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术师按下那块特殊的砖以后,机关发动。
他面前的墙壁在一瞬间破碎、消散,暴露出了深藏其中,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多少人会有勇气踏入那黑暗深处,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下一步就是深渊。
而这魔术师丝毫没有畏惧,他一步踏去,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往下深入。
那黑暗中隐藏的,似乎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楼梯,在这漫长的回环中行走会发生什么?会感受到什么?
或许他会回忆自己的过去,或许他会听到在身处在这黑暗之中幽魂的声音,又或许他什么也不想,仅仅是往下面走去。
然而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会在这段道路上到底会思考些什么,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一个人走到了这条漫长的道路的尽头,正用手抚摸着这尽头处的大门
随后,他推开了那扇黑暗中的大门。
紧接着,耀眼的光芒闪烁……
每个人都会抱有幻想。
举几个简单的例子:我的书会上架、我的书会有衍生产品、我的书会出版、我会火。
但在这一天、这4号牧区里没有人会抱有这些只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想法。
那群带着笑靥的人们狂笑着、杀戮着,他们不在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的希望。
有的,只不过是对娱乐至死的追求。
而那群正常的、连丝毫能力没有的普通人,只能蜗居在角落里,在这场渴望湮灭一切的大雨中祈求着救赎。
他们渴望着有一个勇者能华丽登场,把这群疯子全部杀掉。
而勇者,回应他们的请求前来了——
那是个少女身材的司灯,那头白色的马尾和殷红的眼瞳很难令人不去在意她的存在
她身上白衣胜雪,手中的刻着华丽符文的利剑凸显出其高贵优雅的气质。
那就是他们所祈求的勇者,他们所渴望的光明。
但……如果这个人不是薇尔的话,或许这里还会迎来所谓的“救赎”……或者说是那种很温柔的“救赎”。
她无情的挥舞着剑刃,看着眼前戴着笑靥的怪人身体被撕成两半,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东西都被撕成齑粉。
如此强大的力量展现在那群普通人面前,令他们发自内心地跪在地上,感谢着普罗米修斯回应了他们的呼唤,也感谢着眼前勇者的无私奉献……
可惜……
他们的光芒失去了她的光芒,可那光芒并没有暗淡下来。
相反,那光芒发出了更加闪耀的光芒,那是闪耀到可以灼烧他人的光芒。
有人靠近她,就如同那扑火的飞蛾一样,他想向她表示由衷的谢意,他想歌颂她的功绩、赞扬她的美貌。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记无情的斩击。
雷声,骤然响起。
那救赎的光芒烧死了一只飞蛾。
紧接着,第二轮恐慌开始。
墨绿的血液飞溅着,无辜的人们哀嚎着。
『可那是为什么呢?』
『明明那个孩子已经答应她不再犯下恶习,可她依旧做了。那是为什么呢?』
『明明有很多人可以为她说一句话,让她不会关进那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那为什么她没有看见任何人呢?』
『明明在座的各位都有为了那个孩子发言的权利,可那时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那个孩子说一句话呢?』
『她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烂人,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傻孩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连傻孩子都不愿意去拯救呢!!!』
我记得在东方列车上传着那么一句话——“在这个列车上,没有人是无辜的”。
是的,现在谁也不是无辜的,那些迫害那个孩子的混蛋有罪,那些将那个孩子关进囚笼的混蛋有罪,那些冷眼旁观着那孩子遭受痛苦的混蛋也有罪。
是的,这个名唤作“牧区”的地狱里,没有人是无辜的……
没有。
少女无声地挥舞着她手中的利刃。
在她眼里,不管是带上笑靥的人还是没有笑靥的人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带上笑靥的那群肆意表现自己的人跟疯子无异,而那群没有带上笑靥的,不过只是一群把自己的恶藏起来的伪君子罢了。
所有人……所有人都得死!
今天是一场狂欢,是的一场狂欢!
只需要放纵自己,让自己在这场血液和惨叫的狂欢中解放就好了。
“嗯?”
薇尔停止了杀戮,身体上因为那微乎其微的压力带来的微小迟钝让她感觉到十分奇怪。
『哪来的……灾厄?』
压力越来越大,显然那个灾厄在向她靠近。
正好,这群麻瓜杀起来一点儿也不尽兴,这个灾厄倒是能让她好好释放一下压力。
“薇尔大姐!薇尔大姐!”
『好烦……还有别的不长眼的家伙来送死了?』
她冷漠地看去,手中的剑刃时刻准备着斩下那人的头颅。
可……当她看到他……或者说他们的时候,错愕涌入她的眼睛。
“葵……葵……”
她的手在颤抖着,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那个呆瓜葵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松开了手,利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抓着自己那一头白发,低下脑袋,心里不断挣扎着。
而被艾洛克搀扶着的、那个早已非人的葵以一种她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的速度离开了艾洛克,疯狂地奔跑着。
四肢上的伤口一边愈合一边破裂,她脑中的回忆飞速地燃烧着,那些回忆是什么,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想给那个浑身是血的恶魔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像那时,她给那个对她施以援手的天使的那个拥抱一样大。
葵,死死地抱住了薇尔,她用尽全力叫着薇尔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她忘记了和薇尔的任何过往,甚至连薇尔是谁都不认得。
可当她看到了那个人,拥抱着那个人,她就明白了那就是她苦苦追寻着的那个人。
而薇尔的脑袋始终没有抬起来,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嘴里说着:“为什么要这样啊……笨蛋……”
接下来,她还给了她的太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就在下一秒,那颗闪耀的恒星陨落了,化作星尘随风而逝。
留在薇尔怀里的,只有那件满是伤痕的衣服,还有那几道曾束缚住葵的锁链。
薇尔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无声的哭泣着,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而艾洛克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去打扰悲伤的少女。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流了出来,和着那雨水一同从他的脸颊流下。
是啊,谁都一样啊,不管是平凡如他的勇者还是狂暴如薇尔的杀神,也会流下名为悲伤的眼泪。
而在那间教堂之中,却没有任何悲伤的余地。
只有一个人的狂欢。
“阿拉?怎么了怎么了?你们现在难不成是累了吗?别啊,我现在才刚刚热身完毕啊!你们这么快就累了可不行啊!”
奥萨和巴罗都看不到赛科斯面具之下的表情,但他们都能看到赛科斯的那张笑靥,那张在无情地嘲笑二人的笑靥。
赛科斯把手指抵在下巴上,认真地说:“阿拉阿拉,明明我才刚刚热身完毕,这里都快落幕了……也不知道辛老头那边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关爱关爱一下空巢老人呢……”
“哎!什么快落幕啊!”奥萨纠正道,“你哪来的勇气说我们这里快落幕了啊!”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身体在刚才那番激烈的交锋中似乎都毫发无损,就像是两个小孩子用最轻的力量打了一场枕头大战一样。
“啊嘞?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赛科斯震惊地想着奥萨看去,“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你身上的伤口。”
“哪来的……”
没等奥萨说完,在他身上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几道伤疤猛地撕开了他的身体。
奥萨猛地睁大眼睛,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怎么受的伤,他心底压根一点儿数都没有。
除非……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击中我!
“库库,并不是致命的伤口哦。”尽管脸上有面具遮挡,但赛科斯笑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掩起了“嘴”,“毕竟好不容易等到的新玩具让你们这么轻易地坏掉就不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
赛科斯看向巴罗的方向:“巴罗为什么还不说话呢?我还真的蛮好奇的……”
赛科斯身周环绕的鬼首立刻咬向那边呆立不动的巴罗!
结果却咬到了一堆锁链。
看着锁链如蚯蚓般钻入地底,赛科斯竖起一根手指,仿佛在用那根手指点亮一个灯泡:“好厉害!这不是东方人的金蝉脱壳之法嘛!”
紧接着……
从赛科斯的后背上,一只手臂突然长出,贯穿了某人的胸膛,握住了那人的心脏。
奥萨眼睛猛地睁大:“巴罗!”
“嘛,真是的,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能偷袭到了呢。”巴罗脸上的表情十分从容,不像是被抓住心脏的样子,“不愧是曾经巫师的‘三只手’。”
“不过巴罗你的心脏也比我所想的还要炽热。”赛科斯说,“不愧是现任苦行者队长。”
而奥萨只能站在原地,那一张张戴着笑靥的鬼首环绕着他,任何轻举妄动都只不过是让他沦为这堆鬼首的晚餐罢了。
现在,他只能赌。
“嘛,巴罗,别告诉我你跑我身后来让我的手抓到你的心脏,然后等着你来一个舍生取义的自爆。”
从赛科斯嘴里说出来的这番话就像是两个好朋友之间开个玩笑一样,可巴罗也很清楚那握着他心脏的男人所言之事并非是谎言。
“我只不过是在赌罢了,”巴罗说,“赌辛老爷子的援兵。”
赛科斯看着巴罗,在苦行者的黑袍还有层层锁链包裹之下的身体并非是常年没晒过阳光的人那般惨白,反倒黝黑无比,那黑袍下的身躯极为畸形,皮肤紧紧的贴着他的肋骨,琵琶骨处还有鲜血流淌而出。
而就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却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这样啊……”赛科斯抚摸着“下巴”,“那好吧,要是你说的那个援兵在三分钟内不到,我不介意捏碎你的心脏。”
“此外,也别想着趁着这个时间逃跑,或是有其他的举动哦。”
赛科斯说完,转头看向窗外,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单纯地站在那里放空思维,任由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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