,那在下一刻她会当场忘记一样。
“没关系,葵,我马上带你去找薇尔大姐,薇尔大姐一定有办法救好你的吧?她那么强的人一定有办法的吧?”
艾洛克说着。
但就算他这话是冲着葵说出来的,可这些话语是安慰葵的嘛?
反倒更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可神,能拯救什么?祈祷早已经沦为了无用的泡影。”
赛科斯用着诗人的咏叹调说着,此刻他的鬼首们正如同追着激光点的小猫一般,任由巴罗的锁链“戏耍”着,而他自己,也在用着剑与奥萨这个看似笨重实则灵活的胖子交手。
那看似杂乱随意、实则杀机毕露的道道剑招着实令奥萨有些难以抵挡。
『不愧是曾经以“诡剑”之名活跃在战场第一线的勇者的赛科斯,每一招每一式都似真似假……』
奥萨还记得老一辈的人说过,曾经还没有决定为主献身赛科斯,以他的能力形成的那一手诡异多变的剑法独自斩杀过城镇级的灾厄。
而现在的赛科斯手中的剑更加随意,那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是在调戏他。
奥萨很清楚,赛科斯从开始到现在至少有三次能够直接杀掉他的机会,可赛科斯却故意无视掉那破绽,仅仅是继续他们之间那完全不平等的战斗。
然而,奥萨也没有办法主动暴露出他的杀招,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暴露,那么眼前的男人也会爆发出他的全部实力去应对……与其说是应对,不妨说是结束这场游戏。
“去尼玛的疯子!”
奥萨咬牙说着。
紧接着,一剑斩下!
“当!”
金铁相碰的声音响起。
看起来波罗斯的偷袭并没有成功。
“老不死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恼怒。
自从他成为辛麾下的勇者以来,这个在他眼里早就该死的尸位素餐的老混蛋从来都是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个老头总是听不清别人说的话,也从来不会好好叫他们的名字。
波罗斯自始至终都想变强,变得更强,他渴望着有价值的任务,而不是一天到晚戴着勇者的冠冕,却干着下人该干的粗活。
明明这些基本的不能再基本的任务随便叫两个司灯都能干,为什么我堂堂猎手却干着猎犬的活?
他不甘心,他从来都没有认可过这个老头。
直到有一天,塔纳给了与他名号相称的挑战,还有一句微不足道的夸奖……
为了回报那个人的识人之恩,他绝对不会失手。
可明明那个该死的老头现在都应该在你的坟里安安心心的躺好,就不要反抗了安心等死就行。
为什么那么毫无作为的一个人配有这样的反抗的戏码?
“小菠萝,你现在要是撤退的话还来得及。”辛说,在他眼中毫无波澜泛起,就像是爷爷看着他爱捣蛋的孙子一样。
『生气了吗?生气了吗?』
『生气……』
『那就宰了他,把那个老头狠狠宰掉!』
『我不能辜负塔纳大人,绝对不能,为了塔纳大人的理想,我要将这个死老头宰掉!』
波罗斯脸上,露出了一抹讥笑,随即他猛地往后退去。
在这灯塔之顶的阴影里,无数的他从影子中钻出,他们手里或持利刃,或拿长枪,或架火铳……
种种武器攻击的目标都瞄向了辛,只要集中火力,那么这个老头一定会死!
他没有听见辛的那一声叹息,他只是在想着要怎么处理掉这个老头的尸体,接下来塔纳还会赐予他什么样的奖励……
可,他做得到吗?
雷声响起。
就只是那么几秒钟,数道锁链毫无征兆地贯穿了真正的波罗斯的身体,可悲的是,在他死前还在幻想着塔纳赐给他的奖励。
而由波罗斯的幻影所持的诸般兵器在即将触碰到辛的身体时消散,那道道幻影终究不会伤害到辛。
辛的眼底依旧毫无波澜,他操控着锁链将波罗斯死死捆成一个茧……
紧接着,锁链猛地一缩!
在薇尔眼前,一个带着笑靥的人被铁链绞杀,墨绿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身上。
她朝着锁链的方向看去,是一位苦行者,而且很不巧的是这位苦行者正是昨天告知薇尔无法释放葵的那一位。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随即打破沉寂的是薇尔的一声“切”。
“多管闲事,有那功夫好好审查审查葵的事情。”薇尔冷漠的说,粉红色的眼瞳之中泛起一阵杀意。
苦行者依旧是先前的态度:“抱歉薇尔小姐,证据确凿,我无能为力。”
眨眼间,薇尔的剑锋直指苦行者的咽喉,她那满是杀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层层铁链捆缚之下苦行者的眼睛。
而苦行者丝毫没有任何惧怕,只是平静地看着薇尔。
“切,算了,还有别的事要做。”薇尔放下了剑,向着另一处放出阵阵狂笑声的地方走去。
苦行者沉默着,叹了口气。
“真是抱歉啊,要是有办法的话我就会帮了,毕竟那个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怪物啊……”
他知道那些证据都是葵的口述,这种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责的行为就连他们老大巴罗也保不下来。
“不过真的好羡慕爱罗森啊,巴罗老大说了今天的情况除了看守地牢之人以外其余人都得去镇压笑靥……”
可接下来他仅仅是肩膀往上抻了一下,他躯干前的衣物以及铁链尽数粉碎。
是那个……勇者干的?
他猛的看向薇尔离去的方向,而她早已经远去,不见踪影。
『要是她刚才打算杀我的话……』
苦行者的咽喉中传出“咕咚”一声,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感觉自己这么接近死亡,也是自他承受苦难以来,第一次这么恐惧……
在他意志的操控下,一道道崭新的铁链捆缚住他的身体,将暴露在外面的身体遮挡了起来。
『总之……还是先处理掉那群笑靥吧……』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向着另一个传来阵阵狂笑声的方位跑去。
……
痛苦着,奔跑着。
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在意。
每个人都如同飞蛾般追寻着光芒。
就像是这个搀扶灾厄但却平庸的勇者一样。
“我可以容忍这黑暗。”
起舞着,狂笑着。
此间早已是地狱,那为何追求救赎?
笑吧笑吧,燃尽自己的一切享受欢愉吧。
就像是这个带着笑靥肆意舞蹈的疯子一样。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挣扎着,顽强着。
所有的抵抗都只是他人眼中的游戏。
那也依旧咬紧牙关,背水一战。
就像是这个肥胖臃肿身披白衣的牧师一样。
“可你把我的生活点亮。”
沉寂着,叹息着。
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苟延残喘。
为了自己的信仰舍弃一切。
就像是这个白发苍苍稳步前行的老者一样。
“却又把我投入……”
屠杀着,嘶吼着。
无需任何顾忌,无需任何节制。
挥舞手中的剑刃,让怒火肆意燃烧。
就像是这个挥舞剑刃白发粉瞳的少女一样。
“这无边无际的荒凉。”
魔术师低声念着古老的诗歌,走在这地下的牢笼之中。
他戴着那张狂欢者们的笑靥,却没有参与地上的狂欢。
他走过那一道墨绿的血迹,走过那两具面无全非的尸体,只身走进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终于,他停了下来,看着尽头的墙。
他哼着泽尔人的经典曲目,用指节轻轻敲打着墙壁上的砖块。
他在那堵墙上随意地敲打着节拍,在某一块砖上停下。
“看起来,泽尔王还沉睡在这片土地里啊……”
他用着歌咏般的讥讽语气、当时他给康沃尔指路时的语气说着。
也不知道在他那笑靥之下的脸上有没有其他的感情浮现。
他轻轻按动那块特殊的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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